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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護說︰“一波三折,讓它折吧。
www.biquge001.com”慧娘本能認為話里有古怪。又因為造人要緊,和夫君又胡天胡地去了,第二天早上想到這話,也沒琢磨出蕭護的意思。
大帥讓人逼成反賊也都不敢想那兩個字“造反”,慧娘這根深蒂固三綱五常的人就更想不到。
早飯過,大帥也不出去,夫妻兩個人在榻上對坐,商議皇帝登基的事。
慧娘溜圓眼︰“你還是不去?”大帥笑得很親切︰“有十三,我放心。”慧娘尋思著,還是問出來︰“我怎麼覺得有什麼不對味兒?”大帥︰“哈!”
大帥既然要當皇帝,或者他現在還沒有定下心認為自己有把握當皇帝,可也不願意給京里的小天子磕頭。
從郡王們到大成公主都膈應到,小小孩子怎麼能當天子?蕭大帥現在別有出路,更認為這小天子當擺設吧。
他就不去。還懶洋洋︰“衣服啊?現在絲帛缺,我們盡力供給吧。糧食,缺不了,不過先僅著涂水,金水等城用,再供往京里。”
他懶散,慧娘怎麼能打得起精神。慧娘拿著筆,面前擺著紙張,是想記下蕭護關于皇帝登基的交待,沒想到他就這幾句話,而且句句驚心。
慧娘笑問︰“真是把我悶在葫蘆里了,大帥,我得請教請教你,本來我是想做幾件衣裳,等皇帝登基好穿,現在皇帝衣服都不能講究,我想我也不用做了。”蕭護斜倚著迎枕笑,飛起一眸在妻子面上,日色從明窗外進來,春光正好,染進無數翠色來,襯得大帥這飛眼兒有風流色,他正含笑︰“你嘛,還是要做的。”
“呀,我要是比皇帝還穿得好,不是大不韙?”慧娘放下筆,又對身後閣子上掃一眼,那里隨隨便便放著木盒子,是從京里又拿回來的。蕭護見到,就讓放那上面。隨便來個人都可以看在眼里。
盒子因為來回顛覆,有些顏色舊。
慧娘又問︰“這盒子我也更糊涂了,依顧公公的話竟然是那件寶貝?大帥,要是好寶貝,我們怎麼能放著?”
大帥慢條斯理︰“放我們這里比丟了的好。”他微微一笑︰“寧江侯還不知道這事呢,這事可不要亂說。”
“我自然知道,不過?”慧娘孩子氣上來,對蕭護嫣然︰“我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東西在房里。”見自己丈夫倒輕描淡寫,鎮定自若︰“你當它是件尋常東西吧。”慧娘扭回身子笑︰“也只能這樣,不然我要睡不著。”
下面再說給郡王們去信,慧娘重拿起筆,眸子忽閃著對著蕭護,準備他說一句,自己記一句。蕭護隨意歪著,曲著膝蓋,臉朝房頂子出神。一只手在膝蓋上,一只手支著,默默想著什麼。半晌,見慧娘睜大眼楮看自己,大帥好笑︰“你只是看什麼?”
慧娘更奇怪了︰“接下來不給郡王們去信嗎?”這真不是鞠躬盡瘁的大帥風格。以前的蕭護為通知郡王們進京,是一遍一遍的寫信,一次一次的找寧江侯等人商議,再屢屢派出信使。如今是怎麼了?
從小天子的衣服開始,大帥就不重視。
見妻子納悶,蕭護更要笑,笑容可掬喊她一聲︰“十三啊,你丟下筆,做你的針指去吧。”慧娘下地過來,坐在他身邊,扯住他衣角,不依地道︰“大帥你的打算得告訴我。”蕭護耐心地她手上輕輕拍拍,還是吊兒郎當的姿態︰“寧江侯難道不去信?”
“可……寧江侯要說他以為大帥去信呢?”慧娘再一次瞠目結舌。
蕭護莞爾,他對策都早有準備︰“我一個讓攆出京的內閣大臣,自覺得無顏面見人,還敢去信?只是想到先帝,郡王們又都糊涂,我不得不出這個面。”
慧娘愣住,然後“哈”地笑出來。在丈夫面上親一親,挑起大拇指︰“我也憋著一肚子氣呢,要我們走,我們就得走。他們還不是沒有弄好?大帥,就這麼辦。”她興沖沖也不坐回去,只扭身子就收拾紙筆,痛快地道︰“說實話,要我寫這信,我還真的委屈。”
正收拾著,听自己丈夫在身後慢慢騰騰道︰“不過,該過問的事你還是要問的。”慧娘不回身道︰“知道呢。”
外面進來一個人,賀二姑娘問六麼︰“表哥在房里?”六麼正和滿庭分絲線,賠笑︰“在呢。”二姑娘進來,見到表嫂慌里慌張坐回去的身影,表哥衣著凌亂,也像是匆忙的坐正。
賀二姑娘面上一紅,又想到自己的事情最重要,就不肯走。在離榻近的椅子上坐下來,笑逐顏開地先喊一聲︰“表哥,”
蕭護斜睨她︰“哦?”
