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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石像上看着水位渐渐落下去,地面上露出湿漉漉的青砖石板,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水泽,这些水是从古塔上空的拜月灯魂气脉出口形成的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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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脸上的红水滴,抬头望想古塔宝顶,红色雾气消散,只留下冰柱形成淡蓝色冰灯发出夺目的蓝荧之光。血雨因为气脉被破,红雾消散,慢慢停歇。我们喘着粗气惊叹刚才所遇险境,还好没有落到洪流漩涡之中,要不然可能死在无边无际的地下暗流之中,古塔正中心已经陷落下去将近一米,露出黑黝黝的洞口,我们能听到地底下水流奔腾发出的轰隆声。
古塔下已经恢复了平静,葫芦和建国身子一矮坐了下去,平躺在石像上继续呼吸着空气。
“默默,这回真他妈的惊险,差点就把这条命给搭进去了!”
“我建国从没见过这么奇异的古塔,这机关是怎么弄的,牧严真太聪明了!”
葫芦呵呵轻松发笑:“你说这古墓都这么布置,就别指望什么人能能找得到了,找到了也得把命给搭进去。默默咱们现在可以放心去找地宫入口了吧,我太想看看牧严长什么模样,到了这时候我倒是对牧严无比的敬佩!”
尚子呛了几口水说道:“牧严不愧是天下第一奇才。经历这么多,如果不是找南派地官祖师的墓穴,恐怕不会遇到这么多的奇遇和惊险,我们做考古工作的,遇到的原来只是沧海一粟!”
此时我却很伤感,无法形容此时的心境,犹是已经把我这辈子给过完了,经历太多更期盼久违的平静,只是当想到我离开了墓穴地宫,我又能去干什么呢。我想建国以前对我做的评价已经帮我给出了结论。建国说我默默本身就为探险而生,一旦生活归于平淡可能我更会觉得寂寥难耐。
我吩咐他们三人先休息一下,检查一下头灯是否有损坏,目前我们装备尽失,只剩下头盔和腰间挂着的折叠铲了,在头灯熄灭前我们得找到地宫入口,再想办法出去。
建国坐了起来,目测四周说道:“东北方向有铁链子,咱们要出去还得用上,不过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所在,估计那老婆婆就藏身在上面的石台上。”
刚才在水里拼命找活路,头灯和手电筒镜片破裂了不少,水也渗透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把头灯和手电筒弄坏,倒时候仅凭头顶冰柱之光根本就无法在地面上进行搜查。
大家尊在石像上检查装备:我们的裤包里每人都装有两盒火柴,还有一把折叠牛角刀,尚子的挎包里还有一包压缩饼干,其余的就都是纸笔之类的东西了,目前建国手里有一把手枪,两个弹匣,葫芦和我一样,裤包里也就多了两盒用塑封袋包裹得严实的香烟。
我说:“你们先吃点东西,我下去看看。”
葫芦和建国同时说道:“不饿,小妹吃吧!”
尚子摇摇头说道:“我也不饿!”
葫芦坏笑说道:“小妹,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是有没有体力的关键所在,你瞧瞧我们,生龙活虎的,我是怕你不吃点东西跟不上我们!”
建国发了一圈烟抽上劝说:“小妹,你得吃点东西,我们至少还有烟抽!”
尚子象征性的只撇了一截儿压缩饼干塞到了口中,眼神迷离还带着泪花。我知道她想什么,我不愿多说,看到她吃了些,总算心安,翻身从石像上跳了下去。
我在被染成血红色的青砖上寻找线索,又目测了十方神碑,联系到古塔宝顶上那条飞龙浮雕,心想拜月灯魂应该还有一处,是布置在地宫入口的位置上。
经过“九行令止”测算,确定两处“活阙”的位置,一个在宝顶,一个在背面的古塔下方,应该是从梅里雪山附近挖掘下来的盗洞。现在没有香烛,只能虚布“偷天行脉香阵”,得出的却是“七九”布置,这样的话“偷天行脉”又测算出另外一处的拜月灯魂,不过两处的拜月灯魂是统一的,那里就是地宫的入口,位置就在东北角,我们得想办法翻上拦路的高墙。
我冲葫芦他们喊话:“都下来吧,想办法上高墙!”
建国他们扶着尚子从石像上下来和我汇合,大家都小心观看脚下的红色液体。
葫芦问道:“默默,这些是血吗?”
