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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姐姐语风神色可是不同往日,是妹妹我又气着了您、令您无法柔情以待了吗?”
我问话着,倾注目光看向了田田鱼:我想要知道她这会儿强横无礼的言词和神态是否如我所测,意在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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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鱼并不掩起心意让我去猜,她落落大方的抬了抬本就高抬的脖颈,眯眼薄薄笑了。
“呵,溪夫人你也正常的不太完美呢。怎么,你以往无论受何种嘲讽都恭敬以待的本宫这个姐姐,今日才说了几句话就要收到你的针锋相对了吗?”
她展示出一副看透了我终于耐不住性子、终于露出了真恶的样子,趾高气扬的等待我“暴露”之后的回应。
以往田田鱼这种态度,我都以为她是为了掩饰我们之间暗地里的瓜葛和她本就不喜欢我、却不得不帮助我的心情而产生的,可是这个时候,在我几乎认定是她结束了她的婢女青衣性命、且有嫁祸给洛葱的意向的这个时候,我也霍然无望了。
“既然鱼夫人要开诚布公的相见一次,那就说开了的好,咱们之间,其实早该有这场推心置腹的交谈了,只是因为我意识误区的缘故,未能及时完就罢了。”听我如此言词,田田鱼又露出了一副别有韵味的好笑神色。
“看来舞夫人单独留下你,确有言词刺激到了你啊,不然你的态度和说话方式也不会如此带刀般的锋利。”她眼泛精光。想要透过我的脸看透我的心一般的专注,问:“怎么,舞夫人的事情对你波及很大吗?”
将我的情绪无端归结到赵舞的事情上。看来田田鱼是心装赵舞,且要将我和赵舞拉在一起定性了。
说我们之间的纠葛说的好好的,田田鱼一定要扯上赵舞,想来她的目的十有*是看我对赵舞之事的透漏了;
青衣知道赵舞的生死困顿,田田鱼在意赵舞的生死困顿,这中间、田田鱼要了青衣的性命——这出戏似乎是暗线连通了一大截了呢。
不动声色的暗思着,我反观田田鱼的眼眸。为了确认她的目的,和她搭上了讪。
“舞夫人的事情忧扰到了王上。自是对内宫影响不小,怎么,鱼夫人你因儿女双全而无受波及吗?”
没有回答我的反问,田田鱼冷笑一声。接着挑剔起我对她问题的反应来。“真大呢,溪夫人你自个儿感觉不到吗,你的整个人可是变化的彻底的呢。哎呀,本宫真是好奇,赵舞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居然可以颠覆你的心性?”
我心一惊,为我的直觉揣测得到进一步印证而变得心跳减缓:抓住赵舞的话题不松口,一进再进,田田鱼这是要作事的节奏啊。
“舞夫人她对我说了什么。对于鱼夫人你来讲,有那么重要吗?”
是什么要田田鱼如此急躁的在逼问进言,这么想知道赵舞对我说了什么?
青衣说有人不要赵舞活。赵高说赵舞活不了,他们的口径出奇的一致,无疑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实况的,而这些事情,我想要确认的话,就只能从旁问田田鱼的口中得知了。
田田鱼听到我的问话。眼中有几乎看不到的细微惊慌,不过她很快便不曾出现过那种心思一样恢复了高冷气质和谦和之表。神色和意识也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只是好奇溪夫人你的转变而已。”
我的一个问题打破了田田鱼所有的执迷,她对这件事情该投入了多机敏的精力啊,而她的这种警觉和掩饰,却恰巧让我心里添了几分底思。
“只是好奇我的转变,而非想要听到一些她的言词内容?”我有意无意的揭穿着她的些许心意,刺激她道:“鱼夫人可真是,你这般,如何开诚布公啊?”
想是只是有意在我不曾察觉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我些什么,没料到我会这样发问,田田鱼瞬间收起了外放的情绪,不给我寻到蛛丝马迹症状的机会。
“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则个看来,你是真个心中有些谋思的了。”
既然赵舞的问题上我们俩都是想要听到自己想要的,却不愿意交流出去我们自个儿知道的,那就注定是谈不拢的了,既然如此,说些能说的,还能少浪费些时间。
“鱼夫人此来,也定是要有所图的了。”
不言明我的所知,我表达了我想要知道她此来明面上目的的心思。
田田鱼哀意浮面,凄然的叹起气来,说起她打好的腹稿来也是毫不含糊的犀利。
“不错,本宫的齐国陪嫁青衣,好端端的突然被你的人给探望‘没’了,本宫就是替她讨个说法。
若说用的称心,自然还是老人儿的好,本宫还想着这会儿子就启用她的,这倒好了,连个知心人都没处寻了,说话亦是没了趣儿,故而特来找你问问,这青衣犯着溪夫人你哪一点了?”
