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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团圆日。
www.biquge001.com各房丫头,早早去后务处,领了各位主子的新衣新鞋帽,明日大年初一,晨起是要穿戴上身的。
简云与连琪正好赶在一时,后务处的副管事,将衣物自柜里取来,分给两个丫头,折叠的均整整齐齐,简云用手夹起看了一看,见与连琪的并无二致,就开玩笑说:“王管事,可别弄错了,这是少奶奶的吗,与莲小姐的一起放,倒像是为孪生姐妹做的,看去是一模一样的!”
王管事看也不看,说:“怎么会一样呢,不会弄错的!我还没有老眼昏花!”
连琪也在一旁,接道:“当然不会一样,一个杨贵妃,一个瘦西施,怎么会一样嘛!”
简云瞪她一眼,说:“要么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你的嘴也这样刁钻!”
连琪说:“哎呀呀,姐姐才侍奉新主子不几日,已与人贴心贴肺,果真是忠心无二!连玩笑也开不得了!”
边说两人边挤着出门,简云有意甩一下肩,将连琪堵在后头,说:“不跟你这丫头贫嘴!”原来她利牙利齿也有不及的人,连琪当下一笑说:“君子动口不动粗!”
简云回头瞥一眼她,说:“明明都只是丫头嘛!”
连琪大方地笑一下说:“姐姐若是不忙,今日待主子们歇了,咱们也聚聚,我请你吃坚果!”
简云也冲她笑笑说:“好的,一年也就这一次,一起乐乐也好!”两人才分两处走去。
李梓点着了一串大红炮仗,捂着耳朵跑出老远,一旁的丫头婆子也捂了耳朵立了一地,像是观赏大戏,便知他们寂寥得如何。
有几个年龄小的,不自禁又跳又笑,待红炮竹燃尽,年夜饭就算是真正开始了。临溯白府远四邻,是归隐之家,若是走远些,在乡民聚居处,四下里正是炮竹轰鸣,小童欢跃饭菜飘香,笑闹喧哗群魔乱舞,这里实实僻静的可以,仿若隔离了人情世事。
炮竹红衣铺了一地,像极了一方红毯,一丝硝味弥散在寒冷的空气中,人群才依依望着,不情愿地散了,有爱玩的半大小子,上去捡拾断捻的炮竹,傻呵呵地揣在兜里,李梓吆喝一声:“穷小子,别给东家丢脸了,想放的话,下次你来点!”
那小子抹下冻僵的鼻头说:“李大哥,你不懂,还是这个好玩儿,刺激,小时最爱玩儿这个!”李梓毫不以为然地冲他撇撇嘴,进去了。
天边挂起第一颗星时,丫头们端着餐碟鱼贯行进在长廊上,暮色四合,周边的寒气聚拢来,她们似行走在云彩上,轻盈欢快悄然无声。
湘阁内聚齐了各方主子,菜转眼已布上来。贫穷人家的餐桌最让人眼馋的是饺子,鼓鼓的肚儿,白莹莹的皮儿,热腾腾的清汤,蘸些醋蒜汁,就算是一菜一汤一调品,一年一次纯白面,一家老小垂涎三尺,你推我让欢声笑语。
富贵人家日食鸡鸭鱼肉,鲍参鱼翅,多消化不良过目即腻,花样繁多满目色香反倒淤堵胃口。贫穷人家喜气,盼一年盼一日,富贵人家寒凉,不想见的也要虚应,没有借口逃避,冷脸也要挤出笑来,一年下来最厌这日。
吴霖鸾先下箸夹了一筷子菜到眼前的碟子里,说:“都吃啊!”大家方拾起身边的筷子。
即便是白羽笙也受了这气氛的影响,闷头扒拉着碟子里的菜,叶青萍在一旁照应着他,见他吃完,就再夹些进去,就这么着众人静悄悄吃了一会子,白翎笙耐不住了,说:“我有个故事,你们想不想听!”
阿福说:“你倒是说来听听!别卖关子!”
他还未吐一个字,就先笑嘻嘻的了,说:“从前,有一对夫妻,贫苦度日,偏偏丈夫五大三粗,又长了个海喝海吃的嘴,平日都是数着米粮下锅,妻子自然牙口上紧些,日日三餐吃得半饱,本来积着老大的委屈,那丈夫又是个大神经的,不知心疼人,不想有日他得了些钱财,自铺子里买了些猪下水回来,让妻子细细地洗了,他去田里时已下锅,在外面锄了半晌地,脑子里时时刻刻想着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就再也扛不住,将锄头撂到肩上就往家走。回到家就进了灶厨,却见锅底朝天,妻子腆着大肚,自一旁歇气,他大眼一瞪,就问:“怎么的,肉呢?”那妻子打个饱嗝说:“对门的李寡妇,让我去帮手,给小孩子裁衣服,我忘关柴房门,谁想大黄闻见味就进来了,连汤带汁全给舔干净了!”那丈夫大手往腿上一拍,懊恼地说:“这个该死的大黄,怎得不撑死他算了,撑死了吃肉!”那妻子就说了:“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整日只让他吃残羹剩饭,它好不容易吃上一顿腥荤,倒咒它撑死,平日你三碗五碗没撑死,它能撑死吗!””
