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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也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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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模糊,沉睡之中,他长睫下的眼瞳微动——他,做梦了。
梦里的画面清晰,清晰到……连那个人的脸上邪肆的笑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哥哥……”他鬼魅的笑着,迤逦着一身玄黑,步步朝他走来,“哥哥,你没有死,原来你没有死。”
他往后退,寸寸惊心,“我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哥哥,我知道你活着,只要你活着,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他唇畔的笑意邪虐,双手向他伸来。
“不!”他猛然低吼,双眸睁开。
一室温暖。
是梦……
他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肩膀一重,侧眸看去,那女子正睡的四仰八叉,口水横流,睡相非常难看,却很执着地抱着他的手臂。
“是梦,只是……梦。”他轻轻的说,把女子抱在身侧,平息心安。
第二天,晏君卿称病不朝,为夜绛雪打理好一切,送至宫门,
夜绛雪死扒着晏君卿,寸步不离,直到相爷翻了个白眼说,臣在此等陛下回来时,她才挥舞着小手绢,恋恋不舍地登上龙车,上朝去了。
龙车仪仗在风雪中缓缓前行,出了内宫,夜绛雪让碧云上车来。
碧云心知夜绛雪有话要问,虽然不和礼制,还是提裙进了车里。
香龙宝车中熏着暖炭,夜绛雪手握一册奏本,借着夜明珠散发出的光晕低低看着。
碧云在她身边时间不算短了,对她也比较了解——至少,比一般人了解得多,因此她跪在小几后,不言不语。
过了片刻,夜绛雪合上奏本,揉了揉眉尖,轻轻道:“你跟在母皇身边多少年?”
“回陛下,十四年,奴婢十五岁那年就侍奉在先帝左右。”
“十四年了……”夜绛雪放下手,眼睛盯着炭炉上的龙纹,淡淡问:“十年前母皇捡回了晏君卿,这件事你可知道?”
她的问话让碧云思索了片刻,才谨慎回答:“相爷确实是十年前陛下所救,奴婢记得,那年也是冬天,先帝北巡幽州,在一处山崖宽路下发现了相爷,当时相爷身中剧毒,又从悬崖摔落,伤得不轻,先帝着太医务必医治好相爷,太医们足足费了近两年的时间才拔除了他身上的毒,只不过这毒来得凶猛,虽然能解,也拖累了他的身体,甚至白了头发。”
马车行行停停,车顶垂下的明黄色穗带晃着眼睛,夜绛雪以长指卷着穗带,一圈一圈,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夜绛雪却没有下车,而是沉默的眯了眯眼睛。
“陛下,您,是在怀疑相爷吗?”碧云问得十分小心,甚至于,略颤。
“怎么可能,全天下我唯一不怀疑的就是他。”夜绛雪一左一右,摆弄着穗带,唇角敛起一缕笑,“他有他的秘密,我未必没有我的,倘若他不说,我不会勉强他,可是……”
“可是什么?”碧云问。
穗带有规律地在眼前晃动,夜绛雪放下手,抚平了凤袍上的绣文,懒洋洋地微笑,“可是,我不喜欢他想着别人,心里,梦里,都不能有除朕以外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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