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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回府之后,倒是也没有过分的为难莫卿卿,反而是三天两头的往太子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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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这些姑娘们也都看出来了——这夫人真正看重的还是太子妃腹中的孩子,其他的人再怎么重要,此时此刻也都是可以放下的。
莫卿卿本以为一切好歹能够维持三个月,没想到,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她就遇到了“挑战”!
“张姨娘?你这是要干什么?”看着眼前几乎要跪在自己面前的张姨娘,莫卿卿感到莫名其妙。
她不过是想要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没有想到,张姨娘居然突然冲了出来。
张姨娘脸色煞白,双唇颤抖着说道:“三姑娘,求求你,救救二姑娘吧!”
“这话怎么说?”莫卿卿皱着眉头问道。
“你说的那件事情……到底还是成真了!”张姨娘的眼泪都几乎流出来了。
莫卿卿心底一动,说道:“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提醒你们一声,如今却还能如何呢?”
张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住莫卿卿的裙角说道:“三姑娘!既然你当初能够知道夫人算计着要把二姑娘嫁给安宁侯家的小儿子,那你现在就一定能有办法救我们的!”
原来前世,柳氏一直就算计着想要拿这几个庶女的婚事给自己的亲生儿女增加砝码,于是这位平日里千依百顺的二姑娘莫艳艳,反倒成了她第一个目标。
莫艳艳性子好,模样也不错,年纪又是眼看着十六了。要说起婚事来,的确是第一个就要轮到她的头上!
可是柳氏又岂能安了什么好心?她千挑万选给莫艳艳找的这门婚事,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妃陈妃的娘家安宁侯府,而说的正是安宁侯的小儿子!
说起来,这样的婚事说给莫艳艳一个庶女实在是高攀又高攀了。
那为什么张姨娘却是这么一副惊恐交加的模样?
那是因为,这位陈少爷根本就是一个痴呆——智力尚且不如八岁的孩童,甚至生活都无法自理!
早先,就是因为莫卿卿透露了这样的消息给张姨娘,张姨娘才肯在关键时刻改口,帮着她一起对付柳氏,坐实了柳氏延误给孙姨娘治疗的事情。
而后,柳氏因为种种原因被送到家庙思过,所以本来应该早就说定的这门亲事居然就被延误,这件事情自然也就始终没有揭破。
可是现在,柳氏回来了。
一切本来应该进行中的事情经过这长时间的酝酿,又重新开始运作了——这其中自然包括这门亲事!
莫卿卿有些无奈的看着张姨娘说道:“张姨娘!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夫人的想法?再者说,这件事情肯定是经过父亲同意的!我看你是找错了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三姑娘!你既然有能耐提前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我知道以前二姑娘曾经得罪过你,可是你们好歹也是同一个父亲的姐妹,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张姨娘就是认准了,莫卿卿必然是有主意却瞒着不说。
莫卿卿真是哭笑不得,她如今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了让她帮着自己说话,透露了这么一个消息给她,如今倒是被她缠上了。
“张姨娘!我真的没有办法!你且想想,我自己就是一个庶女,自己的婚事尚且不能做主,又有什么办法给二姐做主?你的确是找错人了!”莫卿卿说到后来,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张姨娘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来说道:“三姑娘果然没有办法?”她直直的看着莫卿卿,语气有些生硬。
莫卿卿心中也不舒服,莫名其妙就被人硬逼着出什么主意,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真的没有办法!”莫卿卿斩钉截铁。
“那我走了!姑娘别放在心上!方才是我糊涂了。”张姨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居然扭头走了。
站在一旁的红绡和红锦却是面面相觑,都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姑娘……这张姨娘的神色不对劲。咱们还是得提防着一些。”红锦低声提醒道。
莫卿卿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理解,天下父母之心,都是希望儿女们好。
可是一则如今莫卿卿自身难保,二则是前世那莫艳艳并没有善待过她,反而给她泼过不少的脏水,而且在要紧的关头,甚至还帮着别人提供了不少她的罪证。
别说她是没有办法,就是有办法,她也未必肯帮一帮这个对她落井下石的二姐!
