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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中人有个坏习惯,那就是不管什么场合,不管谁的地盘,只要是正规擂台比斗,跳上台来了,就必须决一胜负,哪怕是对手刚刚被打败,或是自己刚刚被揍得很惨,站到台上的两个人,必须倒下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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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很清楚魔道中人的这个坏习惯,也充分利用这一点,所以才会摆下千古闻名的八卦大阵,其目的就让参加比斗的人犯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不断在这些擂台间重复穿梭,最后活活地被累死、熬死,还有郁闷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这个四周看起来差不多的山谷作为“擂台比斗赛区”,才会建造完全相同的八个比斗区域,又故意在赛区的中间地带修建极其相似的亭台池塘,让参加比斗的人,在不知不觉之中丧失参照物,从而盲目地乱转,直至耗尽储物袋里的丹药,耗尽所有的体力精力,耗尽全部的斗志。
不过,李良还是坚信,总会有那么几个天才人物可以破关而出的,毕竟在如此庞大基数的外族人群中,应该可以涌现出一些佼佼者来,就算万分之一的概率,四十多万人也能蹦跶出二三十位了吧!更何况,“预赛区”的比斗是半开放的,一次没打通,回去请教一下能人高手,续交上报名费又可以接着打,这要是再通过,实在有点太水了。
但现实告诉他,天才的产生不是这样计算的。眼瞅着就已经进入比斗的第二十八天了,一千零二十四个擂台,在不重复计算的情况下,只有十一人打过八百个,五十三人打过七百个,三百四十四人打过六百个,这还是在李良的授意下,尤家将参赛人员的年龄放宽了一倍,报名费标准减免了一半,携带储物袋的数量增加到了三个等等福利条件下的结果。
绝大多数参加比斗之人。都是打过一两百场比赛就开始发蒙,打过三四百场之后就完全不知道哪是哪儿了,只有少数之人可以突破五百大关。大都是不断地重复打擂,围着一个很小的区域乱窜,即使手中攥着“尤氏定婚大典比斗服务指南”,对照着擂台布局地图行走。依然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甚至有可能十几天只增加数个未打过的擂台。
据尤家透露的消息,有一位仁兄在过去的二十七天里,共交纳了十八次报名费。进行了近万场擂台比斗,却只打过六百三十多个擂台,最终只能以体力严重透支,精神完全崩溃,财富全部上交,彻底灰心丧气而告终,成为魔道自存在以来,首位以植物人身份退却定婚大典的人士。其悲壮的程度。直追楚霸王项羽!
“主人,您在干什么呢?”丫鬟白菜好奇地看着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李良,轻声问道。
“啊?白菜呀,我当是谁呢!你来找我,有啥事儿吗?”李良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小丫头。淡淡地说道。
“六小姐让我问问您,预赛的时间就快到了。是不是应该延长一点。”丫鬟白菜递过一块湿漉漉的毛巾,示意让他擦擦脸。口中则是轻柔地说道。
尤家的比斗规则中规定,凡是参加定婚比斗之人,一月之内不准离开“预赛区”,而且不能有仆从丫鬟跟随,不能骑乘任何座驾,也不能带着宠物猛兽,但没说丫鬟仆从不可以间歇性伺候着,送个水,送个茶,送个毛巾,送点喝食,送件衣服什么的,并不受限制。
当然,初始之时众人也不感太过随意,毕竟尤家有了规定,虽然不太细致,没说什么是可以的,什么是不可以的,但交足了报名费,却因为这些小事儿就被罚出场,实在有点太不划算了。
不过,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各家各族瞅着自家的杰出弟子流血流汗,衣衫褴褛,慢慢地也就胆大起来。数日以后,细微之处渐渐被他们摸了个明白,震惊之余也就接受了尤家的变态规则,毕竟人家摆出如此大阵来让众人参悟,交纳一些费用,也是应该的。