若是要启用,何以这么多年了不搭理青衣,此刻突然说启用了?
我心里暗暗笑着她的虚势,为她的自作聪明而愤慨又惋惜。
“青衣是如何没得,你自个儿心里清楚,既然是有心问罪的,我自然拦不得你,那如何问、你尽管对我使出来便是。”
表明无奈接招的态度,我实在不甘心,又多言感慨了田田鱼的得不偿失。
“只是鱼夫人,你的这些做派只能是你失去了一个你认为有风险的、实则是极其忠诚倾心你的好婢子罢了,人才遇着昏主,实在是可惜了。”
田田鱼并不认同我所言的她害了青衣的观点,她鼓起一口郁气,愤然道:“她可是因你而没得。”
这算是强调性的明确罪案的主观案底给她自己听吗?
看着强词夺理的她,我没有一丁点和她争辩谁是谁非的心思,“哀莫过于心死”大抵说的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丧命,我尚且难过,她是你那么多年相伴的贴心人,鱼夫人你就真的能够怡然自得的给别人强加无谓的罪责吗?”
我无望看着一心只想达成目的的田田鱼,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去正视一眼为她倾注了一辈子忠心的那个唤名青衣的女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醒她我从始至终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都将她视作是同宗姐妹的心思。
看我不进,田田鱼反而愈发来劲相逼了。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丧命’,说得好!
在齐国时你我就摩擦不断,来到秦国,你更是变本加厉的对我用尽了心机,甚至于连栗耳你都不放过——今日若非你的人去看了她,青衣她又怎么会死?
田田溪,你毁了我的婢子,连你也认可的她对我忠心不二的婢子!”
听不进去我的忠言,反而将我的话拿来强压在我的身上,田田鱼真的是鬼迷心窍的执着了。
我心一点一滴的冰寒直降下去,望着激愤质言的田田鱼,我的音色相对平静多了,却难以抑制的冰寒。
“我说过了,失忆的记忆我没有恢复,在我的记忆中,你曾经一度是我的亲好阿姊,过往的种种我全然未去了解,也不想再重翻旧账,可你却难忘旧情,定要处处与我作对,实在不知你到底要怎么样。
青衣我没有一点印象,可也是对她的死惋惜不已,作为故国旧识,洛葱更是心痛不舍,这种曾经朝夕相处的感情,你又是如何能够这般彻底的放得下的呢?”
我惊异看着她,补问道:“且是拿来玷污她人已达目的的放下,难道你不怕报应,不觉着对不住已逝之人的那份心吗?”
田田鱼双唇紧张抿了抿,但她思维模式固定坚牢,并不为我的三言两语而收回撒出来的布局心网,故而她很快便继续憎恶凄迷了神情,看向我的目光亦是充满了哀怨。
“正是放不下,才来找你讨个说法。”
对于她一再的固执,我很快便没了耐心,支撑我和她费口舌下去的,只有洛葱的伤痛和青衣的悲剧罢了。
“你是确定要栽赃嫁祸了?如此颠倒黑白、紧咬不放,理由呢,你对我这么做,理由是什么?”
我大抵知道田田鱼对我反感是因为田田溪和她幼时两派势力相争的结果,而后我因为赵舞对我的帮助而主动示好她、让她起了本能的抗拒之心,再后来,最让她对我警觉的,想必是栗耳的出征了。
尽管心中有些概念,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田田鱼是否是因为这些原因,因为若是她真的是因为这些,那她就太过糊涂、且是非不辨了。
是非不辨,忠奸不辨,利弊不辨,如此的话,田田鱼就真的无药可救的令人失望了。
我接连的发问似乎吓到了田田鱼,她回避了我的眼睛,只是退缩着不再硬碰我的言词;其实我知道,她只是一时无言可对而已。
“你永远都是那么牙尖嘴利,本宫说不过你。只是本宫依然不清楚你的心,是否只要是让本宫感觉到温暖的东西,你都要拿去?你就那么想要本宫过的凄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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