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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天使走近了他︰把你準備好,完全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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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唐璜的選擇》
“……你知道,他是怎麼跟那x說的嗎……”對面那個一張娃娃臉,嘴唇上方卻生出兩撇絨絨稀薄髭須的年輕人,已經喝得大舌頭了,“……我爸是……我爸是婦產科主任!”
和寶芙預想的一樣,他們這兩排座位,在髭須男孩說出那句“我爸是xxx……”後,立刻爆發出整節車廂最嘹亮的笑聲。
髭須男孩剛剛講了個有傷大雅的老段子︰一個十歲男孩和一個十歲女孩在公園里xxoo時,被巡警現場抓獲。除了特定活動期,警方一般才懶得搭理這種民生瑣事,但那巡警是女方的舅舅,于是巡警把男孩帶回派出所,請他吃了一頓排骨爆肉後,責備他為什麼在辦事的時候不帶小安全,男孩就如上回答。
不是挑剔笑話爛,其實寶芙也很想,和身旁這些年齡相仿的男男女女,一起肆無忌憚的做做面部肌肉運動。
只是她實在找不到那個心情。
身體里,某個地方,已經變得沉甸甸,不再是從前的她——輕盈得可以任意揮霍,燦爛流淌的笑容。
她知道,這很不好。
但她寧肯沉淪。
環顧四周,那些來自天南海北,在這狹小的車廂中相逢,明天一早,便會各奔東西的陌生臉孔,寶芙突然有一種悲哀。
人們,總是匆匆相識,又匆匆相忘。
沒有誰,對誰而言是特別的。
她站起身,走到車廂的聯通處去透口氣。夜間車廂里的空氣,成分實在有夠可疑。
斜身依靠著冰涼的金屬車門,把一側臉頰,貼在窗玻璃上,寶芙才覺得,那種憋悶,眩暈,稍稍好些。
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漫無邊際的黑暗。
在飛馳的火車上,永遠也看不清真正的夜景。
寶芙的眼楮一花,霎那間,一道迅疾的黑影,從窗外掠過。那不是飛鳥,要比鳥大得多——好像,是一個人。
不過一切又轉瞬平靜,剛才似乎只是個幻覺。
她自嘲的笑笑。一定是被那些僵尸刺激過頭了,現在杯弓蛇影。
既然已經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就該把過去的一切,包括那些該死的僵尸,全部丟進記憶的垃圾焚化池。
那些——該死的僵尸。
她頹然無力的閉上眼,竭力把自己的大腦擯空,排除一切雜念。
但是胸口,那股似乎遺失了什麼,殘缺的疼痛,卻愈來愈清晰。
今夜……自己……這是怎麼了!
寶芙驀地睜開眼,向黑漆漆的窗外看去。從剛才起,就有一種奇怪的,被人盯著的感覺。
她和獨孤明說再見那天。
也有過,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被一個熾熱的胸懷,貪婪的緊擁。
那快要熔化的熱……
臉頰,唇,還有身體……都在發燙!
“和你的ufo,聯系上了嗎?”
一個突如其來的男子聲音,??得寶芙登時回過神。她轉過眼,有些慵懶的瞧著,自己面前那個身高大概在180,二十歲上下,穿著淺灰色條紋襯衫和黑色精紡純毛背心,黑色長褲,發型和皮鞋,都很整潔利落的家伙。
憑心而論,是個長得蠻不錯的男孩。
眉目英華內斂,微深的膚色,干干淨淨,又不乏男子氣。
應該屬于那種成熟穩重,家世良好,前程也一片遠大的有為青年。
如果父親大人宋子墨還健在的話,一定會二話不說,爽朗的把此人列入“靠譜”之流。
寶芙認得他,這年輕人今晚也坐她對面。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大家都在拼命灌酒,唯獨這個男孩,只是很斯文的為大家端茶遞水。
不過,他名草有主。
他身旁那個女朋友,今日可是讓寶芙受“益”匪淺。
還在車站排隊候車時,那個叫林悠美的女孩,就像一只螃蟹,橫著加了寶芙的塞,豎著踩了寶芙的腳。
連一句道歉也沒有。
被當做透明人也就罷了,接著寶芙發現,自己本來好端端放在行李架上的包,竟然長腳跑到了地上。
取而代之的,是某小姐華美絢爛的xxx牌旅行箱。
靠窗本來是寶芙的坐牌號,但因為某小姐堅決表示自己體質虛弱,容易暈車,于是寶芙就秉著愛護老弱病殘的傳統美德,很自覺的坐到過道旁的位置。
但是當某小姐痛飲六瓶純生啤酒,大啖一只童子雞後,寶芙就不得不很不厚道的腹誹︰她哪里看上去虛弱了。
然後……
寶芙納悶,林悠美這種遍體名牌,脾氣和身子都很嬌貴的千金大小姐,為什麼不去炮轟飛機,卻偏要跑來折磨他們這些只能買得起硬座車票的草頭小百姓。
差不多有整整一個小時,坐在林悠美身旁的人,都或主動或被動的洗了耳朵,恭听她如何吐槽國家鐵路運輸。
所以寶芙真的很景仰,眼前這不知名的男孩。
忍受一個難相處的人一小時,是一種修養。忍受一個難相處的人一輩子,是一種舍得。
