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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师兄,我们似乎……都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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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蓁蓁的身后,十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汩汩的向外流着血;她尽管知道死期已近,此时却扬着嘴角,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或许心中早已有了那个决定,才让她如此坚定不移。
风花飞随手将金丝马甲脱下,紧紧罩在玉蓁蓁身上,想要堵住那不停流淌着鲜血的血洞;他开口,声音都从未有过的温柔,“玉蓁蓁,我们自尽吧。不要像那些傀儡一样,被肆意操纵,去伤害曾经的同伴。”
玉蓁蓁颔首,呼吸已经越来越弱;风花飞决绝的高高扬起花墨剑,双眼安详的闭上,继续柔和的对玉蓁蓁说着话,好像完全听不到幻锦在一旁又跳又叫一样,“死亡并不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好在黄泉路上,我们都不孤单了。”
***
“不行,不能杀了玉蓁蓁,不行——”
风花飞蓦地睁开双眼,一下就瞪得老大,眼中爬满了细细的红血丝,像是近月未眠一样。风花飞这边传来了这样大的动静,惊得冥赤和小元神都往这边看了过来。风花飞这才想起那只是之前和玉蓁蓁共历生死的瞬间,居然在梦中又出现了;他左右瞧瞧,唯独看到冥赤和默大王的小元神,却没有玉蓁蓁的影子。好不容易放进肚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开口,说话的工夫感觉喉咙似乎有什么在燃烧一样,人也晕晕沉沉的,“玉蓁蓁呢?她……她还好吗?”
“和你比起来,算是好多了,”小元神没什么好气的看着风花飞,尽管知道从前那些事并非是他所愿,他也是被人控制而已,可即使这般,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现在在仙泉边和雷风一道调理气息。”
那就好。风花飞总算放了心,这才觉得自己浑身又酸又痛,好像整个被火焰焚烧一样;他从小体质极强,很少生病,这会儿的症状,按照医书上看到的,应该是重度的风寒。想来之前在那样的冰天雪地中赤身裸体过,如今着了风寒倒也是理所应当——如果全然无事才应该觉得奇怪,比如说玉蓁蓁怎么会好的那么快,明明她之前还身受重伤。
风花飞眼中的疑惑没有逃得出冥赤的法眼,正如小元神一开始也不相信玉蓁蓁会先行醒来一般;他唯有耐着性子对风花飞道,“玉蓁蓁体内拥有圣兽白虎的愈合之力,所以即使她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及时得到止血,寻一处安静的幻境,白虎之力都可以在她体内四处流窜,迅速让她的伤口由内而外的愈合。”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小元神只一看风花飞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那样大的风雪,你和玉蓁蓁两个还真是都不要命了。”
想起看到他们两个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已经成了冰雕,小元神现在还提心吊胆的;虽说玉蓁蓁体内有白虎之力,可那只是愈合之力,在天界鹿蜀的结界中,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太大作用;而鹿蜀的结界又使得他们的能力失灵,玉蓁蓁就算是纯火灵,在那里也无法用出一丝火焰。如若不是鹿蜀精魄出现的及时,将他们引致玉蓁蓁所在之处,后又将他们集体带离,想来这两个人是都死定了的。
本来冥赤以为风花飞会询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又是何处。按照常理,正常人都该询问的;可风花飞居然选择了沉默,没有再开口,没有询问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只是那样裹着长袍躺着,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
这倒是让冥赤有些惊诧了,小元神凑近了冥赤,小声道,“你对风花飞不了解,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话极少,和凌皓杰是两个极端。”说到凌皓杰的时候,小元神似乎都顿了一下,因为凌皓杰如今已经成了暗的最大怀疑对象,一提到他的名字,小元神就好像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下。
冥赤对小元神道,“这里可有医治风寒的灵草,快些让他服下,我们尽快赶路回去才是。”
小元神听了,蹦蹦跳跳的从冥赤肩膀上下去,很快便离开了居所之内。这里唯独剩下沉默的冥赤和风花飞,外加尴尬不已的气氛和空气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小元神还未回来,冥赤倒是有些心急了;正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风花飞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看着他,那眼神中的情感他读不懂,那是他在这里看到的最矛盾的眼神。冥赤忍不住心里有些烦躁,抱着膀子冷冷先开了口,“有什么事情就说,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凌波。”风花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难掩几分心酸;他与冥赤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可是就算不用任何人告诉他,以他从前和凌波的亲密关系,他也看得出,这个冷漠又有些高高在上的男人,不是凌波。凌波是呆萌的,也是喜欢依赖人的,总是对他撒娇;曾几何时,凌波是他风花飞唯一认定的朋友,是生命的支撑。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一切也都再回不到那个单纯简单的从前。
“我是凌波的双生兄弟,冥赤,”冥赤瞟了风花飞一眼,他只知道凌波从前与于三文、玉蓁蓁的渊源,关于风花飞这一段,还真是没人告诉过他;所以他就不清楚,在风花飞心中,凌波究竟占了多么重要的位置,“凌波已经魂飞魄散,水灵不能无人接替,我舍弃仙族身份,以魂魄进入凌波体内。因是双生,所以没有产生排斥,就这么继续以水灵的身份存活。”
只是简单几句话而已,风花飞整个人发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绝望。他无法相信凌波已经魂飞魄散,更无法相信他曾经认为这世上唯一的好朋友已经没有了一丝留在这世上的证据。冥赤不懂风花飞为何会这般,不过也懒得多理,正巧了小元神这会儿叼着一个小瓷碗回来,呼哧带喘的到了风花飞跟前,将瓷碗放下的工夫,却发现风花飞背过去的脸上有了一行泪痕,而他死死咬着牙,看得出在强烈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小元神不懂,只能跳到冥赤肩膀上,偷偷问道,“他怎么了?”
