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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绾和梦昙合力谋取的真相,从四面八方传出的、穹阳宫外不停歇出现俩人求见嬴政的身影便可初见端倪,而后再次袭来的关于她们同声求保姬喜性命的讯息印证了这个端倪:梦昙来此的一大任务,就是和姬绾一起保住姬喜!
看来,梦昙的背后势力就是燕国了,难怪她能够一路平安到达华阳的仗营中,其隐匿实力连低估她的蔺继相都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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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燕国的人,那为她衬托“天女”传闻、做戏追随她的代王嘉,还有被她反咬一口的赵夫人也是她出道的帮凶了。
为了铺就亡国后路,各国真是想尽了招数了。
姬绾虽然被嬴政看中,也曾经荣宠一时,但雇佣廉颇刺杀嬴政、被嬴政怒而入心的太子丹到底是燕王喜的亲儿子,是她的亲兄长,她为她自己的父亲求情,是没有如今盛名正茂的梦昙管用的。
“双剑”合璧,轮番上阵,她们的努力很快就有了圆满的结果,嬴政答应留下姬喜的脑袋,让他带领着姬姓存活贵族颐养在燕国坊中。
这个消息传出后没多久,我远远的看到过姬绾一次,她瘦削的面庞虽然依然苍白,整个身子呈现出一种久未经霜的病态,但她的神色和气魄看上去好了很多,窟姂宫也敞开了大门,门面显得有了很繁华的起色。
她的战战兢兢虽然从一开始就结果明显,但是处身其中,难免不消沉顾忧,如今好了,虽然结果如所料的那般坏,可她到底噩梦支离破碎的结束了。
结束,总归是一件令人心安的事情。
燕国没能抵挡住既定的步伐,破,燕王喜被活捉、即将押往咸阳城的消息在嬴政诞辰过了之后传的沸沸扬扬。这是人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觉着意外,只是身为局中人和即将步入局中人的人们,却无一例外的没有好过的安心日子了。
姬绾在忐忑做为俘虏、远走在路途中的姬喜能够撑到被她看到的那一刻;而赵夫人。她所忧的却是她的兄长何时被斩下首级的那一刻。
赵嘉不可恕,代国抵抗之人秦兵皆可杀之,这是所有人都默知的潜规则。
代国之争迫在眉睫,栗耳即将赴代国边境的行程也提上了日程,尽管赵夫人伤情,田田鱼求情,但一切事情终将是要开始的。
“都准备好了?”
我看着洛葱按着我的吩咐提出的一箱子行李,蹲下身子亲自查看了起来。
“回禀夫人,都在这儿了,按着夫人吩咐。依着咱们来秦国时道路所需,朝多了拿了来。”
能干的洛葱做事认真,回答的肯定,我很放心,可是我依然在不停的过滤着物品。因为我不相信我自己拉没有拉下什么必需品。
还果然被我想到了一个。
“将宗正寺奉来的白药拿来放进去,万一有个跌打损伤,也好用上、好的快些。”
洛葱看着满满一箱子物品,咋舌道:“夫人您当真要将这么些宝贝、都赠给栗耳公子?”
我边思量出门在外还要用些什么,边回答了洛葱。
“自然要的,栗耳这孩子多可怜啊,胎毛没褪完就要离开王上的羽翼去冲锋陷阵了。咱们帮不上他的忙,这些必需品总是能够为他备上的。”
细数翻阅着,我又整齐的将物品一一放回去。
田田鱼多年未受大宠,在这座处处以嬴政的目光为凝聚点的现实宫殿里,她日常所需之外的繁华大多来自齐国的送奉;
而我这里有不少嬴政赏赐的佳品,以及嬴政看起我、宫中其余办事处不由得仰首敬望的多分量供奉。平日里我用的不多,送于乖顺可怜的栗耳,正合我心。
不忍心打击我,却觉着这个打击由她来会比田田鱼打击更好些,故而洛葱问话消褪我的激情。
“鱼夫人能要吗?”
