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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雙兒靜靜的站到了肖靜身邊,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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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肖靜知道,晚上沒有特殊的事情雙兒必定不會來打擾她,如今既然來了,那就是知道了什麼事或者拿到了什麼東西,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此事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雙兒沒有說話,而是從袖子里將一個繡工極好的肚兜放到肖靜面前“我去問了許多繡娘,他們都說這不是西夏城時興的花色和繡法,這個肚兜,是三小姐送的……”
接下來的話就算沒有多說肖靜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她認為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嗯,下去吧!明早備好馬車,我要進宮。”肖靜放下手中的肚兜,冷冷一笑。
“還有一事,今早小姐離開後將嬤嬤和老夫人在飯廳說了許多話,打擾的小丫鬟來告訴我,她們懷疑您不是肖靜,說是小姐肩後方有胎記為證……”
肖靜沐浴從不需要人伺候,更衣也是自己穿好里衣後才需要丫鬟幫忙,將嬤嬤必然是打听了許久才會懷疑,如今怕是又要出什麼亂子了。
“你懷疑嗎?”肖靜看著雙兒問話,她不知道從前的肖靜如何,是否習慣與她一般,可是她不想隱藏自己的實力去扮演一個傻子,或許從前的肖靜不傻,可是在她看來,認命,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身上,那便是一種傻,而肖靜,不也是如此嗎?听說瑞王退婚後便大病一場從此就再回不來了,才十四歲的生命,如嫩嫩的花苞一般,都還沒有開放,也沒有散發出迷人的芬芳,可是就這麼死了,如何想,肖靜都覺得可惜,可是在可惜的同時,她也覺得內疚,如果她不死,那麼自己還不知道魂歸何處呢!
“您永遠都是奴婢的小姐,不管如何,這都是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奴婢只知道才華橫溢,聰慧美麗的大小姐,其他的奴婢都不認識!”雙兒這話便是她很早以前就已經覺察到異常了,一個人再如何改變都不可能是一夜之間,讓她迷惑的是,二人為何長得那麼相像而已。
“謝謝你!”其他的肖靜不知道怎麼說,雙兒和隨雨皆對她有情有義,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她的生命,她不想感動都難,可是最難的是王嬤嬤,她忠于上官蕪玉,對肖靜好只是認定肖靜是上官蕪玉的女兒,如果有一天她知道這個肖靜並非那個肖靜,她會怎麼想?說肖靜是女鬼上身佔了她家小姐的身子不肯離去嗎?肖靜不知道,她一直都將這個身子當成自己的來愛護,人家都說人死後若是身子不齊全便無法登西方極樂世界,那麼她呢?
“我們該怎麼辦呢?”雙兒自動將自己化為和肖靜同一條船上的人,如今要如何走下去,只能看肖靜的了。
“莫慌!”肖靜微微一笑,安了雙兒的心。
清晨,肖靜去了一趟撫柳院,李英紅最近都沒有好好睡覺,肖正文公務繁忙,照顧肖思遠的工作就落到了她身上,每日忙里忙外,操持家務,雖然有了身孕,可是除了肚子大了一些以外根本就看不到一點肉,那辛苦和擔憂的模樣不像裝出來的。
“小姐,這幾日將藥汁放到母乳里給思遠喝下後這氣色是越來越好了,昨兒個還咿呀咿呀的鬧騰著,精神也是越來越好了呢!你去忙你的,家里的事情還有我……雖然挺個肚子,但是好在孩子很乖,沒有給我受什麼氣……”李英紅面帶微笑,看著熟睡的肖思遠滿臉幸福。
“夫人,你告訴我,你真的不在意思遠的存在嗎?你就不怕將來你生下的孩子是男孩卻不是長子嗎?你不怕將來你們母子沒有依靠嗎?”肖靜一連問出了許多問題,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都將希望放在丈夫和孩子的身上,如今李英紅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莫說是她,就算是二十一世紀的女人都會有這種思想。
曾記得小姨沒有身孕時看哪個孩子都覺得可愛,她很喜歡孩子,和她丈夫努力了許久都沒有身孕,後來想通了索性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可是領回來後不久卻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有了自己的孩子後看那個領養的孩子怎麼都覺得不順眼,打罵,發脾氣,這種事情幾乎天天發生……想到如今的李姨娘,如果沒有肖思遠,她的孩子生下來是男孩的話,那便是長子,將來可繼承爵位,擁有這龐大的家產,而她也是正正經經的老夫人,如此誘惑,難道她真的不會心動?
