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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褚琪枫根本无从闪避,千钧一发之际,就只能是当机立断的把脚下步子一旋,堪堪侧身,赶在那匕首要刺到身上之前,反手要以两指去夹那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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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毒!”蒋六从门口看见,来不及冲进来,只能惊慌的嘶吼出来。
褚琪枫心下一惊。
此时微微闪着幽蓝光芒的利刃只差毫厘便要没入他胸口。
褚琪枫面不改色,只是眉头隐约的皱了一下,避无可避之下,就着已经抬到半空的手,忽而手腕翻转,广袖在空气中翻飞一舞,恰是将那匕首掩在其下。
那行刺的婢女一愣,只觉得是动作受阻,却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能刺伤他,正在发愣的时候,蒋六已经带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不由分说,飞起一脚,将那婢女远远的踹开了。
那婢女的身体斜飞出去,砰地一声,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殿下,您没事吧?”蒋六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紧张的追问。
褚琪枫的面容冷峻,却没顾上回答,立刻就要抢上去一步,去拿那个婢女,因为——
就在方才他出手的那一瞬才愕然发现,这婢女的力道有限,分明——
就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女子。
如果是有人想要行刺他,又怎会用了这么个女人来出手?
这件事——
有问题。
他往前迎上去一步,然则却还是晚了。
因为那婢女才刚跌在地上,正摔的七荤八素的,立刻就踉跄的爬起来,“啊”的大叫一声,直接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血光飞溅,洒了满墙满地。
她的身体僵硬的缓缓滑落在地。
冲进来的侍卫俱都吃了一惊。
蒋六最先回过神来,赶忙过去查看,弯身试了试鼻息,遗憾的摇头道:“死了!”
褚琪枫皱着眉头,没吭声,只又袖子一翻,将那把匕首甩落在地,一边冷声吩咐道:“去查!确认这婢子的身份,再验这匕首上面的毒,看能追到什么线索。”
“是!”蒋六领命,招呼侍卫进来将那婢女的尸首抬下去,又把匕首捡起来,吩咐了人去请太医。
从事发到结束,前后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不过因为事关生死,这过程却又漫长的仿佛经历良久。
旁边的葛翔是一介文臣,早就吓的面色铁青,出了一身的冷汗,在旁边杵了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褚琪枫低头扯了扯被匕首划破了的袖口。
葛翔这才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惊魂甫定道:“太子殿下,可还安好?”
“本宫无恙!”褚琪枫随口回道。
葛翔还有点儿魂不守舍的,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好口才根本就完全调动不起来。
这驿馆里藏了刺客?
怎么会有这种事?
也好在方才对方出手的对象是褚琪枫,要是冲着他来了——
想来又是一身的冷汗。
这边他不由的暗自庆幸,然则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情绪还没完全调动起来,紧跟着就被侍卫回禀过来的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殿下,这婢子的身份查出来了。”那侍卫说道,一边隐晦的拿眼角的余光看了葛翔一眼,然后才又继续,“是跟随南华使臣一行过来的,不是咱们驿馆里的奴婢。”
“什么?”葛翔惊呼一声,声音都有点拔高脱线。
如果只是他们西越人的内部矛盾还好,现在要真证明是跟随他从南华来的婢女要行刺西越太子?
那这事情的后果就严重了。
“这不可能!”定了定神,葛翔连忙说道,言辞恳切的冲着褚琪枫拱手一揖,“殿下,下官此次奉皇命出使西越的目的您是知道的,就是为了结两国秦晋之好。我皇陛下和下官都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一心想要化干戈为玉帛。此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啊!”
褚琪枫听了那侍卫的禀报,脸上表情也还是一如初始时候的冷淡,也没跟他动怒,只心平气和的听着他说。
待到葛翔说完,他才冲门外一抬下巴道:“有证人吗?带进来问话!”
“是!”那侍卫应道,侧身冲门外一招手。
紧跟着一个穿着南华官府的主簿满面急色的走进来,直接跪在了两人面前,苦着脸道:“大人,方才自戕的婢女叫红梅,的确是咱们从南华带过来的人。只是这个丫头一向都老实本分,想来也是奇怪,不知道她怎会突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在西越都城的驿馆里,当众刺杀西越的一国储君?
