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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离知道庄祈喜欢乾纲独断,所以很少妄议朝政,只是偶尔待在东偏殿书房内,难免接触到一些,庄祈就会问她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而她也时常有独特的见解,发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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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任命公良胥为司马之前,庄祈是问过昭离的意见的。
公良旬自升任右将军之后,为武将之首,明面里待人谦和,实际却日益张扬跋扈起来。她知道,御人之术在于“制衡”二字,长此以往,公良旬恐怕会愈加肆无忌惮,因此需要有一个人来压制他,而最合适的人选,非公良胥莫属。
同样是左将军的儿子,一为兄,一为弟,从小一起在马背上长大,都是勇冠三军的武将。况且,公良旬凭借平叛之战得以向世人证明自己,公良胥却一直得不到承认,他心里早就愤懑不平。
沧国的官制与颉国不同,沧国大将军不仅是战时所有军队的统帅,平常也总管全国军务,而沧国的司马则是军务的最高负责者,左将军右将军只是爵位,在有战事时才领兵。
所以,擢升公良胥为司马,是最好的选择。
昭离将以上几点对庄祈陈说出来,后者赞道:“我也是做如此想。”
于是吩咐高弥叫齐所有武官到白露殿来举行临时朝会。除了早朝之外,若有重要的事,庄祈会牺牲自己的午睡时间,在午后加上临时朝会。
庄祈走后,昭离为他收拾书案,无意间看见压书简在最下面的一张羊皮,上面做了特殊的记号,她知道那是影月向他报备事务传递的消息。只一眼,她就浏览完毕,然后就像什么都没见到过一般继续收拾。
等她收拾完,出了书房,碧奴上前禀报说车辇已经备好了。
公良睿戎马一生。身上留了无数道伤,年老后腰椎和四肢在阴雨天酸痛无比,三个儿子又要职在身,不能常回家陪伴尽孝。昭离这个外孙女便经常往左将军府跑。
带上一些补气益元的药材,等约定的时辰到了,昭离乘上车辇出了宫。
临时朝会后,骑马回府的右将军公良旬沉着脸,一言不发。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平常十分注意言行的自己,竟然还是叫沧王看出了端倪,而且提拔三弟为司马以挟制自己?
他想不通。
而且,朝会上公良胥的那句“日后军务上的事,还要请右将军多多协助了”。以及脸上掩不住的自得让他几乎暴怒。
他们两个虽是兄弟,可都是骄傲的男人,自小就互相存了一股气想要一较高下,想看看究竟谁才是父亲最得意的儿子,谁才是三军最合适的统帅。谁才是有马踏天下的资格的男人。
明地里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暗地里却毫不相让。
原本他以为自己成了右将军之后,就能凭借手中的权利,将公良胥压制得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可谁知道竟会出这种事。
不行,不能让三弟处于自己之上,权利的顶端。从来只有一个人能屹立。必须把公良胥拉下来,否则他肯定会处处受缚,而那种受人限制的感觉,恰好是他,是所有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最讨厌的。
“右将军请留步。”正思虑着,侧方突然响起一个水嫩的声音。他抬首,看见一个少女立在一辆华车下,姿态恭谨。
那是宫里的女人才会有礼仪,比一般的动作更恭谨,更谦卑。
只是庄祈向来不喜欢后宫女子出现在朝臣们面前。也不喜欢朝臣们和她们接触,因此他并不认识她。
他勒马,疑惑的问:“敢问姑娘有何事?”
少女干练伸手一请:“我家主人有些话想和右将军说,还请将军移步。”她的手指向旁边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显然是想避人耳目。
这么说,应该是后宫的哪位夫人了,后妃若是传出去与朝臣有往来,那可是很不好的名声。
如此谨慎,究竟是谁呢?