這個人要麼是精神系統已經徹底被林悠美摧毀,要麼就是受虐狂,要麼就是已經進入,一種旁人絕對無法識覺的大梵天境界。
她微微一笑。
“我已經準備離開地球了。”
說完便轉過身,繼續注視著窗外的黑夜。
那種剛剛讓她渾身像害病似的熱烈目光,肯定是幻覺,絕不會來自身後的男人。他的眼神,含蓄,理性。
有一種淡然而平和的友好。
不過這個人,為什麼還不走?寶芙猜,大概是因為,他也想暫時逃離林悠美,獲得片刻的寧靜。
反正這個僻靜的過道,是屬于大家的地盤。而她這個人,最喜歡成人之美,既然他看中這塊風水寶地,讓給他就是了。寶芙側過身,對身後的男人點點頭,抬腳打算離開。
“我叫司徒靜虛。”
就在這時,低沉的男子聲音響起。
這個通道里,現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寶芙,一個就是她身旁的年輕人。寶芙既不是男人也沒開口說話。那麼,說話的必定就是那年輕人了。而且,他也不是在對旁人或者空氣說話,是在對她說話。
“宋寶芙。”
寶芙垂眉笑了笑,踮著腳尖從他身旁繞過去。
她現在,真的沒心情和人聊天。
“我要是你,現在就不會回去。”司徒靜虛在她背後大聲道,“悠美剛剛吐了,滿桌子滿地都是——”
想想,林悠美今晚都吃了什麼。
烤雞。。。海苔。。。波板糖。。。豆腐乳。。。法式面包。。。芥末。。。巧克力。。。泡椒豬腳。。。壽司。。。烤鰻魚。。。抹茶點心。。。
把這些東西統統放在一個容器中攪拌,略微加以消化。
再混和六瓶啤酒和胃液。
那種飄蕩在車廂內的氣味……
嗯嗯嗯……
人類的本能,總是選擇更適合生存的地方。
“可是……”寶芙決定和司徒靜虛分享這個過道,她背靠在牆壁上,抱著雙臂,看了看對面的司徒靜虛,“……你不過去看看她嗎?”
女人脆弱的時候,往往是最需要男朋友呵護體貼的時候。
雖然可以理解,但司徒靜虛在這種時刻自顧自躲了起來,未免也太無情了。
“……沒關系,她常這樣,過會兒就好。”
“常這樣?”寶芙不覺蹙了蹙眉,“司徒靜虛,你有點兒過分——”
“過分?”
“你到底算什麼男朋友啊……放任自己的女朋友酗酒,也不管——”
寶芙的鼻子突然一酸。
她驀地想到︰其實自己,有什麼資格教訓別人?她以前,也總是很少規勸爸爸戒酒。
因為知道爸爸不會听自己的,所以干脆把這當成了借口,從沒有盡心盡意的去努力過。
直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說得太少,做得太少。
再也沒有機會,為那個人……
為那個人……
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寶芙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軟弱得,在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面前流淚。她伸開手指,捂著臉,試圖堵住,那傾瀉而下的淚水。
“想哭,就哭出來吧。”
隨著這個低沉溫和的男子聲音,一方潔白的紙巾,遞了過來。
寶芙驚訝的抬起頭,哭得一塌糊涂的眼楮,看到了一張平靜而溫柔的臉。在那張臉上,沒有絲毫嘲笑,沒有絲毫不解。
“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不開心……”司徒靜虛低頭望著寶芙,微微一笑,“這世界上,唯一的罪過,就是不開心的活著……所以哭過了,就要笑——你笑的樣子,一定更美。”
如果這些話,不是從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嘴巴里說出來。
寶芙會覺得更感動。
她接過那方紙巾,暢快的擤了擤鼻子,完全沒有計較,在場帥哥的感受。
老是被戈君罵作“情感遲鈍癥患者”,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她現在,也今非昔比了。
即使司徒靜虛這個男人是天下至聖。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還是離遠點兒好。
“謝謝!”
寶芙抬頭,對司徒靜虛破涕一笑,轉身向車廂走去。
就在這時,她只覺得手腕驀然一緊,身子飄然打了個旋轉,便已經被人重重摁在過道夾壁上。
“喂,你——”
聲音才剛剛出了個頭,寶芙就硬是把自己的舌頭,都差點兒咬斷。
因為司徒靜虛的眼神。
那眼神中的高度警覺,如臨大敵般的緊張,使寶芙立刻明白,她最害怕的那種生活,又來了。
眼角微泄的余光,偷偷越過司徒靜虛堅實強硬的胳膊,瞟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就讓寶芙立刻心如寒淵。
如果那兩個路過的,身穿制服的乘務員,臉色不是白,目光不是那麼缺乏暖意,她真的,就不會這麼不舒服。
平常人很難識別,但是已經和僵尸接觸過很久的寶芙,一眼就認出。
那是兩只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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