且不说这件事的失态严重起来会在两国之间引发怎样的轰动和后果,只就他们这一次过来的使团——
怕是一个也不能够全身而退吧?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那位负责人员管辖的主簿背上衣物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葛翔也是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却唯独褚琪枫,一直都冷静自持的听着。
蒋六瞧着他的表情,心领神会,就又继续回禀道:“那个婢子住的地方也搜查过了,房间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婢女,而且还是南华人,如果只是出于个人的意志,她是完全没理由要刺杀褚琪枫的。
“太子殿下——”葛翔自然也知道这事儿蹊跷,只不过这人是跟着他来的,他就难辞其咎,急切的还想要说什么。
“尚书大人,稍安勿躁。”褚琪枫却没叫他说下去,只果断的抬手打断他的话,“尚书大人和贵国皇帝陛下的诚意,本宫从不怀疑,此番勘察,就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毕竟驿馆之内出现事故,兹事体大。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如果不能撤查清楚,回头再要威胁到尚书大人的安全,本宫就责无旁贷了。”
他的面色并不友善,但是就这番话听来,却是真的全无怪罪苛责之意的。
葛翔虽然心里还是着急,但也多少是能放心下来一些,连连点头,“是!太子殿下明朝秋毫,多谢殿下体谅。”
褚琪枫不再言语,只一撩袍角,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等着。
葛翔也不好多说什么,冷汗涔涔的也跟着坐下来。
侍卫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位黄太医的府上,只小半个时辰不到就把人给带了来。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黄太医满头大汗的进门行礼。
“免了。”褚琪枫道,侧目对蒋六使了个眼色,“本宫这里有把匕首,你给验验,上面的,是什么毒。”
“是!”黄太医领命爬起来。
蒋六把收着的匕首拿出来,引他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边。
黄太医用到了半杯水,又溶了一点匕首表面的毒药进去,仔细的查验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是神情凝重的回禀道:“殿下,这匕首上面涂抹的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并且还掺杂了分量不轻的麻药在里头,但凡蹭上一丁点儿,怕是神仙也难救啊。”
葛翔闻言,本来已经逐渐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紧张起来,抢先问道:“这毒药的出处,能查的到吗?”
“这种毒,毒性虽然烈,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一般通晓医理的大夫都能配出来,要查来历——无异于大海捞针,怕是——也不容易。”黄太医遗憾的摇头。
蒋六想了想,试着道:“那婢女的房中也没有搜出剩余的毒药之类,想必这把匕首是她早就准备好了带在身上的吧?”
如果这啐了毒的匕首是她早有准备,提前就准备好,然后从千里迢迢从南华带过的来,那其中缘由,似乎——
是又又得推敲了。
因为这样一来,反而可以证明她是早有蓄谋。
或者揣测的更深一层,甚至可以说她是受人指使,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有所图谋,居心不良。
并且——
指使她的人,还是——
来自南华!
“这——”因为人的确是从南华来的,葛翔完全无从辩驳,为表诚意,只能一咬牙给褚琪枫跪了下去,陈情道:“太子殿下,这婢女既然是下官带过来的人,那么她今日所犯之事,下官责无旁贷,随后下官就传信回朝,请我皇陛下彻查此事,定会将此事问一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明确的交代。可是有一点,还是请殿下您一定要相信,无论这其中有什么样的误会,都绝对和我皇陛下没有关系。陛下若是真的无意和贵国交好,也就无需派遣下官等人千里迢迢来走这一趟了。”
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事了?万一褚琪枫执意追究,他们这一行人,全都别想着脱身。
褚琪枫一直封冻无波的面孔上,终于略微浮现一点笑容。
他起身走过去,亲自将葛翔扶了起来。
眼前这不过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可是在褚沛驾崩之后的几个月里,他却能有条不紊的把持住西越的朝廷,足见他会有多少的手段心机。
因为拿不准他的用意,葛翔就一直忐忑不安,紧张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褚琪枫扶了他起来,方才语气平静的慢慢说道:“本宫说过了,下令彻查,只是为了咱们彼此双方的安全考虑,并没有怀疑尚书大人或是贵国皇帝陛下的意思,本宫和父皇都相信,贵国欲与我朝联姻的诚意。而且——”
褚琪枫说着,就忽而牵动唇角,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旁边染了血迹的墙壁,道:“如果真是有人想要行刺本宫,哪怕是为着出其不意,也万不该找了这么个全无功夫底子的婢女来动手。想必派出这么一个人来——他一开始的目的也不在本宫吧。”
葛翔能坐上六部之一的第一把交椅,头脑自然也不简单,方才是一时惊慌,没能定下心来,此时被他略一提点,脑中立刻就跟着闪过一抹光亮,冷了语气道:“不错,眼下正是你我两国议和交好的关键时刻,有人却用了这样的契机前来行刺,如若背后那人的意图不是冲着太子殿下您来的,那就是居心叵测,诚心要引发误会,来挑拨咱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当真是——其心可诛!”
