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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说:“这个‘随意’花得时间够长的,我看不早了,等回去天都要亮了,夜路难走,要不去我家休息一个晚上,明日再回去!”
她不想他终于肯回家看望,想起顾夫人上次失望地流泪,她按捺下满怀心事想,就随他回家一次吧,成全那可怜夫人的思子心切,明日回临溯也不迟,旋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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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至由两座威严石狮守护的门口停下来,正月年节亮着守夜的灯笼,红红的直耀眼,这个时辰,是深夜了,四处静悄悄的,这静愈发催生人的困意,眼睛已经涩涩地睁不开,双脚也是虚浮的。
顾岷之上前拍拍铜门环,分外突兀刺耳,吵醒了四邻警觉的狗,“汪汪”叫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子,才有人来开门,来人是个老仆,只披了件棉袄,甚至没来得及系扣,看得出跑动带来的寒风,让他牙齿打颤,脸其实也被冻僵了,但见是顾岷之,还是瞬间堆满笑容,说:“少爷,您回来了,快,快进来!夫人日盼夜盼,知道您回来,不知道多开心呢!”
顾岷之仍是一副寡淡的样子,说:“不必通知任何人,明儿一早我们就走,只住一晚!”那守门人连连点头,待他们几人进来,又关了门。
顾岷之带着姐弟俩进了后园,园子里灯影幢幢,路并不难辨,房舍皆是青砖垒砌,里里外外也有好几重,最坏也是个殷实之家,她心中更加纳闷,他是为了什么有家不回,反而在外流浪。
曲径通幽处,转过浓密的竹荫他推开一处镂刻的紫木门,带他们进去,又寻着火点了蜡烛,亲自举着烛台,引他们姐弟进了一间内室,说:“你们今晚就在这里歇下吧,明日一早我来叫你们!”
她看室内摆设,就知这是他的卧房,问:“那你呢?”
顾岷之笑笑说:“都到了自己家里,还找不到地方睡一觉吗?”
她想想也是,扶住白羽笙偎过来的小身子,他已经困乏得睁不开眼睛,在车上就险些睡着了,她拂拂他的小脸又轻轻叫了几声:“笙儿,躺下睡,好不好,来,姐姐帮你脱下衣服!”
顾岷之看着她又哄又劝地帮弟弟脱衣睡下,柔声细语,细心呵护,别样的女性温柔,一时看呆了,只是挪不动脚,她为白羽笙掖好被褥方立起身,面对他,见他神思游离,提了提声音叫了两声:“先生,先生,笙儿已经睡下了,你也早些去休息!”
他方回神,说:“那你也睡吧,明早我来叫醒你们!”
她“嗯”了一声,随在他身后,待他出去后,方掩上门。
她这一夜并未睡着,辗转反侧,脑中挥之不去皆是安鲁戈的影子。
清晨,天光自窗外斜射进来,她方仔细打量这房间,五斗柜,圆几,五斗柜上排满了线装书籍,只扫一眼,她便知那是《红楼梦》数册集子——脍炙人口的婉约篇章,是的,他曾说,他也爱读《红楼梦》,她只觉得这一幕眼熟,似在哪里经过。
他们姐弟是要赶回去的,家里还等着,但是他可以多留几日,以尽孝道。
她见天已亮,便起身,穿戴好,又推醒了白羽笙:“笙儿,快醒醒,要回家了!”
白羽笙揉揉惺忪的眼睛,说:“姐姐,干嘛这么早叫醒我,我还犯困呢!”
说完倒头又睡下去了,还死乞白赖地蒙了头,她伸手去掀被子说:“再不起来,我打你屁股了啊!”
姐弟俩一个掀起,一个盖上,如此数次三番,笑闹起来,门却开了,有人走进来,她便吓他说:“你还不起来,这样赖床,先生来了,我们马上就走,看你羞不羞!”
来人脚步轻微娴静,并不是顾岷之,她诧异地抬头,见是一个打扮入时的小姐,烫过的西洋卷,粉色的洋装,怎么看都像个精致纤巧的洋娃娃,那女孩见到她的模样,也睁大了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仔细瞧,白衍笙不知怎么称呼,嘴角动了一动,那女孩颖悟,走上前自我介绍说:“叫我迪兰吧,莲姐姐,你好!”
她是西洋做派,边说边伸出手来,白衍笙也大大方方上去握了一握。
迪兰又说:“母亲说你是哥哥的朋友,在我面前狠狠夸赞过你,我早想认识你。”
说到此处,她颇有深意地一笑,白衍笙知道她口中的母亲自然是顾夫人,再一想,她们母女竟都误会了,以为自己是顾岷之什么人,当下只是一笑,说:“我只见过顾姨一面,其实也没说上几句话。”
迪兰也一笑说:“以后若常来常往,就好了,想说多少话都没问题。”
越发地误会了,她不知怎么辩解,只虚应说:“那是的。”
迪兰却探究似地望着她说:“哥哥那个人,别看他绅士似得,其实是不好相处的,最最眼高于顶,又不易讨好,他没给你苦头吃吧?”
