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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禾把他的背包取来,掏出衣服,只留了书,交还给他,“乖乖的,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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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萧城卓不依。他的读书生涯一路平顺,而且因为是在大哥家里寄读,更懂得努力的重要性,不能给爸爸丢脸,所以还算争气,一直是优等生,此次好不容易能有一次壮举,可以叛经离道离家出走,而且还走得颇具英雄气概,他怎么舍得这朵小火苗就此被掐灭?更何况,大嫂这么对姐姐,他真的很生气!
“萧伯伯就要回来了,如果回来见不到你,你可就完蛋了!”她把书包挂在他肩上,“快去吧,别迟到了!”
萧城卓还是不愿意走,哼道,“就是要大哥知道才好!知道我为什么走的!然后好好修理大嫂,保护你再不被大嫂欺负!”
叶清禾看着他,轻轻摇头,“小叔叔,谁能一直保护谁呢?归根到底,人,是要着自己保护自己的,自己面对自己生活里所有的困难和压力。钶”
“可是……你不难过吗?”他担忧地看着她,他尚且气成这样了,她不难过才怪吧?
叶清禾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小叔叔,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你爸爸会难过,萧伯伯会难过,说不定你爸爸和你大嫂就会有矛盾了,然后大家满世界去找我们,这个家的秩序也就被打破了……”
“打破就打破!乱起来才好呢!这样大哥才能好好收拾大嫂!”萧城卓对这个大嫂的怨气似乎很执着…闽…
叶清禾只好道,“是!萧伯伯很生气,会骂萧伯母,可那又怎样呢?全家鸡飞狗跳的,最终我们还是会被找回来是不是?那又何必呢?何必让这个家鸡犬不宁?何必,让那么疼你的,你的大哥难过?让你爸爸生气?”
萧城卓最后眨巴了几眼睛,表示妥协,“我说不过你!不过,姐姐你有句话说得不对。”
“什么话?”
“你说没有谁能保护谁一辈子!姐姐,你错了!我一定能保护你一辈子的!”
萧城卓说完这话,倒是背着书包走了,留叶清禾回味着他这句话,一种果真属于姐弟的温暖从夹缝里挤上心头,纵然在如海的低落里,还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第二天晚上,萧城兴回来了,许是听说了姜渔晚生病的事,所以加快了回程的进度。
叶清禾脸上的红印,姜渔晚掐过的地方,有些青紫,可是,她披着头发,倒也看不出来。
云阿姨回来了,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席而坐,一派融融之乐。
因为没赶上郭锦儿生日,萧城兴给她补了份礼物,姜渔晚和郭锦儿都很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厚此薄彼,同样的礼物还给叶清禾也备了一份,此外,萧城卓也是有份的,家里这几个孩子,只除了萧伊庭以外,都顾及到了。
姜渔晚看到叶清禾手里和郭锦儿一模一样的礼物盒时,脸色还是暗了暗,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说笑似的的埋怨,“老萧倒是偏心的,自个家孩子就没有呢。”
萧城兴笑笑,注意力这才转移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萧伊庭身上来,“这是怎么了?”
“我吃饱了,上去了!”萧伊庭搁了筷子,径自走了。
萧城兴外出初归,对他这样无礼的行为倒也没有生气,只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问叶清禾,“到底怎么回事啊?”
其实到现在为止,姜渔晚等人仍然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事事相连,只怕一事牵扯一事,把她打叶清禾的事给露了出来,于是抢着回答,“能有什么事啊?放暑假闲得!惦记着游戏吧!”
萧城卓摆弄着自己的礼物,扁扁嘴,看了看叶清禾,最后,什么也没说,放礼物,大口扒饭。
萧家并没有食不言那么严格的家规,一家之主回来,姜渔晚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很快,话题便被岔开,这一页,终究是揭过去了。
萧城兴吃完饭去书房的时候,想起儿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去敲了儿子的房门。
门倒是顺利打开了,只是,儿子并没有在玩电脑,瞧这样子倒像是在练字?桌上地上,到处散落着写过的纸张……
可是,若在练字为什么毛又摔在了地上?连墨和砚台也摔了?
这是和清禾怄气吗?他记得几年前这俩孩子就问练字的事较着劲呢,可这儿子,如今也二十二了,还这么幼稚?
