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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的骂声管用了,抓二牛的那个黑影没有了,这时二牛爬起来,青着脸不说话,背着自己的红薯和䦆链子,我喊他也不答应,我气得大骂:“二牛你狗日的真不要良心,老子救了你,你个狗日倒好,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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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无论怎么说,二牛就是连头也不回,没办法这个犟驴,和他爹一样。我和狗蛋只好在后面走,也不知二牛这个狗日的吃了什么,走的飞快,而我和狗蛋越背越觉得口袋沉,我们一路歇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到家。到家以后这半袋红薯就成了猪食。
我们农村那个时候喂猪都是土圈,喂猪主要是糠为主,把红薯煮烂拌上糠喂猪,一年喂一头,要不每个时候的猪肉怎么会那么香,现在的这种猪肉不是我们能吃得起的了。
我回到家里打开电视一看,娘的忘了,是星期二没有台,只好又出去玩。我碰见狗蛋就要和他一起找二牛,狗蛋说:“晓东哥别去找了,二牛娘说二牛回来就睡觉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说:“这狗日的打什么癔症,我救了他,他屁都不放一个。”
狗蛋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玩了一会就回家了,农村没有什么事,我看了一会电视,父亲就以费电为由,把电视关了,让我去睡觉了。第二天二牛的爹急急火火的跑来了,我说:“叔来了,我给你搬板凳去。”二牛的爹结婚早,据说是娃娃婚,所以虽然大牛哥比我们大,但他的年龄却比我爹的小。
二牛的爹擦了擦额头上是汗说:“不做了,走晓东上我家,去看看你弟弟怎么了,这东西昨天回来一句话都没有说,晚上发了一夜高烧,我半夜把他背到约铺里打了一针,也没有敢用,早上如同饿死鬼托生的,吃了三个煎饼,喝了四碗糊dou,还说没有吃饱,说完了就开始说胡话了。”
我一听就说:“叔我们昨天遇到事了,二牛把一个骷髅头用䦆链子给刨破了。”于是我就把昨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二牛的爹一听,大吃一惊当时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晓东你先上家里看着你弟弟,我去找麻子大爷去。”
我点点头就往二牛家里跑,二牛家离我们家有两个幽深的小巷,白天走我是不怕的,于是很快就来到二牛家里,我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喊:“你个小兔崽子原来叫晓东呀,你在门外干什么,快点进来,你个小兔崽子真大胆,看见我了还敢骂我,你前辈子是狐狸,我附不了你的身,但我可以附在这个小兔崽子身上。”
这个声音很陌生,冷冷的口气使人感到一阵寒意,我跑到院子里一看婶子正在那里抹眼泪,大牛一看我来了,就问:“弟弟你可来了,你们昨天到底惹了什么事?你快进屋看看二牛去吧?”
我连忙进屋一看二牛危襟正坐在床上,我就说:“二牛你怎么了?”
那个人冷冷的说:“我不是二牛,我是陈耀祖,我可是个秀才,我昨天被暴尸荒野已经是有辱斯文了,还被你们这帮臭小子,砸破脑袋,这样也好,这些年在下面我就没有人供奉,没吃没喝的,今天正好正好借这个小东西的嘴,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我一看二牛的肚子撑得鼓鼓的,想一下也是,二牛可是吃了三个大煎饼,我们农村孩子能吃,但一般一个煎饼就饱饱的了,这还是有菜的情况下,而二牛吃了三个煎饼和四大碗糊dou,肯定是撑坏了。
这时那个人忽然说:“真快。你们这么快就请来了助手,我告诉你们我虽然是个书生,但这些年和孤魂野鬼一起混惯了,我可不怕你们。”
这时我就听见有人说:“二牛怎么了?我进去看看,弟妹不要着急。”
我一听高兴了,原来是麻子大爷来了,怪不得说请来了助手。麻子大爷一进屋,我就说:“麻子大爷您快把他赶走,他附在二牛的身上了。”
麻子大爷听完我说的话,就对我说:“晓东这件事就是你们手贱惹得祸,今天你得给人家赔礼道歉。”
麻子大爷说完这话,只见二牛拱拱手,但声音依然是哪个男人的,不过语气有点缓和,哪个自称是陈耀祖的说:“这位兄台倒是知情达理。”
麻子大爷说:“快别这么说,你是前辈,我可不敢妄称兄台。”
那个人说:“我虽年长你几十岁,但我饿死时没有你的年龄大,所以称你为兄台。”
麻子大爷说:“前辈说一说您是这样魂归地府的,现在有什么条件,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办。”
那个人说:“那样我就不推脱了,我有几个条件,第一必须把我的遗骨重新用芦席安葬。”
麻子大爷说:“这个一定,我一定能办到。”
“第二就是多给我少点纸钱,在下面穷,本来就是饿死之鬼,在下面更是饿的要死。”
麻子大爷说:“这个一定办到。我会晚上把饭送到十字路口的。”
