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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到了天色朦朦亮的时候,郝贝才忐忑不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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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人吧,就不能做愧心事儿的,她刚睡下没多久,就做了个梦——噩梦!
梦到有人拿着刀在追她,她头一低,躲了过去,可是那刀就跟长眼了一样,回头又是朝她砍来,她拼了命的跑,好不容易跑到一个出口处时,又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竖在出口处……
“啊……”尖叫一声醒来,倏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莫扬其实这一夜也没睡,郝贝就这么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他也跟着睡不着。
郝贝在想事儿,他也在想事儿。
其实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儿,不过想的倒是不同的。
因为郝贝那样去吓呼老太太,昨天晚上呼老太太又一次让送进了急救室。
郝贝不知道莫扬是怎么跟张婶说的,张婶就把这事儿揽了下来,压根就没有说郝贝去过呼老太太的病房。
呼老太太进了急救室,一个多小时后才被推了出来,医生说中风的情况又严重了一点。
好在,这人老了,得上这样的病,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所以也就没有人怀疑什么的。
但是郝贝这心里真心的是不安的,你说她当时要不叫医生的话,没准呼老太太会死在病床上的,那她就真的成了杀人凶手了的。
只要一想到呼老太太那口吐白沫,嘴眼哆嗦的样子,郝贝就没法安心睡着的。
而莫扬则不然,想到昨天晚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呼老太太的命就没了。
“好了,别想了……”莫扬安抚着郝贝。在他看来,像呼老太太这样的老东西是早死早清净。
可惜呀,棋差一招,他的小姑娘终究是太过善良了!
郝贝全身都是抖的,真的是后怕,如果当时……
吞了下口水,这姑娘有时候就是这样二,她跟莫扬说:“莫扬,我要跟呼弘济和方蔷薇说,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这样的……”
莫扬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吧,他爱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子的。
生怕做一点亏心事儿的,但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黑与白。
“傻瓜,听我说……”莫扬解释着,劝抚着,就说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就算是去说了,也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可是不说吧,郝贝这心里就跟让猫儿挠了一样的。
不过还没等她说,呼弘济就发难了。
这天早上,医院八点一上班,呼弘济就让崔安翔重新找了一个护工过来。
把张婶给辞掉了。
更加奇怪的是,你说他找的这叫什么护工呀,竟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这样,郝贝的愧疚之心就又多了一点,她觉得是她自己害得张婶没了工作的。
所以到中午大家都围着呼老太太的时候,她就悄悄的去了护士站。
刚到护士站,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小护士们的议论声。
“哎,那个张婶走了,以后我们可就惨了……”
“是呀,你就说咱院这些护工,也就张婶最尽责了,怎么会……”
“这根本就不关张婶的事儿好不,就是这老太太命该如此……”
“可是……哎……”
随后就是长吁短叹之声。
张婶是个好护工,能顶得上半个护士那种类型的,所以护士们都很喜欢她。
郝贝听了半天,心里就更难受了。
她也没有张婶的电话。
于是就开口问了小护士们的。
小护士们倒也好说话,直接告诉郝贝,张婶肯定在楼下跟她护理过的病人人告别呢。
郝贝红着眼就往楼下冲。
如小护士们说的那样,张婶就是在跟病人告别呢。
张婶看到郝贝时,依旧是那样和善的笑容。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郝贝泣声道:“张婶,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张婶也不会丢了工作的。
张婶笑着拍拍郝贝的手说:“小姐,你别这样说,都怪我没有护理好老太太,先生发火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别因为这个,让你们父女之间有隔阂就不好了……”
郝贝那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当下就哭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去吓了奶奶的话,你也不会被辞掉的。”
张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郝贝只顾着哭,也没有注意到。
跟张婶说了好一会儿话,郝贝才回了楼上。
刚到楼上,方蔷薇就说呼弘济叫她。
她去了呼老太太的病房里,老太太现在还在昏睡着,医生说这情况可好可坏,要是坏的话,就是全身瘫焕了。
呼弘济一双血染般的利眸里,全都是愤怒,他的手中甚至还拿着手机,似乎是刚刚通完话的模样。
郝贝有些胆怯,跟张婶去道歉,并没有减轻她的罪恶感。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郝贝,你真的把这个家当成家了吗?把我当成父亲了吗?”