“哎,你以为我不想啊?你瞅瞅,这一天得多少收入!可不行呀!咱们屁股还有条狗在撵着呢,一个月以后就必须得出征,否则狗就该跑到家门口了,打防御战咱们很吃亏的!”李良深深地叹了口气,接过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郁闷地说道。
“可,可主人您也不过才打了五百多场呀,三天时间够吗?”丫鬟白菜闻言有些着急地说道。
“娘个球的,我最不想当出头鸟了,可他们偏偏都是吹牛凑合,真动手就完蛋的货,连个能过关的人都没有,这不摆明了让我现眼嘛!”李良听她如此一说,不禁脸色一深,很是愤恨地说道。
“嘻嘻,这也不能怪他们嘛!我听族长大人说了,您布下的这个什么八卦阵法,怕是阵法奇才也要数百年才能破解,更别说这些笨蛋了!要说我呀,就是再给他们百倍、千倍的时间,他们也走不出这八卦大阵!”丫鬟白菜抿嘴一笑,自豪地说道。
“哎,早知道这样,就他娘的不弄这么麻烦的阵式了,随便搞个什么长蛇阵、鱼鳞阵、锋矢阵、偃月阵,都能唬住这帮王八蛋,吃饱了撑的玩什么罗圈大阵呐!这下好了,暴露了不是,哎……”李良可没有她的那份好心情,唉声叹气,长吁短叹,无比的郁闷和感慨。
“主人,您居然懂这么多阵法呀!那是不是每个阵法都跟这个八卦阵一般利害?”小丫头吓了一跳,没想到李良随口一说,竟然冒出好几个她听都没听过的阵法,不禁瞪圆了秀目问道。
“啊?哦,你说那些阵法呀,差不多吧,比这个八卦阵差点有限,也算是高档的阵法吧。哎对了,你回去跟尤皓说一声,让他把参加人员的资格再放宽点,年龄可以增加到两百岁以下,储物袋可以增加到五个,报名费就算了。再减就不够本儿钱了。哎,哎,我跟你说话呢。瞅什么呢?”李良闻言一愣,随口解释了两句,不过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便补充说道。
“主人。您实在是太吓人了!”丫鬟白菜被李良从震惊中唤醒,轻拍着胸脯说道。
“吓人!吓什么人?我头上长角了吗?”李良有些迷糊的问道。
“不是,不是,是您的才智实在太吓人了!”丫鬟白菜闻言,急忙摆手说道。
“还才智呢。这么大一座金山就摆在眼前,却他娘的挣不到,要是有才智至于在这儿喝闷酒嘛!赶紧回去跟尤皓说,实在不行就放放水,找几个瞅着顺眼的,给他们开点小灶,安排两人偷摸给引个路啥的。不过要记好了啊!收费必须是报名费的百倍水平,团购可以打八折。还要安排机灵点的去干。别让人发现了,快去,快去!”李良撇了撇嘴,愁眉苦脸地说了两句,不过眼珠一转,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兴冲冲地对她说道。
“啊!主人呀,这样行吗?”丫鬟白菜吃惊地看着李良说道。
“有啥不行的!国家干部还有干私活儿的时候呢。咱这公办单位开辟一项新服务,咋就不可以了?咱这是倾听群众疾苦。改变工作作风,创新一站式服务,及时解决群众关注的热点难点问题,确保和谐稳定!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瞎耽误功夫了,赶紧去跟尤皓说!”李良脖子一挺,义正言辞地说道。
“主,主人呐,您,您说的群众是啥意思?一站式服务又是啥意思?白菜比较笨,没听懂!”小丫头直着眼睛,傻呆呆地看着李良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群众说的就是这些外族人,一站式服务就是给钱就可以开后门,你没听懂没关系,只要告诉尤皓,让他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快去吧,再不去的话,我可要扣工钱了啊!我记得你的工钱好像已经扣到七十多年以后了吧?”李良想出了新主意,本来是件挺高兴的事情,但见小丫头一直杵在这里不动,不禁有些恼怒地说道。
“啊!哦,白菜知道了,白菜这就去,马上就去!”小丫头一听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慌慌张张地向主家营地跑去了。
尤家的仆人丫鬟们都知道李良是个好人,从不迫害凌辱下人,即便再生气,再愤怒,也不会说打就打,说杀就杀,顶多也就骂两句娘,而且还是对事儿不对人,在魔道无数万年的历史之中,这样的主人实在凤毛麟角。
不过,李良却有个非常可怕的习惯,那就是扣工钱,记黑账,只要仆人丫鬟们犯了错,就会被扣除一定数量的工钱,然后记到他的那本账册之中。
初始之时,仆人丫鬟们并没有把他扣钱记账的习惯当回事儿,毕竟对于犯了错的下人们来说,这点处罚实在是太轻微了,可慢慢地他们却发现问题。