如此的她,是真的善良還是太會偽裝?此刻,肖靜竟然有些不明白了。
听著肖靜的問話,李英紅自然猜出了她的意思,立刻跪下“大小姐,我知道你會懷疑我,可是我對思遠的好府里的人都可以作證,我知道是我沒有照看好他才會感染天花,我心中也是內疚了許久,不止你會責怪我,老爺也會責怪我,可是我可以向天發誓,我李英紅不曾惦記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我能走到今天就已經很感激你和老爺了,不曾期盼其他,也不曾想過要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且如今老爺害怕我受委屈破格提升我為側夫人,並且將思遠放在我的名下讓我扶養,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有了一個依靠,我又何必自毀前程?肚子里的孩子還不能確定是男是女,我知道大小姐你一直不給我確認的原因是因為思遠,我也不曾請過其他大夫看身子,也不曾問是男是女,我真的是將思遠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疼啊!”
肖靜緊緊看著她的目光,一個人再如何能說會道,可是眼楮騙不了人,如今的李英紅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慌張,更加沒有用一滴眼淚來迷惑肖靜,以肖靜對李英紅的了解來看,她並沒有撒謊,那麼凶手就只能是那個自作聰明的人了。
“夫人,你起來吧!今日有你這番話,將來不管如何,我肖靜絕對不會讓你沒有依靠。”將李英紅扶起來,肖靜此刻竟然升出一絲憐憫,她不能保證什麼,唯有護著李英紅下半輩子過得幸福一些,有個依靠。
“小姐……”李英紅突然抓住肖靜“是出了什麼事嗎?”
“你好好照顧思遠,我有事出去一趟。”轉身,肖靜還未等李英紅問出話,便揚長而去,留下李英紅站在原地,紅著眼楮,從丫鬟手中接過肖思遠,眼淚卻滴了下來。
她哪里不知道,大清早肖靜就著一品官服,這是進宮才會有的行頭,想起那幾日肖思遠穿的衣裳,今日那個肚兜卻怎麼都找不到了,這是雨兒送來的,剛巧肖思遠是穿上那衣裳才染的天花,此事怎麼推理都知道是她,她怎會如此傻,以為這是在幫自己,殊不知,闖下的禍有多大,就算這次肖靜能放過她自己也不肯放過她,她是進宮太久,被豬油蒙了心嗎?
肖靜雖然不常陪伴在肖思遠身旁,可是對她的喜愛卻是依舊不變,此次雨兒怕是要吃些苦頭了,她知道肖靜不會殺了她,但是從此以後,怕是不會再相信她,也不當她是妹妹了,那麼以後,她要如何在宮里生存下去?
如李英紅想的一般,肖靜進了宮,直奔司衣司。
見到肖雨時,她正淺笑盈盈的坐在大殿內繡一件花色漂亮的百壽袍,看那質量,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加上顏色並不鮮艷,宮里的娘娘們哪個不穿紅帶綠?不用想,肖靜也能猜出是給誰的了。
突然,肚兜扔在她面前,她微微一愣,心中一驚,卻是很快就恢復了笑容“大姐姐……你怎麼來了?”
“還要和我裝傻嗎?”肖靜面色嚴肅,沒有一絲暖意,去掉了平常淺笑盈盈的她,此刻卻是滿臉冰霜,即使什麼都不做,氣勢也能將肖雨壓得喘不過氣……
“大姐姐……你在說什麼?妹妹不明白……”雖然知道肖靜已經查出了真相和她的惡行,可是肖雨卻依舊還保留著一絲僥幸心理,或許,肖靜只是試試她而已。
“啪……”一耳光甩在她嬌嫩的臉上,嘴角立即出了血,肖雨抬頭愣愣的看著肖靜,她不曾想過有一天,肖靜會為了一個外人動手打她,他們可是親姐妹啊!雖然同父異母,雖然她出身低賤,可是她可是一直把肖靜當成姐姐姐一般啊!“大姐姐……”
“你還是我的三妹妹嗎?你還是嗎?看看你自己……你還是嗎?”肖靜隨手拿起一面銅鏡扔在肖雨面前,說到最後,肖靜的聲音幾乎已經是吼出來了,因為在乎,所以用吼,因為在乎,所以生氣。
幾個你還是嗎?這個問題卻讓肖雨痛哭流涕,不是因為臉疼,而是心疼。
“大姐姐……”哭腔里喊著肖靜,此刻肖靜雖然打她,卻還是給足了她面子,這里沒有外人,就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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