呼弘济虎虎生风的站起来,全身都散发出不悦的气息。
郝贝低下了头,这事儿错在她。
可是也不能完全的怪她,如果不是呼老太太那样说,她也不会有所怀疑的。
但结果就是,她什么消息也没有得来,却是把呼老太太害成这样的了。
郝贝想到莫扬劝她的话,她要承认了的话,呼弘济最多是骂骂她,可是会连累方蔷薇的呀。
所以,还是不说的话,那么她就不说了吧。
但,很快,她就后悔死自己的不说了。
果真就是这样,做不得一点点错事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
“好,你不说是吧,小崔,让人进来。”
呼弘济一声令下,休息室的门就开了。
而后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张婶。
张婶一脸歉意的神色,看都不敢看郝贝一眼的。
她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先生说,如果她不说实话的话,他儿子在d市好不容易考到的公务员,也别想干了。
都这样说了,你说张婶能不从吗?
所以刚才郝贝找张婶的时候,张婶就把电话拨打到了呼弘济的手机上。
也就是郝贝刚才进门时,看到呼弘济似乎在讲电话。
郝贝突然觉得好讽刺。
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事情就如你听到的那样,因为我,你想怎么样吧。”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呼弘济想怎么样都行。
郝贝这样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呼弘济。
呼弘济一扬手,啪的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男人的一巴掌不要小看了的。
郝贝的半边脸都让打的偏了过去,脑袋也懵懵的,心中也是委屈极了,你说要不是呼老太太说那些引人遐思的话,她也不会去做那样的事对吧。
姑娘这就是没长脑子,没有去考虑整件事情的突变。
依旧是张嘴就来的性子。
“对,我就是吓她了怎么着吧,你说我没把你当父亲看,没把这个家当家看,你又把我当女儿看了吗?父亲不是我有没有把你看成父亲,而是你有没有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儿!”
呼弘济最烦就是别人逆反着他来了,可是郝贝天生就是反叛因子生的多了。
就在呼弘济又扬手,一巴掌又要抽上去时。
休息室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一身戎装的裴靖东抬脚走了进来,他一双虎眸中带着点阴狠的气息。
那是不悦,是生气,是愤怒。
天知道,他是来医院看秦汀语的。
听说楼上出事儿了。
而且也见到那个张婶跟人讲电话鬼鬼祟祟的,所以就上来了。
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女人到底长脑子没有呀!
郝贝被裴靖东给拉出去了,张婶怯生生的看着呼弘济。
“先生,我儿子的事儿……”
“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的话……”
呼弘济后面的话没有说,可是威胁的意味十足。
张婶赶紧道谢,慌里慌张的就往外走。
医院的安全梯处,郝贝靠着墙抹眼,裴靖东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哭。
瞬间就暴怒了,骂起来。
“就知道哭哭哭的,我说你长没长脑子,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郝贝本来就委屈,她哭她的,关这男人什么事儿。
幽怨的小眼神飘来时,boss大人心中不淡定了,你说他也是闲的,这要让别人知道了,估计又要给他穿小鞋。
“发生了什么事,说说……”
裴靖东这样问时,郝贝也就真说了,她是觉得自己不该去吓呼老太太的,可是也没觉得自己错到哪儿去了。
如果呼老太太没事儿,她还套出话来了,那不就是挺好的。
裴靖东听完嘴角狠狠一抽,丢了句:“你是电视看多了吧。”
心中则是想着一些事儿,如果让郝贝知道的话,也许他也能更好的掌握一些资料的。
可是……
他真心不愿意让郝贝去涉险的。
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跟郝贝多说什么,只说让郝贝赶紧回去,找个冰块把脸上弄一下。
郝贝转身就走,一点儿留恋也没有的。
裴靖东这时候却是喊住了她,道:“郝贝,那个,我……”
郝贝回头,看他。
可这男人这时候却不说了,就是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郝贝眼疼,一瞪眼:“爱说不说。”
裴靖东的声音自郝贝身后传来。
“总之就是,我跟伊芯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郝贝觉得纳闷,她总觉得这个话题他们是讨论过了的,这男人怎么又说呀。
“我知道了。”淡淡的应了一句。
裴靖东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天知道他此时,有多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跟伊芯儿是怎么回事的。
可是这女人就这么淡的反应,是不是她真的放手了……
忽然之间,一股恐慌袭来。
裴靖东又急急的喊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呀?”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就这样一句话,搅得boss大人这一整天都没消停的。
……
七楼,秦汀语的病房里,裴靖东坐在这儿,心早就飞到天边去了。
就想着郝贝刚才说的话呢。
你说这女人到底是知道什么了呀,一副她全知道的神色。
秦汀语看着坐在自己床边,一脸少女怀春心事重模样的裴靖东,吃不准裴靖东来是做什么的。
难道真是关心她的?