賀二姑娘馬上噘嘴兒︰“你最疼的只有月兒,月兒的姐姐都不會疼。”蕭護含笑︰“你這麼著喊我?我听著就有事情。”
“親親熱熱的喊你還不好,要是小妹在,隨便喊一聲都是好的,可見表哥真的是偏心了,”賀二姑娘嘟嘟囔囔︰“我大事呢,外面找不到表哥,巴巴兒的往這里來,”
見表嫂掩口笑,對她撒個嬌兒︰“表嫂你說表哥是不是偏心?”慧娘忙點頭附合她,被自己丈夫白一眼,大帥往外面喊人︰“把我昨天說的新茶取一包子給二姑娘,”賀二姑娘喜歡了,沒有說話先嘟個嘴兒,蕭護擺手笑︰“淘氣不要找我。”
“正經的大事兒呢,”賀二姑娘嬉皮笑臉,都以為她又來說笑時,冷不丁她冒出來一句︰“把京里京外的糧食都歸我管吧?”
慧娘呆了一下,蕭護沉下臉︰“這是戶部的事,歸你二弟管!”賀二姑娘忙道︰“我說急了,我不分他差使。我想,頭一季子秋收快到。表哥,你辛辛苦苦運去的糧草,還是有人會操縱價格的。不如,這事兒我來做吧。”
又嘀咕︰“給人家賺幾個錢嘛,人家還給你買兵器呢。”再尋表嫂︰“給我說句話兒吧,現在必須有表哥的手諭才能通行無阻。饒是這樣的嚴格,偷運糧食進京賺錢的商人也不少。不給我,難道又給月兒那丫頭?”
賀二姑娘鄭重聲明︰“她和我們可不是一幫子的。”蕭護就問︰“你們是誰?”賀二姑娘扳手指︰“我一個,三奶奶一個,七奶奶一個,九奶奶和十五奶奶,大姐,三妹,小妹可不帶她,她都佔了多少光兒!……表嫂!”
慧娘眼楮一亮︰“還有我?”蕭護當頭一盆冷水潑過來︰“她是指望你幫忙說好話兒。”慧娘馬上下榻,捧自己首飾匣子來,對蕭護笑靨如花︰“二妹是一片幫大帥的心,二妹不做,也讓別人賺了去,大帥,您就答應吧。”
不等蕭護答應,匣子打開就取銀子︰“我入股。”賀二姑娘就過來伸頭看︰“呀,表嫂,你又積下好些首飾,給我看看,呀,這個簪子上祖母綠成色,這玉的水頭兒,”眼楮不住對蕭護瞍來瞍去。
蕭護沒好氣,黑著臉,給十三一個中肯的評價︰“幸好我娶的是她,要是換成小氣吝嗇鬼兒,你還敢同表嫂爭?”
賀二姑娘對著慧娘︰“嘻嘻。”慧娘一臉老實憨厚好表嫂模樣。
再來同蕭護撒嬌︰“人家不是爭,就是看一看。”覷他面色︰“表哥您答應了?”
見表哥的心還在表嫂身上,繼續夸十三︰“十三對你們呀,算是盡心!”慧娘捧著首飾匣子更不動了,更笑得憨憨的活似一塊大面團子。
表妹們要真的不好,十三也不敢把首飾匣子抱出來。抱出來,就不怕她要。她要,給一件子哄一哄,十三從不小氣。
今天蕭護為妻子又省下來,對著討好的賀二姑娘忍俊不禁,在她額頭上拍了一巴掌,斥道︰“坐回去!”
才慢慢地道︰“不是別人,也給你們交個底兒!打下這幾座城,表面上看似窮,窮的只是糧草。糧草要一年一年的長,這卻沒有辦法。別的東西,卻很有一些。”大帥對妻子和表妹都微笑︰“在京里給月兒五萬兩銀子,你們沒完沒了的計較。”
賀二姑娘老實巴交,把表嫂剛才的憨厚面容搶到面上。當表嫂的丟了面具,就謙虛的笑逐顏開,笑得大大方方,毫不怕大帥查探,以示自己並沒有對那五萬兩銀子吃醋過。
吃了也不認帳。
她們只一下功夫,表嫂臉上的憨厚就到了表妹面上,表妹面上的討好就到了表妹面上。蕭護覺得這樂子真不小,笑著再道︰“給月兒五萬兩,是讓她以後不要再搶十三私房。”
賀二姑娘面上紅一紅。才紅起來,自己納悶,說的是小妹,為什麼我要臉紅呢?與我無干啊。再一想,小妹是自己親妹妹,自己理當為她搶表嫂東西臉紅。
听表哥又道︰“今天也給你五萬兩銀子。”賀二姑娘不是喜歡,叫了起來︰“表哥你說我搶表嫂私房?”