莫卿卿看了看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其他人经过。然而此刻,她也没有了去奉承老夫人的心情,便领着两个丫头回院子里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几位姑娘们都齐齐的来到了老夫人这里请安。又过了一会子功夫,柳氏也款款的过来了,还封上了她亲自熬的燕窝鸡肉粥给老夫人做早餐。
好歹人家是付出了诚意,老夫人就算是再不待见,也只好露出了三分的笑脸。
莫卿卿因着昨日张姨娘的事情,就不免多看了二姑娘莫艳艳两眼。果然就发现她眼下有些青痕,即便是敷上了厚厚的香粉,也没有办法掩盖。
而且她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柳氏,眼底透出了浓浓的恨意。
老夫人正假惺惺的赞扬柳氏熬的粥香甜,并且正要把粥送到口中,却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
“老夫人!你要给二姑娘做主啊!”
老夫人被这石破天惊的动静给惊得差点呛着,立即就忍不住不断的咳嗽起来!
“这是谁这么没有规矩!难道是疯了不成!”柳氏紧着就大骂了一句,却是眼看着老夫人咳嗽也不肯上前给拍拍背。
到底还是陈嬷嬷过去给顺了气,倒了茶,老夫人才回过这口气过来。
她立即就猛的一拍身下的矮榻,气恼的说道:“把人给我带进来!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吗!”说完还看了柳氏一眼,似乎是埋怨她故意送碗粥过来,却差点噎死自己!
柳氏本来做这些就是为了给莫长青看,哪里有几分真心?
此刻听老夫人指桑骂槐,也不生气,反而顺着话头说道:“老夫人说得是!这样没规矩的东西就应该直接撵出去!”
老夫人见人家不理自己的话茬,心中一噎,怒气更盛,可是碍于太子妃的面子,她却是不能公然下柳氏的面子了。
既然对付不了柳氏,她的怒火自然就只能是发泄在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人身上了!
“人怎么还不进来!是聋了不成!”老夫人大声呵斥。
那边,一掀帘子,进来的居然是张姨娘。
莫卿卿一见是她,心中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暗暗摇头。
柳氏却是明显的一愣,随后就是冷冷一笑。
“张氏,你一大清早就跑来叨扰老夫人,究竟是何居心!”柳氏心底暗骂张姨娘是个蠢货,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夫人的头上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张姨娘也顾不得柳氏明显的威胁,只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了几步,苦苦哀求道:“请老夫人给二姑娘做主!”
“这话是怎么说?你这没头没尾的,我做什么主?”老夫人皱紧了眉头,斜眼看了柳氏一眼。
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的稳坐在圈椅上,端起小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既不说话,也不正眼看张姨娘。
莫冰冰坐在一旁看到张姨娘这副德行,忍不住问莫艳艳:“二姐,你姨娘这是要干什么?”
莫艳艳慌乱的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莫冰冰见状,心中更是奇怪,可是碍于老夫人和夫人都在上面,她也没法子细问。
莫卿卿偷看了老夫人一眼,又看了看张姨娘。
张姨娘自以为老夫人和柳氏两不对付,所以求到老夫人这里。
可惜,她是上错了门,求错了人!
张姨娘低声哀求道:“老夫人,求您看在二姑娘安分守己,孝顺乖巧的份上,做主给她换一门亲事!”
“什么?”老夫人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她转头问柳氏:“二丫头的亲事定下来了?”
柳氏轻轻点头,淡然说道:“正是。就是这几天定下来的。对方是安宁侯府上的小儿子。母亲,您是知道的,那安宁侯是何等的身份?若不是咱们老爷和他有几分情谊,这样的亲事是无论如何也轮不上二姑娘的!以后咱们两家成了亲家,自然是对双方都好!”
老夫人就是再离开京城再久,再无知,也知道那安宁侯就是宫中陈妃的亲生父亲!那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一家啊!
柳氏这么一说,无意就是向众人说明,莫艳艳嫁过去对于莫府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权衡再三,也觉得这亲事实在是千好万好,更何况莫艳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有这样的好事,简直应该烧高香了!
“张姨娘!你是猪油懵了心不成?这样天大的福气,你还有什么可闹的?”老夫人的脸孔上都是不满。
“老夫人。那,那安宁侯家的小儿子……可是个傻子啊!二姑娘就算是不能如同大姑娘那般成了太子妃,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嫁给一个傻子啊!老夫人,您不能……这是害了她啊!”
张姨娘的话音刚落,柳氏手里的茶杯中的茶水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我看你是脑子里进了水!什么叫害了二姑娘!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老夫人不给她换这门亲事就是害了她?我这个做嫡母就是诚心要害她?你可知道,这京城里想要嫁给陈少爷的姑娘有多少?二姑娘这门亲事,还是老爷千托万托求来的!你倒说是害她?我看你是想害了咱们整个莫家!”
