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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乐游原便是一望无际的田畴,秋收过后,田野里遗留的谷物吸引了无数不知名的鸟雀,马蹄方响起,鸟儿便纷纷被惊飞了,褐色的鸟翅尽展,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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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祈惊奇若不知世事的孩童:“哇,好多鸟儿。”
因为只有两匹马,阿祈便与阿乐同乘一匹,旁边的昭离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真真切切,想,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罢了。
昭离原本和阿乐商量好了第一个夜晚就宿在野外,反正两人随着飞夷则漂泊惯了,都觉得没什么,可惜,如今他们身边多了一个阿祈。
知道两人的打算后,阿祈异常的震惊,他指着两棵枯树:“你们要在这里歇宿?还是幕天席地?”
两人一致点头,阿祈立刻不干了:“这种地方要怎么睡?晚上又冷,还没有被褥和床垫!我会被冻死的!”
昭离和阿乐对视一眼,决定晓之以理:“可是今天已经晚了,我们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阿祈撒泼打滚,小脸纠结成一团:“你们虐待我。”
昭离无奈:“这不是在你家,委屈一下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阿祈是懂得的,所以他只好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
将他安抚好后,两人又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准备吃,阿祈再次震惊得无以复加,手指颤抖着道:“你们就吃这个?”
两人再次一致点头,见阿祈似乎又想开口控诉,昭离将手中的饼递给他,道:“今天先吃这个填饱肚子,明日到了镇上再给你打牙祭,可以么?”
她只是想起了比自己还年幼的琪瑛,于是以姐姐的语气哄他,没想到阿祈很吃这套,乖乖的啃了一口干巴巴的饼,乖巧的答好。
夜间燃起一丛篝火,三个人偎在火堆旁睡了。
阿乐睡得香甜,昭离却因为许久没有像这般幕天席地过而辗转反侧,旁边的阿祈,也一样,即使把阿乐剩余的衣服全都盖着,他也冷得瑟瑟发抖。
“阿熠,你冷不冷?”阿祈小声问,见昭离摇头,他又道:“我好冷。”
昭离想了想,道:“你可以靠过来一点。”
阿祈的眸子里立刻显出某种光华,他挪近了点,直接靠在昭离的肩膀上。
“呃……”昭离有点不知所措,虽然是相互取暖,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啊,她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子靠的如此近,虽然她把他当弟弟看,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毫无顾忌的踩水玩,心里很羡慕。”阿祈将半张脸都埋在衣服里,说话声有点嗡嗡音,“可是他们都管着我,不让我那么做,说是有**份,今日,我总算得偿所愿了,离家的时候就想着不想再受限制,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可是,你的家人不会担心你的么?”
“我没有家人。”阿祈立刻截断她的话,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冷酷,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情绪。
末了,他似乎觉得自己语气不善,又放软了声音道:“他们都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昭离一时有些茫然,这样一个神秘的少年,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没事呢,我都习惯了。”阿祈的语气淡淡的,他举起手伸向火边,左手小拇指上的小戒便愈发莹润了,像是想起什么,他摩挲了下那个小戒,笑意温柔,“这是我母……母亲留给我的,看见它就像看见我母亲一样。”
“难怪你穷途末路之时也不肯卖掉它。”
“这个戒指就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卖掉它。”阿祈笑,忽而又闭了眼,眸底的跳动的火光顿时消失,“睡吧,阿熠。”
“嗯。”昭离安静的合上眼睛。
他们翌日清晨出发,午间便已到达了最近的一个城市,阿祈欢呼雀跃:“终于不用再露宿野外了!”
昭离看着他灿烂若朝阳的笑容,和昨晚略微失落的少年,完全是两个人,他似乎,很不简单呢。
挑了最大的一间酒楼,阿祈做主点了十几样菜肴,没上菜之前还满眼期待,上菜之后却每样只尝了一口便弃之不顾,撑着下巴道:“没有沧国的饭菜好吃。”
“你是沧国人?”阿乐问。
“是啊。”阿祈回答,仰头继续想念沧国的美味佳肴,“好想吃水晶虾、莲蓉酥、麻婆饼……”越说越心向往之,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昭离忍俊不禁,将手边的四喜丸子放在他面前:“这个你方才吃得稍微多一点,将就着吃点,别饿坏了肚子。”
阿祈眼眶一红:“阿熠你对我真好,好像我母……母亲一样。”
昭离笑:“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我顶多做你姐姐。”
“那阿熠你多大啦?”
原本问女子芳龄几何是很唐突的,但阿祈表情并无任何亵玩之意,昭离便直接回答:“十六岁。”
“哦,阿熠你居然比我大一岁。”阿祈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实一样,虽然看外表和举止很容易就能判断彼此的年龄大小。
昭离于是只能和阿乐相视而笑。
三人直到天色向晚才尽兴而归,各自回房。
阿祈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欢愉的笑意便凝固在脸上。
迎接他的,不是整洁的空无一人的房间,而是满屋子的黑衣侍卫。
所有人见了他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参见我王。”
他的确是如今沧国的君王,如今才十五岁的庄祈。
庄祈只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便跨进门,神色倨傲:“庄骞派你们来的?”
当先一人恭谨答道:“是,丞相说,我王擅自扔下国政不顾,已惊动了先王,先王托梦给丞相,让丞相务必辅佐我王治理沧国,还请我王随属下回国。”
庄祈冷笑一声:“他不是处心积虑的想把我从王位上拉下来么?现在我走了,不正好称了他的意么?”
“丞相对我王忠心耿耿,可鉴日月……”
庄祈愤怒的一脚踢在那人肩上,将他踢翻在地:“别把我当傻子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庄骞之所以留着我是,因为他还没有把握,在做出弑君篡位的事之后,还能保住自己的令名!”
满屋子的人沉默不语,只剩下庄祈眼带杀气的看着他们,昏暗的天色下,少年的瞳孔剧烈的扩张着,像是要随时择人而食。
末了,他终于平息了怒意,道:“跟你们回去可以,不过,我要在这里待到明日早晨再走。”
“可是我王……”为首的侍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再说一句,我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那侍卫顿时进退两难,如果不立刻庄祈回去,他就违背了丞相庄骞的命令,如果立刻带庄祈回去,他就违背了王的命令。
但是,庄祈在沧国是出了名的乖戾无情,他绝对说到做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侍卫明智的选择了遵命。
昭离是被侍女叫醒的,她喜欢赖床,早晨都会多睡一会儿,可是侍女很有礼貌的告诉她:“阿祈公子叫您过去一趟。”
昭离只好睡眼惺忪的起床洗漱,然后随侍女一同去见阿祈。
见到他的一霎,她所有的瞌睡都消失无踪了。
阿祈负手立在清晨滴着露珠的树下,一身黑色镶金线绣云龙纹的锦袍,高冠束发,配玲珑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呼之欲出的尊贵。
“阿熠。”他笑着唤她的名字,却说出令人伤感的话,“我就要走了。”
“走?走到哪里去?”昭离有些怔楞。
“我要回沧国,回家去。”
“哦,你要回去了呀。”昭离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一同走过那么长的路的朋友,短短两日一夜的相处,她内心已有不舍,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走过来抱住她的肩,轻声道:“阿熠,日后也许再也无法相见了,你会记得我这个朋友吗?”
“我、我会的。”昭离连忙答道。
“谢谢你,阿熠。”庄祈放了手,转身走向院门口,那里,已经停着一辆华车。
昭离看着他对自己留下最后一个灿若朝霞的笑,然后消失在车门后。
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寒噤,来去匆匆的少年,像没有结局的梦一样,在年少的昭离心底留下一抹无法消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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