葛翔说道最后,就有些怒不可遏,腮帮子抖动不已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是啊!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的!”褚琪枫道,唇角也跟着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但那眸子里又似是有什么极为隐晦的光芒一闪而逝。
而随后,他的面色就又恢复如常,转而对葛翔道:“所以今天的这件事,尚书大人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是!”葛翔连忙整肃了表情,感激之意溢于言表的对他拱手施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下官感激不尽。不过此事到底也是我方的过失,下官还是会尽快写折子呈送我皇陛下,彻查此事,早日给殿下您一个交代。”
褚琪枫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也不过分推诿,只道:“既然这里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可供追查了,那本宫就先走一步,此事——还得要向父皇禀报一声。”
“那是当然!”葛翔道,侧身给他引路。
褚琪枫也不客气,举步朝门口走去。
葛翔带人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口。
褚琪枫上马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道:“哦,尚书大人,恕本宫小人之心,你带过来的人里头既然出了一次意外——近身服侍您的人,您还是额外多注意一点的好!”
既然能出了一个红梅,就难保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葛翔本来也还不曾往这方面想,听了这话,就是脸色一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慎重点头道:“是!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褚琪枫略一颔首,翻身上马,带了自己的依仗离开。
待到拐过街角,蒋六就忍不住开口道:“殿下真的确定此事不需要继续严查吗?”
“问题出在南华过来的人身上,就是严查,你觉得又能怎么查?”褚琪枫道,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难道是要将他们的人全部关起来挨个拷问吗?”
他的担忧绝对不是多余,既然毫无征兆的就出了一个刺客,那么——
整个南华的使团队伍中,绝对还有更大的问题。
蒋六被他噎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那他们——”
“不是冲着我的!”褚琪枫道,语气笃定,话到一半,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神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一字一顿的补充,“八成——目的还是冲着这场联姻来的。”
“您是说,有人想要借此挑拨,来搅黄了这次的联姻?”蒋六道,猛地提了口气。
这么想来,好像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毕竟如果真的是有人要行刺褚琪枫,就不该是用这样拙劣的法子,反而借机生事,挑拨两国之间关系的解释更为合理一些。
蒋六又再兀自想了很久,突然就心有余悸的后怕了起来,感慨道:“好在是方才殿下您当机立断,直接把事情压下去了,要不然——事情一触即发,就真要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褚琪枫不语,只是神情冷静的在兀自想事情。
蒋六的心里却还是迷雾重重,忍不住的又再迟疑开口道:“可是——这事情会是谁做的?南河王世子吗?”
褚琪枫侧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却是凝重的叫人心惊。
“殿下?”蒋六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褚琪枫的唇角弯了弯,收回视线看向远处天边缓缓沉落的夕阳,长出一口气道:“不管是谁做的,我只怕是——事情到了这里,还不算完呢!”
*
驿馆这边,目送褚琪枫一行拐过街角,葛翔也就带人回了驿馆里面,一边走,一边吩咐道:“马上把所有的人手全部盘点清查一遍,但凡是稍有可疑的,就都暂且扣起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这个时候,已经怪不得他要小题大做了,不仅是事关两国邦交,更是关系到他们这一行人的深思存亡问题。
也好在是褚琪枫的头脑冷静,心也够宽,若是换成其他一个稍微脾气大点儿的人,只怕就算明知道此事和他们无关,也要先将他们全部收监审讯了。
只要想到方才那一幕,葛翔也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冷。
“是,大人!”那主簿更是心有余悸,答应着就赶紧去办。
葛翔直接回了后院自己的住处,遣散了其他人,只留了贴身的侍从服侍着写折子。
侍从给他研好了墨,他展开折子,提了笔,却又再落笔的那一瞬间突然顿住。
“老爷,怎么了?”那侍从问道:“此时事关重大,事不宜迟,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向陛下陈情说明的。”
“我知道。”葛翔道,思忖着,还是眉头深锁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下笔?”
