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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没有拦在魏假和妇人中间,因为他们双方的言词对调已经出现了偏差,裂痕一旦生成,不需要我去阻隔,他们想要复原原题、解说清楚也是极其困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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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旦幼时不是…”
魏假急切的想要“提醒”妇人什么,但是嬴政不想听了,他开口拦了不听他劝告、一再出言打断我和妇人谈话的魏假,语气相当的不悦。
“够了!”镇住场面,嬴政鹰目盯上魏假,直言需要真相道:“魏公,有什么话,你自个儿说吧。”
这个谎行进到这会儿,可是不好圆了,因为没有时间回去跟魏国的人串通一气、对好措词,所以魏假要想说通只有他一人“知晓”姬旦染有天花一事的始终,只能如实承认他的谎言了。
“臣下在宫外时常听闻众人说道被关押夫人们的冤屈,故而今时听到皇上询问,便一时糊涂、想着赶紧助夫人们出狱,却不曾想好心弄挫,倒是不济力的了。请皇上念在臣下本心好意的份上,宽恕臣下的愚钝吧。”
魏假虽然沦为亡国奴,但他大王做得久了,依然是把有了麻烦随便说一声就能解决问题的习惯带到了在这里的亡国奴身份中,在他的慨念里,这种解释不通的困境只要他简单说一句就能够解决了。
他没有想到的麻烦,我提前为他想好了,因为若是那么简单就被他摆平的话,我苦心经营的局势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若是好心做事,自然是令人宽许的,然若是有意隐晦什么,可并非是什么妥当的事情了。”
我过渡一下魏假的言词。而后看向洛葱,示意她将准备好的梦昙的画像呈现给妇人,边打开边说:“本宫在淄博时曾被教导熟识过各国出彩公主的事迹,这副画卷上的人长相俏俊、思绪出挑,故而本宫一直将此画卷留了下来。
你看看,本宫的疑惑你是最有发言权的,这可是他们对本宫所言的姬旦公主?”
将新的问题对准妇人开口。为的是尽快缩短揭发问题的时间。不然的话,事情或许会有转机不说,嬴政怕是也没有那么大的耐性听完所有的真相的。
这妇人被魏假呵斥的心神不宁、不敢再轻易开口。是故她撇眉看了看梦昙的画像,嚅动着嘴唇没了声音。
她不说,我只好说话。
“不是吗?”我故意奇道:“莫不是本宫的画卷有假?魏公,当初魏齐相交。你就是这么对待两国国事的?
好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如此为事谁也说不得什么。陛下,秦库中应有各国美女的肖像画卷吧,可能拿来姬旦公主的让她们确认?”
虽说六国尽亡,但是六国的人还在。六国中不少的贵族子弟都在想着如何屯军备战、从新再来,以嬴政目前的权势和气魄,他们若是想要单打独斗、只能说是痴心妄想。所以联手结盟是王道,然魏假若是人品和处世态度不行。那谁还愿意和他深交?
而且我看着魏假想要对我的言语插话解说什么的时候直接说是“过去的事情”而搪塞了他的意图,这至少表明我是不愿意再跟他深入谈论什么话题了,而我的态度、在外人的眼中,有一部分成分就代表是齐地的态度。
“不用那么费事,画卷嘛,一张足矣。”魏假不好强言对我灌输什么思绪,他只是暂时在画卷的问题上简略了处理途径。
魏假这么说,妇人明白了他是要她回答我问题的意思,但是具体怎么回答,她却没有得到明确的讯息。
“些微,像。”妇人为难道。
她是怕了,可是她越怕,却越有矛盾留给人遐想。
“有点吗?一位母亲,连别人误言自己女儿患了重疾都不容许,你会不记得自个儿女儿的容貌?是你真的不记得,还是有人不让你记得?”我大刺刺地问她。
如此挑衅意味甚浓的语调惹得魏假坐不住了,他横眉怒视我,为我的问话而动了容颜。
“溪夫人如此问话,是何意图?”
面对发狠的魏假,兴许是嬴政在的缘故,我竟然没有一丝畏惧之感。
“不然,魏公你来回答。”我清泠声音道。
洛葱听我的言词,将画卷的正面展示从妇人跟前移到了魏假的坐席前。
“哼呵,这幅画卷上面的人从某一个侧面上看的确与臣下的姬旦很像,但她不是臣下的姬旦,气宇不同、情质更是不像。”他说的斩钉截铁地认真。
气宇,情质,能够从画卷里的这些因素中瞧出区别的,魏假是第一人了吧?