柳氏此刻气势凛然,整个人如同毒蛇一般,散发着阴寒之气。那双眼睛如同蛇信子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张姨娘,仿佛她就是一只过来送死的羔羊!
莫艳艳的亲事说定的事情,在座的姑娘们,除了莫卿卿之外,谁都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即便是她们知道了她要嫁的人是个傻子,却也没有谁会胜出同情之意,或者替她讲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会为了她而去得罪老夫人和夫人?
张姨娘却是不顾脸上的狼狈,依旧不断的磕着头,那“咚咚咚”的声音响起,仿佛是要把这厚厚的大理石板砸得粉碎。
“老夫人,求求您给二姑娘做主。奴婢一定从现在开始吃斋念佛,每日祈求上天保佑你长命百岁。奴婢求您了,不要让二姑娘嫁给那个傻子,那她的一生都会毁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柳氏闻言,冷笑连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老夫人如果不答应你,你就要咒老夫人不长命百岁了?真是放肆到了极点!”
老夫人在一旁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气恼。这张氏忒的不懂规矩,居然跑到自己这里大吵大闹,又口出狂言,真是死不足惜!
想到这里,她扭过头去,不肯再多看张姨娘半眼。
柳氏见状,更是得意。本来她这次回府,就感觉到府中之人对她的恭敬不如往昔。她正愁着没有人来做筏子,好杀鸡儆猴呢,这张姨娘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嬷嬷!还不赶紧把这个践人拉下去!难道还由着她在老夫人这里放肆?你们都是瞎了聋了不成?”
方嬷嬷听了这话,赶忙出去找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拉起了依旧还在哭号的张姨娘。
“把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居然敢惊扰老夫人,真是不知死活!”临了了柳氏还是不忘给张姨娘冠上一个罪名——她是为了老夫人才责罚张氏的,可不是跟她有什么私怨!
张姨娘人被拉了出去,可是却依旧声嘶力竭的叫喊:
“夫人!夫人!你不能这么害二姑娘!”
“老夫人!你救救二姑娘!”
“二姑娘!是姨娘没用!啊!”
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痛呼声。
屋子里的众人都是吓得脸色惨白。
她们都明白,这是柳氏在故意施展手段,震慑她们这群庶女。
“阿弥陀佛。”老夫人转动手上的念珠,却是并没有反对柳氏对张姨娘动刑罚。
柳氏看着一脸惊恐,满是泪痕的莫艳艳,冷笑着说道:“那边听说二姑娘是个号的,急着想要你过门呢。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做新嫁娘了,可不许哭了。若是伤了眼睛,可怎么得了?”
一个月?
莫艳艳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氏居然如此急切的想把她送出去。
她听着门外日渐虚弱的叫喊声,又想着柳氏的手段。莫艳艳咬了咬牙说道:“夫人,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做嫁妆,好好家人,做个贤妻良母。只求着夫人你饶了姨娘,她不过是不懂事,一时糊涂罢了。”
“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看来二姑娘对这门亲事也是十分的不满意啊。”柳氏翻了个白眼。
莫艳艳赶忙起身,不停的摇头:“不不不,夫人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姨娘年纪也不小了,身子又一直不好。还请夫人开恩!”
“你是个懂事的。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人人犯了错,来求一句,我就放过了,以后谁还肯守规矩?你放心,三十大板死不了人!”
莫卿卿冷眼看着莫艳艳被柳氏揉搓得噤若寒蝉一般,简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今求也求了,打也打了,柳氏还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仿佛是就连这顿板子都是她施舍给张姨娘的!
“说起来,府里面的姑娘们年纪都大了,也是都该找合适的人家了。”老夫人突然发话。
柳氏笑着说道:“老夫人说的在理。我会好好留意的,一定给各位姑娘们找到如意郎君!”
莫卿卿觉得柳氏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特意看了她一眼,她心底就是一阵恶寒,提防之心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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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莫艳艳居住的荷苑整个都被笼罩在愁云惨淡之中。
她是半步都不许离开房间的,就算是饭菜都是有专人送过去的。
门口更是派了几个健壮的婆子看守,任何人都不许轻易接近。
也不知道是打人的婆子手下留情还是她身体强健,张姨娘挨了那三十大板果然是没死。
然而到底是伤了筋骨,她病得七荤八素,还是孙姨娘好心照顾了几天。等到她能起身的时候,听说柳氏把莫艳艳软禁了起来,她自然顾不上身上的伤又大闹了几通。
然而任凭她是如何的哭闹,老夫人、夫人和莫长青这个老爷都是置之不理,时间长了,张姨娘也累了,也只好歇了心思了。
“你还是不要再闹了。二姑娘的处境已经够艰难的了。你这样闹下去,对她也没有好处。”孙姨娘眼见着张姨娘如同魔怔了一般,忍不住劝说。
张姨娘木然的看了孙姨娘一眼,说道:“不是你的女儿,你自然不知道我心中的痛!”