秦汀语窃喜的想着,圆润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容来。
“孩子没事儿,你放心吧。”秦汀语试着开口打破这份静谧。
裴靖东这才回了神,看一眼秦汀语,那眼神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语带嘲讽的道:“关我什么事儿?”
他没骂人,也没凶她,可就这一句话,把秦汀语的喜悦打消的无影无踪了。
“那你来做什么的?”秦汀语气结的问。
裴靖东冷哼一声:“我来是想告诉你,想把你肚子里这杂种生下来,那就离贺子兰那女人远一点。”
秦汀语肺都要气炸了,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子,怒视着裴靖东问:“你来不会也是想说让柳晴晴当你小妈的吧。”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如果裴靖东不同意,老怪物也不敢这么猖狂的吧。
裴靖东站起身,一脸你可真上道的神色,不言而喻——贺子兰的死期到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贺子兰,你们裴家还真变态呢,老头子娶的媳妇比儿子都小,这可是乱……”
裴靖东倏地就怒了,像是一保猎豹一般,倏地出手,卡住秦汀语的脖子,警告着:“你信不信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掐死你的。”
秦汀语是真怕了,肚子越大,她遇上的人就越变态。
这会儿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的,只会流眼泪了。
裴靖东这才松手,秦汀语就像块破抹布一下,瘫软在床上,身子也簌簌的发抖。
“说话之前先想想你们秦家什么人,啧啧,秦汀语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秦汀语脸色刹那间变成猪肝色,他知道了吗?那……
裴靖东也不管秦汀语这脸色是猪肝色还是白如纸,自顾自的说出他来这儿的目的。
“小语呀,我奶奶年纪大了,所以可要顺着她点的。”
秦汀语望着关了的病房门,双手抓住被子抓的死紧。
贺子兰这次死定了,可是贺子兰要是知道自己也参与其中,她怕贺子兰会不管不顾了。
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么一想,秦汀语就喊了易敏菊进来拿了手机给她。
“妈,我想吃你做的……”秦汀语打电话就说她想吃东西了,跟她平时打电话说的内容一样,她得先让贺子兰到医院来,有些事儿,是不方便电话里说的。
贺子兰接到电话时,正打算去医院呢。
因为老怪物起床了,说的话又阴阳怪气的,她真是看一眼都懒得看的。
接到秦汀语的电话时,皱了下眉头,心想大上午的喝什么鸡汤呀,也不嫌太腻的,想当初她……
呃,不过最后还是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福记去。
她总来这儿吃饭,没到地方前就打了电话,让先做着。
等到了地方,去取了东西,又奔医院去了。
前后没费多少时间,秦汀语就见到贺子兰了。
一看到福记标志的餐盒,还是司机放下的,秦汀语的脸色就没多好看。
看吧,贺子兰对她好,能好到哪儿去?
