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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眼望去四周空旷宽阔,寥无人迹,只有树木枯枝张牙舞爪的向外延伸着,像是冥界里的恶魔,而此起彼伏的狼嚎从远处传来,幽怨凄厉得仿似惨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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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点!”“童子”粗鲁的推了被捆住的昭离一把,故意让她一步一个踉跄以发泄心中的怨恨。
昭离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走着,一声一声的狼嚎在她心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而未知的命运让她愈加惶恐。双重恐惧压在心头,终于让她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往前走就是了!问那么多!”“童子”怒斥道。
昭离只好默不作声的迈步。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童子”才冷冷道:“停下。”说着就过来解开缚住昭离双手的绳子,没想到绳子一松,眼前就是一片寒光闪过,她连忙后撤,抽剑挡住袭来的兵刃。
对过一招后,她立在一丈远的地方,见前方的少女冷然提剑而立,惊讶之后不禁冷笑道:“没想到百里家的熠小姐还是个剑术高手。”
自从飞夷则将昭离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后,她就开始逼着昭离练剑,无论寒冬酷暑。当年昭离十岁时的剑术已经比十五岁的百里煜高,只是后来回了百里家,生活优渥安逸,她也非圣人,贪图享乐之下剑术就搁置下来未曾再拾起。
手里的剑是父亲命人特地打造送给她防身的,一直被她用皮鞘束了当做腰带使用。她断定自己胜不了那二十个侍卫外加这个“童子”,便一直暗中等待机会。
“不敢,只不过是跟随老师学过几年而已。”昭离淡然道。
那“童子”见她临危不乱,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惊慌才知道,原来所有的情绪,都是装出来的,她就像蛰伏的兽一样,一直在等待机会,蓄势待发。
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女,竟是这样的可怕。
三楼雅阁之中。
百里煜右手五指微张,中指压在一枚白色棋子之上,将棋子压在曲折纵横的棋路缝隙之间。
“第四局,百里公子胜。”一旁做裁证的朋来阁主人话音落下,众人一直期待的结果已经一目了然,整个比试的输赢也已经是铁铸一般的事实了。
楚高阳看着棋盘上惨败的黑子,脸色比自己的棋势还要惨淡。
本想连胜四局,最后一场之所以让百里煜决定,是想让他扳回点颜面。
可如今四场比试已经结束,百里煜完胜,这实在是他预料之外的结果。
看客们或惊讶或鄙视或嘲笑,满座华彩都寂静无声,或许在慢慢品味着方才四场精彩纷呈的切磋比试,也或许在嘲笑着他的狂妄自大。
终于,有个声音开口打破沉默,却是百里煜。
只听他静静道:“第五场了,楚公子说过让我决定如何比试,是么?”
楚高阳尴尬笑道:“是如此。”即便输了,言而守信的风度还是要有的,否则传出去让人贻笑大方。
“那么,我们比试剑术如何?!”话还未说完,百里煜突然起身一脚踹翻横在两人之间的棋秤,右手顺势一捞,方才两人品鉴过后放在剑架上的的宝剑——太阿便被他握在手中,随着黑白棋子哗啦啦滑在木地板上,泛着森森剑气的剑锋已直指楚高阳。
而在瞬息之间,四处屋角的屏风后、房梁之上、窗外突然出现衣饰整齐的侍卫,人人手持长剑向百里煜挺身前来。
突然遭此变故,满座无不惊慌逃窜,尖叫着推嚷往唯一通往下面的楼梯方向挤。
毕竟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百里煜被人群阻挡,剑势不禁为之一滞,四把长剑立刻架住他的太阿。
他以背顶剑,顺势顶住八面锋刃,而后一旋身冲开束缚。
剑锋如风中落叶,在偌大的雅阁之内四处飘飞。所到之处,便是金石交击的铿锵之音。
“唰唰”两声,两名侍卫应声倒在血泊之中,百里煜一个飞身纵起,人已落在站在窗口观战的楚高阳面前。
剑锋似毒蛇亮出的毒牙,直取他细嫩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时,拥挤不堪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惶急短促的声音:“住手!”
