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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摇曳中,风吹散了一些段无双留下的尴尬气氛,披着斗篷的秦晓棠缓步走来,皱了皱鼻子,蹙眉仰头,十分应景地说道,“月黑风高谈情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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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绵本来阴郁的心情随着秦晓棠的话消弭了许多,莞尔,“那么,你是来捉奸的吗?”
秦晓棠自顾自地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摇摇头,“我嫁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他心里有那么一个人,那天国宴的时候蝴蝶落在你肩上的那个瞬间,我才知道是你。”抬头打量了一下纤绵,笑道,“是你,我也不亏啊。”
纤绵坐在秦晓棠旁边的石凳上,“怎么,认输了?”
秦晓棠斜了纤绵一眼,低眉,“怎么会认输,只是觉得有趣,我本该是逍遥城的六夫人,却阴差阳错成了九王妃,而九王偏偏要娶你这位逍遥城七夫人。也许,本该就是这样,我本不该逃婚,本不该将你留在这里。也许在更早的时候,我就不该贪心地收了那枚环,就没有这么多的事……”说着说着声音越发低到尘埃里。
纤绵没想到平日潇洒自由得只喜欢花钱的秦晓棠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来回应,一时竟然找不出安慰的话,“额,晓棠,其实……”
秦晓棠闻言猛地一抬头,眨巴眨巴她无辜的大眼睛,嘟着嘴巴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说?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笑话,我哪里不如你,身份,容貌,身材还是头脑?他不喜欢我,我就该哀怨?罢了,看在他管吃管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在他旁边装上一装,怎么样,被我骗到了吧?”
那眼中分明的一丝不甘还是泄漏了秦晓棠刻意装出的小心机。纤绵哑然,晓棠如此回应只能说明自己与晓棠相交这么多年,彼此也不过是不交心的伙伴,无妨。她也不必去拆穿,毕竟心中的真实骗得了别人却不会放过自己,她顺势抿唇一笑,半是恭维半是祝愿地说,“你这话似曾相识,与当初段无双所说连语气都不差,若说不是佳偶天成,那我当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天定良缘了。如此说来,那只玲珑环并不是我随意促成的巧合,说不准也是上天给予你二人的契机呢。”
秦晓棠被说中了心事。急忙别过脸,脸微红地分辨道,“少强词夺理,我和他不对盘。”
此番情状却让纤绵越发深信这二人定然能够凑成一对,想着她伸手弹了弹秦晓棠的眉心。俏丽一笑,“我们不妨打个赌,不出两年,你们一定会是柔情蜜意的一对。至于赌注嘛,应承对方一件事,如何?”
秦晓棠习惯性地用手指绕着辫稍,选择转移话题。“我追随他来可不是想做这个,若是我还想稳稳当当地继续做我的九王妃,你说我来逍遥城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呢?”
纤绵会意,自然是身份问题,就算内里当事人都已经了然,但为了以后。还是要将该讲的故事讲的好听一点,她点了点头,“过会儿我会知会月皎一声,故事我来讲,反正。只要你站在这个位置,自然会有人为你圆谎,面子方面你放心月皎她办事稳妥,保证将祭奠六夫人的事情办得隆隆重重。就算有心人想挖,也要看你们东秦那边的嘴咯。”虽然秦晓棠刚到这里就装死了,但不能保证没有人见过她的脸,终究还是会对她现下九王妃的身份有所质疑。祭拜一下虽不能平息所有质疑,总还是好一些。
秦晓棠看出纤绵的隐忧,掩唇一笑,“你放心,真的冷玉婉,也就是我的孪生姐姐已经香消玉殒,魂归故里了。冷剑侯以我姐姐的遗骸为要挟逼我替嫁。毕竟,现下的南盈王朝明争暗斗太激烈,冷剑侯这样的异姓爵位并没有什么保证,只能通过与王族联姻来保证自己地位稳固。他们的嘴自然比我更牢靠。”
纤绵垂下眼帘,轻声劝说道,“也许你的姐姐就是不想被命运所摆布,提前享受你想要的那种自由。”
秦晓棠叹息一声,点点头,“是啊,我现下才明白活人是如何都不能自由自在的,之前都是我痴心妄想。”
一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风轻轻地吹过撩起两人的刘海和散下的细碎发丝。她们的命运虽然看似都是自己选择,但也同样是情势所逼,她们不断地逃跑却终究逃不开名叫命运的追赶,回头看来,看似是她们在不断选择着逃跑路径,其实都是在选择命运铺好的道路,而且再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秦晓棠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凑近纤绵的耳朵说,“大约自己祭奠自己的人,这偌大的世间唯有我一个了。”
纤绵弹了弹秦晓棠的眉心,也笑了笑,“奇人自有奇经历”。
周围轻微的窸窣声让秦晓棠的笑声停了停,斜了纤绵一眼,打趣道,“看来捉奸的还不止我一个,好戏就是好戏,没有足够的观众是不会开场的。”说完她给纤绵做了一个鬼脸,故作优雅地离开,在小径的尽头她还不忘对纤绵眨眨眼睛。
纤绵哑然一笑,摇摇头,她知道来捉奸的会是谁,也明白他做出能够让秦晓棠察觉的动静自是与自己有话说。不过她现在并不想和他说话,更准确地说,是不知道说什么,甚至不知道在他面前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于是她匆匆走下石阶,用行动告知她并不想和他说些什么。可却还是面前一黑,纤绵咬了咬唇,只能无可奈何地微微抬头,夹谷琰的脸色包裹在阴影中,就算如此近距离,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纤绵低眉,躬身行礼,想要绕过,却听他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刚刚还叽叽喳喳,讲事实摆道理的不亦乐乎,和我却没有话说吗?”
