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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剑南和冯瑗走了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又黑又安静,除了两个人沙沙的脚步之声外,听不到一点其他的声音,即使一声咳嗽,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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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冯瑗握着他的手有紧了紧,范剑南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自己也逐渐加快了脚步,片刻之间,又深入了两三里路左右。前面露出了一个出口,冯瑗和范剑南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走出了山洞之后,一阵山风吹来,气扑面,浓郁幽香,醉人如酒。
冯瑗忽然停下脚步,奇怪地对范剑南说道:“这是什么香,我怎么从来没有闻到过?”
经她这么一说,范剑南也感觉到这香之味十分怪异,香味之强,生平之中,从来没有闻到过。而且这个时节已经入冬。纵然这深谷之中可能气候条件独特,物种多样,也不会有现在开的现象。
范剑南举目看去,只见前面有一座茂密的松林,拦住了去路,浓烈的气,像是从那松林中传了出来。
范剑南的目光转动,仔细打量了那松林一阵,但见躯干笔挺,枝叶随风摆动,这片松林虽然密茂,但却没有丝毫的怪异之处。他仍不放心的回头问道:“冯瑗你看这片松林有什么古怪么?”
冯瑗犹豫道:“感觉没有什么,除了这阵香。感觉没有没有什么术力波动,也许外面很难看出来。你的意思,是指这片松林,是否布有八卦、九宫等奇门阵式?”
范剑南皱眉道:“单依外面看来,这片松林已经非常古老,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而且林形天然,看起来并非是人工移植而成。应该不会有什么古怪。”
他是奇门遁甲的宗师,对于奇门阵法一望即知,但即便是他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只是隐隐觉得这里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巫家的底蕴极其深厚,一直要追溯到古巫国煮水为盐的时代。也许这里又是一个什么古怪的地方。而且看起来年久远,就连巫家人也早已忘记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冯瑗想了想道:“这片松树林既然不是什么奇门阵式,我们就进去瞧瞧吧!”
范剑南想了想,点点头,走在了前面,冯瑗却紧随着他的身后。
这片松林看去茂密,但是并不深长,不大工夫,已出松林。放眼看去,满地红,浓香都从那上放射出来,人近海,香味更加的浓烈。
奇怪的是这片海,一色艳红,不见一朵杂色似乎都是同一个品种。这片红,占地足足五十亩大小,依着两侧的山势形态,形成一道狭长道,红中间,有一条白石铺成,仅可容一人通行的石板小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石板早已风化龟裂得不像样子了。
这阴森森的树林,到此突然一变为艳红夺目的绔丽景色。
冯瑗跟着范剑南一路走来,尽见些荒山巨石,此刻骤然见此一片海,不禁四下张望起来,低声问范剑南南道:“剑南,这是什么,应该不是什么野,但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范剑南摇摇头,道:“这瓣的式样,形状古怪,我也没有见过。不过最好小心一点,这深山之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最好不要去碰。”
冯瑗点点头,跟着他沿小径穿行在这片红色的丛中。一路行去,毫无阻挡,转过了几个山弯,这片红突然中断,眼前是一片广大的空地。绿草如茵,松竹摇风,又是一番悦目景色。茫茫白雾,沿山四起,形成一片烟云,把那座孤立之峰,笼罩在烟云之下。
范剑南的视力虽好,也很难看清那山峰上的景物。他皱眉道,“不对啊,我们进巫村的时候似乎没有见到过周围有这样的山啊?难道我们已经离开巫村很远了?”
“快看,那里好像是什么建筑。”冯瑗拉着范剑南道。
两人一起走到了那片空地上的建筑前,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废墟。巨大的条石和石柱已经半截埋在了土里。范剑南看了一眼却悚然一惊,他赫然发现这些石柱上似乎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巫文!
他低声道,“这里果然曾经是巫家人的曾经聚居的地方,只是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开始就废弃了。这些巫文和巫家现存的那些如出一辙。”
“这么说我们还是没有走出巫村的范围?”冯瑗奇怪地道,“我感觉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呀。”
“可能是我们的方向感出现了偏差,所以我们只是在山谷底部转圈子。”范剑南皱眉道,“这里可能是山谷最里面的一头,我们没有向外走,却走到里面来了。”
“啊?!这可怎么好?”冯瑗吃惊地道。
范剑南也只能苦笑,放在之前,要是有谁说他这个精通奇门遁甲而且记忆力超群的人会迷路,他肯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可能真的是迷路了,至少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算了,我看你也累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范剑南无奈地道,“我想想该怎么出去。”
冯瑗也确实累了,她靠在一边的石柱上休息,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劳累的一天,范剑南都觉得自己现在困倦得要死。不过他却睡不着,他还在想着该怎么走出去,总不能就在这山里被困死吧?这地方也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到处是乱石和荒草,根本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
范剑南又转过头去看那些巨石上的刻痕,刻痕早已历经了无数岁月,斑驳得几乎无法分辨。范剑南也是无聊地用手顺着那些痕迹划动,突然他的心头一震,这些石头上不仅仅有巫文,似乎还有那河图上的那种图形。
范剑南的记性非常好,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所以他绝对不会弄错。他不由有些吃惊,难道河图和洛书都和古巫国有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处在同一个时代的关系,相互有着某种影响?只是时代久远,就连巫家人都解释不清楚了,又何况他这个外人。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把身子移到那块巨大的青石前,伸出了一只手在青石上抚摸着。喃喃道:“这青石上的痕迹,应该是是人工雕刻的,又显然不是某种装饰,这表示了什么?”
