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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仪,都是你父王所嘱,快用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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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足了扶苏冷脸‘色’。
静夫人只是怒视着他,我想若是目光能够有重力感应,那扶苏怕是要被她压得起不来身子了吧。
“谨遵溪侧母妃之命。”
他抬头又望向我一眼,转身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嬴政赏赐的品道之茶,身为儿子和臣子,扶苏本该是细细品茗、然后再轻重适宜的夸赞一番的,可是他这般牛饮,又轻快的放下了茶杯,倒是叫静夫人大慌了神了。
“你父王觉着有功夫的茶水,必是滋味有余之茶,扶苏你在外大口饮酒惯了,可能品出你父王品到的一二独特?”
静夫人为了这个儿子,也是说尽了客观理由和解释言词了。
收到静夫人的提醒之言,扶苏投注目光到了空着的茶杯之上,在静夫人期许的视线下安静了会儿,他回了眼眸。
“父王说好自然是好茶,孩儿也是喜欢的紧,来日拜见父王,定要求些回去细品。”
我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不是回禀扶苏评茶的用词的,但是若扶苏能够多说一些,想是静夫人能够得到不少的慰藉了,可是扶苏就这么寥寥数语说着话,静夫人真是有怒不敢言、有火不敢发了。
“喜欢就好,你父王定是也知道你会喜欢才会赐予你的,你们父子啊。什么都是想通的了。”
静夫人尽力的圆着场面。
“启禀静夫人,奴才等奉茶于扶苏公子饮用,而今要回去复命了。请静夫人恩准。”
再待下去也似乎改变不了什么已经发生的事实了,静夫人恐怕也担心长久这么耗下去、说不得扶苏还会闹出什么事端来,故而她很是应和着遣退了几人。
“准了,名子,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不知道静夫人这会儿的重赏,能否使得这些人敢于去挑战赵高的威严。
穹阳宫的人后退几步转身之后。静夫人面上的祥和立刻消失不见,她内心的火气虽然忍着。可是却忍的很是明显。
“还在等着扶苏给你请安吗?”她厉目看我。
不用说,她此刻是极度想要我赶紧消失的意思了,而我也正有此意。
“母妃,让王儿向溪侧母妃请安是父王的意思。您迁怒于溪侧母妃做什么?”
扶苏急了,他看着静夫人横眉冷对我的样子,怕我吓着一样边走向我边安慰道:“母妃她今日心情不大好,请溪侧母妃见谅。”
见扶苏靠近,我忙站起了身子,微微侧移步、避过了他直行的方向;见我偏移了他的前方,扶苏一怔,就地站住了脚。
“痴儿,你不懂你父王为什么要这个‘女’人来吗?你答应过母妃这次回来好好与你父王相处的。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苦口婆心地对着殿中怔步看着我的扶苏痛诉几句,静夫人见我还在,当即将怒火迁到了我身上。
“田田溪。你还愣着做什么,要本宫赶你出去吗?”
我自然不是要等着被赶走的,而且静夫人为了他的儿子的窥觊之心不被证实、也不会真的赶我出‘门’,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选择留下脚步、心思只有一个——我怕我不与扶苏说些什么以确定他能够安分留下来,他会担忧我在恐惧而追随我出去。
见就见了。若是他再追随我出去,那可就‘精’彩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静夫人的狠言。扶苏移目到他母妃的身上,言词责备的驳言了爱他的母亲、静夫人的驱赶之言。
“母妃,您太过分了!”
他吼的静夫人一时愣住了:这个年代的辈分尊别是极其分明的,扶苏为子,静夫人为母,子对母吼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今扶苏不但当着众人的面吼了,还是为了她的良人母妃在训责一个低位夫人…
“扶苏,你太过分了!”
我在扶苏开口吼言之后便出言责备了扶苏,在收到他暂时冷静下来的惊愕目光之后,以一种孤傲的视线回给他一种我的凉薄的心意。
“你当本宫今日来是接受你的拜礼的吗?你当你母妃的训斥是说给本宫听的吗?你当你父王的茶水是那么好喝的吗?
大错特错!
本宫今日来,是求你给条活路的!”
郑重说完这些话,我手扶上洛葱,朝着殿外走去。
“溪侧母妃!”
听到扶苏的喊声,我不确定他要不要跟上来,于是只得停步,又留了话过去。
“跟你母妃好好谈谈吧,若是你还想本宫活着,就此不要对本宫施仪了。”
言尽于此,他应该不会再追出来了,但我依然走的很快,生怕他脑筋糊涂做出无可挽回的错误举动。
“要回宫吗夫人?”