我说这些可以是血:“不过不是人和动物的血液,是红色的粉末,被湿气淋湿形成雨落下来的,应该是龙骨藤干枯形成的精粉。”
尚子环顾四周说道:“如果能看到整个古塔形状就好了,这里真美!”
葫芦接话:“小妹,这里完全是能把人弄死的地方,还说这里美?不过也对,考古工作的人遇到古塔古墓都说美。不过咱们没什么可烧的东西了,你想作素描估计不行!”
我转脸对问建国:“建国,你枪法不错,能精打多远的距离!”
建国从腰间把出手枪说道:“这把手枪四十米范围内应该没有问题,你想要我打什么地方?”
我指指宝顶的一副骷髅浮雕说道:“打它的双眼!”
建国眯着眼睛看了一阵说道:“默默,那里可是琉璃盏灯眼,烧起来咱们就葬身火海了!”
“不至于,两眼最多拳头大小,琉璃宝顶不会全塌下来,烧不了多少!”
建国听我这么一说,没有丝毫犹豫,轻快抬枪开了两枪,接着两股漆黑的灯油倾斜而下,建国再开一枪,那副骷髅浮雕两眼直喷出火舌来。
葫芦大喜:“哈哈,这他奶奶的有火了,咱们做个灯烧着,可别浪费了这些灯油,估计没有多少,存着点!”
尚子也开心的拍起了手掌,迫不及待地搜出笔记本,对这古塔作素描。
葫芦想办法在地底下挖了个浅坑,把没烧着的灯油引到坑里,在地上捡了一根中空的白骨,撕了衣袖黏到白骨管子里做灯芯,点了火说道:“这一坑的灯油,烧个半把月没问题,嘿嘿!”
尚子捡来一块石头碎片,支在灯坑旁,一边烤火取暖一边对着四周做素描,葫芦和建国则去收拾石像附近的铁链子备用。
东北方向有一处高台,高度可能超过八米,是在古塔底部围起来的土墙,那里是唯一没有被洪水冲刷过的地方。地处东北方向,也是十方神碑排位的轴心,石台下有青砖筑墙,把整个古塔底端一分为二,形成两条首尾相接的波浪形,这样的墓穴布置在南派地官里就成为“阴阳藏魂阁”。
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在古塔下方的西半面,也是聚水的位置,北面偏东就是藏风点葬位置:藏风俱生气,气则通脉宇,宇阔于北,而安于西,气升水则落于空(空,《盗鬼经卷》风水术语,即整个空间范围),成脉象分东与西,透水遁于脉下“七九”令,移即遇阙。(阙,气安之所在,龙脉之宇,地宫入口)
不过多时葫芦和建国挑着一根七八米长的铁链走了过来,看我寻思半天,建国问道:“默默,怎么样?算出地点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还差一点!”
葫芦呵呵欢笑续道:“还差什么,我葫芦愿效犬马之劳!”
我挺直身板,目测四周说道:“葫芦,如果里面有宝藏,你能不取吗?”
本以为葫芦会反对,哪知葫芦哈哈大笑说道:“听你的,我真没心思盗掘牧严的栖身之所,况且我也敬重她本人,又属咱们南派祖师,我们挖她的坟不是欺师灭祖吗。咱们只管把小妹父亲的尸骸找到便走!”
我拍拍葫芦的肩膀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接着话头被建国插了过去:“默默,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南派地官了,下不了这手。我举双手同意,牧严身世可怜,我建国无心盗掘她的坟墓,让她安息在这,永世别让人再打搅她了!”
尚子追问:“默默,还差哪一点?”
现在没法算出来的点葬点位在东北,也就是“拜月灯魂”的位置:“大家休息一下吧,累了三四天了,难得闲下来,这里不会有其他的危险了,睡个觉明天再打算,放心,就算算不出准确位置,我也能把范围锁定在十步之内!”
一来大家都无心盗掘牧严墓,二来多日奔波实在疲惫不堪,听我说可以好好睡个觉,葫芦他们欢呼一阵,搬几块石块围在火坑旁边,坐下就开始了昏昏欲睡,过得几分钟葫芦和建国身子一斜,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尚子站在火坑旁静静地看着我却不言语,她的脸上被暖暖的火气烘烤泛起了好看的红晕。
我走向火坑让尚子坐了下去,轻声说:“月莹早点休息,我们还得折腾最后这一关!”
