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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慌了一下,想到赵以敬要见女儿,我竟紧张起来,仿佛是心中最后的一点坚守要被他攻下似的,有些期盼有些忐忑,我低声说着:“我自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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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远了。不放心。”他捏捏我的肩,给连小茹打了个电话,要订两张去广西的票。
去之前,我很踌躇,赵以敬反而很镇定,似乎在做件很平常的事,直到到了机场,他才有些犹豫的问我:“要不要买点什么?”拽着我进了一家特产店:“买点特产?”
我微微挑了挑唇际,迟疑道:“她们都不爱吃。”就那些京八件茯苓饼的,和全国大部分特产一样,只买个心安,没什么可吃的。
“也对。”第一次在赵以敬脸上看到一丝淡淡的无措,原来他也有担心搞不定的时刻。忽然,心里满满的激荡和甘甜。
到了婆婆那里,赵以敬去了酒店住下,他并不方便同我一起登门。下午六点多,我到了婆婆家。南方的小城秋天也依然满街的绿色,榕树在路的两旁招展着青翠的宁静。推开院门,婆婆正在给暖暖梳小辫儿,不知同她嘀咕着什么,暖暖笑得咯咯。我几乎要不忍心破坏那份黄昏下的含饴之情。
暖暖抬头看到我,刚才还亲近的奶奶也不要了,扔下婆婆冲着我扑了过来:“妈妈。”
我紧紧抱着女儿转了一圈,我的小丫头,两周没见,变得结实了一点,小脸红扑扑的,这里每天活动的地方多,院子里也可以疯跑,不像到了北京,只能在家里和楼下来回蹦跶。
婆婆看到我神情既欢喜又痛惜,一声:“扬扬来啦?”又让我眼眶潮潮。
“暖暖听话吗?告诉妈妈。”我逗着丫头。
“听话。”女儿答得干脆,婆婆接着道,“和小哥哥一起玩,开心着呢。最近话又多了些。”
我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仔细打量着,婆婆犹豫着说道:“其实孩子在这边还好些,空气也好,吃的也干净,有人陪她玩,住几个月也挺好。”
我的心揪了一下,婆婆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和暖暖的感情非常深,自然想多带带孩子,但两周我都想的掏心掏肺,再多了我哪里受的了。我毫不犹豫的笑着说:“我还是带她走吧,等她说话再好些,该准备上兴趣班了。”
婆婆眸子里的光黯了下去,默默的去厨房准备晚饭。我有些不忍心,追过去和她聊着,她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没什么病痛。就是有些寂寞。顾媛的孩子家里的奶奶给带着,从小没亲近,也很少跟着顾媛到婆婆这里。只是最近暖暖来了,孩子都喜欢扎推,才来的多一些。
“一个人呆着发懒。”婆婆叹气,“身子骨发软,再有孩子也带不动了。”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着:“顾钧那边,又有消息了?”说到这句,我心里还是闷闷的疼痛。
“没有。”婆婆摇头,“之前说想要,后来也没动静了。最近去医院看了,说要调理。”婆婆看着我有些失落,“我老了,没心思管他们那些。”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忙又转移了话题。
第二天要走,晚上婆婆使出浑身解数,都是暖暖爱吃的菜,婆婆把新鲜的虾剥出来,细细把所有的硬皮去掉,在暖暖碗里堆成了小山,恨不得塞到她嘴里。
“别给她太多,该吃撑着了。”我劝着,却看到婆婆失落不舍的眼神,心又软了下来。她是真心疼暖暖,恨不得在离别的夜里,倾尽所有,把一切好吃的喂给她最疼爱的宝贝。
暖暖却是吃的欢快,小儿不识离愁苦,小嘴还吧唧起来。看她这样,我也不忍心不让她吃。吃过饭又吃水果,小丫头美得不得了。
晚上我留在婆婆这里住下了,许久没有见到女儿,我舍不得和她分开。给赵以敬发了条短信:“今晚我和女儿在她奶奶家睡了,明早一起出发?”
“好。”他回的很快。
到了夜里,忽然暖暖开始哼唧,我和婆婆忙起床打开灯,丫头的小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的锁着,呼吸时而很急促,我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好烫。我的手抖了起来。
婆婆摸摸暖暖的胳膊腿,又摸到肚子,来回揉了揉,焦急道:“肚子硬硬的,晚上该不会吃多了吧?”
