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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惧梦昙知晓我的所知,却也不想轻易告知她我的所知,故而我故意‘露’出模棱两可的官方笑容给她,将揣测的权利与困扰‘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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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夫人比本宫知道的多。”
梦昙和华阳见面时,梦昙连余槐都要躲,又及时告知了华阳余槐是我的人,那她们的商讨之事定是与我有关的了。
兴许是感受到了我对她的通透,梦昙若有所思的失了心神;我无奈望一眼下垂双‘唇’‘唇’角的她,转而扶着洛葱小心离去了。
不管她们会不会、敢不敢对我的孩子下手,我都要小心,因为孩子一旦出事、那就是无可挽回的遗憾了。
不少时候我遇着麻烦或是得知蔺继相出入嬴政身边之心都是忐忑不安、很想要找蔺继相当面说清楚一些言词的,可是我未免惹人对我和蔺继相生疑、让蔺继相察觉到我对他的关心、令嬴政对我和蔺继相不快,我都尽量避讳着蔺继相的身影,而今接到蔺继相约我见面的密函,我却不得不去找上他了。
辅佐嬴政开国这么忙碌的时刻,长久都没有找上我的时刻,突然要见我,蔺继相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我知道嬴政现在对我不痛快,我去见蔺继相他定是又要伤心的,但是为了避免我不去见蔺继相可能会引发的更大的他的不痛快,我决定去找蔺继相、即使嬴政会怪罪。
近来一段时间一直听到洛葱传入的蔺继相被嬴政找了去的消息。而今在蔺继相的住所看到他,想必也是他百忙之中难得的有空闲的时刻了,故而才一见面、短暂的寒暄之后。他便示意我退去了所有的仆从。
“相爵如此急的要我过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我急问。
我急,蔺继相也很急,他下意识的望了望殿外的从仆,开‘门’见山对我说了他的目的。
“嬴政要我留下来,说了许多次,不能再推托下去了。”他道。
嬴政要蔺继相留下来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嬴政巴不得让蔺继相赶紧走呢,可是更让我意外的是一向洒脱的蔺继相竟然在推托嬴政的提议。而且似乎不是一两次了。
蔺继相不直白的说出他不要跟嬴政做事的话,绝对不会是在忌讳嬴政的权力和知遇情义,那他——
“相爵要留下?”
他若是考虑留下来,那便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不杀掉嬴政心有不甘,二是——我!
瞧的清我发问时眼眸间的惊慌和抗拒,蔺继相的瞳孔中满满的都是伤痛。
“怎么,你不想我留下?”发问后看着我逃避着表明不愿的想法,蔺继相不愿意接受我的答案,他自顾自地说着他的想法:“我也不想留下,所以叫来你跟我一起走。”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火急火燎、不得不冒险一试的目的:为了我!
愧疚和心疼情绪涌然心头,这些柔情促使我断然拒绝了他的所请。
“我不走。”我冷颜对他。
要我说多少次他才能相信。我是真的死心塌地要跟着嬴政生活了啊!