儿子窥觊父亲的‘女’人,父亲试探儿子的心智,这座王宫的气氛今天是格外的压抑的,我看了看身后离远了的静姝贤宫,又望了望齐溪宫的方向,叹气着不愿意就此窝处独思了。
“出宫散散心吧。”
如今的情形,不管我何时去齐国坊、都会受到最隆重热情的欢迎,田田溪的母亲甚至亲手给我做了田田溪小时候喜欢吃的一些点心,这让离家数载的我很是感动,也甚为觉着温暖。
久坐了不少时光,我从齐国坊出来时辰已经不早了,于是洛葱吩咐马车走的相对快些,直到我听到轿子外‘侍’卫喊的“闪开”的声音撩帘去望、恰被洛葱惊呼出“夫人”的提示语后才停下来。
“停下!”
被洛葱惶然的表情震得细看被‘侍’卫推开的人,我也认出了此人正是后胜的事实。
走下轿子,我走到倒地的后胜身边,扑面而来便是一团浓烈的酒气,看来他今日没少喝,往日也积累了不少的沉酒之气,不然味道不会这么刺鼻。
“夫人,奴婢来吧。”
见我伸手去扶后胜,洛葱忙抢先一步托起了后胜的上身。
“舅爷?舅爷?怎么醉成这般模样了,可还认得人麽?”
认不认得人的问题我是问洛葱的,不成想后胜倒是给了我令人惊然的答案来。
“紫芋?你,你怎么还活着?”后胜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又移目到我隆起的腹部,满目惊恐道:“你的孩子还在?不是老夫我害你的,你快走开,走开!老夫命你走开!”
紫芋死于非命?
洛葱怕后胜突然起身碰着我,忙叫了身边的‘侍’卫一同拉住了后胜。
“舅爷,舅爷是我,舅爷,是田田溪田田溪啊。”
我急切的呼唤后胜,既怕他的胡言‘乱’语引得外人听入了心里去,也恐他的胡言‘乱’语乃是被掩饰起来的事实。
后胜被洛葱情急之下掐了一下,醉眼‘迷’糊的正视了我的存在。
“田田溪?你——是了,紫芋是效仿你身着血红锦袍的,你也有了身子了,是了,是老朽糊涂了。呼~~~这天塌了,人老了,凡事都是糊涂的了。”
他边说边振奋了些‘精’神,却身子不听使唤的跌倒下去。
“舅爷快起来。”
我看着‘侍’卫和洛葱拉他,提醒着他借力坐起身子;后胜摇摇头,深沉吸食几口气,靠着‘侍’卫的力道总算直了双‘腿’。
“舅爷可好?”我关切的看向他的面‘色’。
在齐国的时候,除了蔺继相一院子的人之外,与我有接触的人就是代表田健的后胜了,虽说时光不多,但总是感觉亲切的。
“这咸阳城,送鱼儿进来的时候是权宜之策,送你是国书难推,而今你们做的都很好,好的让咱齐国的子孙都沾了你们的光了。”
不知道是否听到了我的问询,后胜尽力理顺着思维说话,想必说的都是他心里想要说的话了。
这么多年来,身居田田溪的躯体,忧着田田溪的使命,不管是外界评论还是我自己、都觉着是极其差劲的代替,如今后胜居然这般说我,他是第一个人说我做的好的,我突然想要流出眼泪来。
只是,这里实在不是适宜人去抒发感动之情的地方。
“舅爷方才说起紫芋,像是满目的不顺意,那——紫芋姑娘是被谁害死的?”我盯着后胜,直白问出了我想要探听的问题。
后胜现在神志不是很清醒,他若是知道些什么,应该会吐‘露’真言的吧?
面‘露’颓然神‘色’,后胜先是叹息一声,而后感慨着对我说了些内详真言。
“哎,说到底是孽缘啊。当初若非送你来秦,他也不会时歇癫狂,虽寻到一个身条模样都似你般的骄人儿慰藉着,却到底不是你…也可惜了六甲胎形的孩子了。”
能够为我癫狂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看后胜的神情和状态不似有假,难道是蔺继相害死了紫芋?
不,不可能,蔺继相再怎么说也是位温文尔雅的绅士,他虽然有时顾全大义、手法强硬,可他也不会亲手去杀死了他的妻儿。
可是若是紫芋死因非难,那蔺继相为什么要那么告知我原因呢?
“不是说是难产吗,虽然可惜,却也非人所愿,舅爷莫要揪心了。”
我想要有机会的时候亲口去问蔺继相,而且此时我和后胜的处境也似乎不太合适去过多的讨论紫芋的事情,可是后胜却眯着困乏的眼睛继续言说此事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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