“大家都是当娘的。我怎么能不了解你!哎……二姑娘也是可怜,可惜,我也没有法子救她。其实那安宁侯府也没有那么差,你且往好的方面想吧。”孙姨娘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张姨娘听了这话却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她拉住孙姨娘的手说道:“你既然想帮我,你去求求老夫人,让三姑娘替二姑娘嫁过去吧!”
孙姨娘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张姨娘,赶忙摔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弹起来,后退几步说道:“你在说什么?我看我还是走吧!”说完就如同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可是她没有看到,那留在身后的张姨娘眼中却是露出了疯狂的光芒。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眼看着就要到了那出嫁的日子,柳氏终于是撤去了莫艳艳门口的看守,也格外开恩让张姨娘去见了见莫艳艳。
因着荷苑和兰苑离得不远,莫卿卿倒是看见了一回即将出嫁的莫艳艳。
整个人都是暴瘦,脸色也是死灰一般,唯有那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莫卿卿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像是一匹被逼到绝路的恶狼!
莫卿卿心里觉得膈应,也只能是匆匆点头就进了屋子。
居然也多少生出了几分对莫艳艳的同情之心。
这天晚上,莫卿卿这边刚刚睡下,却听见院子似乎有敲门声。
她整个人一激灵,猛然起身。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红绡就急忙忙的进来说:“姑娘,外面是蓝心过来了。说是孙姨娘突然发了高烧,人都有些迷糊了。想让你过去看看!”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孙姨娘的身子始终是没有大好。如今又是眼见着就要入秋,最近很是咳嗽了一阵子,难道这是着凉发烧了?
莫卿卿听了这话,似乎又想起之前孙姨娘生死未卜的哪一回,也不犹豫,披上衣裳就要往外走。
“姑娘!你慢点。我跟着你去。”红绡心里埋怨,这红锦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今天回家看老子娘去了。
这黑灯瞎火的,她又不会什么功夫,也没她那把子力气,要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赶忙拿了一盏小巧的灯笼,跟在脚步匆匆的莫卿卿的身后。
主仆二人跟着蓝心就急忙往芳苑走。
经过那荷苑的时候,却发现一片灯火通明。莫卿卿有些奇怪,就问红绡:“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间了,还不歇息?”
红绡压低了声音说道:“您忘了?明儿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莫卿卿恍然大悟。
“听说那边好像也没准备大操大办,所以就是早上的时候,咱们这边出一顶轿子把人送过去,然后那边办一场酒宴,就罢了。”红绡接着说道。
莫卿卿也明白安宁侯府众人的心理。本来自己的儿子是个痴傻之人,就够给陈妃娘娘脸上抹黑的了,如果婚事再大肆铺张,只怕更要成为京城里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了!
倒不如平平安安低调的把婚事结了,也算是给儿子娶了媳妇,也能给自家留后了,也就可以了。
莫卿卿正想着出神,突然觉得那幽暗的灯笼的光不见了。
“红绡?蓝心?”莫卿卿低声呼唤。
可是半天也没有人回应。莫卿卿心中大呼不好,猛地一回头,只看清对面的人影是蓝心,就感觉到脖子一阵的疼痛,之后就是天旋地转,栽倒在地!
她闭上眼睛之前,终于想起,这个一直看着眼熟的丫鬟究竟是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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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卿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阵的颠簸。她觉得自己的后脑疼得要命,刚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就连脚踝上都绑着粗麻绳。
她有心开口,口中却塞着麻核桃,让她根本没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使劲晃了晃头,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等到她的双眼彻底适应了周遭的环境,她终于是发现自己双眼所见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而且眼前那刺眼的五彩流苏分明是随着身体而有节奏的摆动,难道这竟然是在一顶轿子之中?
莫卿卿的脑海中突然升腾起了一个有些荒谬,却偏偏极其符合目前情况的猜测。
“孙姨娘突然发了高烧!”
“明儿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凡此种种,都一一响起在莫卿卿的耳畔。
她费力的低头,果然发现,身上穿着的就是一身喜庆到惊人的锦缎嫁衣!
果然,这事情只怕是和张姨娘、莫艳艳母女有关!