“忽然问起凌波的事情,”冥赤低低答着,“我便直接告诉他凌波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小元神好像挨了当头一棒一般,立即明白何以风花飞会这样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对冥赤道,“上仙,我们出去,给风花飞一些时间吧。”
冥赤不解的转头望着肩膀上的小元神,但见小元神欲言又止的样子,尾巴却一直左右摇摆,他想了想,后转身离开,到了门外又向前走了十余步,这才蹙着眉头问小元神道,“怎么了?”
“凌波是风花飞最要好的挚友,也可以说,从小到大,风花飞难过的时候,都是跑到明霞洞府去寻凌波说烦心话的。而那时候,凌波还单单只是锦鲤而已,还未有人身,”小元神说着,他一路跟着玉蓁蓁,所以风花飞和凌波的事情,他基本全部都知道了,“风花飞名义上是风瞿的儿子,逍遥派掌门之子,本该在万人仰视中长大;可风瞿知道风花飞的生父与他一般,是阑易,所以从小就恨毒了风花飞,待他极差,总是时不时的便加以苛责对待,这让风花飞拥有一个极其不幸的童年。或许他童年之中唯一的亮光,就是与凌波的相处;他也因其拥有了桀骜不驯的个性,与谁都谈不来,凌波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后来,玉蓁蓁来到逍遥派求药,机缘巧合的将凌波从明霞洞府带出来,又机缘巧合的以自己的血让凌波有了人身,凌波从此后很缠着风花飞和玉蓁蓁两个,也视他们两个为唯一的亲人。上仙,或许你对你这个双生兄弟并没有太多了解,对他的感情也极浅,但是风花飞对凌波的感情却绝不会比玉蓁蓁对凌波的感情少,所以你将凌波魂飞魄散一事告诉他,相当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在风花飞在异兽族的这段时间,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可他都并不知晓。唉,也真是作孽了。”
“他早晚都要知道,既然他是神州大地的雷灵,怎么能这点承受力都没有。”不曾想到的是,冥赤听完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又抱着膀子,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小元神眨巴眨巴眼睛,没再说话,只不过想起刚刚看到的风花飞脸庞上的泪痕,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
“赤松观,风花飞,甘露泉,凌波。”
“凌波是风花飞,唯一认可的朋友!”
那个撅着嘴撒娇的、那个开始时候连话都说不连利的、那个总是跳到自己的背上粘着不下来的……风花飞的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千千万万个凌波的影像,可是竟没有一个能够和现在的冥赤重合。风花飞死死咬着牙,安静的连掉根针也会觉得刺耳的房间内,风花飞的沉重呼吸声愈发加重;终于,他低低的哭了起来,眼泪成行成行的从眼角落下来,很快沾湿了稻草编成的枕头。他那么强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看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了。
凌波,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这个他此生的挚友,就消失在天地间,再遍寻不见了。怎样才能止住这好像流也流不尽的眼泪,怎样才能止住这好像停不下悲伤和痛苦的心。风花飞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许多人死死撕扯着一样的疼痛,痛的他就算死死咬着牙也忍不住的全身颤抖,凌波啊,我真的好想对你说一声再见,哪怕就一句再见都好。可如今,已然是再也无法相见。
***
“玉蓁蓁,要你去仙泉旁调理气息,你怎么回来了?”
冥赤抱着膀子与小元神站在门外的工夫,但瞧玉蓁蓁正一步一步往这面走来,面儿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她对着冥赤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抱歉,上仙,可我实在担心的大师兄。离开的时候大师兄就没有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其实看到风花飞和小元神都站在外面,玉蓁蓁的心里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冥赤冷冷盯着她,没有说话;倒是小元神开了口,有些踟蹰和犹疑,“风花飞他知道了凌波已经……”小元神顿了顿,发现玉蓁蓁的眼神中有着与风花飞一般的悲恸后,叹了口气,道,“也许,这个时候你进去安慰他一下,会好一些。”
“让她去?合适吗?”冥赤立即接话,转头望向肩膀上的小元神时,眼神中满是不解与迷惑,还带着一些威胁的意味;毕竟玉蓁蓁如今怀有身孕,受不得什么大的打击;这个时候要她去安慰别人,恐怕只会让她的心里更加不好过而已。冥赤如今还记得当初凌波魂飞魄散的时候,玉蓁蓁是多么的痛苦;他如今再不想看到玉蓁蓁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我去。”没想到,玉蓁蓁竟然主动点头承担,而且红着眼道,“我想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理解大师兄此时此刻的心情。大师兄和凌波的感情有多好,我是亲眼见证的。我们三个之间的羁绊……应该由我来对大师兄说明才是。”
冥赤没好气的瞪了小元神一眼,后闪开身子,没有说话。玉蓁蓁对着冥赤再拱手,后决绝的大踏步向前走去,身子难免还是稍稍有些踉跄。冥赤见玉蓁蓁推开门,身影消失,这才带着些怒意对小元神道,“你这样说,当真是太草率了!难过又怎么样,一会儿就过去了不是么?你现在要玉蓁蓁做这些,除了让难过传染给玉蓁蓁外,还有什么用?!”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