尚子腼腆微笑,念了一句ありがとう,然后深深鞠了一个躬才落坐,专心地写着东西。
这时候我睡意全无,只看到对面的尚子刷刷又写又画,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内容,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欢愉的表情。
我这人能动但不能静,一切归于平静总感觉气氛很是尴尬,现在无话找话说:“你一闲下来就写写画画个不停,再写什么?”
“呵呵,我们经历的这些我有好多没记录下来了,现在我只能凭记忆把故事写完整!”尚子说着把笔记本递给我看。
原来尚子把我们一路经历的事都记录在书上了,还配上了素描插图,看上去倒像是一本漫画了。
“你把环境都配上了图片,我和葫芦、建国三人被你画的英明伟岸了很多,呵呵,挺好玩的,我得好好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尚子一把将笔记本夺了过去,面带羞涩:“等出去再把这本书给你看,这本书是要给安洁姐姐的!”
“你说的安洁姐姐对你很好吗?”
“嗯,像我亲姐姐一样,考古入门就是安洁姐姐教的我,她家里有好多的这样的本子,都是她的经历,她十八岁就去过埃及,很厉害吧!”
听尚子把这位叫安洁的女人说得如此亲切,我就算不想提及此人,顾及尚子的感受只能再问:“你去过她家了,哎,对了,你想留在中国吗?”
“嗯嗯,我去过安洁姐姐家两次,带我去逛了好多地方,我当然想留在中国,我的父亲母亲都在中国!”
我怕说多惹得尚子伤心,急忙把话题转开:“听说什么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收这些文章和图片,你不会想把你写的书卖给人家吧!”
“才不,这是留给我自己的几年,拓印一本给安洁姐姐,谢谢她带我入门……也让我……认识你……”尚子说完低下了头,带着动人的微笑继续勾勒书中的故事。
我们自从进了这口山洞,天地仿佛没有白天和黑昼,我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了,下次进洞得准备一块手边,好记得哪年哪月哪日何时发生了什么事,让记忆更加的明朗清晰。
我们就这样埋头膝盖上睡了很长的时间,醒来的时候尚子已经把最后一笔写完,放在胸口,似乎她的杰作已经完成,正暗自欣喜。
葫芦和建国昏昏沉沉醒了过来,揉搓着眼睛,打几下哈欠伸懒腰:“这觉睡的差点死过去,嗯,该动手了!”
我让尚子吃了点东西,我们三人抽了根烟醒脑,准备爬高墙。尚子小心把笔记本包裹好,放到了挎包里,拍拍身子说道:“谢谢你们了,ありがとう,尚子感激不尽!”
建国吐烟问道:“小妹,这么精神啊,从这墓穴出去,你铁定成考古名人,下次还想去什么地方,让默默给你带带路!”
“呵呵,我想去新疆,听说那里美如仙境,又有许多神秘的地方,比如西域三十六国,尚子很期待呢。尚子很快就毕业了,北京考古研究所愿意聘请我做研究员,这次算是实习,一方面找我父亲!”
葫芦傻笑说道:“小妹,你做了研究员,多申请点经费,请我们做向导,保证指哪儿到哪儿,绝不徒劳,辛苦费多给我们点,哈哈!”
我说葫芦你除了钱还能想点别的吗,再说了咱们这门手艺还怕缺钱花,帮月莹是免费的,管吃就成,睡的地方咱们就对天入眠岂不是更好。
建国将铁链挂到肩膀上说道:“那也成啊,咱们习惯就地而席,这都不是个事儿……咱们现在是不是要进行最后一战,功成名就之战!”
葫芦吆喝一声好,在地上寻点兽骨,装上灯油,算是火把了,我们每人顶了一枚骨灯走向东北侧的石墙下。
建国顺利将绳子甩了上去,我们先搭了人梯让尚子上去,然后我们三人陆续爬了上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座十方神碑,神碑后有一处低矮的石缝门,里面垂絮累累,滴答落着水滴。
忽然身后一暗,突发两声爆想,我们回头去看,古塔宝顶上的两个骷髅眼火舌熄灭,突突冒出滚滚黑烟。
我看四周并没有危险,说了安慰话:“没事,琉璃盏后的灯油烧完了,咱们快点往前走,中心位置葫芦挖的灯坑还能烧一段时间的!”