她委屈地抗議︰“人家只是羨慕一下,羨慕一下表哥疼表嫂還不行嗎?”
蕭護才要笑著勸,見對面的十三也抗議了。十三是認真的抗議,也夾著委屈︰“大帥最疼愛妹妹們,以後我有好東西不能給她們,難道不讓我疼愛妹妹?”
大帥哈哈笑起來,手指著這兩個人︰“你們呀,可真會讓我開心。”賀二姑娘眼皮子狡黠的垂一下,還不依不饒︰“一句開心就把我們打發了嗎?”
十三幫著勸︰“給她手令,讓我們賺錢吧。”大帥笑容可掬︰“好!”見表妹和十三面上才綻光彩,大帥還有一句︰“我佔大頭!”
賀二姑娘︰“……”
慧娘︰這是明著打搶嗎?人家的主意人家的主意,表妹和我在京里商議過的!
賀二姑娘拿到五萬兩銀子歡天喜地走了。五萬兩真不少,全是現銀,大帥讓幾個親兵才搬過去。
二姑娘把銀子交給丫頭們,興沖沖︰“有去江南的車裝上送回去。”再往十一公主院子里來︰“豆花兒,公主在嗎?”
豆花兒正追著山雞轉︰“不許出院子,蛋下在院子里。”見賀二姑娘來,忙道︰“在呢,余夫人您自己進去。”
幾個伍家小爺在豆花後面幫著攆︰“啊羅羅,”追出一地雞毛。
牆角最偏的樹後,站著十六公主,正在神傷。
她昨天到了以後,發現分給自己的房里沒有伍大壯的靈位。十六公主驚喜交集,就沒有想到伍家的人認為她不配再為伍大壯守靈,十一公主不忍殺她,伍思德和伍林兒商議,以後殺她很容易,都把惡心揣著裝不看到她。
房里沒有伍大壯的靈位,只有豆花一天三次的來催促她去上香。余下的大把時間,十六公主青春年少,就是為年少青春才失貞,她房里坐不住,出來在偏僻的地方走走。
這一走動,更是不快。
天氣好,十一公主還是半大孩子,坐在廊下看慧娘給她的公文。她縴細的手指翻動著,聚精會神。
台階下坐著伍思德,擺著一堆竹子在手邊,正在編東西。看上去,夫妻很是和諧。十一公主看完一本,換另一本時,道︰“記得多編幾個,”
又加上一句︰“給胖團子的。”
伍思德就要笑,用他的大粗嗓門兒道︰“知道知道,我還能少了謹哥兒的!”豆花和賀二姑娘走來,豆花不通報先笑,舉著一個雞蛋︰“讓我逮到了,今天這個是給胖團子的。”這才道︰“小余將軍夫人來了。”
賀二姑娘瞪眼︰“小余將軍幾時才大呢?”豆花笑眯眯︰“不知道呀。”賀二姑娘掩口笑︰“這丫頭呆,只是惹人笑。”
周妃在房里做東西,走出來笑︰“二姑奶奶來了,我這樣叫才親香。你別理豆花兒,她逗呢,才叫個豆花。”
十一公主和賀二姑娘見過禮,問豆花︰“翠姑她們有蛋吃嗎?”豆花噘嘴兒︰“怎麼沒有?大帥說有孩子的人,母子一天各四個雞蛋兩斤重的魚一條肉一斤果子一斤,沒有肉就半只雞,今天這蛋,該是給胖團子!”
賀二姑娘更笑︰“豆花果然是逗的!胖團子在家里還缺這個!哎,你們得告訴我,謹哥兒怎麼叫胖團子?”
豆花瞪了半天眼︰“生下來就叫團子。”周妃也忍俊不禁。賀二姑娘笑道︰“哎喲,我不和你逗了,我說正經的。”先喊周妃︰“娘娘,你跟我來,”再喊十一公主︰“你也來,”對伍思德笑逐顏開︰“舅爺還坐著。”
悄聲神秘地道︰“大帥發首飾呢。”
豆花耳朵是最尖的,對著十一公主笑︰“您快去。”往房中去放蛋,才邁過門檻,賀二姑娘又喊她︰“豆花啊,我不叫你,你就不來了?”嘀咕道︰“你主子都來了,我以為你跟著,你又逗上了。”
豆花飛快放下蛋跑出來︰“還有我的?”她希冀的樣子太可愛,賀二姑娘“撲哧”一笑︰“家里的女眷們都有啊,明鐺都有,怎麼會沒有你的?”
