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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燃着火炉,温暖如春,但是小兔子的身体在一点点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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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仿若十二三岁的孩童,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好似重新回到了母亲子宫内。
司玥仍然不敢相信,这个几天前还欢快如麻雀一般的少年此时已然失去了呼吸,简直荒唐!她虽然一直嫌弃少年的闹腾,但当他在自己眼前倒下时,向来无波澜的心仍有那么丝触动。
真是讨厌呵……就这么走了……
死亡便是这种感觉吗?很平静,却又很空洞,雪花簌簌而下,将世界染成银装素裹。
她爬到床底下取出白染在很久之前给她的《秘籍》,内容已经面目全非,演练招式的小人儿已经变成蜿蜒爬行的地图,上面画着许多标记。
最显眼的标记是一座山峰,她合上书籍,只觉心中疲累,书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翻开书页之后她才发现竟然是胡大夫以前塞给她的金牌,这东西一看就是从白术身上偷来的。
她将金牌塞到了床底下,书籍揣入怀中,殿中温暖却又冷清,毫无人气。
小兔子的尸体被悄悄沉入海底,大概会被鱼啃噬掉吧……她在雪中伫立良久,凝视着凉薄的海面,因为天气的缘故,剑宫也进入了消沉期,无人打扰是,甚是清寂,迎风**,雪花簌簌而下,很快就在她身上覆上薄薄的一层。
万径人踪灭,她顺着自己踩出来的脚印缓步而归,等待着薄雪加厚,到时候她说不定能堆出来一个雪人。
还未踏入房间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窸窣之声,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白染回来了,那只小兔子总是喜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躲进她的房间,然而只是一个身着红袄的殿侍。
这些小丫头似乎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圆脸圆眼睛,小鼻子小嘴,很讨喜的模样,但她总是记不住,小丫头匆匆从里间走出来,看见司玥的时候微微一愣,却又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拿出暖和的斗篷给她披上。
“大人您去哪儿了?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快点进屋,会冻着的。”
司玥抿唇一笑,浑身都冒着寒气,但她温顺地微微点头,“好。”房间里果然要温暖很多,身上的雪花瞬间融成了冰水,顺着发丝滑落,她侧脸看着,“这里……只怕呆不长了。”
“大人,您在说什么?”小丫头不解地看着她,忙着给她倒茶暖身子,“为何待不长?过一段时间可是新年呢!会很热闹的!”
“房间里固然温暖,但是这些雪花却无法存活,只好化成雪水,正好给本公子洗脸,不是待不长了么?”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头,忽而惊呼一声:“是奴婢的错!大人您快将衣服脱下来吧!”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职,她手忙脚乱地给司玥解开外衣,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司玥恰好握住小丫头微微颤抖的手指,小丫头身子一抖,小脸憋成委屈的一团。
“很冷吗?我看你抖得厉害,来,本公子给你捂捂。”司玥握住她的手。
“大人……您的手……好冰。”小丫头不仅身体抖,连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也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吓得。
“呵,是本少殿的疏忽。”司玥赧然一笑,“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
寒气逼人的身体经过热水的浸没变得暖和起来,她裹着棉被躺在床上,被褥柔软芬芳,就好像是……紫玉石的香气?哦,她有一箱子的紫玉石呢。
不招摇,不热烈,以最温柔的姿态缓缓侵占心房,之后便如鸦片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被温暖包裹住的司玥陷入了沉沉的梦境,梦中恍若仙境,远非牵缘阁刻意营造的氛围可比,那里的仙人儿个个容貌秀丽,或坐或笑,一派融洽,司玥仿若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看着久了她只觉疲惫,嗤笑一声便欲离开。
这声嗤笑却恍若惊雷,霎时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先前仙气飘飘的人们脸色大变,甚至顾不上矜持,口中咒骂着什么,宛如俗世街妇,嘈杂至极。
司玥看得有趣,这些人看起来神圣高雅,变脸却比翻书还快,她盘腿飘在半空中,呵呵直笑,面前忽然窜出来一只浑身漆黑的癞蛤蟆,“呱呱”冲她叫了两声,大嘴巴里喷出黏腻浓稠的绿色液体,司玥连忙闪身,一个趔趄从空中摔了下来。
心脏猛地紧缩,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司玥在梦中对自己说。
她以为自己会梦见白染,他那么能闹腾,想必死了也一定会极不安分,但是她却只看见这些疑似仙境中的仙人们,心中无敬畏,多的反而是嘲弄与凉薄。
白染对自己的死亡仿佛早已有了预感,频频向她诉说并撒娇索取拥抱,但她却只当他是在说笑,然而他却真的说死就死了。
人生又不是以他为主宰的游戏,岂能说停就停?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但是白染却死得蹊跷,既无病痛也未衰老,反而好似返老还童一般越来越嫩,他离开时的表情很平静,前一刻还在要她抱,分开时却已经阖上了双眸。
凤钰……消失了,连带着那片紫玉石花海。
他本就是个过于神秘的人,走的蹊跷也无人怀疑,但是却正好在白染死时消失,不能不让人怀疑。
但是司玥知道,与他无关,他只是口口声声说着“顽石”,却并不多问。
这个冬天才刚开始,却好像所有人都离开了。
“少殿下,殿主找您有事。”
司玥裹着月白色斗篷,回头看了眼尚且带着暖意的被窝,“少殿下可还有事?”
