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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执一词,一个不停的跟皇帝表着忠心说自己是功臣,说自己女儿是孝女;另一个则不停辱骂,说对方目无尊卑、藐视皇威;总之各有各的理,谁都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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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吵到最后,竟不自觉撸了袖子,想要先干上一架了!
李延年听的心烦,转头便去看皇帝。
皇帝……
皇帝脸上正带着饶有兴致的微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郁宗阳与尔朱卫成掐架争吵。感觉到李延年烦躁的视线后,他才稍稍收了一点看戏的心思,沉声道:“两位爱卿莫要吵了。”
吵得这么无聊,都不能引起十七郎一丁点兴趣!真是差劲透了!
郁宗阳和尔朱卫成便都停了下来,齐齐朝着皇帝看了过去。
皇帝便笑了一下,看着倒是十分和蔼:“这事情不是简单的很吗?卫王要治郁爱卿的罪,郁爱卿自己都主动认罪了,你们两个没冲突啊?为什么要吵来吵去的伤和气呢。”
见两人都有些呆住,皇帝便又道:“这样吧,今天就由朕给你们二人当个和事老,帮你们把这仇怨给了结一下如何?”
这仇怨能了结?
郁宗阳和尔朱卫成不由转了头互相看了一眼,却又齐齐的扭过脖子,都感觉无法直视着对方。这种多看对方那张脸一眼就想挥拳将那张脸揍烂的心情别人是没办法帮他们体会的。
“一切但凭圣上做主。”不过郁宗阳识相。皇帝的声音刚落下,他便首先表了忠心。
尔朱卫成见他谄媚,当即便冷哼了一声。然后也转了头说道:“微臣也无异议。”
“好好好!”皇帝听了,顿时龙颜大悦:“既如此,朕便准了郁爱卿所奏之事,撤了郁爱卿羽林南军将军一职。散官爵位嘛……虽然郁爱卿强烈要求也一应罢免了,但是朕觉得不能让一个对社稷有功的大将寒心,所以就降一半,由骠骑大将军之位降为昭武校尉好了。呵呵。郁骠骑战功赫赫,总不好将他赶回到山沟沟里的。”
什么!从骠骑大将军之位降为昭武校尉?
可骠骑大将军是从一品。昭武校尉却只是是正六品啊?尼玛,一下子降了他十三级,这跟赶他回山沟沟也没什么区别吧!
郁宗阳听了,心都冷了。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一时间竟气的说不出话来,连谢恩都不记得了。
富公公见状,便尖着嗓子说道:“圣上仁义,您看郁骠骑……不,是郁校尉都欢喜的傻了呢!”
然后又提醒郁宗阳:“郁校尉,再高兴也要谢恩呐!”
妈蛋!你哪只眼睛看出我高兴了?郁宗阳从愤怒中醒过神,无别憋屈的谢了恩。心里不停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有仗打,他就还有往上升的机会!
皇帝见郁宗阳乖顺了。便又又转头去安慰尔朱卫成:“你也别不服气。郁骠骑是个能干人,若当真将他赶回山里去了,以后再有事端谁还能帮到你呢?不就是抢了你几两银子嘛。你就大方一点当成是酬谢他们帮你平乱的奖赏好了。若真要让朕帮着你将那些东西从将士的口袋里扒拉回来,引起了哗变可怎么办?”
尔朱卫成双目含泪:“可是微臣的闺女就白挨了这一顿打吗?好歹也是个郡主呢!”
皇帝却不再偏袒他了,反而冷冷的说道:“那凶手不也受到教训了吗?骠骑将军也撤了职,连用性命拼出来的爵位都被砍了一半,这还不够?卫王呐,朕一直认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啊!”
语调抑扬顿挫。意味明显。富公公翻译了一下:老子都将凶手他爹罚成这样了,你还不满足?你到底想要怎样!别不识好歹了行吗!
尔朱卫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皇帝这才将视线转向了冯锦年。又似笑非笑的问道:“冯统领,朕听说你抓了几个手无寸铁的奴婢,私设刑堂对她们动了酷刑?还给她们罗织了罪名好给郁家女脱罪?”
虽然冯家跟怀化郡主被殴伤一案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应该属于和王青鸿一样稍稍敲打一下就行了的小角色。但在皇帝这里,冯锦年的行为却是比这案子本身要严重多了!这种以权谋私,想要给谁定个罪就能给谁定个罪的行为,说小了是对方目无法纪;说大了是对方不惧天威。
在这样一个皇权集中的时代,你不惧怕皇帝原本就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更何况对方还是某一位皇子的舅舅,是守卫皇城的最高统领呢!