大家继续往前小心迈着步子,脚下哗哗声响,建国说道:“默默,这么多的树叶,哪里来的!”
葫芦低头寻见说道:“这叶子怎么都是白色的,默默,你看好了,又一座塔,高的没边了,里面白雾袅袅,好像很冷啊!”
我记得野田曾经说过尚子的父亲是淹到一个树叶遮盖的潭子里的,估计就是这里,得多加小心才好。
我们变幻了队形,我在前面,尚子在我身后,接着是建国和葫芦,我走在前面是想检查有没有危险的地形,可别掉到烂叶潭子里淹死。
尚子轻喘呼吸压低声音说道:“默默,咱们好像到地方了,你看前面有好多树叶覆盖挡住了去路!”
的确有一片方圆的树叶坑,这些树叶有白有红,色彩明显,还能借这我们的火光发出耀眼的星光。
我们站成一条线,往前看去,这里又是依山窟修凿的古塔,不过,这处古塔里面没有妖鬼石像,倒是矗立着奇形怪状的冰锥山,每座冰山顶上都摆放着巨大的圆形萤石,正辉映冰山生辉。
葫芦看到这些发光的萤石咋舌称奇:“哇,全他妈都是宝贝,能卖好些钱的吧,牧严的墓在什么地方?”
建国却看得很仔细:“默默,我看前面的柳絮般的乱藤有蹊跷,怎么过去?”
我说是那些藤子是龙骨藤,你们看看古塔顶上全部是古藤,这些树叶就是龙骨藤叶,找到最粗的龙骨藤,就可以找到墓室棺椁了,不过我感觉牧严和月莹的父亲无棺无椁。
尚子巴眨这眼睛说道:“这里这么冷,原来有这么多的千年寒冰!”
葫芦跃跃欲试:“默默,我先过去,你们在身后!”
我拦住葫芦说道:“葫芦别急,野田曾经说过,这里会出现幻觉,让人往藤子上吊,你看看龙骨藤现在全部是漆黑的,还没复活,已经进入冬眠!”
“哇操,默默,你说的太离谱了吧,植物还能冬眠的,你当是蛇吗?”葫芦大叫。
龙骨藤本属地下植物,不需要光合作用也能生长,枝叶很小,枝干同木桩,藤脉又两股汁液供给线,一脉为红色,一脉为白色,叶子也就有红白两种颜色,现在全变成漆黑的颜色,只能说明它没有“知觉”,但某些地下可以让它复活,比如人的体温和血液。
葫芦大叫:“这龙骨藤真奇怪!”
葫芦这么一叫,龙骨藤咿咿呀呀,似乎在扭动躯干,很快整个古塔内的龙骨藤枝上分成两条滕迈,红白交错,一分钟内枝叶伸展,同时地上的树叶哗哗轻摇,全往上空飘去,落到龙骨藤上,枯叶复活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我们吓了一跳,想去拔刀,哪里还能摸出刀子来,现在赤手空拳没什么武器可用。
建国抖着声音说:“植物你能有知觉这我听说,不过这龙骨藤知觉反应太大了吧!”
尚子却开心得拍这手掌:“太美了,我建国富士山上从天空中落下的白雪,可没见过从地上飘起的雪花,好美……”
“这叫落叶归根,好像就是这么叫的吧,龙骨藤就鬼藤子,还能把落叶全吸附上去,重新复活,我葫芦见识大了!”
我们就似站在了山峰上迎接那翻飞的白雪,此景此情只能在地官墓里才能见到,而且世间只有独此一脉。似风声呼啸,又似仙女晚歌,白雪下灯火阑珊,奇异之美,美若仙境。
冰山上因为有龙骨藤之光被映衬上朵朵灿烂的红光之花,仿佛冰山上盛开着雪莲花。忽闻流水潺潺,入耳成曲,又听到仿若仙女清唱的声音,似乎我们就在天宫楼宇处赏景听曲……
突然听到尚子大叫的声音:“别看,幻觉啊……”
我们被尚子拍了一巴掌,回看时,我和葫芦、建国已经攀爬在延伸下的龙骨藤上,脖子已经被吊了一半。我们赶紧回复神思,从藤子上跳了下来。
葫芦打个冷噤说道:“怎么回事,我刚看到彩儿向我召唤呢!”