有了孩子最怕生病,尤其是夜里的发烧,每次都让我的心像过山车一样起回跌宕。我把暖暖摇醒,她只是无力的看了看我,又闭着眼无精打采。
“去医院吧。”我说着一下蹦起来,披着衣服就冲到了院子外面,婆婆一把抓住我:“扬扬,这里不比北京,又是郊区,没出租车的。”说着拿起手机,笨拙的翻着,“让顾媛从市里打车过来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顾媛和她老公的手机都是关机,我和婆婆轮流打了两次也没打通,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给赵以敬拨了电话,电话这头我的心刚狠狠跳了几下,他的声音沉沉想起:“清扬,什么事?”
“能不能找车接一下我,暖暖病了,要去医院。”我急的已经要语无伦次。
“不要急,等着我。”赵以敬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有着格外镇定的力量,接着问了我婆婆家的地址,他挂了电话。婆婆看我挂了电话,有些惊讶:“这是?”
“我的一个朋友。”想了想,我回答着。但是肯深夜前来的自然不是普通朋友,婆婆是个智慧的老人,眸子里一丝失望和担心闪过后,默默的去给暖暖穿好衣服收拾好准备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起,赵以敬的声音响起:“我在门外。”
我抱起暖暖,婆婆紧跟在后面:“我对这边的医院熟悉。”说着一起走到了门外,赵以敬已经等在了外面,看到婆婆点头打了个招呼,我们一起上车后,司机将车迅速的开到了医院。急诊两个鲜红的大字映入了眼帘。
我和婆婆下了车,将暖暖抱了出来。我正准备抱着女儿冲进去,赵以敬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我来。”将暖暖接了过去,大步走在了前面。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抱女儿进去,才匆忙跟了进去。这么多年,终于有个男人,能在我艰难的时候,冲在我的前面,一瞬间,我的眼泪几乎要出来。
医生给暖暖做了检查后挂了吊瓶,三个人才同时舒了口气。我对婆婆说着:“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等着她。”
婆婆看了眼赵以敬又看了看我,有些不舍的说着:“那我先回去收拾,你们等暖暖打完吊瓶,就送到我那。”
我点点头,暖暖就算明天好转,也不敢带她坐飞机了,先休息两天再说。
婆婆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赵以敬,他有些好奇的反复打量着女儿,半晌看着我说道:“她的眼睛很像你。”看看我又说道,“嘴巴也像。”
我给女儿把露出的胳膊塞回到被子里,笑得心酸:“是啊,别人也这么说。”暖暖的脸型和额头像顾钧,五官除了鼻子都很像我。
赵以敬嘴角轻轻上扬,看着吊瓶,往慢拨了拨:“太快了。”
我和他坐在床的一侧,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方才手脚的冰凉被他有力的一握,心里踏实了许多。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坚强的母亲,自己带着暖暖打疫苗,去幼儿园,看病,都是常事,现在才觉得有个人专心致志的陪着我的感觉,原来那么好。
“你也趴会儿吧。”我看着赵以敬说道,大半夜起来,都很辛苦。
“我不累。”他往里坐了坐,这样我靠在他身上可以更舒服一些。我的身心总算舒缓,看着睡着的暖暖,头渐渐有些沉。
不过守着病着孩子的母亲,都是自带的生物钟,我猛地醒来,看到暖暖的点滴还剩一点,赵以敬没有睡,不时看着暖暖和吊瓶。
又过了半小时,吊瓶打完了,护士过来拔了针,暖暖还在睡着,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汗津津的,但温度却下去了。忽然赵以敬的手机响了,他摁掉了,看了看来电号码,他对我说着:“我叔叔的,我出去回一个。”
片刻他回来,眉头却蹙了起来,看他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公司总部还是他的家人有什么事情。
“明天,哦,是今天,我得把机票改签延迟两天,”我对他说着,我不能让暖暖再冒险路途颠簸一次,起码要好的差不多才可以,“你先回去吧。”赵以敬的忙碌,是不可能在这里守着几天的。
他想了想,看着我道:“好,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处理完再来接你们。”
“不用,暖暖好的差不多我自己带着她就行,我一直都自己带着她满处跑。”我坦诚看着他说着。
“现在不同。”他沉沉看我,目光里全是恳切,刚要说什么,忽然女儿哼唧了一声,随即睁开了大眼睛,看到了赵以敬,似乎愣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盯着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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