辛辛苦苦伺候李良了好几年,结果一分钱没存下不说,还往往会欠下他上百年的工钱,有的甚至能欠下三四百年的工钱!这对于贫困出身的下人们来说,简直要比杀了他们还恐怖。
如果选择继续卖身当下人,会不会越欠越多?如果选择自谋职业,扎紧裤腰带,拼命挣钱还债,别说一个人还了,就是一家子还,也得十几二十年才行,所以步入“贵宾大院”的下人,完全是一入虎穴,永无出头之日,相比较而言,还是挨顿揍,被捅几刀更轻松一些,至少不会给家中的亲人带来负担。
也正因为如此,凡是加入贵宾大院的仆人丫鬟们,全都变得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宁愿得罪主家之人,也不愿得罪这位损到家的大坏蛋,特别是在听到要被扣工钱的时候,更是让叫干啥就干啥,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疑义。
“哎,记得告诉尤皓,这活儿安排机灵点的去干,适不当再要点小费什么的,别他娘的摆谱!”看着丫鬟白菜跑开,李良急忙站起身来,追了两步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丫鬟白菜快步疾跑,头也不回的说道,生怕被李良叫住以后扣工钱。
辉煌气派的尤家营地,主营阁楼的二层偏厅内,尤家四姐妹与大娘樊宁等妇人,站在窗口向外观望着。按照魔道的规矩,未出嫁女子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所以当定婚比斗大典一开始,她们就被安排住进了阁楼。
不过,李良却要求她们每天都到窗口“秀”一下。时间不用太长,几刻钟就可以,时不当还可以抛几个飞吻,眨几下眼睛。丢几块手帕什么的,如果可以,摆几个姿势也行,以此来增加围观群众的上座率和参加比斗的参与率。
接此命令的尤家四女,那当然不干了!特别是脾气暴躁的尤兰尤大小姐。更是骂声滚滚,砸摔东西,幸亏李良并不在场,否则就以她的性格,不把李良给打成伤残人士,绝对是不会摆手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尤皓却忽然站了出来,以家主身份要求她们执行李良的命令。而且表情冷硬。满是绝然。
不明所以的四女,在族氏大权的强压硬派之下,只好无奈地开始在窗口“走秀”,但心底却是千般疑惑,万种不解,因为她们从尤皓的神色之中。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沉重,就像这天要塌下来。地要陷下去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香儿。你参悟的怎样了?”大娘樊宁走到低头冥想的尤香身旁,柔声说道。
尤家三代子弟之中,只有六小姐尤香和七小姐尤佳这一对双胞胎,算是有点异类。她们虽然也对强悍的魔道功法着迷,但一个喜欢研悟阵法,一个喜欢炼制炼丹,在枯燥的修炼之中,多了一点兴趣爱好,比起其他兄弟姐妹单一的追求,要强上不少。
“嗯?哦,勉强可以看懂两三成吧。”尤香从沉思中惊醒,转头看了一眼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女大不中留呀,我们的小香儿现在居然会脸红了!”大娘樊宁没有继续追问阵法的事情,而是抿嘴一笑,轻嘲地说道。
“大娘,瞧您说什么呢!”尤香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玉容“腾”的一下变得粉红,娇羞地说道。
“呵呵,能说什么,还不是你的那位好夫君!行了,别不好意思了,大娘知道,你已中情于他,只不过不像兰儿那样,喜欢表现出来罢了。”大娘樊宁轻笑着牵起了她的玉手,柔声说道。
“是,是佳儿告诉您的吗?”尤香脸上更红了,头也缓缓低下。
“呵呵,你跟佳儿都是秀外慧中,总是把心思藏起来,不像我家那个疯丫头,没心没肺的,一点也没有个女人样!”大娘樊宁轻拍着她的玉手,微笑地说道。
“兰儿妹妹挺好的,性子直率,敢作敢当,良哥很喜欢她的!不像我们……”尤香轻咬了咬樱唇,小声地说道。在她眼神之中,一丝幽怨与妒忌闪过,似乎对于李良的偏心很是不满。
“你呀!大娘也是过来人,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你知道你大伯是怎么当上我们樊家女婿的吗?呵呵,是我悄悄求的我爹,此生非他不嫁,这才让我爹在最后的比斗之中留手,否则以我魔道定婚比斗的惨烈,又怎会让他一个‘融体中期’的后生过关?”