“又是福记的,你就不能给我做一点吗?”秦汀语这怀孕后期,嘴巴也叼着呢,特别想吃点家常菜,可是也就易敏菊会给她做一点。
你想让贺子兰下厨,那是异想天开的。
“都是一样吃,再说了,我又不是大厨,做的也没福记的好吃。”贺子兰说着拿了碗盛汤给秦汀语。
秦汀语喝了一口,又看一眼贺子兰,意有所指的提醒着:“你最近在家里是不是做饭越来越少了……”
说到这个,贺子兰脸上就扬起了笑脸。
当然做的少了,有柳晴晴个傻妞在,天天跟免费保姆一样,做的菜又好吃,所以自己自然不用再进厨房了。
秦汀语摇摇头,继续喝鸡汤。
果真就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秦汀语的心里已经在为贺子兰默哀了。
不过后路,她还是要给自己留下一点的。
片刻之后,贺子兰就虎着一张脸,嗷嗷的乱叫唤。
“你说说,我为这个家这么多年,你说说,他们怎么就……”
秦汀语听得头疼,觉得贺子兰说的都是屁话,什么叫你为这家多少年。
别说你贺子兰没为裴家做过什么,就是做过什么,就凭你对裴红军做的事儿,足够让你死一百次都嫌少的。
秦汀语在国外是读的公关专业,那也不是白读的,她要想真心劝说一个人的话,自然不会失败。
特别是像贺子兰这种胸大无脑的老女人,那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的。
“你想想吧,裴红军那样的男人,能给你什么,你现在把他祸害成这样了,你以为他能饶得了你,而且裴靖东都来找我说过了,我觉得在这种时候,你倒不如主动的退出。果让他们出手的话,你想想,你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带着秦汀语这一席劝说的话,贺子兰心事重重的就回了裴家。
回到家里,那心中就更是不安了。
柳晴晴的装扮上,已经不是小姑娘的装扮了,因为柳晴晴换掉了她最喜欢的米白色,穿上了宝蓝色的衣服。
宝蓝色,那是裴静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贺子兰其实喜欢大红色,可是为了迎合裴红军的喜好,所以就逼着自己习惯了宝蓝色。
但是现在,一个家里出现两种宝蓝色,那代表什么,因为有秦汀语提前跟她说过,所以她懂的。
“看看,我家晴晴年轻就是好呀,穿什么颜色都这么漂亮。”
赵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那就跟亲娘看女儿一样,越看越满意。
柳晴晴羞涩的一笑,拽了下自己的衬衫。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样的颜色和款式,虽然成熟了一点,但刚才在屋里照镜子时,就看到,这种颜色其实很适合她,映的皮肤更白了一点。
“子兰呀,给军儿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吃。”赵老太太笑呵呵的吩咐着。
贺子兰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就去沙发上会着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比较杂乱的声响。
最近裴红军总是出去,呆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也是懒得管的,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问题早就存在了。
裴红军那边接了贺子兰的电话,听说让他回家,他就直接说朋友聚会不回去了。
赵老太太听到贺子兰的答复,一点也没生气,反倒是又让柳晴晴去打电话。
柳晴晴这叫一个听话呀,直接坐在贺子兰刚才打电话的地方,给裴红军打电话。
裴靖东接到电话很烦,以为还是贺子兰,直接就是一通骂。
柳晴晴脸儿煞白,贺子兰看得心情舒爽。
看吧,你以为裴红军就真喜欢你不成?
殊不知,别有洞天呢。
“裴叔,我是晴晴。”
那边安静了下来。
柳晴晴就接着说:“奶奶想让你回来吃饭,兰姨也回来了,然后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回来吃吧,外面的饭菜总归没有家里做的干净,你也不能总喝酒,对身体不好的,我做你最喜欢吃的……”
就这么一通电话,犹如醍醐灌顶般的,惊醒了贺子兰。
原来她已经忽略丈夫很久了。
柳晴晴挂了电话,就跟赵老太太说裴红军会回来吃饭的。
这简直就是在打贺子兰的脸。
贺子兰脸上的神情讪讪的,不过马上就想到了挽救措施。
自告奋勇的去厨房里要做晚餐。
赵老太太也没反对,一家人就等着吃她做的晚餐呢。
贺子兰心里发虚,做起菜来也不上心,一会儿不是糊锅了,就是盐放多了。
大冬天的,能热的她满头满身的汗水,脸上的浓妆,也让这汗水给化开了。
那模样别提有多倒人味口了。
所以当她终于把一盘菜端出来时,赵老太太就绷了一张脸,要笑不笑的说让柳晴晴再去做一点。
