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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所知的历史,我所知的成就了统一天下大业之后的、嬴政亲手掌管所有疆土的历史,这种未来之事这会儿说出来,也算是我提醒田田鱼此后为栗耳努力的目标范围莫要过于宽泛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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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听出了这是我在道明我的“预知”给她听,田田鱼依然是抗拒嫌恶、实难入耳的。
“我不信,我早就发过誓言,我不会再信你的预言了。栗耳与项羽对弈为成的那次,是第一次我信你,也是最后一次。”
她神色相当的决绝,语气也强硬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接受她不信我的事实,可是我却不能让她接受、她盲目相信栗耳能够功成名就的自我理想。
“那好,你不信我,我不标榜自个儿,可你总该要信王上的王妃们和公子们的吧,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们会让孤零的栗耳福泽一生吗?”
不用好好想想,田田鱼是认同我的这个否定问句的,拥有儿女后在王宫打拼了这么多年、经验老道的她,比我认识的要深刻的多。
只是,她的顾虑也比我要多。
“可即便是天女对栗耳暂时构不成威胁,李夫人可是能够对他不善的,只要我不做,栗耳就不能周全。
再则说了,我不能为了一个或许说出来可能会引发王上暴怒而不讲功过的事情、去继续隐瞒一件肯定会引发齐国悲剧的冒险之举。”
依着田田鱼的思想,若是她揭发蔺继相的存在,齐国、至少她和栗耳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她继续隐瞒这个所知,那齐国和她都得玩完了。
她绝望的面临着选择,她的心思更加倾向于眼巴前或许能够奢望到一线生机的道路,可是,我清楚的能够看到,她选择的这条,是一条百分百的死路。
“你为了栗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被人理解,也都是有情可原的,然则,你真的是在为栗耳好吗?”
我握紧双手。绷紧每一根神经,我清楚,言词、举止、神情——稍有差池田田鱼就会下定已经十之八九肯定的决心去找到嬴政处,所以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最紧迫的情况下、最不利的条件中扭转她激愤的心绪。
田田鱼泪花汇聚,提及栗耳,她凄然的脸色上面浓聚着磨灭不掉的深情与希望。
“我是他的母妃,我自然是为了他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才能有冲力…呼儿~然而我做的,最怕的也是会连累到他。”
她偏执的冲劲被母性的感叹冲的松软了一些,泪水也随着情绪汇流而下。
我被田田鱼的感性情绪带的心生感动。可是我知道,我必须抛开这油然而生的情绪去理智地拉拢到她,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那你这么做,真的能为他好吗?”
我否决意味甚浓,抓住了她最心底的情愫。在一瞬间掌控住她的注意力。
田田鱼闻言看向我,一时没有能力去理解我的话中深意。
柔情蒙眼的她,心里都是栗耳的安危和未来,自然很难有精力去顾及其他,我理解,所以我主动为她做了分析。
“栗耳身负班木的血海深仇,是王上寄予特殊希望的公子。莫说是梦昙,便是李夫人,也不敢明着对他不善,何况还有你我的耳目,还有王上的父爱,除非你去自乱阵脚。否则谁能轻易动的了他?”
先安住她的心,我又紧接着动她的情。
“不管怎么说,我是齐国的公主,是你血缘同宿的亲妹妹,是栗耳的亲姨娘。这些不可更改的因素、固定了你们若是一方有难,我也不能置身事外的宿命。
故而——你觉着我会拿齐国的命运开玩笑,给我自个儿寻觅上性命之忧的灾难吗?”
不管是隐瞒蔺继相还是揭发蔺继相,我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个下场的发生是必然的,时间只是早晚的问题。而这个蔺继相的存在,作为和田田鱼一样出身齐国出使秦的女子来说,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从一开始便通透这其中的玄妙内涵的,只是她被李夫人等人频繁施加的压力给惊了底气,只顾着思索如何就范罢了。
“那,你想说什么?”