这话从哪里说起,白衍笙这下真犯难了,却只能在心里苦笑,说:“先生是谦谦君子,并不会刻意为难人,又有什么不好相处的。”
迪兰不由笑了,心里有几分明了:哥哥与她的感情原来尚未到那种程度,她有意推波助澜,便说:“莲姐姐是明白人,哥哥若只是你眼中的谦谦君子,而非可仰仗的堂堂丈夫,就真要急死我们这些瞎使劲儿的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你看,我就知道他这个毛病,他总是将谈恋爱,谈成了‘交朋友’。”
这话太过直白,白衍笙再不挑明就是装糊涂了,说:“我想先生才是个明白人,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感情。”
迪兰说:“姐姐是嫌我们多管闲事吗?”
她说:“怎么会,你们是他的家人,关心他的幸福在情理之中,只是应当尊重他的意思。”
她不知为何竟与别人讨论起莫须有的事,已有几分不耐,迪兰也略有所觉,便不再追问,只说:“那就不谈了吧,只是姐姐不知,他极少跟人说说笑笑,从母亲处得知你是个例外。”
边说边觑着白衍笙的神情,她一派坦然,说:“说说笑笑才是正常的,像你我一样,你们应该习惯才对啊。”
迪兰见她不动声色,只觉没趣,说:“姐姐多在这里玩儿几日吧,不要急着走。”
她说:“出来没给家里讲明,还是要赶回去的。”
才又想起赖在被窝里的白羽笙,又掀起被子,催他道:“笙儿,不能再赖着了,快起床,你娘在家里等着呢!”
白羽笙蒙头在被窝里听她们交谈,一句也没落下,早没了睡意,一双眼睛鬼精鬼精的,开口便说:“姐姐,我觉得,你与先生也挺般配,我回去就与娘说,让她为你做主,嫁给先生,这以后,先生就能时常陪我玩儿了!”
迪兰第一眼瞧见他就颇为喜欢,听他这样说,更加喜欢了,说:“这话我爱听,笙儿,是吧,回去就与你娘讲吧,就说,这边的聘礼已备好了,随时可去迎娶!”
白衍笙急得跟什么似得,打断她说:“童言无忌,当笑话讲讲也就罢了!”又严厉地对白羽笙瞪眼道:“笙儿,不准你回去胡说,听见没有?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迪兰只一个劲儿地抿嘴笑。
顾夫人昨夜就知顾岷之带莲儿回家的事,一年半载难见他一次,守门人怎么会瞒住不报,因昨夜时辰太晚,她才忍着没来探望,一早就起身走来后园,在门口碰到顾岷之,细细端详他一阵,说:“岷之,你回来就好!”
他只是“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两人进到内室,方见迪兰更早就来了,顾夫人说:“兰儿,你来的也太早了,昨夜你莲姐姐睡得晚,哪有你这样的,不晓得体贴人!”
迪兰一听佯装生气道:“现在就开始偏心了,只怕您打错了算盘!”
顾夫人说:“这孩子!”
白衍笙方说:“不是的,她来时,我已经起身了。”
迪兰挽住顾夫人道:“听见没有?我根本没打扰到莲姐姐的好梦!”
只顾岷之在一旁一声不吭,白羽笙也已穿戴整齐,白衍笙只得自己说:“顾姨,我们得回去了,家里等着呢!”
顾夫人一听,微微不悦,说:“才来了几个时辰,又要走吗?多留几日吧!”
她几乎是在哀求了,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说:“让先生多陪您几日,也不需要那么早给笙儿开课!”又看一眼顾岷之。
顾岷之却毫不领情,说:“我跟你们一块回去!”
这下,顾夫人又禁不住落泪,白衍笙看在眼里只觉不忍,坚持道:“先生不要这样固执,就算是我请求您留下。”边说边揽了白羽笙向外走去,他也跟着移了步子。
顾夫人哽咽着叫了一声:“岷之!”
白衍笙心里也不免发酸,见他仍不为所动,不由冒火了,就对顾夫人说:“顾姨,我想单独跟先生说几句话!”
顾夫人点点头,用绢子擦拭着眼泪,由迪兰扶着离开了,白羽笙也乖乖跟着走出去。
她方说:“先生,我不知你与家里有什么矛盾,也不知你为何明明有个妹妹,却说你只有一个哥哥,也不需要你解释什么,但你既然已经回来,好歹她是你的生身母亲,有侍奉的责任,你不能这样无情,让人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你难道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他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也不想解释太多!我没办法面对她,面对这个家和这个家里所有人!”
她已经心神俱疲,不想再争辩下去,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留不留下来?”
他一字不改,说:“不留!”
她气得不轻,说:“你简直是头倔驴!”
他说:“你骂够没有?骂够了,走吧!”
她却赌起气来,说:“不走了!”
他猛地回头说:“你不走了?”
她偏过头,说:“不走了!”
他无奈地笑笑说:“莲儿,不要跟我赌气!你还小吗?你也太过悲天悯人,要知道,有些人不值得你可怜她。”
边说边去拉她的手臂,她轻轻一甩,说:“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把自己的母亲当成仇人对待,我太不了解你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说:“我不需要任何人了解,也不用你做好人,快走吧!这是个吃人的地方,绝不夸张!”
她不由被他唬住了,瞪着他的后脑勺,由着他拉出去,三人上车,她掀起隔帘看着那一对母女,顾夫人在哭,迪兰遥遥张望,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样子,而非食人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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