范剑南眯起了眼睛,渐渐的沉醉在一种虚幻的境界中,他彷佛看到一条青龙在天空之中飞跃,在彩云之中呼号,不由得把手在那巨石上抚摸着。右手掌不停的在青石上摩擦,然后他忽的皱眉,凑过去仔细观察,只见青石上出现有长有短的纹路。
范剑南以为这些纹路必有用意,不由得仔细的再观看,只不过看了许久之后,仍然看不出什么意思。
又再往另一块巨石上察看,相隔三尺远,同样也有些断断纸纹不整齐的纹路,令他以为这是青石不平的原因。范剑南不由转过头来,再看那些凹凸的刻痕,除了一些巫文和图形,还有一些似乎是毫无规律的痕迹。
范剑南随时又摸到那两处断得不整齐的条纹,他得到过奇门遁甲的全部精髓,练就了可怕的奇术,直觉非常敏锐,有时候更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怪事。所以他现在就在青石背上比画着。
只见他把左画的断纹移向右边,一段段、一块块的移画着,渐渐的,他吃惊却又笑了。
天下除了他这样的人之外,谁会想到把不起眼又引不起注意的零散条纹连接在一起?巨大的青石连接在石地上,应该是某种古代建筑的遗存,看不出巨石本身会藏有什么信息。
范剑南却把这些零散的条纹刻痕连在一起,凑成了好象是半个字,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意思。不过范剑南以为,至少有了眉目,值得他再仔细的找下去。
他的心情兴奋中常着激动,直到他隔三尺在一处转角处又摸到一条许多断断续续的条纹。范剑南急忙凝神再看,脑中像是出现了一幅图画,把这一条一条间断刻痕接画了过去。
等到他又把一排纹路合在一处的时候,他的心头“抨抨”乱跳,他得到了几个卦符,是远古的数字卦,这是用点数来标明卦象的一种书写方式。
范剑南双眉紧皱,默默沉吟道,“子时,北斗,巽十二。我明白了!”
冯瑗被他惊醒,吃惊地看着他道,“你明白什么了?”
“这不是什么庙宇建筑,而是一个古老的观星台!古时代的巫者不但负责祭祀占卜和医药,他们也是那个时代的科学家,当时最聪明的博学之士,这是一个古观星台。这上面刻着的巫文和那些图形不是装饰,而是用来表示星空方位的。”范剑南大声道。
“就算这是一个观星台又怎么了,荒废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怎么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冯瑗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知道,古代的巫者行事都有他们特定的规矩。这套规矩后来被沿用了下来,也就成了很多术者都遵循的规矩,奇门就是其中之一。奇门遁甲的演绎过程中,用八卦记载方位,用十天干隐其一,配九宫记载天象及地象之交错,用八门记载人事,用九星八神记载周围的环境。”范剑南补充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用星位,进行反算逆推这些。”
“你是说你能够通过星辰的位置来倒推这里发生的一切?”冯瑗吃惊地道,“倒推多少年?”
范剑南笑着道,“以前算卦的江湖先生通常都会一套说辞: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懂阴阳,明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又吹牛。”冯瑗摇头道,“你是不是也沾上这种卦师的职业病了?”
范剑南摇摇头道,“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这只是小道,我能做的远远超出他们的范围。”
“得了,你这牛吹得比他们还要大。”冯瑗无奈地摇头道。
“哎,你别不信啊。我跟你说后知五百年基本很难做到,因为真其中的变数太多。任何一个变数都会影响到事件的结局,但是向前倒推,这个却比较容易。以我的能力,我甚至可以尝试推测出古代巫家的情况。”范剑南微微一笑道。
“等等,我好像懂了,是不是就像你上次用某件含有术力能量的东西,就能感知出在这件东西上发生的事情?”冯瑗狐疑地看着他道。
“说法上差不多,但原理上完全不同。”范剑南摇头道,“之前我只是在凭果人的术力感知,在进行直觉范畴内的探求。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我从乌南明那里得到了完整的骨盘。现在我借助这只骨盘的帮助,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卦术了。向前倒推多少都可以,一个甲子六十年也只是盘上的一小格而已。”
“你为什么想通过卦术去测算巫家在古代的情况?”冯瑗想了想道。“如果我们只是要出去的话,看着太阳的方向,或者等到晚上看着北斗的方位不就能判别方向了么?”
“这里的一切都未必是真实的,如果古代的巫者正如我所想象的那么强大的话。那么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未必是真实的。还记得我们在昆仑山曾经见到了天上的太阳出现的偏位么。我们处在北半球,却遇到了阳光从北面照过来的奇怪景象。实际上也是因为术力作用产生的某种错觉,这种错觉足以扰乱我们的感知能力。”范剑南解释道。
“你是说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冯瑗皱眉道,“有某种术力改变了这个地方的术力平衡,使得我们的感知经常出现错误?所以我们不能信任自己的感觉了?”
“是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我的方向感变差了。而在其他地方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罗盘,都能准确感知方位。”范剑南点头道,“所以除了这个解释,再无别的可能。但我如果可以用这个观星台,用奇门遁甲进行逆向推测,或许我就能从中找出正确的方位。”
“也就是我们找到了离开这个山谷的路了?!”冯瑗一喜道。
范剑南点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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