豆花沒听出來話中意思,十一公主和周妃笑一笑。伍思德在後面喊︰“二姑奶奶,有我的記得打發人快來說。”賀二姑娘樂了︰“舅爺也逗上了,首飾男人能戴嗎?要能戴,公主的讓給你。”
又喊翠姑。
伍思德嘿嘿笑幾聲,繼續給妻子和胖團子編竹枝兒東西。無意中眼角一掃,見到十六公主衣角。伍思德頭抬也不抬,心想把你羞死算了!
十六公主很好奇,發首飾?大帥發首飾怎麼發到舅爺家里來?她就等著看熱鬧。
蕭護房里,坐滿了人。妯娌們嘰嘰喳喳,羅氏和楊氏都嘴快伶俐,正在為夏衣上繡荷花好還是繡碧水好爭執;小廝們抱著一個一個匣子進來。見周妃進來,蕭護想她是個長輩,就站起來,大家全站起來,周妃坐到慧娘下首去,對著匣子看︰“這麼大的,里面倒有多少?”
豆花瞪眼楮,再和明鐺打眼色。一行人中除了蕭夫人的丫頭,只有她們兩個是丫頭,平時說得上話。
明鐺喜滋滋兒,不住看著,見春氏沒有來。想她等下應該來吧,就收起這份雜心思,只和豆花眉來眼去,想給自己和豆花什麼?
伍家小爺們全在地上滾,伍小壯很會欺負弟弟,見小結實摔倒要爬起來,上去把他按倒。小結實只小一刻鐘,把哥哥小胖腿一抱,兄弟滾在一處,在地上滾滾爬爬,你上我下,小小年紀那小拳頭捏著,還打得“嘿”一聲。
蕭護開懷大笑︰“這孩子養得好。”見人都到齊,大帥清清嗓子,房中安靜下來。蕭護滿面笑容,和顏悅色︰“夫人們,你們一直跟隨,都吃了很多的苦。以後,怕還有吃苦的地方。”大帥含笑四下里看看。
這里面只有周妃和羅氏是外人,一個是姚將軍夫人,一個是伍將軍岳母。周妃笑道︰“再苦也沒有京里地道里苦。”羅氏見娘娘說話,也想說一句︰“我倒不覺得苦。”
蕭護笑一笑︰“現在不算太苦,咱們先樂一樂。”對慧娘道︰“打開匣子給她們。”慧娘樂意地充當了這個角色,給女眷們一個人珠花一朵,金步搖一個。
豆花和明鐺是各一個瓖寶石金簪子,伍家小爺們,一個人一個簪子。
若荷秀蘭小螺兒水蘭和奶奶們一樣,六麼滿庭和豆花明鐺一樣。奶媽們,是無人能比的,另外再加東西。
大帥特別喜愛這幾個孩子們,對翠姑臘梅笑道︰“不要委屈,缺什麼只管來說,再苦,也不能苦到孩子們。”
翠姑等人不會說感激的話,只唯唯稱是。給兒子女兒們插好,看著都漂亮許多。
說說笑笑大家聚在一處用午飯,飯後都去十一公主那里,因為她是內閣大臣,大家都笑︰“大臣家里,是可以商議事情的地方。”
賀二姑娘是主事的,讓大臣公主拿筆,自己一個一個問︰“你出多少份子?”這是穩賺不虧的買賣,大家都樂意出。
周妃出過後,見她們茶水涼,出來喊親兵們燒水,見到樹後往這里看的十六公主。周妃嘆氣,這個孩子……
過去照應她,慈祥地問︰“你不睡會兒?”守寡的人是不合適出來走動的。十六公主勉強地笑,听廳上傳來格格笑聲,羨慕地道︰“你們在玩什麼?”周妃不肯告訴她,扶一扶發上才得的珠花,笑道︰“大帥給我們首飾,又留下用飯,她們過來喝茶說話呢。”
守寡的人也不能去,凡是熱鬧歡笑的地方,都不適合。
這與伍家的人不喜歡十六公主也有關系。
周妃為十六公主出了一個主意︰“過上幾天,你去把大壯爺的靈位請回你屋里吧。你天天上香也方便。”
十六公主沉下臉︰“他們兄弟們放別處的,我怎麼能說?我在這家里又算什麼。”周妃心想你自己也不當是這家里的人,見她犯糊涂,就不再多說,她還樂著呢,笑盈盈走開。
不管那笑和發上的珠花,扎痛十六公主的心。
豆花也出來看茶水,坐在廊下把玩自己新得的簪子,刻福字兒紋,瓖一個紅寶石。明鐺出來問︰“這和你的那一對金釧兒倒配。”豆花想起來那是楊嬪給的,她隨意地道︰“有了這個,誰還管那個?”