面对魏假一再失控的插言和我们冗长的对持,嬴政开始燥了。
“行了,不要争辩了,一幅画中能瞧出什么来。”他看懂了我和魏假拉锯战的主流方向,直接发号施令切入到了主题中:“赵高,宣昙夫人入殿觐见。”
嬴政的介入,让大殿再一次陷入到了紧张而又寂静的状态中。
这个局,昙夫人一出现,无疑就走到你死我活的终点了。
赵夫人至始至终都没听太明白我们在说什么,这会儿她看着殿中安静了下来,张口想要对嬴政问什么,但是触及到嬴政阴暗的目光,她又泄气的退回去了。
洛葱轻轻走出去一下、又默默回到我的身边,轻语对我道:“赵常侍安排要奴婢前往李夫人处交涉的事情有结果了,李夫人那边回话说,同意夫人您的提议。”
我点点头,心里感激着蔺继相的行为、又同时有压迫之感,但我没有抬头去看他,因为我知道,梦昙等会儿若是到大殿之中脱离我的掌控说出什么的话,我和蔺继相就都完了。
梦昙的到来有两个结果:一是她死我活;二是她死我死,蔺继相也一起死。
我低头狂饮水以镇心神,可这个镇宁心神的举动偏偏引来了嬴政和蔺继相的双重关注,担心嬴政察觉到蔺继相对我格外的关心和他诸多投来的目光,我忙放下了茶杯,在干紧张的状态下挨到了梦昙的到来。
梦昙瘦了许多,她刚刚经过梳洗的姣好面容布满了憔悴的痕迹,但她精神很好,一双美目射出的斗志昂扬的目光在踏入大殿之时就锁定住了嬴政,连看到她瞪大双目、淤积泪水的妇人都不曾关注一眼。
“奴妾叩拜皇上!”她跪下去,稳稳地行了大礼。
只朝嬴政施仪,却不向嬴政身边席位的我施仪,可见梦昙是心有刻意之意了,嬴政受拜看向了我,见我回视他时颔首认同免去梦昙省略掉的仪礼,当即便没有追究了。
“起来吧。”嬴政面色阴沉道:“今日召你来,是溪夫人想要你帮她证实一件事情,你且配合她便是。”
没有搭理我,却被嬴政指明了要配合我,梦昙很是不喜,但她不好发作,只能起身应下了。
“喏!”
不将我看在眼里没关系,可是不将自个儿的母亲放在眼里,却是大不孝的行为了。
“昙夫人且往后侧方看,那位高贵的妇人,你可识得?”我直白问她。
因为嬴政有话在先,所以梦昙只能依着我的指示后望向妇人,这一望,我看不清楚梦昙的脸,却明白的看到了对视上梦昙的目光后近乎颤栗的妇人激动的样子。
斜目看向魏假,我看见他也正在微微的颤栗,不过我想他和妇人不同的是,妇人是在惊讶的激动,而他、是在恐惧吧。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幕,梦昙的头转回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快,而她的回答,也跟我料想到的如出一辙。
“不识得。”她冷冷回答我。
这一刻,我看见妇人的泪水倾如雨下。
母亲的泪水让人动容,也让人心碎,如果可以,我愿意放过梦昙,让她以姬旦的身份平和的回到她的母亲身边,可是我知道,我放过了她,她也不会放过我。
因为这个时候,她简短的垂目整理情绪之后,看向我的她的目光愈发的憎恨了。
魏假否定,梦昙否定,只有妇人还在痛心的啜泣,可是她却也不会说出梦昙就是姬旦的话,这让博得了感性认同却拿不出理性证据的我颇为郁闷。
“本宫听闻过不知是你还是魏地姬旦公主幼年曾染过天花,方才本宫向魏公他们求证过,他们给出的最终答案是他们的姬旦不曾染过,那你,可碰巧也没染过?”
我故意牵强地诱导着梦昙多思、从而语拙,但梦昙显然比我想象的要老练精干的多,她听到我的问话,不假思索地顺口答了话。
“这宫中姐妹没有染过天花的人多了,天花毒性烈、一染便是九死一生,两个人都没有染上过,谈不上什么碰巧吧?”
这话回的倒是显得我的言词多余太多了。
看来梦昙这次是有备而来了,那她镇静自若的样子里,可是有她握紧了我的把柄的成分在?我不能给她倒打一耙的机会和时间。
狠招,不管是出于嬴政的耐性考虑还是梦昙的反击着想,我都必须要赶紧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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