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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目的,就是给你长脸来了。
www.biquge001.com”百里煜死鸭子嘴硬。
“还嘴硬。”昭离笑,“长嫂都告诉我了,和少商吵架了吧?吵架了就往外面跑,真是的,还是小孩子么?”她无奈,怎么她爱的男人都是这种脾气?
从高山流水台上望出去,浅草堂里的花草都发了新枝,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百里煜看着假山下潺潺的流水,道:“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和他吵架,我只是觉得,好像,不知道我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去岁颉公亡故,我就想,好像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那我当这个大司马,那么辛苦,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那哥哥之前所做的一切,在最初,那么辛苦的坚持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初衷么?”百里煜喃喃。自任大司马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变法,为了变法,他不惜采用各种办法打击那些保守的官员,甚至栽赃陷害,捏造证据以诬陷招贤馆。
然而,走得太远,却会忘记当初出发的目的。
他已经忘了,自己不择手段的变法,是为了什么呢?正如那时候湛子路诘问他的一样,他如今也在诘问自己。
昭离手指一动,琴弦震响,琴声寥落,点点滴滴,如檐下疏雨,将歇未歇,似停非停。
这曲子在百里煜耳中听来甚是熟悉。因为那就是那个素纱女子在望江台弹奏的那曲。他闭上眼在那寥落的琴声中追本溯源,记忆回溯到年少的时候。
那时父亲请了名师教他和昭离学琴,老师先弹了一曲。道:“这首《蒹葭引》,你们两个谁能给我说说,这里面传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时他仗着见识广博,说出了那曲子改编自《诗经》里的一首诗,并且道出其中的典故,老师听完并未作答。昭离接着道:“我听着这曲子,似乎有些求而不得的伤怀之情。我觉得那人找的,似乎不是心中的伊人,倒像是曾经的自己。”
老师听罢对昭离大加赞赏,他那时还不服气。现在听来,确实是他误会了作曲之人的用心。
那曲子里的人,真像是自己,溯洄从之,上下求索,却找不着曾经的自己了。
自从百里煜来了之后,昭离脸上的笑容比往日更多了,庄祈看着也觉得高兴,可他却不能让这位长兄久留沧国。
百里煜向来为殷少商所倚重。现在他丢下整个颉国跑到沧国来,不仅殷少商独立无援,而且经过招贤馆一事。颉国内部本就混乱不堪,万一有人伺机谋反,他这个大司马出了事,昭离在沧国也就没了倚靠。
所以,为了昭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将百里煜“赶走”。
当他谨慎的提出希望长兄能早日回颉时。百里煜一笑:“为了阿熠?”
庄祈也笑:“是,望长兄体谅。”
“好。那我就不再叨扰沧王了。”百里煜起身离开。
庄祈躬身相送,然而那时候的他绝对没有想到,日后他会和这个要尊称一声“长兄”的人,成为敌对双方。
百里煜不傻,他早就模仿昭离设风月场为情报点,在颉国各处设置了强大的情报网,颉国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而且在走之前,他也曾叮嘱秦楼越:“密切注意上将军的动向。”
回颉的途中,他得知了自己离开的短短二十多天只内国内所发生的事,淡淡一笑,将文书放在一旁。
晚间他们的队伍抵达曲安的临城,在那里的驿馆歇息。
见大司马到来,驿馆的官吏很是兴奋,热情招待了他,光是美酒就上了数十桶。
百里煜盛情难却,喝的昏昏沉沉,由一名侍女扶着去了自己的寝居。
那侍女为他脱了鞋袜,盖好被衾,站在灯烛下静静看了他的脸半晌,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她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在半途停住了。
房内灯火蓦地一跳,灯花炸开来,发出“啪”的声响。
侍女收回手,握拳放在自己心口,紧紧贴住。她转身,一双清冷的眸子在灯火下流转着,瘦削的脸庞很白皙,似乎没有血色。
“唉——”忽然一声拉长的叹息响起,她蓦然一惊,回头,看见醉的不省人事的百里煜用清明的眼望着自己,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百里煜坐起身,颔首道:“楚小姐有礼了。”
那“侍女”正是楚昧,她看起来比先前消瘦了许多,眼中也含着从前不曾有过的忧郁,不过她既然露出了面目,他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来。
“小姐不该来这里。”他神情淡淡,不带一丝责备,却让楚昧低垂了头,似乎再无面目见他。
楚昧咬着唇,双手死死捏紧。半晌,她凄然一笑:“大人是在嘲笑我妄想以一己之力撼动大人的想法?还是在嘲笑我以不洁之身来勾引大人,妄想得到大人的垂青?”