又看明鐺新得的簪子。
大家商議過對份子,各自回房。祝氏和明鐺都喜形于色,回來見到春三娘黯然神傷,祝氏對她笑笑,和明鐺回房。
主僕兩個人實在奇怪,在房中悄聲說話。祝氏問明鐺︰“豆花和你都有,怎麼倒沒有她的?”明鐺也奇怪,見主母同樣糊涂,心中釋然,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不明白,就道︰“伍家守寡的那個也沒有。”
“那個人呀,可憐,離死人不遠。”祝氏嘆氣︰“她自己走錯了路,自然是沒有的。這春氏?咦,”
明鐺也有了靈感,小聲道︰“難道是她做了什麼?我們可都才回來,不在家那幾天里?”祝氏一把掩住她口︰“你不要說!”明鐺就知道祝氏也看出來,悄聲笑︰“不是我瞞著奶奶,我看到過一回,今天才說。我們走以前,大帥從外面回來,她見到了,獨迎上去不回避,又打扮得俏生生的,虧得爺倒不說。”
祝氏嚇得臉都白了,把平時樣子對上,點頭道︰“我只是心里想,沒推敲過。今天一推敲,她竟然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罷了,我們也管不著。橫豎這首飾沒有她的,以後回家去見祖父,更沒有她的。”
蕭揚走進來,見祝氏和明鐺戴著新首飾,明燦燦的坐在一處交頭接耳,笑道︰“你們說什麼私房話,得了東西,就樂成這樣。”
春三娘也跟著進來,接蕭揚衣服。蕭揚給了她,坐下祝氏送過來給他看︰“九爺看這成色兒,這綠色多難得。”
是一個瓖翡翠金步搖。
祝氏太歡快,一件一件把別人得的全說出來︰“……娘娘挑了一件紅珊瑚的,是宜男紋。公主還沒有身子,娘娘是給公主要的……我本來相中一個瓖紅玉的,小螺兒也看,我就由她了。”春三娘心里就更難過,大帥的丫頭都有份兒,這房里的明鐺也有份兒。
蕭揚又看明鐺的,明鐺歡歡喜喜送過來︰“我和豆花的一樣,又和滿庭和六麼的一樣,我讓她們先拿,我才取。”
蕭揚笑笑,還給她︰“這是你的私房,你放好了。”眼神兒若有若無的在春三娘身上一轉,又移開來道︰“擺晚飯,小春兒唱曲子來听。”晚上歇息在春三娘房里,春三娘才抱怨︰“倒把我忘了。”
九爺听著直樂,大帥是什麼記性?會把你忘記。蕭揚只是笑,撫著懷里的這個女子,呆了這麼久,早就不新鮮了。
祝氏放在心里,過上兩天蕭揚在她房里,把這擔憂說出來。蕭揚沒接話,祝氏總覺得這不好听,怕蕭揚著惱,就沒有說下去。
慧娘回來,著實觀察春氏好幾天。春三娘受這麼大的奚落,再笨也不能往蕭護面前再去,還算老實。
……。
六月天氣火熱,好似張太妃的心情。她早起在院子里散步,眯著眼看牆外一叢叢紅雲,是各式各樣的花樹,瞬間就能點燃人的心情歡快起來。
張太妃悠然地笑了一下,這天子還是天子呀。
回去,頭一句話尋找顧孝慈,擔心地問︰“小天子最近有什麼不同?”顧公公每每讓太妃問得都想笑。能有什麼不同?他和蕭護通過信,認為天子認御璽的本事過過再出來也不晚。
過過是什麼時候?比如郡王們對天子登基消息沒有反應,默認也算!
顧孝慈每天一個不同的回答,今天是神秘兮兮︰“昨天我想明白了,皇上就是皇上,他現在不指認御璽出來,也是想等山河穩固,能留得住時再出來不遲。”這個回答很新鮮,張太妃“咦”一下子,滿面春風︰“你說得很是,到底是皇上,有能耐能耐。”
張太妃往宮室中去,顧公公在後面竊笑,有這個回答,至少張太妃好幾天不會再問這話。張太妃這一天對孫瑛格外的和藹,她想想也對。現在的京里只有不多的京都護衛,就這還是八輩子忠心那種才留下來。
心思有點兒活動的,早就拔腿離開。
御璽出來,也是讓人偷讓人搶的地步。
張太妃平靜好幾天,在孫瑛登基的前一天,又不平靜了,或者說是越來越恐懼。嬪妃們和她一樣的煩躁,卻盡量不表現出來。
隔上一刻鐘,張太妃問一下︰“大帥還沒有信來?”顧公公早就聰明的溜走,說出城接蕭護,他是知道蕭護不會來的。
文妃悄悄對兒子使個眼色,母子推說走走出來。才到亭子上面,九皇子就興奮起來︰“母妃,看這個樣子,蕭護也許不會來。”
“那這宮里主政的人,就只有你了。”文妃一直掛著的慈祥面容不見,浮上來的是陰狠︰“拿個娃娃當皇帝!虧她們做得出來。這宮里只有兩個小皇帝,他們要是不在,郡王們懼怕蕭護又不敢來,你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文妃仰天長嘆︰“天吶天,我恨不能明天郡王們就和蕭護打起來,蕭護把所有郡王們都殺了才好,殺得一個不剩!”