不用多说,建国肯定看到三妹了,而我就看到尚子在繁花似锦的树下荡秋千,我因此差点吊死在这里。
我问尚子:“你没事吧!”
尚子哀怨指指前面的垂藤哽咽着说:“你们看,那里全是蛤蟆,它们救了我,蛤蟆刚才齐声大叫!”
建国狠狠耍了几下脑袋得出结论:“默默,这些蛤蟆就是咱们在碑兽那里遇到的那些吧,怎么都都这里来了,它们还没死,你看,血液还在流淌呢!”
我明白了,蛤蟆血液是养龙骨藤的,这些蛤蟆不怕疼,和荆棘鸟一样,扑向致命的荆棘。小蛤蟆随我们来到这里,其余蛤蟆因为小蛤蟆身上的蛤蟆廛凃香跟随而来,它们的血液刚好可以把龙骨藤唤醒。能致人出现幻觉的是龙骨藤叶子上挥发出来的气味。
我们把陷入迷幻之中的神思全抽了回来,目测不远处龙骨藤上成群的蛤蟆,它们还在呱呱叫唤,声线连成一片,就似念经。
建国问我我们怎么能一下就恢复神思,我想根本的原因还在这些蛤蟆身上。幻觉分为幻物和幻音两种,蛤蟆的呱呱声有一定的节奏,是破解幻音的,我们还真要感谢这些蛤蟆。
一提到蛤蟆建国首先对着壮阔无比的冰山之窟大叫:“呱呱,是你吗,兄弟,出来见个面!”
葫芦紧跟在后也叫唤:“蝙蝠兄,多谢提灯引路,也出来见最后一面,我葫芦此行足矣!”
一阵双翼扑扇的声音传来,古塔上空飞蹿下来一个活物,真是蝙蝠,三足小蛤蟆就骑在蝙蝠的身上,得意地鼓着腮帮冒出憨厚的笑容。
葫芦和建国一喜,伸腿就想往前跑,还好被我拉住:“不要命了,这树叶潭子深得没地,掉进去就死定了!”
蝙蝠载着三足蛤蟆落到不远处的冰山上,冰山似塔,从塔顶慢慢变成绯红的颜色,光彩顿时晃眼夺目,突然,地上的冰窟窿里蹿出一只活物,四脚攀爬,没几下工夫就爬到了红色冰山上,呆呆地站在了蝙蝠和三足蛤蟆的边上。
冰山并不高,大致也就五六米的高度,和我们隔着树叶藤池遥相呼应。尚子指着冰山欢喜:“默默,你看,冰山上有字。”
我抬眼看了过去,红色的冰山内部寒冰坚硬,似乎有红色的东西掩埋在冰山之中,那些字体通体朱红发光,正是“拜月灯魂”四个字。
“拜月灯魂,一灯寄一魂,灯下行棺墓,千年遇浮屠,后记地藏尊---拜,牧严辞。”
看到冰山上朱红的题词,心中感慨亦或是澎湃激昂,不自觉地跪了下去,对着前方行叩拜之礼:“师傅,徒儿到此敬拜!”葫芦和建国哎哟一声一并虔诚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尚子双手合十,低头叩拜三下,跪倒再拜三下,比我们还要虔诚。
风中夹着碎冰雪末纷飞,地上红白两色的龙骨藤叶随风往上空飘去,落到龙骨藤上枯叶复活,从藤子上滴下鲜红色的藤汁,接着蛤蟆随唱,冰山古塔霎时间似乎歌舞飘摇,不似人间所有。
尚子迎风喊道:“默默,快看,藤叶池子结冰了!”
我看一眼藤叶池子,上面覆盖了一层发出蓝莹之光的冰层,我大喜再叩拜三下站起了身子。牵上尚子的手走过藤叶冰池,当我们走了过去,藤池里颤动几下,刹那间恢复了松软的叶子覆盖的潭子。
我们相视而笑,看着有如此美丽景致的墓穴,几乎颠覆了我们对于墓穴的认识,谁会想到坟冢会如此布置。我感慨说:“想不到墓穴带给我们的不是兴奋和狂喜,反而是心中最深处的平静。”我们恨不得伸开臂弯完全拥抱这一处如梦似镜的世外桃源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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