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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百里云鹫及其近身属下之间用于联系的信号烟火有两种,一红一篮,蓝色表示属下之间召请,红色则表示百里云鹫要下达命令,需即刻赶到主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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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暗夜朝墨色苍穹点燃的是红色的烟火,细细的火苗冲上空中,爆成一朵闪亮的花儿。
只是,直到子时过半,听风都没有回来,白琉璃一直都陪着弓桑在等,弓桑本是十分紧张,然随着夜越来越深,她渐渐地平静了。
子时过半,她起身告辞,这一次,白琉璃没有再留她,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帮便能帮得了的,更何况是感情的事情。
柳城一向太平,是以白琉璃没有相送,弓桑向白琉璃道了谢之后,拿着那个猪脸面具离开了。
夜有些凉,夜风一阵阵拂过,一下又一下地撩起弓桑的衣袂。
离开了云安堂,松青不甘心地问:“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回客栈。”弓桑轻声答道,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隆起的小腹,笑容很温柔,却也很哀伤。
“小姐,奴婢不是问您现在去哪儿,奴婢是问您——”松青显然很着急,“奴婢是问您接下来怎么把那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给揪出来?”
“松青!”弓桑柔软的语气瞬间冷硬了几分,显然是对松青的不满,“他叫听风,不是什么,也不是什么王八蛋。”
“小姐!事到如今您还在为他说话!他根本就不知道您的好!他根本就不稀——”松青一急,心里想什么便说了什么,说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咬着下唇不说了,而后慌乱改口道,“小姐,奴婢不是……”
弓桑打断了她的话,摩挲着手中的猪脸面具淡淡笑道:“松青你没有说错,他根本就稀罕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松青不敢说话了。
弓桑笑了笑,用释然的口吻道:“走吧,回客栈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儿了。”
“离开这儿?”松青愣了愣,而后像被雷炸到了一般紧张道,“小姐要去哪儿!?”
“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弓桑慢慢往前走着,“天下之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
“可是——”松青为弓桑心疼,为她觉得不甘心不值得,“可是小姐您为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啊!”
怎能就这么离开柳城!就算要离开,也要先把那个禽兽千刀万剐了才能离开!
“越在这座城多留一刻,我就愈伤心一分。”她从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他不愿见她,既然他心里没有她,她又何必再自寻伤悲,早早离开了才是最好的,“走吧,松青。”
松青久久不说话,良久,才跑着跟上弓桑的步子。
弓桑轻叹一声:“松青,你不应该执意跟着我离开凤城的,只会受苦而已。”
“奴婢这一辈子只伺候您一人,再苦奴婢也愿。”
月光将这主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她们快步往前走着,却没有察觉她们身后有一道黑影不远不近地一路随行着,直到她们回到她们所住的客栈,那道黑影在客栈外的暗处站了良久,才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听风回到了云安堂前,看着云安堂紧闭的大门,本想翻墙进院子,但是看着一丈多高的院墙,他的双手颤了颤,最终却还是选择敲门。
他不是没有看到那道象征着百里云鹫的命令的红色烟火,而是他不敢回来而已,是的不敢,他不敢见那个这段日子总是出现在他梦中的姑娘。
叩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少顷,紧闭的屋门由里打开了,听风想过开门的会是暗夜会是听风也可能会是白琉璃,独独没有想到为他开门的会是百里云鹫。
听风在看到百里云鹫的一瞬间愣住了,正要开口请罪,百里云鹫却开口道:“回来了?”
百里云鹫的声音很轻淡,完全没有要责怪听风的意思,只转了身往里走。
听风进了屋,在后带上门,上了栓,转身正要往后边院子去时,发现百里云鹫在医馆里坐着,面前的圆桌上摆着茶具,陶壶正在小陶炉上鼓出水气,百里云鹫正往紫砂茶壶里放茶叶,看也未看听风一眼,只淡淡道:“过来坐。”
没有命令的口吻,就像夜里无事找个人一起月下小酌一般,然这样淡淡的话听在听风的耳里却是一种无法违抗的命令,让他根本不敢径直往院子里去,只能老实地走到百里云鹫对面坐下。
百里云鹫往茶壶里添煮开的热水,瞬间冒出的茶香让听风的心很不安稳,他不喜欢喝茶,若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是酒就好了,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他知道,正因为爷知道他不喜欢茶,所以爷才会在这个时候叫他喝茶。
百里云鹫亲自为听风满上一杯茶,再亲自递到他面前,“顾渚紫笋,味道香酽,你素来不喜欢饮茶,今夜或许你会喜欢。”
听风没有推就,将茶盏捧了起来,茶盏很烫手,可想而知这杯中茶水有多滚烫,然百里云鹫却在慢慢品着。
听风也将茶盏捧至嘴边,轻啜了一口,只一口,便烫了唇又烫了舌,让他的心愈发地不能平静。
“你静不下心品茶,永远也品不出其中味道,只会被烫了唇舌而已。”百里云鹫轻呷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滚烫茶汁,抬眸,看向听风,“是谁让你静不下心?”