纤绵确实没什么好说,就算他用了平语的称谓,将自己当作之前那个看到他眼睛就会发光的小翁主,她也依旧没什么好说,身份已变,岁月已改,她也早已不是那个她。她站在一节石阶上,脸正好与他平齐,却只是默默无言。月亮从云朵后探出头,明亮的月光俶尔打在两人身上。她不免有些发愣,五年后第一次这样打量他,他的眉眼比过去冷硬,唇角紧抿,看起来真的有些不怒自威的王者模样了。是啊,他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他了。
若是继续沉默,说不准他就会给自己扣上罪名了吧,她这样想着垂下眼帘,“城主想让妾身说什么呢?”语气恭敬,却疏远。
“我觉得被你耍了,心里不舒服。”夹谷琰抱起胳膊,孩子气地歪头说道。
很久不见他这般模样,纤绵竟然有了时空转换的错觉,伸出手指摇了摇,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从没说过我不是柳阿毬,所以,并不存在耍你这个问题。”说完刚要放下手,手却被夹谷琰紧紧拉住,继续追问,“你没有说你是,装丑,装傻,装痴,还怂恿别人装死。”
纤绵被他皮肤的热度烫得哆嗦了一下,匆忙收回手,别过头,嘟囔道,“最后一个,不是。”
夹谷琰淡淡笑了笑,语气却渐渐冷了下去,“那么就是承认前面的了。说说原因,说不定我会选择减轻惩罚。”
纤绵的手指不自觉地缠绕起裙带上的流苏,自顾自地坦言,“原因,如此聪明的城主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能明白吗?人说,被迫退婚的男女重逢只有两种情况,破镜重圆,或者往事不堪回首。第一种,城主不愿,第二种,我不甘。所以,不若折衷,当成陌路,我们都好过些。”
夹谷琰眸中一黯,唇角抽动一下,似乎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是啊。无双说得对,你真的很会讲道理,虽然都是强词夺理。”
纤绵偏头,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感伤,低声继续道,“城主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出我,可城主并没有那么做。所以,城主也明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太老夫人用来制衡府内的恩宠的。正如我之前说过的,城主你并不关心这花儿是否美艳馨香,你关心的只是这花是谁送过来的,不是吗?”
夹谷琰深深地看着纤绵,紧紧地抿起唇,脸上的线条越发冷硬,却并没有言语。
纤绵很累,不想再去应对,低眉垂手扭身绕开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走下石阶。总归,自己还是要好好在这府内活下去的,而他对自己的态度,起着决定性作用。可这个时候刻意讨好也许只会起到反效果,不若,故作疏离,他也许一时摸不清其中道理,留自己一下。曾经那般贴近,如今却如此算计,她被这世态炎凉冻脆了的心也同样开始冰冻别人了。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吐出心中最不愿出口的一句,“城主准备,什么时候休掉我?”
夹谷琰沉默半晌,沉默得让纤绵都焦灼起来的时候,淡淡地回复道,“该休掉的时候。”
虽然纤绵知道他也许会这样答,但在确切听到答案的时候,还是心下一沉,至少眼下,她安全了。她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动作微微滞了滞,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头也没有回地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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