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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的檀香在脚黄铜镂空香炉里静静地燃着,雕花床,云锦绣的帷幔之中的纤绵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而梦境却是断断续续,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对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几乎都没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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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醒来,她发现自己除了浑身疼痛之外还眼前一片黑暗,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醒了过来,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到手上已经被缠上了厚厚的细滑的布条,头上似乎也缠着同样的东西,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一个黑暗的寂静世间,因为受伤连触觉都折损了一半,自己身处何处,自己睡了多久,怎么寻找孩,怎么活下去,她都没有主意。
想到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为了躲避袁尚翊派来的追兵,爬上了一棵树,摘了很多树上的果,然后抱着果躲进了追兵过的山洞。
她暗自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于是坦然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动了动身体,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明白自己这副倒霉模样并不是什么古怪的噩梦,而是半死不活的现状。她想到此刻不由得狠狠哀叹一声,这么憋屈地活着还不如痛快地死了,她张开手臂摸了摸四周,恍惚地徐徐坐起,却不想一下一手扶了空,她径直地摔在地上,可这地面竟然不是很硬实。她以为是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感觉不对,她缓缓将脸贴在地上,明显感觉到的柔软的毛毛。她认为自己是摔在什么活物上了,惊得后退两步,更准确地形容是后爬两步。没有感觉到自己摔下去。她在地上摸半晌,发现这整个屋都被铺上了动物的皮毛,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认识的人有这种奢侈的味。她蹙眉徐徐站起,走了两步却撞到了一个低矮的什么柱上,她没有感觉到强烈的疼痛。不由得徐徐低身,摸了摸自己碰到的东西,仿佛是茶几,四周却被绑上一层柔软如棉絮的东西。她慢慢挪动几步,发现这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如此设计,她越发搞不懂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为何会有人如此精心地照料自己。
她摸到了一个高高的东西。伸手徐徐在光滑的平台上摸了摸,却不知碰到了什么,她本来要继续摸,却一把被一个人捞入怀中。夹谷琰看了看被纤绵碰倒的香炉,不由得暗叹自己大意。急忙低头查看纤绵有没有受伤,低声埋怨,“都成这样了,还不能乖一点吗?”埋怨完才想到纤绵是听不到的,不由得又叹了一声。
纤绵听不到什么,但她能闻得到,那股她熟悉的松脂的味道她记得,而且她的身体也记得他。他这么冷不丁地一抱,她本能地脊背僵直,不能动弹。
夹谷琰以为她不记得他。因为害怕与警惕而疏离防备,便轻叹一声,松开了她。
纤绵想了想,自己确定无疑是被夹谷琰救了,缘由八成是自己那二个孩,许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不惧用了母蛊来寻她。她不知道夹谷琰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表现出来自己认出他的事实。她进退两难地咬唇低眉,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裙带。徐徐往后退了两步。其实,在夹谷琰这里也好,毕竟孩在这里,她想要跑的话,总是有人能够帮助自己的。她这样想着,揪着裙带的手攥紧,又松开,然后张开双臂摸着回到床铺。
夹谷琰见此安下心,让丫头热好的什锦鱼片粥端了过来,接过,打发了丫头下去,将青瓷玉底碗中热气腾腾的粥轻轻吹了吹,缓缓踱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送到她手里,将汤匙温柔地塞进她的另一只手。纤绵由着他将这些塞进自己手中,一手捧着温热的碗,一手拿着勺,原以为这样吃进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的汤匙只是在碗边舀了个空塞进嘴里。她咬着空空且冰凉的汤匙,有些尴尬地红了脸。
夹谷琰看到她此刻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从她手中拿回碗和汤匙,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她吃,看她吃得香甜,不由得暗叹一声,“若是唯有到了这般境地你才会如此依赖,我倒情愿你一辈都不好,至少没有力气把我推开。”
纤绵并没有听到什么,毫不知情地一边吃着粥,一边计划着逃跑的事情。
夹谷琰喂饱了她,细心地帮忙擦了擦她的唇角,扶着她躺下,顺手掖好被,才端着碗走了。
当鼻尖萦绕的气息终于消失,纤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不惧一醒过来便听说了纤绵清醒的消息,利地由着尽欢背着一起跑来探望纤绵。纤绵感觉到了不惧触碰自己那冰凉的小手,转过身,回握住不惧的手,有些兴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惧看着纤绵无神的大眼睛,一笔一划地在纤绵的手里写道,“娘亲,痛吗?”