她的质疑也是我不愿意正视的担心。可是想到栗耳每每见到我时的开心和亲昵,我选择继续忽视这个问题。
“快去拿来吧。”
不管田田鱼要不要,我都要尽量送达到栗耳的身边以供栗耳使用的,因为栗耳比我更需要它们。
田田鱼的抵触在意料之中,我站在姒水宫外、接到禀事内监的回绝我进去的话语时很平静,也按着打定的主意没有离开:
栗耳是田田鱼在秦王宫赖以生存的底牌,她因为有栗耳的支撑才能游刃有余给我帮助,数度渡我度过难关,这个恩情她不稀罕,我也要记在栗耳的头上。
栗耳即将出征伐代,近日里甚为忙碌,故而在姒水宫进进出出在所难免,我等在这里,一定可以见着栗耳,将物品亲手交给他。
我候在宫外不动的消息传入田田鱼的耳中,她因为不想我打扰到她的儿子而搁心,所以在栗耳出现之前出来赶我走了。
“你左一出右一出,到底想要做什么?”
田田鱼的脸色很差劲,不光是因为看到我,她阴冷的表情下面的肤色也是极为黯淡。
我来是给栗耳送东西的,不是来讨没趣的,故而我看向不欢喜的田田鱼的目光很是柔和。
“不管大人如何闹,栗耳他总归是认我做姨娘的,我也当尽一份做姨娘的心。”
“呵!”田田鱼发出的是笑词,可是却无一丝笑意,她狐疑扫了一眼我身侧从人抬着的箱子,险恶道:“尽心?里面该不会是长枪炮灰吧?”
这内宫中哪里会有枪炮,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我知道不可能有,田田鱼也知道,她在以此向我表明我的示好是她听到的最荒诞的天方夜谭。
站在她认为是我造就的栗耳今日险局的立场上想,我赠送物品的确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是我不能因为她的误会就退缩着不闻不问栗耳的事情,所以我调整一下心绪,继续柔和以待。
“这里都是一些栗耳出宫后用得着的必需品,孩子独自在外必是诸多不便的,你不能因抗拒我就让他做了难。在宫内作难有王上、有你,可若是到了宫外,可就只能靠他自个儿了。”
我的伤感说的田田鱼也沉静了激动的面色,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思虑,她很快就又拒绝在我跟前表露真心了。
“我是他的母妃,该备什么不备什么我心里清楚,不用你做戏,有能耐,你不对栗耳示亲就去压过梦昙的风头啊?”
在田田鱼的眼里,我的这番“做戏”是演绎给嬴政看的,我想要以此博得嬴政更多的喜爱,进而与梦昙在他那里争风吃醋。
姬绾消沉隐匿的时间过长,即使嬴政怜悯她的憔悴,可也是时过境迁、影响不到嬴政在朝堂上的判断的,如此看来,梦昙能够说服嬴政饶了姬喜的性命,在她人的眼中,的确是压过了我的存在了。
我若是说为保亲人各显神通,我没有干扰到姬绾她们任何人在嬴政那里保全自己亲人的事宜,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吧?
那,我就不说好了,还免去了显得虚假的做作。
“静夫人的话你信,却不信自个儿妹妹的话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是我依然伤心的问了出来。田田鱼和田田溪的感情是有多淡啊,居然连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虽然俩人从齐国到秦国都是对立相亲、难免隔心的,可是想起来,还是令人伤心不已。
听到这话,田田鱼又激动了起来,她忍不住抬指指向我,语气抑扬顿挫的恶劣。
“她说的不对吗,栗耳今时不就是要离开我了吗?我多希望她说的不对啊,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栗耳的姨娘,你都对栗耳做了什么?”
田田鱼说着,悲由心生,虽是不想要在我面前流露情绪,可是依然大哭不止。
“我不知道静夫人是如何对你言说此事的,但是我问过了王上,他说他的心意只告诉了静夫人一人,而后静夫人便告知了你,从始至终,我都比你们知道的晚。”
我苦言以说,被她的哭声闹得心力交瘁。
啜泣两声,田田鱼强力压抑住情绪,对着我对言吼叫。
“那为何王上听你一席话,便突然萌生了要栗耳远征的想法?”她责问。
“那是因为他担忧栗耳无法胜出与项羽的决斗。”我急答。
“他和项羽的决斗,不是你挑起的吗?”她肯定着答案问。
“怎么会是我挑起的,是班木的血仇带来的后果。”
这个事实她不是不知,可是她却执拗的将罪过压在我的头上。
“班木的仇,赵夫人为何算到了你的头上?田田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王上是宠爱你,故而你恣意妄为没有人会说什么,然而你虚情假意的来献媚就太过多余了吧,你别再妄口胡言了!”
她横眉怒对,言词又冷又硬。
我百口莫辩,事已至此,话题又归结回了解释不通的原点,赵夫人不会突然想通我和班木的瓜葛,田田鱼也偏激的没有细想始末的心思,我只能对着泪水挂面的田田鱼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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