九皇子眸子里也透著陰沉,咬牙道︰“我忍辱偷生這麼些年,為的就是這一天!”皇族的高不可攀忽然就回到他的身上,他對文妃靜靜,這靜中帶著一種就要見殺戮的快意殘忍︰“母妃,讓舅舅們快點兒動手,我等不及了!”
文妃也流露出暢快的笑,只是不敢太多。九皇子笑得好似殺人不見血,文妃更笑得讓人打心底里出來寒氣,又帶了哭腔︰“可憐你的親舅舅們,”文妃的親哥哥全都不在世上,臨死前為外甥做了最後的一著。
把幾個表兄弟化名送走,有兩個在台山王手下,一個在臨安王手下,還有一個跟蕭護離開,一個卻在韓憲王手下。
他們平時幾乎不通信,很小心謹慎地,只等到有機會,就會全身一擊。
九皇子拿拐杖“的的”輕敲著欄桿,面色鐵青。他和蕭護也算是有仇的。九皇子還記得有一個傳言,蕭護故意晚救皇宮,才致先帝喪命。
蕭護要是能早救皇宮,九殿下也不會傷殘!皇位與傷殘人士中間,只有不大的一個鴻溝,就是那一刀!
要沒有那一刀,還會有後來的郡王們之爭?眾家老臣敢不捧自己登位!
這是個四面開闊的亭子,方便母子們說話又不會有人偷听,也能看到周圍動靜。見到幾個小太監亂跑時,文妃對兒子使個眼色,滿頭白發都簌簌著︰“蕭護到了!”
九皇子又面帶笑容,是那和氣與人無爭的殿下,一手扶拐,一手扶著母妃慢慢回來。見張太妃等人呆若木雞!
報信的小太監垂頭跪著。
分明大家都在沮喪。
文妃忙問︰“大帥到了哪里?”小太監賠笑︰“蕭夫人已進城,顧公公讓奴才來回話,大帥沒有來。”
文妃和九皇子也是一驚,拐杖“的”脆響一聲,九皇子甚至急切地上前一步,逼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天子登基大典,蕭護怎麼可以不來?
小太監讓他嚇倒,小聲道︰“蕭夫人對顧公公說,大帥勞累過度,以前又有舊疾,一下子病倒,醫生說不動最好,因為不來。”
文妃眸子里光彩一閃而過,讓賢妃捕捉到,賢妃起了疑心,蕭護病倒,京里的頂梁柱等于半倒半歪,文妃高興個什麼勁兒?
再看九皇子,見他一半是喜色,一半是憂。
在蕭護和郡王們拼殺以後,他還不能倒。九皇子憂愁地道︰“要是我能去看看,我就去看看了。”張太妃掃了他一眼,又開始傷心︰“是我的不是,他是讓人攆出京的,我應該想得到讓九殿下去迎一迎。”
九皇子滿面笑容︰“是是,我今天去也使得。”張太妃猶豫一下,才把天子想起來,道︰“不必了,今天是皇上登基,你怎麼可以走?”
賢妃心中一閃,忙道︰“我們全是女人,皇上又小,九殿下是宮里唯一的男人,可不能離開。”見九皇子眸子里又是一閃,賢妃驚得魂飛天外,這母子兩個人從來心高氣傲,雖處逆境中也不氣餒,她們竟然還打別的主意?
這這這……賢妃想自己天天和文妃在一起,實在是太疏忽了。要說賢妃也是恨文妃的,現在看十一公主過得不錯,又想十六公主也算有個歸宿,听說伍家還肯帶她離開,賢妃就格外想女兒九公主。
那天,不是文妃慫恿,女兒怎麼會和大成公主硬挺。九公主不和大成公主硬挺,就算是嫁給伍家兄弟中的一個,至少還在人間。
嫁個丑人,總比自己見不到女兒的好。
嬪妃們都是心中有數,面上不出來的人。賢妃後來一直和文妃還相處,也一直不時的恨她。好歹,你還有個兒子在身邊。
賢妃把疑心放在心里,打算慢慢觀察。她知道自己思念九公主太過,有時候半陷入瘋狂,看著誰都不順眼楮。
張太妃終于從見不到蕭護的難過中走出來,蕭護讓十一公主入內閣,張太妃有尋思,可蕭護一直賭氣似不來,張太妃也一樣不安心。
問問時辰快到了,張太妃嘆氣︰“給皇帝穿起來吧,不能誤了。”見人帶孫瑛過來,穿一件黑色繡龍紋袍子,小小玉帶,半新不舊的小靴子,格外可愛。張太妃親親他,仿佛看到希望,就笑了︰“我的好皇帝,你快點兒長大吧。”
孫瑛因營養上不足,說話比較晚,三歲了還含著舌頭說話,嗚嚕嗚嚕︰“皇帝是什麼?我想和哥哥玩!”