结果这桌菜,柳晴晴做了四个,贺子兰做了四个,还有两个汤,也是一人一个做的。
柳晴晴做的基本是全素的,没用鱼肉,而贺子兰是先做的,所以用足了鸡鸭鱼肉。
到了晚上吃饭的点,一家人到齐了。
裴靖东一看桌上泾渭分明的菜色,勾唇一笑,看来,战斗已经开始了。
五指笃笃笃的敲在桌面上,问柳晴晴:“晴晴,还有单独备的饭菜吗?让展翼带小瑜他们上楼吃。”
柳晴晴笑着说有,就去厨房里,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交给展翼。
展翼带着小娃儿们上楼了,楼下的大人们这才各坐各位。
裴红军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才刚进门。
贺子兰就从座椅上起来,可是柳晴晴比她快呀。
人家柳晴晴在家里,可是换的舒服的平底鞋,再加上年轻身体好。
贺子兰这一天郁气横生的,站的一猛,踉跄了一下。
赵老太太就发话了:“晴晴呀,快扶你兰姨坐下来,你看她这累的。”
柳晴晴诶了一声,笑着扶贺子兰坐下。
贺子兰不坐也得坐了。
坐下后,就一阵阵的头晕眼疼的,你说柳晴晴个小狐狸精,小的勾搭不着,就来勾搭老的了。
裴红军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也不看看柳晴晴都能当他女儿的,就这么四目相接,眉来眼去的,像什么样呢!当她贺子兰是死人呢!
其实柳晴晴这会儿做的可本份好呢,只不过贺子兰带着有色眼镜,看到的自然是自己不想看的到了。
坐下来吃饭,贺子兰也是极尽往裴红军那边靠的。
裴红军现在可不稀罕贺子兰的。
男人嘛可不都那样,放着柳晴晴跟贺子兰,谁选贺子兰那肯定是眼戳了。
贺子兰被裴红军嫌弃了,有些委屈,到这种时候才感觉到大敌来临。
吃饭的时候也是事儿,因为她好长时间没有做饭了,自然有失水准,而且又是大鱼大肉的。
所以这场无声的战争,最后胜负太明显了。
贺子兰做的那些菜,几乎没有人动,也就裴红军象征性的尝了一口,说太咸了。
而柳晴晴做的份量十足的四盘素菜和一个汤,让吃的净光,裴红军还说没吃饱,而柳晴晴则回一句,晚上给他做宵夜。
贺子兰气得全身直哆嗦,唇边都颤抖着,全身更是使不上一点点力气的。
等回了房就冲裴红军发难了。
扑上去照着裴红军就是一阵的打骂。
不过这之前,她当然没忘记最重要的事儿就是了。
裴红军让她这么一撕打,也是来了火气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人到中年,郁尽在心中多年的火气,几乎全冲贺子兰身上发泄了。
贺子兰以为她控制了裴红军,以为裴红军和柳晴晴还没有到那一步,所以下了狠药的。
可是没有想到,她自己反倒是让裴红军打惨了,裴靖东是真的打。
大巴掌呼呼的,扇的贺子兰两边脸肿的跟肉包子似的,头发都也让揪掉的一撮又一撮的。
你知道裴红军也并非天生就有暴力倾向,可是贺子兰太该死了,弄那种脏东西来祸害他,他能不气才怪。
起初他就是没想到,可是想到时,已经上瘾了。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他这后半生也算是完蛋了的。
“红军,我的老爷,你就这么对兰儿的吗?”
贺子兰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迎面就是一脚踹上来。
踹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
可是她还是笑:“原来老爷最近喜欢这样的了……”
不过,马上她就后悔她这会儿说的话了。
因为,卧室的门开了。
一身宝蓝色镂空睡衣的柳晴晴走了进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那种,那小模样,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
裴红军刚才并没有上贺子兰的当,那东西,他也没喝下。
不过来却是看到这样装扮的柳晴晴后,就跟吃了药似的,两只眼晴都移不开视线了。
那样水灵灵的眸子,那样楚楚可人的模样,这才是他的阿静呀。
此时的裴红军有种,柳晴晴就是裴静投胎而来的这种感觉,如若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吸引他的目光。
“裴叔叔……”柳晴晴怯生生的喊着。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贺子兰,乖巧的叫了一声兰姨。
裴红军就如饿狼扑食一样,把柳晴晴抱了起来……
什么叫疼爱,贺子兰总算是亲眼目睹了,以往她伺候裴红军的那些手段,裴红军全用在了另一个妇人身上。
这种疼,这种恨,是从心底慢慢攀升起来的。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把刀,剁了眼前的狗男女!