听风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出,烫红了他的手背,他却似没有察觉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仍紧紧抓着茶盏不放,却不敢对视百里云鹫的目光。
百里云鹫不再说话,屋子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唯有陶壶里的水在咕咚咕咚地冒着水气。
良久,听风才抬眸看向百里云鹫,“晚间属下收到了爷的命令,请爷恕属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
“你如今已不是我的属下,不用再自称属下,也不用觉得有何不妥。”百里云鹫声音淡淡,没有斥责的味道,恍如朋友之间交心一般,“我只想知道,你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否是因为今儿来的那个绿衣姑娘?”
听风默了默,放在膝上的双手紧了紧,随后喉头有些艰涩道:“是。”
“听风,三年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百里云鹫轻轻一笑,“何时变得怕女人了?”
听风放在膝上的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双膝,对于百里云鹫的轻笑,竟是没有辩解,百里云鹫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汁饮尽,放下了茶盏,站起身,道:“罢,既然你不想说,那便去歇下吧,暗月给你留了饭菜在厨房,吃了再休息。”
“爷。”听风在百里云鹫迈开第三步的时候叫住了他,与此同时往他空了茶盏里满上茶,缓声道,“在爷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说的。”
百里云鹫转头看他,再看一眼已经满上了茶水的茶盏,重新落座。
听风将他手中的那杯茶昂头一口饮尽,如喝酒一般,放下杯盏的同时道:“三年前,我离开溯城,在途经烈国帝都凤城的时候,在城外遇到了迷路的她,不过是顺道将她带回了溯城,她便一直跟着我了。”
“爷知道我很少和女子往来,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我赶她很多次,都没能将她赶走,随后我遇到了半月,将阿渊留在了身边,她喜欢孩子,更多的时候是她替我照顾阿渊,那三个月里,我都已经习惯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了。”
“三个月后,有黑衣人来袭,我受了伤,她也受了伤,昏迷不醒,随后有人来将她带走了,说是她的家人,我没有阻拦,因为我的确希望她离开的。”说到这儿,听风有些自嘲地笑笑,“可是她离开了之后,我才发现我竟然日日都在想她,于是,我去找她了。”
“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叫弓桑,但是我运气不错,找到了她,只是我没有见到她,却知道她是谁。”听风停顿了,摩挲着杯壁,笑得愈加自嘲,“她是烈国最得王宠的小公主,我仍是想见她,但我没有见到她,只见到了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烈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他对我说,‘你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日后若是再遇到危险,你拿什么保护她?’。”
听风说到这儿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别在腰间的剑,声音低沉道:“我的确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因为在溯城大乱那一天,我身受重伤之后,我的武功,便已没有了。”
百里云鹫倏地蹙起了眉心,紧紧盯着听风摸着剑的右手,听风接着道:“这三年我一直在努力地练,却只能练到让自己的举止与从前看起来没有多大差别而已,所以爷没有看出来,但实际的我,已经如同废人一般,连握剑都握不稳。”
“握不了剑,我的确谁也保护不了,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所以,我离开了凤城。”
听风不再往下说,只是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又是沉默。
“在那之后,你可还见过她?”百里云鹫率先打破沉默。
听风一怔,随后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见过。”
“那你做了什么?”百里云鹫直接挑重点。
听风被百里云鹫的问题惊住,手又一抖,方才被烫伤的手背又一次被烫了。
“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百里云鹫的声音倏地变得有些冷。
听风霍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碎了一地瓷片。
顷刻间,医馆里已没有听风的身影,只有百里云鹫背靠着椅子悠闲喝茶。
白琉璃和暗月夫妇俩立刻从通向院子的小门那儿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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