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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运昌的“信息”工作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对《欢乐总动员》第三期的内容几乎一无所知,他们的彩排是在半夜进行的,人员进出都由中巴车接送,保安措施也异常严密,根本靠不了跟前,这也表明,第三期的辩题还会是一个标新立异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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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星梦工厂》抖索精神请来了《玉观音》的主要演员,并加入了游戏环节,这差不多与《快乐大本营》有些接近,但也只能到这了,再越一步就和湖南台开战了。
《中国麦霸》与《欢乐总动员》还是同时开播,柳巷让百里慧不要多想,如果这期还是攻击她的话盛东台会提请广电总局对《欢乐总动员》提出警告甚至整顿,罗景坤也非常气愤,并与柳巷进行了沟通。
等《欢乐总动员》的辩题出来柳巷才知道根本不用提请,因为他们主动更换了辩题,这期的题目是:要不要禁止办公室恋情?
很一般的题目,没有任何新意,也没有像前两期那样特指谁,这样的禁令几乎是国际大公司里通用的惯例,有的还写进了公司规章里,禁止同事之间谈恋爱自有它的道理,但柳巷不相信《欢乐总动员》真的是想辩论这条禁令的必要性。
很快柳巷就发觉不对,因为在这个大题目下总要举一些具体的例子,开始是公司,后来美少女们话锋一转转到了电视台,并以东北某省的电视台为例,点出了《超级女生》、《中国好原创》、《中国麦霸》就是夫妻坊,一个制作一个主持,名和利都要,台长被架空,总监、副总监们被指使得团团转,甚至把柳巷从这三档节目当中的获利都说出了个大概,把盛东台说成是柳巷自家的,还隐喻百里慧为了上节目接受了柳巷的潜规则,这种在演艺圈里盛行的潜规则在有些节目里也同样适用。
除了没有点名外,都没有隐晦,对于柳巷大多数观众不了解,但百里慧却是被扒了个精光,上期是质疑能力,这期是质疑人品。
柳巷怒不可遏,但找不到发力点,这本身就是个辩论节目,所有的东西不是连篇说出来的,而是在所谓的辩论中被带出来的,何况,《欢乐总动员》做得很好,还有反方呢,不也在驳斥这种论点么,尽管反方常常“口误”,但还是有的。
《中国麦霸》这场是12进6,每人两首歌,一个小时刚过就完了,柳巷坐在导演组的房间都不知道完了,他只知道确实完了,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一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们已经越过了“马其诺防线”,把自己逼进了“敦刻尔克”。
在前面照应现场的王滨城和钱继过来了,他们抽空也看了《欢乐总动员》这期的节目,百里慧也进来了,大致的内容她也听说了,就是哭,哭得快背过气去。
“王总监联系上没有?”柳巷问王滨城。
“我打电话没接,可能也是不好意思。”王滨城说。
王运昌在《欢乐总动员》第二期播出后就亲自去了北京,小范和小李还从杭州和广州传回来一些关于《星梦工厂》和《明星荟萃》的消息,但王运昌什么也没打听着,应该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没接王滨城的电话。
“不管有没有消息,让他明天就回来。”柳巷语调深沉,告诉王滨城,以前不论什么“门”都是一通就完了,这次是一波接一波的,而且是按步骤和发展来的,所以他认为王运昌还是打听不到什么,人家防的就是你,还能让你探听到么?
王滨城点点头,问:“那现在?”
“都回去吧,够晚了,王总监一回来你就通知我。”柳巷突然好想歇歇,他觉得有点累。
回到家百里慧还在哭,柳巷怕对胎儿不好,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才让百里慧止住哭声,但随后百里慧的话让他也吃了一惊。
“我不打算主持了,下场你找人,我准备回重庆去。”百里慧说。
柳巷没明白这其中有几个意思,皱眉问道:“你想干嘛?”