“没事,走吧。”她微微一笑,眼尾上挑,勾起惑人的弧度。
司玥没有等到薄雪变厚,也来不及实现那个为小白兔堆雪人的诺言,她再一次出任没有归期的任务。
第一场雪犹是纷纷扬扬,冰雪世界通透而纯净,她甚至来不及仔细收拾行囊便匆匆离宫。
除了简单的包裹外,她怀中揣着几朵紫玉石和那本《秘籍》,腰佩长剑,如此便出征了。
“少殿下,你可还忘记了什么东西?奴婢这就给您去拿。”殿侍似乎在提醒着什么,司玥原本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却又笑了。
“确实还有东西,若不是你说我倒是忘了,就在床底下,你替我取来,速去速回。”
殿侍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那枚龙纹金牌,仰起纯真的脸蛋问她:“少殿下,这是何物?看起来很贵重呢!”
司玥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掂着那枚金牌,“故人相赠,他曾经说我要是哪天混不下去了便可以去找他,待遇从优。”
“少殿下您真会开玩笑。”殿侍自然是不相信,面色微微僵硬。
司玥转身便走,却又忽然回头看那殿侍,“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做怜儿呀!少殿下你真是的,怎么又把奴婢的名字给忘了?”她跺着脚撒娇。
“原来是怜儿,我还以为你会叫做绿儿呢……”殿侍穿着绿色小袄,足蹬红色的绣花鞋,发髻上还插着一支散发幽香的冷梅,红配绿……
之前那个穿着大红袄子的殿侍不见了,想起上衍越发冷厉的面容,她微微一笑。
上祁可能不知道,她从不会给殿侍起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字,全都是用衣服的颜色相称,什么怜儿香儿,当她脑子被狗啃了吗?
“宫主,上衍愿性命为担保,司玥绝不会背叛剑宫与白术勾结。”上衍面色沉重,犹如发誓一般对着坐上那人说道,“这其中必有引隐情,请宫主名鉴!”
“上衍大人,洛凰知道你们师徒情深,可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哪里来的什么隐情啊……”洛凰靠在软榻之上,笑得娇媚,只要支开上衍的得力助手,剩下的便好办多了。
这是一个意外,对于洛凰来说却是一个意外之喜。
据墨凉兮所说,凤钰殿中那个绵软的少年原来竟是白术的弟弟白染,按理说和司玥应为仇敌,但是看他的样子却是和司玥熟得很,少年不知为何死了,尸体被司玥沉入大海,有人亲眼所见,故而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上祁。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司玥手中的金牌,那分明是陌尚皇室的物品,见金牌者如见帝王!司玥竟有此物……
上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洛凰却可以清晰察觉到他勃发的怒气,洛凰掩唇轻笑,眸中闪过一道狡黠,谁人不知白术背叛了剑宫,背叛了宫主大人,而司玥竟然堂而皇之地持有陌尚金牌,简直是撞在枪口上了!
但是她只是要支开司玥,故而正了正脸色,摆出正义的面容恳求上祁彻查此事。
“宫主大人,金牌不过是死物,司少殿并未利用它对剑宫做出不利之事,还请宫主大人三思。”
两位殿主一起为司玥求情,何况司玥并未做出什么实质性的破坏,上祁敛住眸中怒意,沉声道:“将司玥少殿下派往天启,长期留驻,你们两人毋须多说。”
陌尚和天启诸多交锋,将司玥派往天启,既是深入敌营也是暗中观察。
若有不利,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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