纤绵摇摇头,更加用力地握了握不惧的手,扯了扯唇角,低声道,“不痛,娘亲有你们,不痛”。
尽欢听到她如此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抱住纤绵的手臂,蹭着鼻涕眼泪,抖着嗓道,“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任性。”
纤绵摸着拍了拍尽欢的头,笑了笑,“就算听不到看不到也知道尽欢定然又哭鼻了,娘亲没事,只是不喜欢这里,想回去我们自己的家。”
不惧闻言看了看尽欢,在纤绵手里写道,“娘亲去哪里我们跟着就是。”
纤绵摇摇头,想到袁尚翊说给自己的话,她几乎能够看到自己油尽灯枯的模样,若当真生命不长,倒也无妨,只是该叮嘱的提前叮嘱一番也好,便开口徐徐说道,“正好,我也要和你们说这件事。从前。我总认为你们和我一起就好,我的决定都是为你们好,可,我想要躲开世事纷扰总归是我经历了世事纷扰,可你们还小。我没有权利把你们锁在那一处小小的天地之中,你们总要游历天下,才知道什么是四海为家。所以,你们不必和我一起,留在这里衣食无忧,或者找一位称职的师父好好历练。”
尽欢急忙吸着鼻涕龙飞凤舞地在纤绵手臂上写道。“娘亲不要我们了?”
纤绵再摇摇头,笑了笑,安抚道,“是想通了,你们不是物件。可以任我摆弄,而且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我才发现你们确实已经长大了,能够自己为自己做决定了。夹谷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为难你们,你们且回去想一想,好不好?”
纤绵虽这样说,却暗自准备着离开了,因为她比吞吞吐吐的王不留行更加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袁尚翊没理由跟自己说谎,而且一粒让自己永远不能脱离他的药丸也确实是他会做出的事情。自己不想受控于他,怕是只能真的跳下这一处生命的断崖。这个决定终究是要自己做出的。她不想依靠孩们或是夹谷琰,所以,独自离开对所有人似乎都好些。况且,知道了孩们安好,还在夹谷琰身边,那么。她就真的可以慷慨赴死,毫无牵挂了。
她不断地要求来服侍自己的丫头带着自己往外走走。从土地的质感和香气,她知道自己所住的地方是之前住过的春芜园。所以距离跑的那扇小门也并不是很远,逃跑说不定比她自己预期的更容易。
日之后,纤绵算到这一日是朔月,月黑风高更适合跑,尽量不着痕迹地和还没有做下决定的二个孩告别,在陪自己用晚膳的夹谷琰面前尽量不露出些许端倪,然后早早装睡遣散了服侍的丫头,入了半夜,她估摸着是护卫们换班的时间,按着自己的记忆蹑手蹑脚地摸到了自己留下的开着的窗户,小心地翻窗而出,悄悄地摸着推开园门。顺着鹅卵石,一缓慢前行,这一这几年种上了松柏,一上都是那些松脂的味道。她隐隐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可仔细嗅了嗅,却没有闻出什么不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像狗,自顾自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步,按照自己的推算应该是松柏树林的尽头了,她在脑中构想着线,却一头撞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她揉着头,往左走了两步准备绕过,却再撞到了,往右走了四步,又再撞到,她似乎感觉到了呵在头上的气息,想到此处的味道是与夹谷琰相似的,自己大约是因为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了,她惊得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就要跑,可无奈看不到,狠狠地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
夹谷琰看到她那副见鬼的模样几乎气急,若不是自己今晚心神不宁,往这里过来看看,她是否就凭着这聋且盲的情状顺利逃脱了,那么出了府她莫不是死一条,她莫不是宁可死都不想死在这里,宁可死都不想受自己照顾罢?越想越气的他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大跨步地回到春芜园。本来跟着他的舞和弄墨都尴尬地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地各自离去。
入了园,夹谷琰怒气冲天地喝了一声,“园里的人没有侍候好主,各去处罚室领十个板,罚俸半年。”园里齐刷刷地跪了十来个丫头小厮,听到怒喝声,全部跑到院中跪好抖如筛糠,期期艾艾地应声。
而他一脚踹开紫云堂的门,直接将她扔到床上,根本就不顾她听不到,钻进床角,缩成一团的模样。
夹谷琰闭了闭眼,攥成拳头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你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想着离开我吗?阿毬,你就那么怨恨我吗?那么想让我难过吗?”
纤绵听不到,但也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不免有些怯怯地低着头,不敢直接迎头而上。
夹谷琰见她这副模样,苦笑一声,“我从前不相信什么因果善缘,如今,确实不得不信了。从前,总是你在说我懒得听,如今我有千言万语要与你说,你却听不到了......”
说完他徐徐走到她身边,不顾她的躲闪,抚了抚她的额发,“从前,聋的瞎的是我,听不到看不到你的好,如今,换做你听不到看不到......或许,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将当初的伤心全部一一还给我?阿毬,其实,我很想听你骂一骂我......”
纤绵听不到他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只是兀自哀叹着自己逃跑失败的境遇,痛心疾中。
夹谷琰看纤绵如此,也只得再苦笑一声,眸光凌厉一闪,轻叹道,“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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