说完,白翎笙吭吭自个儿先笑起来,见众人看着他,并无反应,就又问:“怎么,不好笑吗?”
白羽笙偏偏这时,对叶青萍说:“娘,我吃饱了,去找先生玩儿!”
阿福噗哧一声,嘴里有饭又紧忙捂住说:“好笑,好笑!”
叶青萍瞄两人一眼说:“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吴霖鸾道:“食不言寝不语。”这下皆噤声了,阿福也不由伸下舌头,乖乖低头扒饭。
白衍笙不由起身说:“我也吃过了,去走走,你们慢慢吃吧!”而后牵着白羽笙的小手,两人先出去了。
进得前院,走去顾岷之房前敲了敲门,顾岷之打开门,他一身酒气,一闻便知是白家酒坊的一瀞香,见是他们姐弟俩,就说:“这会子不是安排的家宴吗,怎么跑来了?”
白羽笙已经撒开她的手跑进去,坐在桌旁,那里摆着几样小菜,并上一壶酒,小手上去就捏了一块儿莲藕,白衍笙看得真切,也顾不得回顾岷之问话,几步上去拍下他的手,说:“在先生面前还敢这么放肆,方才在席上怎么乖乖得跟个木人似得!”
白羽笙也不生气,嘻嘻笑道:“谁敢在大娘面前放肆,她跟个阎罗似得!”
她使劲捏下他的脸道:“越说越不像话,怎么,在席上没吃饱吗?看你这小馋样!”
白羽笙回道:“你又吃饱了吗?只知道说我!”
顾岷之饶有心情地看他们姐弟俩斗嘴,白衍笙无言以对,回过头,抱歉地说:“先生不要见怪,他一向这样顽皮!”
他毫不在意地一招手说:“那就坐下,陪我吃点!一个人好没意思!”
她不推辞,大大方方地落座,又为他斟了一杯酒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敬先生一杯!”
顾岷之接过,轻轻一仰即喝下了,他眼中渐渐莹润,面对她浅浅的笑意,原来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衍笙又对一旁大吃的白羽笙说:“笙儿,先生为你有家不回,你该不该为先生敬一杯酒!”
白羽笙乖巧喜人,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酒仙壶,说:“我为先生斟酒,谢谢先生的教导!”
他小手一抖,那杯子就满了,又双手奉上,说:“先生请喝,笙儿敬您!”
顾岷之看着他微点点头,又痛快喝下了。她又接过去,欲斟,顾岷之以掌护住那酒盅说:“你们姐弟俩是诚心来灌醉我的么,就算白家酒坊的酒闻名遐迩,我也不能再贪杯了。”
她笑说:“先生真虚伪,我们来之前你不知怎么灌来着,明明海量,现在倒谨慎起来!”
他说:“不管你怎么激我,我也不能再喝了!”
她方放下酒壶,说:“先生过家门而不入,又值年节,也不回去看望老父老母,却要独个儿灌酒伤神,让人纳闷儿。”
他笑笑,不作分辨,只说:“不是有你们姐弟相陪吗?”
他眼中笑意满满的,乱人心神,她微微一怔,旋即又笑道:“先生有兄弟姐妹吗?”
他说:“只有一个哥哥!”
她又说:“那还是极幸运的,哥哥多半都爱护弟弟!”
他说:“是的。”
她又问:“你们不常聚在一起吗?”
他说:“关系好,也不必时时在一起。”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说:“兄弟姐妹不都住在一起的吗,虽然长大了,各有各事,但还是会常见面的,比如这样的节日,不正是团圆的时候吗,你们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他颇有深意盯着她说:“关系好到:若是明知哥哥喜欢的,我必不会去喜欢,我会让给他,对我,他也一样。”
她看他表情少有的严肃,愣了一愣,又微微一笑说:“天下友爱的兄弟姐妹或许都是这样,我小时,哥哥也总是让着我,有好东西,我也会想到与他分享。”
而他一瞬间像冷了心意,人也冷了,端出拒人于千里的神态,说:“莲儿,我想我是喝多了,你看窗外,红影一片,模糊地再也看不清楚,一会儿我若突然倒下,也不稀奇!你和笙儿该早些去歇息!谢谢你们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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