对方没有答话,她颓然坐倒在地,双手捂住脸,道:“对于你们这些掌控权势的男人来说,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她背后的长发一缕缕垂下来,越过肩头,掩住了她脸上的绝望之色,百里煜静静看着,道:“不,小姐是没有遇上那个珍惜你的人。”
楚昧抬首,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续道:“小姐心中很清楚,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弄玉,对吗?”
他坐着递给她一方帕子:“弄玉对你很负疚,他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才会劝说我放了楚高阳,不过我没听,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努力,你别怪他。”
楚昧接过帕子,默然无语。
“你今日来,也只是为了自己的族兄,我能够理解,只不过不该是用这种方式。”百里煜道,“我在路上已经写信给君上,叫他放了招贤馆诸人,你可以放心了。”
终究是看不过去,他起身扶起她,语重心长的道,“别再这么糟践自己了。”
楚昧不语良久,最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楚小姐。”百里煜在身后叫住她,灿然一笑,“你在望江台上弹得曲子,我很喜欢。”
楚昧一怔,颔首嫣然而笑:“多谢大人。”
百里煜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而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抱怨:“这么奔波来回的,好累哦。”
原本这屋里只有他一人,他说话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想得到回应,谁知竟有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大司马大人做什么了,居然累成这样?”
开着的窗子上忽然多了一个沐着月光的人影,那人随意坐在窗栏上,左腿曲起,背光的眼睛闪着桀骜的光。
百里煜看着那人,一笑:“身为大司马自然事务繁忙,我可不像某些人,大晚上的还到处跑。”
景雎不动,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你去沧国做什么?”
“找东西。”百里煜吐出三个字。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他不明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放下颉国这么打一个担子,不顾国势动荡跑到别国去。
“就是很重要的东西嘛。”百里煜坐在榻上,“我这次回来收获很大,其中之一,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景雎讶然:“你做错了什么?”
“不该强安一个罪名抓招贤馆那些人。”
见他如此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景雎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往那些顾忌脸面的官员,最忌讳的事就是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那些顽固不化的人,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会一错到底。
百里煜故作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还好没有铸成大错,还好我及时悬崖勒马。”
景雎嗤笑:“当初那么多人劝你,也没见你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啊。”
百里煜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不是我糊涂嘛。”他低了头,笑着道,“其实很庆幸,也很感激,有这么多人看着我,提放着我走错路。”
景雎再次怔住,他终于明白为何百里煜那么的与众不同,就是因为他身居高位,却始终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伟大多重要的一个人,他很平凡,而就是这种自认为的平凡,放在他这个大司马身上,就显得十分的不平凡。
“你特地跑到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百里煜问。
“没什么啊。”景雎转头看着雕花的窗棂,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我本来也是来提醒你不要固执的,哪知道你已经悬崖勒马了。”
百里煜点点头表示知道,又道:“没事了就快回去睡觉,小孩子熬夜对身体不好。”
“谁是小孩子了!”景雎气得头顶冒烟,不过是比自己大几岁,每次都仗着这点倚老卖老。
“好好好,是我老人家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行不行。”不等他回答,百里煜已经向内翻了个身,把被衾盖上了。
景雎不好再多说,轻巧的跳下窗子,听见他道:“记得给我关好窗子啊。”
又不是你的侍从,干嘛给你关窗!他咬牙握拳,走的时候,却还是把窗子轻轻关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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