至于那在给予自己关键一击的则必然是蓝心无疑!
她为什么要暗算莫卿卿?
不用问别的,只看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就是答案。
可是莫卿卿虽然早就发觉,却直到被打晕的时候才真的想起来——那根本就是和红绸有五六分相似!
这蓝心想必是红绸的姐妹!她前世曾经听红绸提起过,她娘家有一个小她几岁的亲妹妹!
这位蓝心潜伏在孙姨娘的身边,应该就是为了替那个被发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姐姐报仇!
她倒是和那一对母女一拍即合!
没有想到,她们居然干出这种李代桃僵,姐妹代嫁的荒唐事!
她倒是居然还对那莫艳艳生出了三分的同情!殊不知,人家根本就是一步一步的在算计自己!果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手下留情就等同于授人以柄!
然而,莫卿卿好歹是经历过一世的人,她倒也不是特别的慌张。
她先是努力的试图把口中的麻核桃吐出来,可是几番努力之下,口腔只是觉得更加的麻痹,那麻核桃却是丝毫没动。
她转念一想,又寻思着想要把绑在背后的双手挣脱开来。奈何又是一番奋斗,可是不过是图流了一头的汗,绳子还是纹丝没动。
她只得是喘了几口粗气,想要省下力气,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想必是莫艳艳故意哭闹了一番,所以柳氏会吩咐将她绑起来送上花轿。这倒是方便了张姨娘和莫艳*事。这样的情形之下,即便是换了人,对方过来迎亲的人也是不会发觉有所不妥。
至于外面的轿夫和喜婆肯定也是得了吩咐,知道新娘子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所以无论她发出任何古怪的声响,人家都不会放慢半分脚步。
就算是明日一早被人发现,这新娘是掉了包的,可是两家人都是高门大户,为了面子,自然是一*锦被遮过去,反正人家安宁侯府是不会在乎娶的到底是二姑娘还是三姑娘!
即便是她如今身份高些,做了睿心长公主的义女,可是生米煮成熟饭了,长公主又能说什么呢?毕竟两个人如今的感情不深,人家又会为了她得罪陈妃娘娘的家人吗?
想不到张姨娘和莫艳艳竟然如此的狠辣,是料定了无论如何,莫府和安宁侯府都会吃了哑巴亏而不是声张,她们就可以乘机浑水摸鱼!
可是难道她们觉得莫长青和柳氏会就此放了她们?
莫卿卿觉得要么这母女二人是彻底的丧心病狂了,要么就是有人在一边唆使!
她叹了一口气。
依着现在的形势来看,只怕她是必须要去做这个傻子的妻子了。
她一声苦笑,可是随即却是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她现在不是前世的莫卿卿了——面对一门自己不满意的亲事就会自暴自弃,甚至是红杏出墙!
她的人生必须由她自己掌握,即便是她真的嫁给了傻子,她也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去给那些陷害她,利用她的人以致命的报复!
她刚刚燃起斗志,却发现轿子整个一顿,随即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饶是莫卿卿方才设想了种种的可能,此刻依旧是心头一颤。
难道真的就是劫数难逃了?
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她依稀感觉轿帘子被猛地掀开,一股有些冷冽的空气就钻了进来。
紧接着,就有人弯腰钻了进来,轻轻一揽,就将她整个人抱出去,然后抗在了肩头!
莫卿卿心中又气又羞,就算是她经过两世之人,可是这样的待遇也实在是太过尴尬!
这……分明是个男人!
而且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居然这样轻易的就把自己扛在身上,这显然不是那个安平侯府的傻儿子能做到的?
难道居然找别人代替他拜堂?
可是哪有扛着新娘子拜堂的道理?
她忍不住不停的扭动自己的身体,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啪!”那人居然一巴掌拍在了莫卿卿的屁股上!然后还极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消停些!”
莫卿卿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紧接着她就觉得这声音怎地如此的耳熟!
这是什么等徒浪子,居然敢打自己的屁股!
莫卿卿那股子狠辣劲直冲头顶,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你不是想要让我安静些吗?我偏偏不如你的愿!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那男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人儿居然这般的不老实,她这一番扭动,弄得他几乎没法好好的扛着她了。
“我的姑奶奶!你且安静些!”
这下子,莫卿卿是彻底听清楚了!
她隐藏在盖头下的樱唇,居然扯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果然是那个不要脸的妖孽!