“第三……”那个人想了想说:“第三就是让那个小子和你一块去,这个小东西太大胆了。”那个人指着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当时有点害怕,但麻子大爷一口答应下里,并对着那个人说:“敢问一下一般不是饿死之人,都不会贪吃成性,你为什么这样贪吃哪?”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说:“我并非本地人,只因溥仪皇帝下台,接着又废除了科举,我读的圣贤之书就没有什么用了,所以只能跟着父亲学经商,那一年我到山东贩活,正赶上山东大灾,我的货和钱都让马子给抢去了,我是读圣贤书的人,圣贤书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所以我又怎么能去要饭吃,当时又是天下大乱,有时几十里见不到人烟。”
最后饿死在路边,我死了之后才知道孔老二这话真的是害死人,我当时没有阴籍,又是饿死的,所以归不了阴司,只能是每天饿的发疯,和我好的那几个孤魂也是穷鬼,所以我们天天盼着过年和清明,因为这样可以在无主的坟子上弄些纸钱花花,日子很是不好过。
昨天被无知之人掘开,并弃尸荒野,我本来想附在那个人的身上,无奈那个人火气太旺,我只好在原地转悠,这时来了三个孩童,其中一个就是我附身的这个,竟然用利器劈开我的头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怒之下就想讨个公道,我想附在孩童的身上,那个小孩前辈子是狐狸,我不敢惹,这个肉身却是个凡胎,所以到了他们跟前,一看他们竟有吃食,我大喜就先吃起来,没想到这个狐狸能看见我。
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我一听他跟本就是怕我,我也不害怕了,这时那个人还在接着说:“他一看见我就吆喝着想跑,我一看就急忙抱住这个孩童的腿,那个小东西竟然来打我,我躲躲闪闪,最后找了个机会就附了身。”
麻子大爷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对着那个人说:“孩童无知,老前辈就饶了他们吧,你附在二牛的身上,时间长了二牛就会得阴证,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在二牛的身上下来,我们就按你的要求去办,你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小生这就走了。”
说完二牛就倒在床上,我们赶紧过去把二牛弄起来,这时二牛说:“我的身上好冷,我觉得好像有个人附在我的身上。”接着二牛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二牛又是一哆嗦,接着又变成了那个男人的腔调,麻子大爷说:“前辈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
那个人说:“小生惭愧,前路不通了,有一条沟壑拦在那里,小生出不去了。”
麻子大爷说:“这个简单,我去给你搭个桥,你说的那条沟壑在什么地方?”
“就在大门外,我无法过去。”那个人说完,二牛又睡在床上。我们只好再次过去,把二牛弄醒,这时二牛的爹上去给二牛一巴掌说:“你个小黄黄真会给老子惹事,看我揍不死你,”说着就要上去揍二牛。
麻子大爷说:“这是干什么?二牛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咱们今天得把答应人家的事办了,况且这也是个积德的好事,走找一双筷子,一个碗,你再去买两刀纸,咱们先把前辈送走。”
一会儿二牛的爹就把纸卖来,麻子大爷找来一块银元,这块银元可是我们当初逮獾狗子的时候得到的,我蹲在麻子大爷跟前说:“大爷这是干什么?”
麻子大爷说:“咱这是给他点钱,阳间的纸阴间的钱。”
我看着麻子大爷把银元放在黄纸上一排排的敲,就问麻子大爷说:“大爷为什么要一排排的。”
“这个是咱祖上传下来的的规矩,如果乱印,到了下面咱们的老祖就不知道怎么画了,所以得一串串的,这样才好花。”
我说:“怪不得我总是看见我爹这样打纸的,原来是为了到那边花的方便。”
这时麻子大爷已经把纸打完了,三张一匝叠在一起,然后拿着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来到门西旁,把碗放下,里面盛来半碗水,把筷子搭在碗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好像是桥归桥、路归路,沟沟坎坎拦不住啥的,年代久远有点忘了,一边念一边烧纸,这时就看见一股小旋风慢慢的向西面刮去,麻子大爷擦擦汗说:“今天幸亏遇见一个知书达理的,如果要是恶煞,你们家就不会安宁了。你去买领席,咱们答应人家的事情,今天就得办到,我去找咱庄上的几个老头顺便找一个布篷。”
说着就领着我在村里找了几个拾骨的老头,其实找这些人可不是随便找的,得找儿女双全,特别是儿女多的,其次还得胆大心细的,要把骨骸一点点的拼成人形,这可不是一个胆小之人能做到的。
麻子大爷又找来一个布篷,我问:“大爷这个布篷有什么用?”
麻子大爷说:“死人为阴,阴人最怕太阳光,因为有太阳他们就不会到尸体跟前,只能在暗处躲着,或附在人身上,所以我们要用布篷遮住太阳光,这样才能让魂魄回到骸骨上,来到新地方安家,如果不这样他们就会找不到自己的尸首了,只能继续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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