那随从跟了他将近二十年,又跟着他在衙门做事,对他的脾气心思都清楚,也是一筹莫展道:“您是怕此事幕后的人——”
“唉!”葛翔叹一口气,干脆就搁了笔,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转圈,“虽然是陛下降旨要和西越联姻的,但是满朝上下谁人不知,他本身是并不赞成这门婚事的。今天这红梅若是受了别人指使还好,万一——”
如果是崇明帝的作为的话,那么他的这封折子就怎么写都是个错了,反而如果褚琪枫能够当场发难才的皆大欢喜。
“当是不会吧,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这点雅量还是有的。”那随从道,虽然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宽慰。
“这么一比较,我倒宁肯是太子皇后或是哪一位皇子的私心了。”葛翔烦躁说道。
“老爷,卑职说句不中听的,现在这事儿不管是谁做的,您人在这里,都只能一味的装糊涂了,折子就只管按照西越太子方才的意思写了就好,至于事态要如何发展——”那随从庄重了神色,满面忧虑的看着他,“老爷你现在人在西越这里,这事儿必须得要按照西越太子的意思处理了,他日您才能安然回朝啊。”
不管是谁的黑手,也不管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搅黄了这场联姻,还是野心勃勃,根本就是为了挑拨两国再起干戈,只从葛翔本人的立场来讲——
必须保住了两国关系,这一次他才可以全身而退。
否则一旦逼着双方翻脸,那么首当其冲,他就是第一个炮灰。
“嗯!”这点道理,他自己自然也是明白的,当即就不再犹豫,开始奋笔疾书。
*
刺客事件虽然褚琪枫没有追究,但也毕竟不是件小事,很快消息也就传开了。
褚琪炎听了李林带回来的消息,脸色突然古怪的变了变,随后却是沉默了下来,并没有表态。
“那婢女是跟着南华的使团队伍从大郓城来的,世子觉得,会是南华皇帝的暗手吗?”李林问道。
他如今是把褚浔阳和褚琪枫那些人全都给恨上了,只要听到对方倒霉,那眼神里都是光彩,时时刻刻都透着戾气和兴奋。
褚琪炎坐在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却似乎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就半真半假的反问道:“你怎么不怀疑是褚琪枫自导自演?”
李林闻言,一时不解,彻底愣了半晌。
褚琪炎的唇角却是带着很浓兴味的样子,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褚琪枫的私心他洞若观火,虽然如果是南华皇帝的授意,那就基本注定了褚浔阳和延陵君的婚事要泡汤,可是这会儿——
他反而更期待——
如果这事儿是褚琪枫做的,那才更有看头。
既然延陵君在褚浔阳的心里已经是不可摧毁的了,那么逼的褚琪枫私心暴露,倒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趣事。
这单想法,已然是偏激的有些过了分,却似乎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李林看着他脸上诡异的光彩,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最后也都只能不得已的咽了下去。
*
褚浔阳和褚易安双方面的消息,都是褚琪枫回来之后亲口转述的。
自然,随后也是少不得一番分析揣测。
褚琪枫?南华皇帝?风连晟?陈皇后?甚至于那位四皇子,乃至于北疆甚至于漠北,们似乎都有理由来破坏这一次的联姻。
事情千头万绪,始终不得要领。
反复琢磨了一阵,褚浔阳也就懒得再费精神,直接抛诸脑后,反而她的想法和褚琪枫一样——
一击不成,想必对方一定还会二度出手后,等着就是。
只是她却未曾想到这第二轮攻势会来的如此之快,只在二更时分,她才刚刚睡下,青萝就带了驿馆那边葛翔身亡的消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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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最后几分钟了,宝贝儿们节日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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