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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金炫澈突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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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么了这是?跟吃了火药一样,凶巴巴的?”
火药……
因为金炫澈话中的一个词,凌亦凝单眉一挑。
“你恢复记忆了?”
这次换金炫澈一愣了,他想了想,失笑。
“怎么这样问我?我哪里瞅着像是恢复了的?”
发觉眼前的金炫澈仍轻浮的很,根本没有恢复以往的沉稳,凌亦凝失落的垂眸,摇了摇头。
“没什么……”
“喂,是不是我没恢复记忆,你就要一直这样对我?”
一乐,凌亦凝突然笑了,抬头望向金炫澈,一脸的恶坏:“是啊!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了。不趁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好欺负欺负你,等你恢复了记忆,就难收拾了。当然,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懂的。反正事情仍在发展,结果到底如何,只有看你的造化了。让开,我要回宫了。”
扬手,金炫澈将凌亦凝一拦,于她脸一冷,甩眼瞪向自己时,他斜眼望向她,冷冷一哼。
“告诉我,对于金炫澈这三个字,你究竟是恨多,还是爱多。”
心,怦的一跳,凌亦凝怒瞪金炫澈的双眼气势一软,便干脆避开,望向它处。
“怎么?无法回答?”
深呼吸,凌亦凝想了想什么后,哽咽一口苦水,突然甩头,望向金炫澈。
“这问题很没营养,不管我对金炫澈这三个字如何感想,都与此后所有一切没有任何关系。恨也好,爱也好,都影响不了我往后的命运。因为再过不了多久,我会嫁给另一个不叫金炫澈的男人。与他永远的在一起,生活下去。”
呆呆的在看凌亦凝,金炫澈的心。没来由的隐痛。
“就像金氏大厦八十八层楼里的玻璃房,爱与恨。能影响它什么?唯一能打开那道门的是密码,而不是无谓的‘爱’或是‘恨’。”
盯着凌亦凝,金炫澈双眼的瞳孔一缩……他的眉心快速的闪抽了一下。
“今天,你我一起出现在这古元,曾几何时,我们隔着那玻璃的透明世界,明明可以清晰的看见彼此,却刀枪相对。金炫澈三个字对我而言。只是我要击杀的一个目标,一个代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仅此而已。”
任金炫澈目瞪口呆的在看自己,凌亦凝冰冷着脸,抬手轻轻推开了他拦着她的手臂,突然甩身,扬长而去。
只剩金炫澈独孤的站在那里,惊瞪着双眼的在看空气……他甚至保持着自己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金炫澈突然猛的惊抽一口寒气,仿佛被人定身之后又突然被解了穴位那般。他转着头的左右看看。
最终望向盈月宫,看着那大匾……看着那大匾下紧合的双门……金炫澈满面寒霜,周身杀气四起。
*
夜如魅,人心振奋,只待天明,轩辕大喜正日。
整个京都都沸腾着,像滚烫正烧的开水。
站在宗仪府内某高处在眺望远城灯红夜景的金炫澈也罢;深夜了还在与大丞相细讨次日细节的太亘国王子储也罢;灵阁久久无法入睡的夏紫薰也罢;躺下了却睁着大眼在发呆的凌亦凝也罢,唯一睡的沉香的炙炎彬也罢……
京都,即将迎来全新的时代。
东宫。连即将迎入新主的晋和宫都已寂静下来,一遍安宁。唯独晋和宫后的安宁宫还掌着灯。
春三娘未睡,严格的重审着次日后宫开销账目。
宫女都在屋里角落坐靠着睡着。宫外长廊上时不时有禁卫军在夜巡。
因司郎府与东宫左右相邻,加上东宫长年空放,所以,当春三娘第一个正式入住东宫时,炙炎彬也好,凌亦凝也好,都没想过给安宁宫专门加派禁卫,毕竟……春三娘自己就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再加上司郎府就在不远……
另一方面来说,内宫不同他处,与东宫相隔一墙之地就是后殿——皇帝的寝殿,谁敢言危险?
