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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国派特使出访颉国的消息传到颉国,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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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十年来,两国虽是和睦相处相安无事,但颉威公时,沧国趁华国大举进攻颉国之际,出兵偷袭颉国南部山武关,占领颉国土地三百里,颉武公时出兵夺回。两国的恩怨仇隙,随着时间的流逝,虽有所消减,但两国毕竟还是未冰释前嫌。
因此,有部分人认为,沧国此举,绝非善意。而有些人则道,如今的沧国主少国疑,尚且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来觊觎颉国?特使出访,不过是想向颉国示好。
颉国上下分为两派,为该如何对待沧国来使闹得不可开交。除早朝以外,颉公整日接见那些想要陈明自己见解的人,弄得烦躁不已。
这日,颉公好不容易歇口气,和一名嫔妃在游泽湖边玩乐,谁知秦楼越大步赳赳的上前拜倒,第一句话就是:“君上,沧国此次出使,绝非善举,其心叵测……”
颉公近日听得下面的人聒噪,本就心烦,此刻便不耐烦的一挥手打断他道:“此事我自有决断,你下去吧。”
旁边嫔妃掩口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啊,人家不过是仰慕我们颉国的文风,所以想来看看,顺便长些见识。何必将此事弄得那么复杂?”
秦楼越没有理睬,依旧坚持道:“君上……”
“住口!”颉公勃然大怒,道,“你一个禁卫军统领,连上朝议事的资格都没有,此等邦交大事,岂容你胡乱评判?”
秦楼越拱手道:“君上,古语有,偏听则信,兼听则明。列国贤君明主,无一不是广开言路,大纳谏言,才不至于闭目塞听。”
颉公冷笑道:“你是暗指,本公不是贤君明主了?”
“君上明鉴,末将并无此意。”
“那便不要再说了。”颉公领着嫔妃,拂袖而去。
秦楼越对着君主的背影,还想再争辩什么,却被搭上自己肩膀的一只手阻止了。
“不必再说了,君父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了。”
秦楼越愤怒的转身,对着太子道:“那是不是连你也包括在内?”
太子明显愣住了,意外他竟会这么问。
“身为一国储君,连君上的决定都左右不了,你这个太子,到底算什么?”秦楼越丝毫没有顾忌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就那样直言不讳的对着殷少商冷声指责。
“秦将军,请注意你的措辞,太子不是你能这么无礼对待的人。”百里煜的声音带着贵族特有的矜持与冷淡。他匆匆赶到王宫找太子商议沧国出使之事,却恰巧看到这一幕,觉得秦楼越实在太过分,才忍不住出言维护。
秦楼越素来看不惯世家子弟高人一等的做派,此刻百里煜用这种疏远有礼的态度对待自己,更加恼怒,便冷言讥讽道:“末将出身寒门,自是不如百里公子懂礼数了。”
百里煜闻言正要发作,殷少商却跨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劝解道:“都少说一句,目下不是争吵的时候。”
他知道两人内心都极为自负,一旦争吵起来便是谁都不肯轻易低头的。此刻便温颜劝道:“沧使来颉之事已成定局,为今之计,只有由我与阿煜全权接待来使,与之周旋,并探明对方来意。同时,由秦派部分禁卫军暗中严密监视。”
百里煜思虑片刻后道:“如此也好。不过接待来使我一人足够,你婚期将近,许多大事需要你处理。”
殷少商摇头道:“你在朝中并无任职,沧国来使不但是王族宗亲,而且是沧肃王所倚重的重臣,由你来接待,会令别国以为我们有意怠慢。至于大婚的事,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大礼都已经行过,其余的,就交给下面的人。”
“那我先去了。”百里轻轻一躬,便再次匆匆而去。
“少商。”秦冷静下来,目光带着歉意和负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子对着一身鳞甲的英挺男子轻轻一笑,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君父心目中的地位,或许还不如方才那个妃嫔。”他顿了顿,淡淡的声音在萧瑟吹着的风里有一丝悲凉,“但我所能做的,便尽量去做,仅此而已。”说罢他拍了拍好友的肩,郑重道:“拜托了。”
秦楼越无言看着风中太子离去的颀长背影,不知为何,仿佛带了些萧索的意味。
二月十四日,沧国使者一行人的车马仪仗抵达颉国曲安城,特使庄骞由国君亲自接见,?赵谕豕?脱纭?p> 此后几日之中,百里煜一直与太子陪着庄骞,遍览颉国山水形胜风景优美之处。主美宾嘉,双方尽欢。
然而私下里百里煜却常骂庄骞“老狐狸”,因为无论如何与之周旋试探,都无法探清沧国虚实。
三月一日,太子大婚。
喜宴、喜服、喜礼、喜厅,王宫里到处都装饰着红色,将冬日里的冷寂一扫而空。十里红毯从太**一直铺到王宫东直门,走廊檐下的宫灯一律换成红纱罩灯。
这场足足准备了三个多月的婚礼,声势浩大惊人,甚至有人传言,国君为了太子大婚,将国府府库的一半余资都投入其中。
宫娥内侍们人人脸带喜色,张罗忙碌四处奔走着。
昭离避开忙乱的人群,独自来到王宫游泽湖边一处花枝环绕极为幽静的桥廊上,这里是她幼时来到王宫,常常与太子玩耍的所在。
却冷不防在柳荫下,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
三月的柳树绿叶水嫩,像是春神的新装,而那个一身红装的男子就那样玉立在烟幕般的柳荫下,仿佛翡翠拱着血玉,衬得白皙的面容比往常更加风姿卓绝。
昭离盈盈下拜,笑道:“百里熠见过城令。”
男子惊愕转头,随即眉毛舒展,平日温雅得体的笑容深入眼底:“啊,小书吏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像浊世涛涛逆流回溯,在兰台的那一年,那些远离纷扰无忧无虑的日子,重又回到彼此身边。
兰台是块“白地”,也就是并未作为封地封给任何人,因此也是远离各方势力的地方。在那里的一年,殷少商远离了权力斗争的漩涡,安心处理各种事务,闲暇之时和昭离以及子丝弹琴、谈天、钓鱼、养花,过得安闲舒适。
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将近一年未见了,阿熠。”殷少商的语气不无感慨。
“是啊,”昭离也是感慨万分,随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笑问,“我听哥哥说,去年国宴上,被指定婚事时,你可是一口应承下来,毫不犹豫,而今日大婚,你这个新郎却偷偷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心有不甘?”