百里煜剑势又是一滞,随即咬牙狠心,竟是不管不顾的再次挺剑刺向脸色死灰的楚高阳心口要害。
“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之音,百里煜只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太阿剑去势竟不受控制的陡然大偏,一剑刺入窗棂。
他惊愕回头,一身风尘脸带疲惫的阿乐出现在屏风前,显然是刚刚才赶到。
方才的那声“住手”好像是他喊的。
只是……
方才阻挡他剑势的力量很是强悍,不是他那样弱不禁风的人能发出的。
百里煜看了看地上的一只青铜酒爵,目光缓缓移向雅阁西角最不起眼的那张酒案。
那里,坐着一个身着一袭普通黑衣的年轻人,与四处都装饰得富丽堂皇华贵无比的朋来阁格格不入。他眼睑微垂,叫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的手边有一个泛着古铜色光泽的酒壶,却没有酒爵。
百里煜冷冷笑道:“秦楼越,你也想和百里家作对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以一介寒士之身任领王宫禁卫军统领的秦楼越。
“百里公子多虑了。”年轻人起身道,语气淡淡的,“虽则颉国律法:禁止私自械斗。不过今日之事我不会管,也不想管。”
“那你为何挡我?”百里煜脸上的冷意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能冻成冰渣。
“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秦楼越并不见得有多高大的身影立在九层的枝形华灯之下,眼睛逆着光,深不见底。
“是太子叫你来的。”百里煜心中立即有了答案,便问道。
“太子说,若百里煜出手,可使刀剑见血,但不可令其伤及楚高阳,这也是为了百里家与楚氏着想。”秦楼越将太子少商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语气里有种冷硬。
殷少商虽不知道事情原委,却了解百里煜,知道他独自前来是想自己了结事端,而不想牵扯到其他人,即使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被长辈责怪,也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也正因为如此,才担心他失去冷静而致使事态变得更为严重,所以才叫秦楼越阻止。
想到这点,百里煜心里一暖,脸上的冷峻也融化了几分,然而却依旧面无表情的走到瑟瑟发抖的楚高阳面前,一脚蹬在他右肩,居高临下的道:“以为有了封地,有了爵位便是贵族了么?不过是见利忘义的商家后代,就敢爬到百里家的头上来了。”
言语辛辣,讽刺之意极深。他素来极有涵养,遇事不轻易与人起争端,可这次,对方明显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雅阁之内的侍卫们举着剑,却是不敢再移动分毫,能令出身显贵、不是世族公子就是王孙贵胄的六千禁卫军俯首听命,这个秦楼越,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嘴上说不管此事,可他与百里煜都是太子的朋友,谁能保证他不会突然出手。
楚高阳躺在地上,一头未曾束起的黑发散乱的铺了一地,完全没有任何风度可言。此刻他却在百里煜脚下笑了起来,笑声突兀而怪诞,在满室寂静之中,听着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再用力一点踩啊,百里兄。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伤痛,明日必定会成为我叔父治罪于你的证据。”楚高阳仰脸望着他笑,眼底有种有恃无恐的得意与威胁。
百里煜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却只有忍了——看来楚壁梁也在幕后。
原本还想凭自己解决此事,不想牵涉两族,可对方早就磨好了刀,等着他往刃口上撞了。可笑他还天真的以为楚高阳愚钝到只想逼自己与他比试。
“楚壁梁想要什么?”百里煜拿开脚,强忍着心里的愤怒,一字一句问道。
楚高阳慢悠悠的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理了理头发,吩咐侍卫将倒下的酒案扶起来,闲雅地坐了,又叫人重新上了酒,悠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道:“百里兄,今日你在众人面前这般折辱我,是不是也该在众人面前想我赔罪啊?”
百里煜突然提着剑上前一步,青锋抬起,眼中的寒意一览无余:“楚高阳,我百里煜如此问你,不是怕你,而是给你留退路。若再敢得寸进尺,信不信我真的一剑穿了你的喉咙,叫你血溅三尺?”
楚高阳顿时就生出了惧意,连周围的侍卫与旁观的秦楼越、阿乐等人都被这个少年身上玉石俱焚的狠意骇住了。
“熠小姐在芙蕖河的一艘画舫上。”楚高阳战战兢兢的走到窗边。
百里煜皱眉沉了眼神,走过去看了看那艘一直停在河中心的巨型画舫,上面歌舞姚红,丝竹笙箫,仔细一看却有隐隐的寒铁之光闪动显然内里是精兵林立。
他转头问道:“我如何知晓我妹妹真的在那上面?”
楚高阳道:“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百里煜皱皱眉,但还是随他下楼去了。
阿乐也跟了下去。他不是独自来的,而是与弄玉琪瑛一同来的。百里煜原本不让两人跟着,他们不放心,便想悄悄跟过来,出行的时候正好被阿乐看见,三人便一起来了。
秦楼越独自站在雅阁里,摇头叹道:“所谓世家公卿啊……”他冷冷的笑了笑,而后慢悠悠地下得楼来,又在夜色之中悄然去了,一身淄衣在满街锦袍之中淡然经过,如同滑过大海的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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