她觉得自己被稳稳的放在了一个软软的坐垫之上。
莫卿卿虽然气恼之人方才的孟浪无礼,偏偏又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的心安。
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那人见莫卿卿居然不动不闹了,反倒有些心慌。
他忙不迭的将那碍眼的红盖头揭开,就看见莫卿卿那双如同天际最璀璨的星辰般的黑眸,正怔怔的盯着自己。
他感觉自己心中的积雪都在一眼之间瞬间融化了,心底居然产生了融融的暖意,仿佛是艳阳高照,又像是春风拂面。
莫卿卿一脸愤恨的等着对面的呆愣愣的男人——她猜的果然不错,来人正是谢安然!
她口中依旧塞着麻核桃,却也忍不住“呜呜”两声,仿佛是在抗议,怎么还不给她松绑!
谢安然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故意不理莫卿卿那能杀死人的目光,反而搬了一张椅子,慢慢的坐到了莫卿卿的正对面。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尺不到,若是没有两条腿做妨碍,几乎是鼻尖对鼻尖了。
莫卿卿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美丽得有些过分的男子似乎比那个安宁侯府的傻儿子还要让她觉得危险!
谢安然故意睁开那双桃花眼,惊讶的说道:“呀,卿卿,瞧你,怎么都流汗了!”
说完,他就用手轻轻的帮莫卿卿把汗水擦去,当然,顺便还在那张滑腻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莫卿卿气得倒仰!
这个该死的妖孽,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她只能是继续用眼刀子不停的剐着对方的肉。奈何人家的脸皮太厚,这点子小伎俩根本不痛不痒。
莫卿卿继续“呜呜”出声发表着内心的不满,又使劲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开这可恶的桎梏。
谢安然本有心再调/戏一番,奈何一见那粗糙的麻神磨得莫卿卿那白嫩的手腕都有些发红了,他顿时又心疼得不得了,哪里还忍心让她受苦?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轻轻一划,就把莫卿卿手上的麻绳斩断,再一划又把脚上的麻绳也弄开。
他刚要卖弄几句,却没想到,莫卿卿一下子扑了过来,直接把他扑倒在地!
虽然莫卿卿一下子就骑到了谢安然的身上,猛地吐出口中的麻核桃,口齿不清的说道:“大当!你就然敢轻抱哇!(大胆!你居然敢轻薄我!)”
谢安然一见莫卿卿像个被扯了尾巴的小猫一般跳到自己的身上,那姿势真是*又销/魂!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把双臂枕在脑后,笑得既轻挑又无耻:“卿卿,我愿意让你一辈子这么骑着我!”
“呸!不要脸!”莫卿卿红着脸啐了一口,越发觉得这人笑得如同一朵烂桃花!
她也觉得自己这姿势实在是太……张扬,只能讪讪的起身。
谁知谢安然却是反客为主,双手轻轻拿住了那纤细的脚踝,不许莫卿卿离开了!
“你!赶紧松手!”莫卿卿气得想跺脚,奈何那双脚正握在人家手里,只能是象征性的动了动腿。
谢安然看她气恼的模样,越发觉得爱不释手。那两朵红云就这么浮在那白希纷嫩的小脸上,真是美丽极了。
“你今天真美!”
谢安然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莫卿卿一愣,随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身喜服,脸更红了。
她这身衣裳倒是莫艳艳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夜以继日绣出来的。身上绣着五彩凤纹,极其的精致华美,腰间束着红色的丝绦,把那纤腰勒得盈盈不堪一握。
谢安然看得一脸的沉醉,心道,她到底还是穿红最漂亮!
下次,他们再成亲,一定要选一套世间最最美丽的嫁衣,才能配得上他的卿卿。
“你,你……放……放开我!吧!”
这一次莫卿卿的声音早就没了方才的气势,反而柔弱的如同蚊蝇。
谢安然见她已然是羞得不能自持了,只能是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双手。
莫卿卿感觉脚踝上的禁锢一松,立即就跳到了一边去。
她离开谢安然足足有三尺远的距离,还用一种警惕的目光审视着他。
仿佛他就是这世间最最危险的存在。
谢安然轻松的一跃而起,又潇洒的抖了抖衣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你要怎么谢我?”
“谢你?”莫卿卿气得半死,这死东西方才又是摸屁股,又是摸脸蛋,还摸了她的脚踝!她吃了这样大的亏,还要谢他?
可是这样的话,她要如何说得出口?
憋了半天,她也只能是闷声说了一句:“就当是扯平了。呸!”