“我不主持了,离开你,离开盛阳,回重庆去。”百里慧重复一遍。
“再不回来了?”柳巷还是没明白。
“也许再不回来了。”百里慧说。
柳巷吃了一惊,内外交困,百里慧承受不住了,何况是她,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话题不止会造成百里慧与自己的隔阂,还会造成领导的不信任和台里其他人的误解,恐怕连王运昌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给柳巷打小工有些丢份,尽管钱不差,却丢了名声。
柳巷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尴尬,有体制的因素,也有个人的原因,或许还有做为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的柳时伦的影响。
但这些可以慢慢去理顺,眼下还是要保持冷静,不能气馁,自己倒了百里慧就更没主心骨了,当初是自己把她从北京带出来的,这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你不能走。”柳巷说。
“为什么不能走,我一没能力二没水平的,有今天都是靠着你,还被你潜了,肚子都大了,再不走不是更让人看笑话!”
百里慧连气再恼说话也不讲理了,什么赶劲说什么。
“你要走了这些都是事实了。”柳巷叹了一口气。
百里慧一愣,顿了一下问:“我不走你有什么办法么?”
“没有。”柳巷摇了摇头,对方玩的不是“官渡”,自己找不到他的“粮草”在哪。
“那不还是一样,再说我也拖不了几天,我今天就差点在直播的时候吐了,要不是连喝了几口水压了下去,恐怕观众都看出我怀孕了。”
柳巷从百里慧这句诉苦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问道:“你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我说过要打掉么?”百里慧幽怨地说。
她是没说过,只不过是柳巷的担心,俩人这感情忽冷忽热,连柳巷自己都找不着脉门,但他知道只要有孩子在总会找到沟通的纽带,不知道百里慧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的意思是回重庆生?”柳巷问。
“嗯,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也不用管了。”百里慧的这句话除了伤心,还有负气的成分。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么?”柳巷苦笑,心理不比百里慧舒服。
“想看孩子你可以随时来重庆……”百里慧欲言又止。
“那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现在还没想好,分开一段看看吧。”
百里慧虽然没有往下说,但柳巷也明白了,想要她回来一是俩人经过沉淀后确认离不开彼此,二是也要过了她父母的关,否则她不可能回来。
现在的百里慧有些心灰意冷,与刚离开校门时的踌躇满志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如果说这两年没有所得那是假话,也可能是她想要的太多,现在反而都将失去,唯一还有所期盼的,或许就剩下感情……
见百里慧似乎做好了打算,柳巷说:“那这样吧,你把《中国麦霸》主持完再走。”
百里慧是有走的想法,但还没做最后的决定,如果柳巷求她也许她会留下来,但见自己三言二语柳巷就不再坚持更是伤心,呜咽道:“你说的,我就最后帮你一次,主持完我就走!”
其实柳巷想让他主持完的意思是不想她留有遗憾,并不是自己还看中《中国麦霸》,“高地”丢了,“防线”没了,有没有这一道堑壕于事无补,只不过他不知道李斯特是不是到此为此,还是非要把他逼到“敦刻尔克”去?
误会只会越积越多,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变成怨恨了。
王运昌毫无消息,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别说星期一,一直到周六也没回来,柳巷想开个会最后想想还是算了,一方面不知道说什么,另一方面这次台里出奇的冷静,罗景坤像不知道这事似的,但其他人却炸开了锅,整天都议论纷纷,其他两个频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柳巷和百里慧的关系,对俩人指指点点,百里慧大肚子的事逐渐传开,柳巷不常联系的同学都打电话问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喝他们的喜酒?
此外王滨城对柳巷说他注意到了“刘老根大舞台”和“本山传媒”的人最近进出电视台很是频繁,还四处打听自己和百里慧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打听这事干啥,是来谈判的还是做“密探”的?
柳巷认为不能,《马大帅》虽然谈完了,“刘老根大舞台”还在商谈中,频繁出入电视台可以理解,再说赵本山这么个大腕还不至于跌份到给自己下套使绊子吧?
其实除了“刘老根大舞台”和“本山传媒”这些逐渐熟悉的面孔,还有很多的陌生人在想方设法进入电视台,柳巷和王滨城他们也不知道是干啥的,但猜想一定有记者,也免不了有《欢乐总动员》的人,或许,还有刺探风声的其他三个联盟的人。
一片风声鹤唳中《中国麦霸》迎来第四场,也是倒数第二场,同时,也是《欢乐总动员》的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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