他们还有没有羞耻心?
还有没有良心?
他们怎和以能就这么在她这面前,上演限制级的画面……
这一夜,对于贺子兰来说就是痛苦的折磨。
对于柳晴晴来说,又何尝不是?
不过她学会了把痛放在心底的位置。
天光放亮,黎明总算来了,那些隐在夜里的龌龊的,见不得光的,总算是让这丝光亮给驱散了。
贺子兰脑袋让打晕了,也不灵光了,早早的趁着床上的人熟睡后,就想离开。
可是却低估了这一家人的凶残。
二楼处,不帮何时,多了一扇门。
那扇门是锁上的,除非有钥匙,不然别想打开。
一间一间的卧室里,只有打开的窗户,除非她跳楼……
或者三楼也是有可以出去的方法的。
只要上了三楼,小阁楼里是有单独直通楼下的楼梯的。
贺子兰就这么敲响了三楼的楼门。
是裴靖东来开的门。
一副专门等她的模样,把贺子兰请到了小厅里。
“坐吧。”裴靖东淡淡的说着,倒了杯水给贺子兰。
看着贺子兰这副惨样,啧啧舌,想说一句活该吧,可是好像有点过了,不过贺子兰也是该死,怎么能弄那样的脏东西给父亲。
“说说吧,你想怎么办?”裴靖东一副我是来帮你的神色,可是这话听得贺子兰直打战栗。
秦汀语的话又跑进她的脑海里,早知道昨天她就不回来了,只要自己躲起来,裴红军就是想离婚都没门的,自己还可以去裴红军的单位闹。
可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噗通一声,贺子兰跪在了裴靖东跟前。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命吧。”
她知道,现在这个家里,能救她一命的就只有眼前的裴靖东了。
裴家的两兄弟,完全继承了其生母裴静的心性,贺子兰深知这一点,所以就一个劲的求着裴靖东。
也很听话,裴靖东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裴靖东倒是没想其它的,就是问的贺子兰给裴红军用过多少次那种脏东西,一五一十的让展翼记了下来,这样好方便医生治疗。
大义灭亲这事儿,裴靖东做不出来,也没想那样做。
只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等忙完了这些,裴靖东就让展翼给贺子兰准备一个房间。
说直白一点,就是贺子兰让软禁在了三楼的一间小阁楼里。
裴家没有人问贺子兰的去向,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家一样的。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小娃儿们不可能一无所知。
毕竟是孩子,有几个人能接受小姨变奶奶的这种事情。
小娃儿们的情绪这些天都有点不好,处于那种动不动就暴怒的状态。
而郝贝的情绪也不见得有多好。
呼弘济那一巴掌打的她头晕,打得方蔷薇心痛难耐。
方蔷薇因此,又闹着要跟呼弘济离婚来着。
呼弘济好说歹说说不通的,最后还是去找了郝贝的。
郝贝因为脸肿着,虽然莫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为她消肿,但她也不想回去让爷爷看到的。
于是就跟爷爷说她回南华了。
实际则是在医院住下了。
听了呼弘济的话之后,郝贝也甩脸子了,离就离,离了我就不用管你叫爸爸了。
呼弘济见郝贝有点食古不化,倒也没多说,只是扔了一句:“我希望你不是那种一味让别人奉承的女孩子。”
女人呀,有时候就这样,爱多想。
就如郝贝一样,她就反复的想了,觉得呼老太太可能真的有问题,可是呼弘济对爷爷那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才是。
其实说白了,就是人家呼弘济没有像丁念涵那样故意讨好她。
所以就让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这么一想,倒也舒服了一点,主动的去找了方蔷薇,说这事儿是她自己也有错,并跟方蔷薇说了当时的情况。
方蔷薇听后,脸上一阵阵的白,如薄纸般的色泽。
一直到郝贝走了,方蔷薇才回了神。
冲进卫生间里,打开水笼头,那么冷的水就往脸上冲,这么一阵的冷水冲刷,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双手紧紧的抓住水池子的边缘,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满是水渍的脸,眼中一根根红血丝弥漫开来……
