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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宝,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多运动,你的屁屁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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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钱人家小姐就是好命,就算不参加高考,也一样可以上大学!”
“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只要到达分数线就可以上艺术院校了。”
“……什么意思嘛,歧视我可以,请不要歧视艺术院校……”
和戈君进行了上述‘告别爱语’后,目送戈君钻进戈家司机开来的那辆大宾利,宝芙突然有一种感觉:她所熟悉的生活,已经悄然发生了巨大改变。
每个人,每件事,都变得超出她想象。
只有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像个一无所知,无所适从的小屁孩。
“停车!”
戈君的目光,瞥到街边梧桐树下,一闪而过的人影时,立刻叫了一声。
她下了车,一直追过去,刚转到墙后,就被人猛然掐住脖子,摁到墙上,后背紧贴着冰冷坚硬的墙壁。那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从他手上的劲道,戈君可以感觉出来,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如果他真想杀她,她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因为气管被呛住,咳了几声,戈君抬起眼,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
“偷偷摸摸在她身边转悠,阿灭的所作所为,还真像胆小鬼!”
“满口假话的巫女小姐!”阿灭犀利的目光,盯着戈君的眼睛,“你在给谁卖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跟我装蒜,就算是女孩子,我也照打不误,想要带走你的那三个男人,他们的大脑,完全被人操控——你们戈家到底招惹了谁!”
“只会鬼打鬼的伏魔者,这件事和你无关!”
脖子很痛,但是戈君依然倔强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唇相讥。
“善恶不分,心甘情愿做魔鬼走狗的巫女,当然和我无关!”阿灭看到戈君的脸已经涨到紫红,松开了她,“不过你们要是再敢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我绝不会再把宝芙牵扯进来!”咳了几声,抚着脖子疼痛处,戈君断然否定阿灭的指责,“我只希望,她过平静的生活,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生活!”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阿灭,像是命运女神在庄严的宣判,“所以,请你别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我看到你背后,有死神的影子——你的死期不远了。”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阿灭站在原地,俊秀的脸庞,完全是无动于衷的漠然,仿佛刚才只是有一阵风吹过。过了大概几秒钟,他做了一个和某人很像的动作,挠了挠一头凌乱的短发。
“出来!”
“?g,我的乖徒弟,被个丫头这么说,心里一定很不好受……走,为师请你去喝几杯!”
醉眼朦胧,双颊红扑扑的董鹤,从墙角后摇摇晃晃现身,一面走,一面系上裤子的拉链。
“lenka回去了吗?”
阿灭转过脸,显然是不想多看这位不上道的师傅一眼。
“喔,被你那么伤得那么重,她昨晚可是很伤心呢,不过没想到lenka喝醉了是这么可爱,真是个有情趣的女人……”
董鹤趁机把胳膊搭上阿灭的肩膀,撒娇似的靠在比他高不止一个头的徒儿肩膀上。
果然阿灭靠起来很舒服。
“你该不会趁人之危……”
阿灭看到师傅那张**横流的脸,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我们可是熟男熟女,当然是**做的事了。阿灭,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为师的真本领,在床上也成为最勇猛的……”
“闭嘴!”
“阿灭,你不高兴吗,你对lenka,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对不对?”
董鹤脚步踉跄的追赶着扭头就走的阿灭,两人的样子,很像是苦口婆心的慈父和叛逆的不孝子。
“lenka,就像我的姐姐!”阿灭停住脚步,“让我生气的是你——”他转过来,看着董鹤,“师傅,你曾经教过我,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不会完全被**控制和左右,这也是人最大的幸福,在面对诱惑时,有选择的力量——”
“话虽然说起来很漂亮,但lenka需要安慰……”
“安慰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不会已经退化到,只会这一种吧?”
“吃醋了吃醋了——”董鹤看到阿灭瞪着眼睛,认真起来的表情,顿时笑逐颜开,“其实我都是和你闹着玩的,还真是让为师嫉妒啊,lenka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你——”
就像清除碍眼的杂草一样,阿灭毫不犹豫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董鹤,因为他的目光,捕捉到一个身影。
董鹤回头追随着徒儿飞快离去的背影,看到了正慢吞吞往车站走的宋宝芙。
他嘴角咧出一丝真正的笑意,但随即,那笑容被一种哀伤的神情取代,他用只能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
“阿灭,在那天到来之前,至少做一回快乐的男人吧。”
现在的阿灭,心情是快乐的。
他发现,当看到宝芙那张眉头微微蹙起的小脸时,就会忍不住的愉快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很过分,他会特别有一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
其实这两天,他很想和她面对面谈一谈,那天在公园发生的事。
并不奢望她的原谅,也不奢望她可以继续像从前那样,对他毫不设防的说说笑笑。
甚至,他很清楚,自己应当理智的从她生活中退开。
就像戈君所说的,像他这种人,不应该靠近宝芙这样的普通女孩。
伏魔者几乎很少和普通人恋爱结婚,因为他们的黑暗背景,以及他们身上所承受的负荷,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解和接受的。
但阿灭还是有一个自私的念头,他不想宝芙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只是想起了一只可怕的野兽。
从那么多人当中,他还是在公共汽车站牌下,一眼就找到了那个纤细背影。
宽大的校服底下露出粉红色的t恤,白色的帆布鞋上有手绘的星星,长发被小心翼翼的编成辫子,但还是有几根发丝溜了出来,顺服的依偎在少女柔和的面庞上。
像贝壳一样,小小的,淡淡的肉色耳垂上,有曾经扎过耳洞,但是已经痊愈的白色痕迹。
她和任何一个女孩子一样,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不同,但又努力和大家一样。
阿灭远远注视着宝芙的背影,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他的眼里和心里,全是她。
说来有点儿可笑,但他真的在害怕,他很怕她一看到他,就会尖叫着逃开;他很怕从那双乌黑爱笑的眼眸中,看到恐惧、厌恶、疏离、逃避。
公共汽车来了,阿灭不再拖延。
“对不起!”
一个急匆匆赶车的初中小女孩,和阿灭撞了个满怀,这个粗心大意的眼睛妹,肯定是晚上偷偷上网起太迟,连书包都没扣好就出了门,书包里的书散落了一地。当阿灭帮她把书本捡起来时,车已经开走了。
宝芙也随着那辆吱吱嘎嘎的老电车,缓缓驶离阿灭的视线。
阿嚏!
在口罩的遮挡下,虽然可以无所顾忌的大打喷嚏,但宝芙还是衷心的希望:人不要生病该有多好。
脑中一片昏昏沉沉,就像是头上被人箍了一个铁箍,如果这时有人问她的银行卡密码,她一定会如实招供。
当宝芙终于认清现实,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就连学校都撑不到,想打电话向老师请假时,才发现自己又忘了带手机。
看来人不能只怪老天爷,而是自己更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宝芙在下一站下了车。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向回家的方向挨去。如果现在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晕倒,不知道会不会有好心人把她送回家?她没有带身份证,即使把她当成流浪人员,至少,应该会有人帮她拨电话叫救护车,但是谁来通知爸爸?她连手机都没带,对了,校服和校徽可以提供线索,老师会……
那么,就什么都不管了,勇敢的昏过去吧。
宝芙闭上眼睛,在她直直向前倒下的那一霎,她清楚的感到,她倒在了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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