谢安然自然是知道她这句扯平了是指什么,抿着嘴的盘算了一番,到底是觉得自己这一番周折不算白费了。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掳走了?”莫卿卿挑起眉梢,问道。
谢安然咳了一声,讪讪的说道:“这个……那个……也许……或者……”
“你少敷衍我!快说!”莫卿卿看到对方那副尴尬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盛。
“这个……其实我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正巧昨晚,她看见你被人掳走,她就及时通知了我。我自然是插上翅膀飞了过来。”当时,谢安然发现莫卿卿已经被塞到了轿子里,他左思右想,就弄了一顶差不多的轿子,趁着那些轿夫们歇息的时候,趁机换了过来。
说完,谢安然故意挺起胸膛,仿佛在自豪的说道:“你瞧,多亏了我提前安排,否则你今天是不是就吃亏了!”
莫卿卿忍不住啐了一口。
可是却因为对方这般周密的安排而感到了一丝的感动。毕竟他虽然是自作主张,可是却也因此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和名节。
“没想到我阴沟里翻船,居然着了张姨娘和莫艳艳的道儿。”莫卿卿转了话锋。
谢安然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真是卑鄙无耻!居然想要我的卿卿去嫁给那样的人!难道她自己不想嫁人,就可以绑了别人替她嫁吗?”
莫卿卿冷笑一声:“她们的眼里自然是自己最重要,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呢?”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听见有人“叩叩叩”的敲了三下窗子。
谢安然立即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外面就有人低沉的回答:“属下遵命!”
莫卿卿歪着头看了谢安然一眼。
谢安然立即会意,一丝一毫也不隐瞒:“这是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暗卫。你放心,他们都离得远远的,听不见咱们说话。”
莫卿卿脸色一红,掩饰般的扭了头,说道:“你怎么安排的那顶花轿?”
谢安然立即邀功般的说道:“我在里面放了一块大石头,到时候安宁侯看见人没了,自然是要找莫府算账!”安宁侯为人最是小气刻毒,出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切!”莫卿卿不屑的看了谢安然一眼,说道:“这算得上什么手段?”
谢安然自然之道他的卿卿前世就是个智计百出,手段高超的,否则又怎么会引得六皇子都同她安通款曲?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痛,可是却依然笑着说道:“那照你说该怎么办?”
“我总要使出些手段,也让你看看你我之间的差距!”莫卿卿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安然越听越是叹气。
唉!惹上莫卿卿这样的小恶妇,真是……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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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小儿子如何的痴傻,他成亲也算得上一件喜事,所以安宁侯府还是费心的整治了一番。
府门口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和装饰用的红绸子,门口等候花轿的下人也穿的整齐一新,颇有一番吉庆的气象!
此时等候在门口的侯爷和侯爷夫人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到了这个时辰,花轿还是没有到?”安宁侯忍不住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侯府官家。
管家心道,这我哪里知道啊?你不想让亲事过分张扬,可是人家家里嫁女儿却未必愿意偷偷摸摸,自然是要慢慢的来的啊!
可是话到了他的嘴边却变成了:“想是那边告别的时候耽搁了时间?想必是快要到了。”
安宁侯暗自腹诽,再等一会儿天就大亮了!到时候看热闹的人还会少了吗?难道要让他那个傻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吗?
他心里未免就有些埋怨莫府不识大体。明明是说好了要在天亮之前到达的,却是故意拖延到了这个时候,这不是存心要给他难堪吗?
“来了,来了,侯爷,花轿来了!”
安宁侯夫人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红色,忍不住大声叫道。
“叫什么叫!不知道收敛一些啊!”安宁侯看到这条街上的官宦人家有人开门偷看,立即阻止夫人的大喊大叫。
安宁侯夫人觉得十分的委屈。别人娶媳妇,她也娶媳妇,非但不能像别人那样好好的挑一个像样的人家,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快去把富贵叫出来吧!记得教他怎么做!”安宁侯见夫人一脸不虞的站在那里发愣,赶忙急着吩咐。
安宁侯夫人听了这话,才记起,自己的傻儿子此刻还等在里面呢!她赶忙进去把人拉了出来。
等到陈富贵拖拖拉拉的跟着安宁侯夫人出来的时候,花轿正好到门口!
安宁侯夫人连哄带骗的好歹让依旧睡眼惺忪的儿子听话的过去踢轿子,掀帘子!
可是当那轿帘子掀开之后,陈富贵却是一脸奇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宁侯夫人心里奇怪,就走过去一看,顿时直接气得浑身乱颤!
“反了!反了!”安宁侯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喊起来!
安宁侯见状,赶忙三脚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定睛一看,也是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那轿子里哪里有什么新娘子!分明就是一块大石头!