而萧伊庭本人呢?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脸色阴郁。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的表情,这孩子一路平顺,性格又活泼,更被他妈惯得无法无天,就算被他揍得半死,也就表面萎顿几天,可这会儿看着,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低落来。
这样的儿子倒让他觉得,儿子原来真的已经成年了,也萌生了想和他谈谈的念头。
“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苦?”他走进去,一边损着儿子一边把地上的字给捡起来,这才发现,这满地的字竟然都在模仿一个体,还是好友的体,只是,和故去的好友比起来,自然还差相当的火候。
所以,这是在和清禾比赛谁写得更像才赌气的吗?
他意识地认为,既然儿子在这么刻苦地模仿封一诺的字,必然是从清禾那里得到的信息,而清禾跟他一起四年,孩子之间多说了些知心话也是难免。
于是便笑道,“这是在跟字儿赌气呢?还是跟人赌气呢?”
萧伊庭这一天一夜以来,没跟任何人开**流过一句,听得父亲这么问,猛的坐了起来,直问,“写得很糟糕吗?”
说完,自己却先萎顿去了,“算了,您别说了,我知道永远也比不上。”
萧城兴听了,更觉好笑,“倒是有出息了,敢跟陶然兄比高低?我看啊,你再练个二十年看有没有这运气比得过!”
萧城兴对孩子的教育一贯这样,不怕打击不死,眼看着萧伊庭的脸色更加萎靡去。
可是,忽然之间,萧伊庭一片混沌黑暗的脑海里有个亮光一闪,他惊诧之抓住了它:陶然兄?!陶然兄?!父亲居然称呼他为兄?
继而,更多的亮光闪烁起来……
他跳床,把父亲推出门外,“爸,您出去一,我有事,有重要的事!”
萧城兴莫名其妙的,可是看着儿子又活了过来,也就作罢了,想着这孩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抗打击能力强,倒不用担心他出什么事……
萧伊庭把抽屉里撕碎又拼好的那幅原作拿出来,一看落款,恍然之间眸子里闪过惊喜的光……
只是,更多的疑惑萌生,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搜索结果两个不同的名字带来的震撼却远远不及他对陶然居士的好奇,只是,网上的资料太少太少,只写有他的出生年月,去世年月,以及简单介绍了一他的生平,冠之以书法家、历史家、汉语言导师、以及玉石鉴赏家等称谓,有的贴附了一两张照片。
他终于想起为什么第一次看到陶然居士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有熟悉感,小时候练书法,怎会没听过这名字?他恨自己粗枝大叶,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去琢磨过这个名字……
他的思维飞快地跳动着,渐渐的,线条一根根明晰起来,也终于能把相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只是,当一切想明白以后,他眼里更灰暗了……
夜色弥漫,他依然坐在书桌前,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书桌上摊开着陶然居士的原作,缺的那一块仍然在那里,这两天他不止一次想把字补上去,可是他不知道他一去算不算是对这幅字的玷污,或者外行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可是,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个错,无论怎样都是弥补不了的了,哪怕真如父亲所说,他再练二十年,达到炉火纯青乃至更胜一筹的地步,也是补不上去的……
终于,他还是站了起来,把字收好出了房间。
在叶清禾的房间门口止步,他沉思着。
鼓起勇气,在门上轻轻一叩,却听得一声柔柔的轻唤传来,“二哥?”
他回头,只见郭锦儿捧着他昨天换的衣服,已经清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走到他面前。
“二哥,昨天就给你洗好了,想给你,可是你一直关着房门,也不想跟谁说话,所以……我不敢打扰你……”郭锦儿说话的时候脸色微红,透着几分羞怯,“这是我第一次洗衣服,可能洗得不好……”
萧伊庭看着她,此刻,叶清禾的房门开了,门内的她,唇角微翘,“二哥,有事吗?”
有事吗?他有事吗?
凝视着她,以及她唇角那浅浅的上扬的弧度,那种感觉又来了,明明应该是温暖的线条,偏偏的,却流淌出冷月淡花的味道……
心中就如一堆燃到尽头的灰烬,原本还有着几页残剩的火星,到了此刻,也如一场冷雨浇过,灭得干干净净,只那飘渺着的青烟,仿似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嚅了嚅唇,忽一脸轻松地笑道,“那个……宁子和辰安放假了,约我们明天出去玩,一起去吧。”
叶清禾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好啊!”