“就像良儿曾说过的一样,什么事情总会有一个本质在里头,魔尊大人定下如此残酷的定婚比斗规则,到底是为了什么。说是不让女人抛头露面,就只能深锁闺房,不闻不问吗?连夫婿的模样都见不着,怎知他的为人好坏,又怎知是否能给咱们女人带来幸福呢?所以,咱们就要偷偷地瞧,偷偷地看,在众多才俊之中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
“不过,对于女人来讲,选中了如意郎君,就要从一而终,恪守妇道,即使他移情别恋,另有新欢,我们也要默默的接受,否则带给我们的就是无尽地恶名和骂名,甚至会连累我们的家族,说他们没有家教,毫无信义,从此无脸立足于世间。”
“你与佳儿很早就已经中情于良儿了,这一点大娘看得出来,而良儿又偏偏喜欢跟兰儿在一起,所以心里不免有些芥蒂,但你可曾想过,假若现在就有了妒忌与不甘,那将来你们都有了良儿的骨肉会怎样?为了给孩子留下些什么,互相争宠,阴谋算计,到头来只会让家中不宁,玉石俱焚。”
“良儿布下的这个八卦大阵,大娘可是一点也没看懂,但大娘知道,良儿做事向来都有目的,不会单单为了挣些银钱和魔石这么简单,也不仅是为了故意刁难那些外族之人,怕是在考验他们的同时,还在考验着我们尤家吧!能否真正成为他生命中的亲人,就看我们能不能走出心中的迷惑了……”大娘樊宁悠悠地解释道,让身旁的尤香渐渐由羞愧,转变为震惊和恐惧。
她知道大娘樊宁说的这些都没有错,也都是肺腑之言,不是故意在偏袒尤兰,但假若真如她所说的一般,因为自己那一点点小妒忌、小心思,而让整个家族蒙羞,甚至因此而让李良产生反感厌恶之情,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得罪了如此可怕之人,尤家还会有未来吗?
“大娘,香儿知道错了。”
“佳儿也知道错了。”
片刻之后,尤香和一直在偷听她们谈话的尤佳,惭愧地说道。不远处的尤兰,则是一半脸红,一半脸白,时而神色惊慌,时而又怨怒异常,如果李良此时在场,估计该恭维大赞她具有国际巨星的表演才能了。
“大姐,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吧?”尤荃义的妾室上官嫒是尤香、尤佳的母亲,所以更加关心此事,在听到大娘樊宁的一番话语之后,好半天才紧张地问道。
“哎,一个可以将百万雄兵看作草芥之人,又怎会只有这么一点点见识,但愿我是想多了吧!”大娘樊宁目视窗外,轻叹一声,然后淡淡说道:“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玄妙八卦,交融阴阳,就像这世界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相依相存,胸中有天地,方可脱凡尘,呵呵,好大的志向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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