不气馁我的反应,或者说他在刻意掩饰他的气馁,只是急促的对我再进言说话。
“你不走我怎么走。”他表达他的无奈。
我走了他才是真的走不了了。我会成为一个雷达一样的存在,不管他带着我走到哪里、走出多久,嬴政都会依着“讯号”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的。
而我,不想嬴政那么愤怒,也不想蔺继相那么疲劳,更不想我自己连累到两个我爱的男人和亲人。
“相爵。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亏你什么。你要去哪里我都不会牵绊住你的。”我话说的很狠,我想蔺继相的心头一定很痛,因为我自个儿都在恨我自个儿的狠辣了。
蔺继相眼周泛红,眼白充血,他定定看着我,良久才压下心火再次平静的开口,言词中尽显妥协和恳求之意。
“溪儿,你冷静点儿,听我说,发自内心的去想。不考虑孩子,只想和嬴政在一起的王宫生活、与跟我在一起的游历生涯,你给我实落话,到底是想跟谁在一起。”
他很难放弃我、独自一个人离去吧,因为他此刻眼睛里的惶恐和怯弱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若非亲眼所见,我想我都不敢想象的到这些神情能够从蔺继相永远睿智自信的双目中发出来。
他是如此的严肃,引得我也用我最认真、最庄重的心神对他说了我的心意。
“相爵,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跟你说话也是很认真的,你信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我此生是真的不打算离开嬴政了。”
我做什么都只能影响蔺继相,并不能决定他去决定什么,有些事情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说服他自个儿想通,有些道路只能由他自己决定该如何走下去。
蔺继相的血红眼丝转换为了晶莹的泪珠。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理解的神态让我心碎。
有些话不说开,说不到他心里,他是不能释怀我们之间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这个循环链情了。
我顿顿语‘色’,细细发音,为他的不理解做出了详说。
“当年相爵不顾我的心意,执意要送我来秦,我虽为了相爵甘心顺从、却心底里并不十分情愿。
抵达咸阳城的这么多年里,我自知身份尴尬、容颜出挑、对周边人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随时等候着嬴政的猎杀命令,祈求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刀毙命;
终于,齐国被嬴政看中,我受命临恩,好不容易羊出虎口,历经磨难和恩典才与嬴政倾心相爱、心归安宁,可你却又出现了。”
抬头凝望静静聆听的蔺继相,我眼中噙含的泪水比他的双眼里的还要多了。
“你的出现于我是惊,于嬴政是狠,我夹在你们之间,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朝一日你得手取了嬴政的‘性’命,也惧嬴政一时心念要你万劫不复,这种进退两恐的局面简直分分钟都要了我的命了。
相爵,我知晓你与嬴政的恩仇非一日成霜,故而我不敢求你放下复仇的信念,可是我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爱上了嬴政,爱的无以复加,爱的纯粹淋漓,我愿意为他舍弃一切,包括自由…”
“够了!”
蔺继相暴喝出口,拂袖背身,他猛然的一喝喝的我浑身打了几个‘激’灵、喝的洛葱牢牢抱住了晃身的我,喝的殿外的从人一拥围了进来。
他听不下去我说的话,反感到了一时失态的地步,那在他的心里,一定是接受了我屡次言说的我爱嬴政的心意了。
正正身子,定定心神,我理解蔺继相这会儿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于是赶紧要进来的仆从都退了回去。
“本宫要你们进来了吗?”一句问言问的他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退出去,于是我佯怒的又开了口:“本宫说过没有本宫的命令都不准进来的,难道你们听不到吗?”
见我怒了,从人们不便再迟疑着观望,都依序退了出去了。
“相爵,你该离开了,只有你离开,我才能心安的过日子。”我狠心“补刀”。
蔺继相背对着我的身姿扬起了头,我想他是怕他一个大男人眼泪在我面前横流吧,既然他不想我看到他的窘态,那我还是离开的好,因为留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走出几步,想是蔺继相调整好了语态,他的不甚平和的沙哑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还记得我许给你的喏言吗,”他说:“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不管是面对你想要的这种王宫的厮杀生活,还是面对日后你后悔时走投无路的绝望。”
我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眼泪不止的流,为他的这份迟来的深情,也为我解决不了的困境。
“相爵何苦…”
“够了!”
他无力的再次终止了我的话,拒绝听到我的反对的言词。
这个时候,我的话他是最不想听到的了吧,而我,也哽咽的不能再多说出什么来了。
走离蔺继相之后我憋闷的心绪顺畅了许多,怕在内宫内被人看出情绪‘激’动多事、脚步也慢了几分,故而在调整了情绪之后、进入内宫大‘门’之前,身侧宫道上匆匆跑过来的一人我很快便感受到了,并随‘性’的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才算是见着了苏骥。
“溪夫人福禄康安!”他气喘吁吁的跪跌在我脚边。
“快起来说话。”
在我看到了他、停止脚步之后他还在急速的奔跑,想来必然是为我而来了。
“奴才听闻溪夫人出了内宫,特来拜见,好在赶上了。”他上下气接的很困难。
果然是想要见我的。
“苏大人有事可以上书求见,不必如此劳神费力。”
苏骥躬着身子垂首抱拳,慢慢平复下来的气息顺畅了许多。
“奴才是来向溪夫人请罪的,万不敢正书惊扰溪夫人。”
请罪?我拜托苏骥的事情就一件,他必是因为姬绾的死而歉疚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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