他紧绷的胸口徒然一松,“那就这么说定了!”
郭锦儿依然捧着衣服,听了他的话,喜道,“二哥,就是那个弹钢琴弹得很好的辰安哥哥吗?我好久没见他了呀!他现在还在弹钢琴吗?”
“在……”萧伊庭答道。
“真的啊!那水准一定很高了吧?好想向他讨教一番啊!”郭锦儿眼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来。
叶清禾微微地笑着,“二哥,锦儿姐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休息了,明天见吧。”
“明天见!”锦儿也亲昵地对她说。
于是,房门关上,走廊上只剩了郭锦儿和萧伊庭。
“二哥,你心情好点了吗?”郭锦儿柔声问,水亮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关心。
“一直很好啊!”他说,站在她面前,自然而洒脱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所以这两天都没有拉二胡烦你……”郭锦儿依然捧着衣服,甜美的笑容恰到好处,“二哥,今晚可以拉二胡了吗?”
“你拉吧,我妈不是说了吗?你在这就跟你自己家一样,想做什么事不用问我的。”他回答,而后,起步走向自己房间。
“二哥,你的衣服。”郭锦儿追了上去。
“哦。”他回过头来,拿了衣服,就直奔自己房间而去了。
回房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宁震谦和左辰安打电话:
“老大,是我,明天有空吗?……什么?没时间?……不行!你必须有空!……对!必须有空!什么破球赛给我推了吧!推了……就这样,我不管!……我赖!我就赖了!……你不让我赖没兄弟可做!”
说完,便直接给挂断了。而后又打左辰安的电话:
“老三!是我呀……明天聚聚呗,老想你们了……没时间?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不行!你那些朋友有哥重要吗?哥请客成不?哥全程包了!明天整整一天!你说上哪就上哪!你要吃嘛就吃嘛!……哥没钱买单?!怎么可能!……”他转念一想,还真没钱买单……“你放心好了!全程哥买单!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出来!成!明儿见!”
他呼了口气,总算搞定了!还有最后一项买单的问题,总不好向妹妹拿钱,于是给宁震谦发了条短信:老大,明天我请客你掏钱啊!就这一回!我发誓!回我还三倍给你!就这么说定了!
短信刚发出去,有人敲门了……
他打开门,姜渔晚和郭锦儿站在门口,郭锦儿手里拿着二胡。
“伊庭啊,你教了锦儿这两天二胡拉得怎么样了?我来听听!”姜渔晚笑着说。
“哦……”萧伊庭侧身让他们进来。
郭锦儿还有些难为情,微红了脸道,“干妈,我才了两天呢,拉得可难听了……”
“没事儿!从前伊庭练琴的时候不也是从零开始的吗?你尽管拉琴好了!”姜渔晚坐来,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郭锦儿便开始了,入门的练习曲,拉得磕磕巴巴,拉完后很是窘迫,“今天没怎么练,更生疏了。”
姜渔晚却笑道,“不错,才几天呢!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可见伊庭也是费心教了的!伊庭,你这个老师可要加把劲了!”
“嗯!”萧伊庭答应了一声。
姜渔晚转眼看见萧伊庭前一天换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仍在桌子上,便笑道,“这是锦儿昨天洗的吗?真勤快!我不是说了要你别洗吗?”
锦儿甜甜一笑,“干妈,我在家里白住,够不好意思的了,您那么忙,我帮着给二哥做点事有啥呀!”
“倒是个勤快的孩子!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授艺了!对了,伊庭啊,明天你们要出去玩是吗?把锦儿也带去吧,锦儿虽然离京时年纪小,但幼时彼此也是认识的!老友重逢多好的一件事儿啊!正好辰安不是钢琴弹得好吗?锦儿钢琴也是相当不错的,这么多年不见,可以和锦儿切磋一!”姜渔晚说完,笑着出去了,给他们关上了门。
不多时,萧家响起了二胡初者的琴声,一晚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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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晚了,明天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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