田田鱼在梦昙的逼迫和我的诱劝中飘摇不定,一时没了主意。
时机成熟,我必须要加强着说重一些她的行为所产生的严重后果,稳定住她不能被掘起的心了。
“梦昙底细不明,但她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小,不是一个国家也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你不能被她蒙蔽、做了她谋取她目的的刽子手。
李夫人的华婵公主还在齐国,她即便是计谋达不成,依着王上和华婵的存在也不敢对栗耳做什么,故而,你万不可一时糊涂,将齐国断送在你手里。”
进是罪,退是过,她能够做的,便是闭塞视听安分原地待着,她清楚这一点,可她依然是不放心我的作为、不信任我可以保下齐国。
“可是你真的是在与虎谋皮…”
她极力想要再做一次她内心深处不安的辩解,可是我没有义务去化解她的压力,而且她不信任我,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到,所以,我只能简化的强压下她的顾虑。
“鱼姐姐,我敢谋,就敢承担!”
坚定看向她,我起语回绝她所有的辩驳。
稳住她,我只是拦下了我背后的刺刀,前方荆棘的不平没有人帮我,我连梦昙的底细都知不到,更不用谈什么反其道去遏制她人了。
日前蔺继相断了我所有的信息链,我的精力,用在保命上面还不够,断不会有心情去帮衬她的心情了。
我这么拒绝她的辩论,其实还是有些心底的:
田田鱼这么久都没有被梦昙说服,只是今日见着我之后才崩溃的松懈下来,可见她心里对齐国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毕竟,虽然分开多年,可淄博那里还是有她至血浓情的父母兄弟难以割舍,她不会再轻易交出齐国的秘密了。
目前面临形势最严峻的莫过于我了,以前有蔺继相的外围清扫,有田田鱼的暗箱帮助,我活下来尚且那么艰难,如今田田鱼对蔺继相不满了,这让我们在秦宫的形式更加不妙,她却又与蔺继相一样不会跟我报讯王宫中的局势了——我能留守的,只有嬴政的爱意了。
为我夹了片羊肉,嬴政满眼欣喜的笑了。
“前日你对寡人说,寒天之时最适宜膳用羊肉暖锅的事情,李洪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你猜猜看,他禀报给了寡人什么话?”
我对嬴政说过,这个季节羊肉是最补气的食材了,让他多吃,没想到他倒上了心,还让李洪去研究了。
“奴妾猜不到。”
我为嬴政在乎我的话而高兴,更为平日里不爱外露心计的他有心与我言谈而兴奋。
“好话,你想想。”
他兴致很好,坚持要听我的猜测。
既然他玩性大发,那我就配合他高兴好了。
偏首思索一下,我皎洁看了李洪一眼,娇笑道:“李御医该不会对王上美言道,说奴妾天生丽质难自弃,聪慧体贴再无双,是最懂王上的人了吧?嘻嘻嘻~~~”
“哈哈哈~~~~”嬴政闻言大笑起来,他指着“自恋”着自嘲的我,对身侧的李洪道:“瞧瞧,被寡人言中了吧,寡人的溪夫人就是这么个俏皮的主儿,闹起来,一点正型都没有。”
他对李洪说完,又迷笑着双眸对我道:“李洪非说你是位严谨庄重之人,对于你一直以来随口说出的野食补身之效,给予了最大的肯定。还言曰你善于攻克新鲜学识,乃吾大秦难得的补医奇才。”
我看着心情大好的嬴政,乐滋滋的借着李洪夸赞我自己,实则是为让压抑紧凑着生活的嬴政更加开怀。
“李御医真是慧眼识珠,王上能有如此良医在侧,真个是天佑之福了。”
如此一言一语的赞颂从嬴政和我的口中说出来,李洪再也站不住了,他受惊跪地,惶惶谢恩。
“多谢王上、溪夫人不吝赞誉,奴才惭愧,实在不敢妄受。”
李洪的言行又引发了嬴政的畅意顺心。
“诶,起来,溪夫人哪里是赞誉你啊,这还听不出来,她分明就是在美化她自个儿嘛。”
嬴政说着,免了李洪的仪礼之后又舒颜欢笑,大口吞食了我递送过去的肉片。
气氛正好,赵高从殿外接了信报,悄声走了进来,虽然他在刻意息声避免打扰到嬴政,可是他那滚圆的身子还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何讯?”嬴政微笑浮面,问。
赵高见嬴政在问他,忙躬身答了话。
“楚地快马之讯。”
快马禀报的讯息,不是加急紧报,也非平常递送的折子,想来应该是不急不缓的事情。楚地之事不急不缓,看来已经被平定下来的楚境及其属地,是没有过于严重的大情报了。
“念!”
嬴政毫不避讳我和其余从人们的存在,让赵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念出刚刚收到的情报;赵高领受王命,当即顺从。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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