他依言趋马行到巷内,车辇也驶进来,双开门的车门开启,一个素颜女子在少女的搀扶下登下车辕,向他行礼。
公良旬惊讶而惶恐的回礼。惊讶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竟是王后,惶恐是因为她一个正当盛宠的王后竟向他行如此周到的礼。换了那些有着骄横跋扈脾气的夫人,恐怕会觉得坐在车辇之上与他对话就已经是恩赐了。
他心中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
“右将军,今日偶遇,实在仓促,我本该设宴款待将军,周全礼数才对,只是我心中有些话,必须要传达给将军,若言行多有冒犯,还请将军原谅。”
“早就听闻颉国乃礼仪之邦,见了王后才知此言不虚。王后且不需顾虑,有什么话请讲。”公良旬早已换上了笑容。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再怎么恼怒,也能和人谈笑风生,因此在军中有“儒将”之称。
“方才朝会,我王已经任命公良胥大人为新任司马了吧?”昭离问。
公良旬压下心底陡然升起的不悦,答道:“是。”
“司马大人和右将军本为亲兄弟,既是手足,就当相互扶持,共同进退。我王此举,意在让同心协力,为沧国效力,右将军纵横朝堂这么久,相信您也明白我王的苦心。”
公良旬瞳孔骤缩,她说什么?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笑话!沧王明明是想要二虎相争!如今她来对自己说这番话,是在警告,还是提醒?区区一个女人,既无才又无德,凭什么对他这样说话!
昭离敏锐的察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怒意和杀机,不愧为右将军啊,几乎要吓到她了,不过她百里氏百里熠岂是寻常女子可比?
她说话时礼数周全,就是为了避免触怒这位右将军,可竟还是失败了,果然若不说出心底真正的想法,就会容易导致误会。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右将军请恕罪,我说这话并没有冒犯将军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您和司马能和睦相处,这样,作为弟弟的隐候大人,心里应该会好过很多。”
公良旬闻言心里一怔,她是为四弟着想么?四弟宅心仁厚,不管是对父亲,还是三弟,还是他这个二哥都是尊敬有加,如果和三弟的争斗摆到明面上来,四弟肯定会心生忧虑,说不定还会再次犯病。
听说四弟和这位王后交情颇深,看来是真的了。不过,一个女子,仗着君王的宠爱就想干涉朝政,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何况和公良胥的争端,根本无可避免。
他礼貌的笑:“王后是中宫之主,理当为我王打理后宫,这朝中的事,还有虢丞相等一班大臣,王后就请不要操心了。”他说罢行礼告辞,嘚嘚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昭离望着消失在巷口的身影,只得叹息。只是她没想到,那次失败的劝诫,竟会为自己埋下祸根。
事情的开端始于几日后的一次早朝,庄祈处理完朝政,正准备宣布退朝,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臣子忽然启奏,他神态恭谨,说出的谏言却让庄祈越听越愤怒。
因为他说的是昭离。庄祈不喜欢前朝议论后宫,更何况,那个臣子谏书所言,全都在苛责昭离这个王后。
他说,王后在颉国时曾为女宗主,只能日抛头露面,声名狼藉,不适宜为沧国女子典范;王后在后宫里常常言行无忌,没有礼仪尊卑;王后与隐候过从甚密,关系**。
最后一点最为让人恼怒——王后嫁入沧国已久,却未为王室开枝散叶,听闻曾有太医为王后诊治,查出王后似乎无法生育……
那臣子还想滔滔不绝下去,庄祈一拍面前王案,怒然起身:“无根无据,荒唐之言!胆敢捏造事实,中伤诋毁本王的王后!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廷杖一百!”
侍卫依言上前,将那臣子拖出白露殿,小臣却早已面如死灰,连哀叫都发不出。
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响起,群臣的心莫名一跳。
掌权之后,庄祈就已经收敛了很多,不仅虚心听取众臣的意见,也不像以前那般但有不合意的谏言就喊打喊杀,可这次,他明显被触到了逆鳞。
他正想警告那些人不准谈论后宫之事,新任太史令就上前道:“我王,前面几条纵然是那罪臣有意捏造,可王后无法生育,恐怕并非空穴来风。臣知道我王与王后伉俪情深,可沧国江山不能丢,王室血脉不能断,还请我王重新命太医为王后诊脉,查明真相。”
太史令话音一落,殿上群臣立刻下拜,齐声道:“还请我王重新命太医为王后诊脉,查明真相。”
而唯有以公良胥为首的几个臣子,尚未开口,只立在弯腰下拜的群臣当中,有些鹤立鸡群的意味。
公良胥是当初迎接昭离的使者,十几日的相处之中,他对这位王后不无好感,而且他心中清楚,若这位王后无法生育的事属实,那么他这个迎亲的大臣,想必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他振声道:“王后之事乃后宫之事,乃我王的家事,各位同僚不商讨国事,将后宫之事提出来,恐怕不太妥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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