安宁侯喘了几口粗气,好歹稳定住心神,再细细一看,发现那石头上还防着一个木匣子。
他心中纳罕,赶忙亲自去了木匣子打开,再一看,这一次可是真的气得眼冒金星!
里面居然放着一只死鹰!
“死鹰!鹰死!这是咒我的儿子应死!”
安宁侯口中喃喃的说着,脸色铁青。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环顾四周,果然几乎每个大宅的门里都露出几个脑袋,并且他依稀都能听见那恼人的窃窃私语!
“瞧!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肯嫁给他家的傻儿子!”
“不是说是丞相府里的庶女吗?居然敢这样?”
“哎呦,奇耻大辱啊!就算是特意赶着天亮之前娶亲,结果还不是……自取其辱啊!”
“哎哟,还是赶紧回去,和咱们家的老爷说说吧!”
……
各种各样的议论、嘲讽都不约而同的钻进了安宁侯的耳朵里。
他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又由青变黑,简直如同开了染坊一般。
“娘!我的新娘子呢?怎么变成大石头了!”陈富贵犹自天真的问道。
安宁侯听了儿子的话,更加火冒三丈!
“滚!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还不够丢人吗?”
安宁侯暴喝一声,立即把胆小的陈富贵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安宁侯夫人一边安慰自己的儿子,一边冷冷的说道:“有本事找莫长青那个老匹夫算账去,在这里骂儿子算什么能耐!”
安宁侯被儿子哭得心烦意乱,又让夫人一阵奚落,顿时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
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脚踹在接亲的其中一个轿夫的身上,大声呵斥:“废物!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新娘呢!”
那个轿夫顾不得身上钻心的疼痛,赶忙爬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不知道啊!上轿的时候,明明……明明就是新娘子……怎么会,怎么会……”
安宁侯见他磕磕巴巴的模样,心中生厌,斥责道:“你的意思是新娘子被人换了,你们居然全然不知?”
那轿夫只能是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确实,确实不知!”
忽然,旁边另外一个轿夫大喊一声:“啊,对了!我们路上尿急……曾经去了一趟茅厕……想是那个时候……”
安宁侯气得恨不能直接把这几个人都直接掐死!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了,安宁侯只能是挥了挥手,让这些人都赶紧回府,不要再丢人现眼。
正当众人垂头丧气的转头要回去的死后,却突然听见“碰”的一声!
安宁侯赶忙回头,就看见一个黑布口袋落到了他的面前!
那口袋里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居然在不停的扭动,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安宁侯吓得冷汗直流,他蹬了身边的管家一脚,吩咐道:“快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家心中也害怕,磨磨蹭蹭的不肯过去。
这时候,那陈富贵觉得有趣,居然挣脱了安宁侯夫人的手,跑了过去,打开了那个黑布口袋!
“呀!原来新娘子在这里!”陈富贵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安宁侯推开儿子,低头一看,那黑布口袋里可不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她被人五花大绑的捆着,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都露在外面,至于身上那脏兮兮的肚兜和亵裤,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模样哪里还像是个黄花闺女?
安宁侯觉得眼前一黑,似乎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如此难堪的一天!
他微微转头,果然又看见那些大宅的门被推开了一道道的细缝,一双双好奇而带着鄙薄的眼睛都注视着他。
他早就知道自己凭借着女儿的裙带关系而登上了侯爵的高位,已经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所以平时行事都很是谨慎。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给儿子娶妻这一天会闹出这样的丑事!他过去小心翼翼的度日经营来的好名声在这一瞬间都荡然无存!
“来人!把人先抬进去!”安宁侯不管别人,自己当先一步进了侯府。
管家如今已经知道,这可能是未来的少夫人,哪里还能让那些粗汉碰她?
他赶忙回府找了几个粗壮的婆子,又拿了披风给人包上,这才匆匆忙忙的送回府里去了。
可是,这一来一去的功夫,安宁侯的儿媳妇的胳膊大腿已经是被这四周看热闹的小厮仆人看了个够!
于是乎,不出两个时辰,这个天大的消息加笑话就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高!果然是高!”一辆停在离侯府不远的胡同里的马车里,谢安然竖着大拇指由衷的说道。
莫卿卿昂着头,斜了他一眼说道:“罢了。这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她不过是给了莫艳艳一个教训而以!
她这样恶毒之人,总想着要牺牲别人成全自己,她就让她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总之,对于想要谋害自己的人,莫卿卿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卿卿,你这么能干,让我怎能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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