偏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一队禁卫刚刚走过,墙上黑暗一闪。
安宁宫,春三娘是真的太过繁忙,很多事其实都可以交给下面人去做,偏遇上皇帝下旨,后宫开销酌减。
炙炎彬的命令不是开玩笑的,他一声令下,便同时密令春三娘,定要严格监视整个内宫的所有部门与真正开销。
所以,表面上看,春三娘只是在打理着后宫的账目,实际上却不然,她还要连带协助身为御史司的唐家富,秘密监视整个内宫各个部门私下里的‘黑色关系’。
于是,在凌亦凝突然带着夏紫薰出现,要求她带着夏紫薰一起打理后宫,学习理账的时候,春三娘便一笑而过,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
毕竟,凌亦凝为她担心的事也正是她自己一直担心的事。
就目前而言,宫里已经有很多人对春三娘不满。
一是因为春三娘刚被封妃时,很多人巴结,结果却都吃了冷果子,没人落得好脸色,往后些时,又都发现春三娘的妃子之称只是个摆设,便个个对她多有异议。二是因为春三娘暗中在监视一些‘黑官’,难免不被发现,有的手下被发现了,便失踪不见。春三娘虽报告过炙炎彬,但炙炎彬却未做任何指示,只是吩咐她以后小心些。
春三娘心里清楚,凌亦凝突然带夏紫薰来找她学习,极有可能是炙炎彬安排的,想暂时性替她挡去些非议。
可失踪的人,到底哪去了?
春三娘心里平静,毫无慌乱,因为她太了解炙炎彬,越是不经意、无所谓的样子,却有可能已经暗中在查。她的这个主子,她再了解不过。
微风一抹,案上烛灯轻闪,春三娘未动,仍在看手中翻着的薄子,眼珠却滑了一下。
春三娘背后窗纸被什么轻轻一戳即破,竟是一细细的竹筒???
烟,从竹筒里徐徐入内,空气中顿时弥漫一层浅香。
春三娘背对着的身子晃了晃,终于咚的一声栽下,趴在了书案上,甚至远些坐在椅子里靠着睡着了的宫女也全身放松式的一软。
卡嗒,窗子被撬开,一黑衣人轻松的翻窗而入,他小心翼翼走向春三娘的同时,手伸向腰后,噌的一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匕。
近了……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至春三娘后背停下,那寒匕高高扬起……嗖的一声,狠狠插下——!
*
举国欢庆之日。
处处鞭炮声声,锣鼓掀天,满街的人来人往,孩子们银铃似的笑着,你追我逐,人人脸上红光笑颜,好不喜庆的时刻。
皇城里更是不用说了,太煊广场三大国门同开,各国贵宾从两边的礼司府啊,宗仪府啊陆续入宫。
轩辕宫前殿处处是人,是人皆惊叹——惊叹太元殿的雄伟,惊叹帝国之殿的辉煌。
大典将在太元殿前大广场举行,大广场上早布置好了各国贵宾坐席,四面城墙之上长号以待,长旗随风,鼓鼓飘动。
炙炎彬在后殿自己的寝宫里正在喝茶,封野时不时进来,又时不时出去,与张富紧锣密鼓的讨论着什么。
凌亦凝从殿外径直进来,一看见炙炎彬居然还在喝茶,便惊讶的一瞪眼。
“你倒轻闲啊,啊?春三娘人呢?东宫不见,外面不见,跑哪去了?她不出来,难不成我去陪着夏紫薰?”
望向凌亦凝,听着她一溜儿话里把他生命中包括她在内的全部女人都提及,炙炎彬呵呵呵的就傻笑起来。
“你还笑……还笑的这么呆。”
“哈哈哈哈哈!”炙炎彬心情大好,干脆放声大笑,就在凌亦凝气的恨不得冲前捂住他嘴巴时,他猛的一收笑,一脸严肃冷峻的抬眼一凛:“春三娘昨夜遇刺,身受重伤。”
“什么?”刚冲到炙炎彬身前,被他突然翻脸扔出的话炸的一惊。
“我已下令彻查,昨夜宫门禁之后仍未离开的人都必须接受彻查,咦,听说金炫澈就是其中一个,那么晚了他还在内宫,是不是去找你了?”
在看炙炎彬,凌亦凝略退一步,冷下脸来,轻轻一哼。
“明知故问。”
“哦。”炙炎彬点了点头:“应该不会是他了,他吃饱没事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春三娘,是不是?”
想生气,又想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凌亦凝深呼吸一次,冷静下来。
“我不管是谁,现在春三娘不在,谁去陪夏紫薰?”
——后宫妃子只有春三娘,若她不在,就没人陪夏紫薰出阁了。以往这种情况下,新人封妃,至少要有一人相陪出阁,若不能是长妃,就只能是同妃。
长妃是指类似太后或是先帝姐妹的国公主;同妃则是指现帝的妃子。
如今,长妃只剩下软禁在冷宫里的赵姬,同妃只有春三娘。
赵姬不可能,春三娘又受了重伤,就只剩下凌亦凝了。可今天不同往常,凌亦凝要以前皇公主身份出席炙炎彬的登基大典,没有她在,大典就不可能完整。
那谁去陪夏紫薰出阁?
无人陪送,夏紫薰单独出阁,是大凶、不吉之兆,在这关键时候,万不能任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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