她不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陷入这场危机之中。
方蔷薇拿出手机来,给莫扬打了个电话。
莫扬是很不待见方蔷薇的,那种不待见就表现在骨子里,细心的人是可以感觉出严密的。
方蔷薇何尝不知莫扬对她的敌意,但她就愿意对莫扬好,说她犯贱也好,说她。
也罢,只要有人对她女儿好,她就是给那人下跪作揖,她都乐意的。
莫扬接到方蔷薇的电话时,听方蔷薇说有事要跟他谈,就同意了。
两个个相约到了医院的走廊里。
方蔷薇单刀直入的就说了,想让莫扬带郝贝去京都读书,学校,她可以安排。
莫扬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是一副你说了我听了,但我要做什么,就是我的事儿。
这样的莫扬,让方蔷薇很无力,如果这不是在走廊里,她真想给莫扬下跪都行的。
“莫扬,算是阿姨求你了,你带贝贝走吧。”
莫扬不屑一顾,“就算不带贝贝走,我也可以保护好她。”
方蔷薇低泣着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莫扬,你这么爱郝贝,就是不去京都的学校,你也可以带着贝贝远走高飞的。”
莫扬深深的看了一眼方蔷薇,提了个条件:“你让贝贝爱上我,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就带她远走高飞。”
这就是一个无法完全的条件,可是莫扬就是故意难为方蔷薇的。
方蔷薇也不生气,苦笑着说自己尽力。
这之后就开始了郝贝的‘灾难’生涯。
方蔷薇是天天在郝贝跟前说——莫扬是有多么多么的好,嫁给莫扬是有多么多么的幸福。
时间过的飞快,呼老太太已经醒来了,精神也算不错。
看到郝贝时,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就像忘记了先前的事儿一样的。
郝贝因为心里有点小内疚,对呼老太太也没有甩脸子了。
一家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郝贝已经回家住了,不过白天没事时,就会来医院里看看呼老太太。
新请的护工是个哑巴,所以一般情况下,病房里就是很安静。
郝贝去时,呼老太太还在睡,她把东西放下,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殊不知,她刚走,呼老太太就睁眼了,眼中全都是嫌恶的神色。
护工上前,比划着什么,看得呼老太太一阵心烦。
郝贝是走了,可是刚走就想起忘记交待护工,把汤要热了之后才能给呼老太太喝。
所以她回头了。
因为电梯只下了两层,她就想起来了,当时就下来了。
所以就走安全梯上去的。
这一层,因为呼老太太要养病,特意弄了走廊尽头的几间病房空了出来,寻一片清净的。
郝贝刚走到安全梯处,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谁在笑?
她一推安全梯的门就想出去。
可是安全梯的门却被人从外面堵住了,有力量在阻止她。
郝贝心惊,越不让她去,她就越想去,她又推。
这时,安全梯的玻璃处,才站起一个人,是那个吓巴护工,那护工一脸着急的神色,双手比划着什么。
可是郝贝哪里能看得懂呀。
护工就那几个动作,比划了一次又一次。
郝贝急的满头的汗,还是没看懂。
不过很快,那护士就摆着手,那意思郝贝看懂了,就是让她赶紧躲起来。
郝贝退到了门后,一阵脚步声,似乎还有轮椅声过去,郝贝再抬头时,还是那哑巴护工,依旧是郝贝之前看到的手势。
最后护工让她走。
郝贝悄然的记下了那些手势,一边想着,一边比划着,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时,正好看到裴家的车子,司机正抱着呼老太太上车,而柳晴晴则是把轮椅往车后面放。
刚才她听到的轮椅音,会不会是赵老太太去看呼老太太了?
可是裴家和丁家不是有仇恨的吗?这两个老太太怎么会要好?
继而又想起哑巴护工的那些手势,要不让她出现的焦急神色,郝贝一个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身后此时还站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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