皇帝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冯锦年听了,心里真是又恼又恨,却也不得不跪在地上认罪,请皇帝宽大处理。
“微臣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到用那奴婢给郁家娘子抵罪的法子的。请圣上恕罪!”虽然皇帝用的词是“听说”,但是谁还真的相信对方没查清楚吗?既然对方已经很清楚了,他再否认也没有用,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下来呢!
至少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吧?
“你倒是很关心你侄子的未婚妻……”李延年听了,不由就插了一句话:“当真是家学渊源,可惊可叹啊!”
众人听了,顿时面色各异,除了冯家父子怒容满面外,其余人都是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
皇帝也觉得可乐,哈哈笑了两声又觉的不妥,便对着李延年斥责了一声:“十七郎!你闭嘴!怎么说话呢!”
李延年却连起身表示一下惶恐都没有,只是闭了嘴不再说话,态度却端的是嚣张跋扈。
皇帝却并不计较,便转了头问冯锦年:“所以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郁家的小娘子?”
冯永祥听了,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他紧张的朝着小儿子看了过去,生怕他因为愤怒而回答的不好,叫人又平添议论。
冯锦年也是极力忍耐着才没有暴起杀了问话的人。他低着头,咬牙回道:“回禀圣上。微臣与郁家的女子从未见过面,出手帮她也不过是看着郁……校尉的面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微臣实在是不忍见郁校尉日日为此事忧心,这才自作主张的抓了几个奴婢去抵罪的。”
原本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李延年来,一下子就破了它们的计划!想来就觉得晦气!
皇帝听他说的很真实,又瞥见到对方和冯贵妃俏似的容貌,心里一松便也去了对他的怀疑,转头便又教训他道:“贵妃娘娘也时常念叨你呢!你却这般的不争气!真叫朕失望啊!”
那恨铁不成钢的语调颇有些亲近之意,让冯锦年没来由就将心一松,低头说道:“圣上教训的是。微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却不似郁宗阳那般,哭着求着让皇帝也撤了他的职。
因为冯贵妃的关系,皇帝对冯锦年的印象一向很好。如今见他认罪态度也好,倒也不想再过多追究。
可谁让这现场有一个跟他过不去的人呢。
“呵呵。”李延年便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冷笑了两声:“冯太傅,这才几天啊。先是令爱失德。现在又是令郎失职。不是去人家谋算人家的嫡女,就是去大街上抢夺别人家的婢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都是你冯家的人啊?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些?不是说子不教父之过嘛……本王却没见你有什么反省的样儿。”
话里的针对性太强,刺激的冯永祥和冯锦年忍不住一齐朝着对方警告般的看了一眼。
李延年却毫不在乎:“怎么,不服气?”
皇帝见状,便微微眯了眯眼睛,沉声问冯永祥道:“冯爱卿,你教女不当又教子不严,却不知道还有何话要说?”
冯永祥真是恨死李延年了,便连忙伏地认错道:“回圣上的话。老臣小女因为是个庶女,又是最小的一个,老臣之妻去世后便也没多管束她,才令她养成了现在的样子。但老臣幼子,却是自幼秉承庭训,知孝悌守礼仪,此番犯下这等滔天大罪,也是因为担忧别人,却无关乎他的品行。所以老臣恳请皇上先饶了他这一次,给他个机会让他戴罪立功吧!”
冯锦年的位置太重要了,若真的因为抓了几个奴婢而丢了,未免也太过可惜!
郁宗阳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也开口求请道:“是啊,圣上。冯统领是为了我才犯下这大错的,若要因此而处置对方,微臣只怕会愧疚难安的。再有,不过就是几个奴婢,又不是良家子,赔些银子给她们也就算了。为她们而寒了冯统领的心,却也太不近人情了。”
郁宗阳是个武夫,却总要学那文士的派头。是以这一番求情,也说的情深意重,颇有些要和冯家共患难的味道。
可他这话一说出口,李延年便忍不住先笑了一下。
这可真是猪队友啊,太坑了!
冯永祥和冯锦年也是大怒,目光直直就朝着郁宗阳看了过去:你他妈到底是哪边的啊!这是求情吗?你是坑我们冯家呢?
尔朱卫成是抓紧了一切机会嘲讽郁宗阳的,如今有了机会哪还能不抓住,当即便冷笑着对郁宗阳到:“是啊,不过就是几个奴婢,跟牛马一样,郁校尉可以随意杀随意吃嘛。可那也得看看那牛马是不是你家的吧?若你家牛马被人杀了,还要诬陷到你身上,说你滥杀耕牛和战马,你愿意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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