旁邊的孫琳只瞪著眼,一句話不說。
太監們來請︰“大臣們到了金殿上。”張太妃還講究個體態安詳,緩緩地道︰“好吧,我們這就過去!”
到這時候,她滿心里歡喜起來。起身整衣,有太監捧著銅鏡來照一照,見一個白發老人,因天氣好花開,還有一朵大紅花在發上。張太妃自己打起精神︰“真喜慶啊,”奶媽子抱起孫瑛,一個宮女扯過孫琳,也沒有車輦,就慢慢地往金殿上來。
張閣老到的早,隨身帶了幾個子佷來。見寧江侯過來,也只有幾個人,張閣老故意問他︰“怎麼不見郡王們?侯爺竟然沒有去信?”寧江侯也詫異︰“怎麼,你也沒有去信?”他故意嘖著嘴兒︰“大帥應該去信吧?”
兩個老臣相對而笑,笑得幾乎在落淚。天子登基,與笑話不遠。
御花園里桃落結果,百花還放,不是奼紫嫣紅,也是柳秀花熾。嬪妃們行過就真的歡喜起來,笑容滿面來到金殿上。
在金殿下,嬪妃們住了腳。張太妃只和孫瑛、孫琳、九皇子往玉階上走,上到一半,見出來迎接的人實在太少。
稀稀落落的只有十幾個人。寧江侯和子佷兩三人、張閣老和子佷兩三人,程業康因為宮中沒有知會他,裝不知道不來。余下還有兩個官員在,再就是蕭夫人帶著蕭家的兩個奴才,蕭西蕭北都有功名在身,他們在這里。
偌大的金殿上只有這幾個人在,張太妃心想這還論的什麼禮節,熱鬧最重要。回身命嬪妃們︰“都來吧,皇帝登基是大事情,你們都見一見。”
大家全進去,金殿上還是空的。山舞禮拜,半點兒禮不錯。到最後,出了一點岔子,光復帝孫琳站起來,手指著受跪拜的孫琳大聲道︰“這皇位是我的!我才是皇帝!”
光復帝對著孫瑛身上衣服這才想起來,一把甩開扯他手的宮女,小腳“ ”地往金階上爬︰“他還穿了我的衣服!”
孫瑛長了個子,以前的龍袍都不能穿。只有光復帝登基時有幾件龍袍,當時光復帝和孫瑛一個年紀,正好能穿。
慧娘差點兒沒笑出來,見張太妃大驚失色,寧江侯和張閣老也沒有什麼表情。蕭西和蕭北忍住笑,出宮門才放聲︰“哈哈,現在就有人爭位子!”慧娘嗔怪︰“還在宮門呢。”蕭西和蕭北才只竊笑。
回去的路上,慧娘想也不能怪小廝們笑,這幾年里爭來爭去的,看得人眼楮花。見街上恢復不少熱鬧,有人擺攤子做生意,慧娘對于暗祝,早些有個明君,還是繁華熱鬧好看。就是花,也喜氣幾分。
她當天就匆匆而回。說舊疾發的大帥和兄弟們在家里飲酒,也不讓兄弟們回避,讓人給慧娘添杯箸,又讓蕭西蕭北也坐。執懷笑吟吟︰“有什麼新鮮事情?”
“張太妃娘娘說天子還小,一切事情由大帥定奪。我按大帥說的,說寧江侯和閣老是老臣,大帥資歷淺,推托了。寧江侯對我說,他老眼昏花,不能理事,我說您理一天是一天。”慧娘噘著個嘴兒,要賞︰“又跑一回呢,還不給點兒啥。”
蕭護在她頭上一拍︰“賞完了。”
慧娘︰“哼!”
兄弟們一起嘻嘻哈哈說給郡王們去信的事,蕭護這就讓慧娘拿紙筆,喝一杯酒,道︰“這頭一句怎麼寫?”
慧娘眨眼楮︰“應該是臨安郡王鈞鑒吧。”以下對上不是嗎?