殷少商正要开口,昭离却突然脸色变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今日我一直未见到子丝,莫非你是为了她?”
“你呀,还是那样,脑子比别人的嘴巴都要快。”殷少商有些无奈,道,“你那三个兄弟,比我还要高兴,我受不了他们在一旁吵闹,所以出来吹吹风。”
今日是由百里煜他们在太子东宫陪同新郎的。能让性格出了名随和的太子说出这种话,他们的喜悦兴奋之情有多高涨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昭离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后又严肃起来,问道:“少商,你和子丝,到底怎么对待这次纳娶正妃的?”她知道两人恩爱甚笃,琴瑟和谐,此后多了个百里依,不知道会不会闹得不愉快。
“你放心,子丝今日不在,是想让我安心完成婚礼。”殷少商敛了容,脸上的笑意有些淡,“人生不过蜉蝣一世,将这转瞬即逝的人生筑于刹那生灭的悲喜之上,许多事原本不必太执着。”
昭离听着这样消极的话语,一时不知该附和,该安慰,还是驳斥。太子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她是知晓的。
“少商,原来你躲在这,让我们好找。”重叠柳荫下转出一个颀长声音,却是百里煜,他走到廊桥上扳着殷少商的双肩将他推出去,“快到戌时了,你该去东直门迎接新娘了。”
太子少商任由他推着自己,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这就去。”
昭离看着两人,脸上是漾开的笑容。见昭离煜又转身折回来到了柳阴下,她笑道:“哥哥也该找个女子成家了吧?”
百里煜失笑,蜻蜓点水般弹了弹妹妹的额头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正事啊,百里家未来的女主人,难道哥哥心目中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百里煜摇头断然否定:“没有。”
百里家未来的宗主、世家子弟的领袖之一、剑术精绝、相貌也是年轻后生里百里挑一的,这么多高出一般人的条件加起来,想必没有那个女子不会动心。其实围绕在他身边的世家小姐着实不少,可他却从未正眼看过哪一个女子。
“那就是哥哥眼光太高了,都看不上人家呗。”昭离璀然一笑,猜测道。
百里煜再次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其实他也接触过不少女子,但那些小姐,不是骄横刁蛮得可怕,就是浅薄无知得可怜,这样的人,确实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急着要嫂子呗。”昭离头一歪,笑得天真无邪。
“还说就把你卖到黑市上去。”百里煜瞪着眼,故作威吓。
“那得要你先抓住我才行。”昭离一提裙裾,跑出了绿柳桥廊。阿煜也追了上去。
左右此地无人往来,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追逐,就像寻常兄妹一般,完全未顾及礼数教养。
肆无忌惮的笑声在王宫上方回旋。笑闹着的兄妹俩此时此刻,还像以往一般,从未思考过,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以持续到永远。
昭离奔跑着,却在山石遮挡的转角处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来者后退一步,拱手道:“末将鲁莽了,还请小姐原谅。”
昭离看着眼前此人一身金鳞软甲,身后还跟着一队带剑士兵,猜出他的身份,便行了一礼,笑道:“秦将军么?原是阿熠唐突将军了。”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她知道秦楼越此人,能以一介寒微之身令六千禁卫军俯首的人,绝不是庸碌之辈。
秦楼越不禁有些惊讶。因了出身寒微,平常那些贵族小姐见了他,无不冷眼相待。她是百里家的小姐,论身份比那些女子还要高贵,却是这样亲切知礼。
“怎么秦将军今日还在巡逻?”从后面追上来的百里煜笑问。
两人虽同是太子的朋友,难得见几次面,都是不欢而散。但两人并无私仇,况且今日阿煜心情甚好,所以言语十分和气。
秦楼越却是时常冷着脸,因而此刻也像平素那样生硬答道:“王宫防卫,一日不可懈怠。”
“我想少商一定希望秦将军去参加他的婚礼的。”百里煜看着他轻声道,眼底有种殷切,“职责难道比好友的大婚还重要吗?”
秦楼越愣了下,百里煜已经却携着昭离与他错身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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