大帥輕笑︰“不對,”對他還鈞什麼。蕭拔揣摩大帥的意思,道︰“咱們也不弱于他,大哥是心太好,要是我,天子登基,先給他打個反賊!就用對一般的人台啟吧。”
蕭護再搖頭笑︰“不對。”
甦表弟抓起筆來,寫下一行字,龍飛鳳舞︰“臨安王孫 听之!”五舅老爺看了一眼,把酒噴兒子身上︰“哈哈,乃父讓人罵狂生,你也是個小狂生!”
慧娘對著笑得東倒西歪的兄弟,在心里翻了一個小白眼兒,重新換一張紙,寫上︰“蕭封氏呈臨安王︰授受有別,本不該信之。奈國事為重,匹夫有責。今夫君有疾,妾不得不自薦之!憶京中一別,以為有道明君現?不想滄海數年,真龍不容有玷,已歸其位。天下收心,就在此時!現有爾等皇室舊脈,流落還須幾時?案牘總須商議,河山理當重歸!定于西風起矣,黃花放之八月初一,于永城相見,可否?盼回復!妾斂衽為拜!”
五舅老爺見外甥媳婦寫到一半,過來撫須觀看,點點頭。這字說不得是大家,也是有珠圓玉潤氣象,不是干瘦枯干。
又把信從頭念一遍,手指河山理當重歸後面道︰“再加上一句,昔伯夷叔齊讓賢時,不知賢名永博;胡亥將鹿為馬處,不知死後何歸?”
蕭護沒忍住,也噴了一口酒出來,正中賀二公子。大帥眼光有神和五舅父交換一個眼色,到底是舅父知道我的心。
不罵這些人,心里怎麼能過得去?
慧娘傻了眼,她以為自己說的已經不客氣,已經足夠諷刺。不想五舅父這張嘴,這不是打著人臉罵?
伯夷叔齊是父親去世,互相讓位,都自認為自己不是有道的明君。而秦胡亥,就不用說了吧,為爭位子殺了所有的兄弟,外加所有的姐妹。
這信發出去,要麼是和郡王們翻臉,要麼嘛,人家也不會舒服。見蕭護換過衣服,重新過來喝酒。了解他的慧娘知道他沒有意見,重新抄過,換了幾個名字,交給蕭北發出去。
對英武郡主的信,就是重新懇切地寫了一封。
信很快到臨安郡王手上,約在六月底。孫 正在消夏,見有人送信過來︰“五天前蕭護處送來,請郡王親啟!”
孫 抬一抬手,他的一個隨從過來拆開信。這是怕信中有古怪,都是從人代拆。隨從才看一眼,就快站不住。孫 知道有異道︰“念。”隨從戰戰兢兢雙手把信送上來︰“還是王爺您自己看一看。”
臨安王也只掃一眼,對頭一句話“蕭封氏呈臨安王”,就砸了手邊兒東西。罵道︰“混帳,這種信他也敢想?他想挑釁嗎!”
因為是消夏,旁邊坐著他的寵姬潘側妃,見孫 只看一眼就很生氣,她也認得幾個字,忙掃了一眼,也花容變色,怒容出來,奪過信,上手就是一下子,撕成兩半。
這一聲“哧!”把孫 驚醒。
他沉著臉接過信,湊在一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蕭護竟然敢這麼羞辱自己!
這筆仇遲早要算,不過蕭護來信要求和談,卻是孫 沒有想到的!
他只手把信用力拍在案上,陰沉沉面色上閃過一絲冷笑,片刻就有了主意,對潘側妃道︰“取紙筆來,我說,你來回信!”
臨安郡王想來而不往非禮也,念道︰“夫人信,妾自回,郡下數城,不懼刀兵。!”
韓憲王收到信後,直接一把扯碎。怒氣消得差不多,才喊過曹文弟來,淡淡道︰“蕭護來信羞辱與我,八月初一臨安王真的去的話,你代我去見他。”曹文弟不敢不答應,韓憲王沒有一天不憂思他死去的妻兒,頭痛病越來越重,一會兒冷靜萬分,一會兒咆哮如雷。
他才出去,韓憲王的一個親信問︰“這個人從來到這里,一直心思不定不可靠,王爺怎麼讓他前去?”
韓憲王冷冷︰“蕭護羞辱與我,我也羞辱與他!他多年的知己,不是在我這里!”說著又撫額頭,又頭疼上來。
曹文弟回到家里悶悶不樂,他想看出來韓憲王是刁難自己,和羞辱蕭護的意思。還有一條他不願意去的,是他覺得對不住蕭護,又听說蔣延玉等人沒有走,怕見他和謝承運。
曹少夫人沒看出他心煩,又開始說起來︰“另外兩個真不像話,就會和娟秀過不去,她們有兒子,娟秀也一樣有王爺的兒子,又和臨安王的女兒定親,夏氏和紀氏也不放在眼里……”
曹文弟忍無可忍︰“你怎麼就知道定親是好事呢?”和臨安王的女兒定親的兒子,注定是個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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