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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员脚背上被杨琪狠狠一踩,吃痛哀嚎起来,不由自主松了手,让杨琪给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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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人小腿短,跑的再快,也比不上那训练有素的船员。
眼看杨琪又要落入魔掌之中,只见寒光一闪,一支利箭飞来,直直的没入船员的脑袋!
杨琪一怔,停在原地,紧接着听到身后一声扑通,然后就是周围行人的尖叫——
“死人啦!”
人群哄的一下散开。
杨琪不敢置信,会有望着倒在地上了无生气的船员,她心里窃喜不已。然而另一方面,到底是谁发来这一支利箭?暗处的那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那个人是不是也像死去的船员一样,知道她与耶律斜轸的关系……
一瞬间,杨琪的脑袋里翻江倒海。
赵亨远远的跑来,看上去惊慌不已。
“小八,你没事吧?”赵亨关切。
杨琪仔细回想,当时这个船员跳出来抓到她的时候,赵亨被身边的随从保护了起来。
也正因此,赵亨没有立刻追上来。
“你没事吧?”见杨琪脸色苍白,赵亨又问了一声,不过这一回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坏了他一样。
杨琪神色恍惚,飘忽的轻摇着脑袋。
她的目光始终在那死去的船员身上,他的太阳穴被利箭直直的贯穿。利箭飞来的方向,应该市坊内的街道两旁。
杨琪回过神来,迅速四下巡视,然而没有瞧见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影,却忽然又觉得周围的任何一个人都很可疑。
“吓到你了?”赵亨一脸抱歉。
他为什么要感到抱歉?
杨琪茫然片刻,很快意识过来。她意有所指的往利箭瞄了一眼,“是你的人动的手?”
“这该不会是你的朋友吧?”赵亨答非所问,同时紧张的语气都变了调。
杨琪摇头,心里不知道松了多少口气,“我不认识他。”
总算是度过一劫,但是杨琪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类似的事情……
以往赵亨在日落前,就跟杨琪分别了,不过这一天,他与杨琪在街上逗留了很晚。
尽管白天里发生了杨琪被袭击的事件。
望着天边新月的痕迹,赵亨满足的轻叹,“小八,跟你说话不费劲。”
“那都是你一直在说吧,我又没什么好说的。”杨琪就搞不明白了,他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那么多闲言碎语,连自己媳妇儿的坏话都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亨身轻自由,在杨琪身边,就像是寻找到了一种全新的自我,不会有负担。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朋友之间也是可以这样无话不谈。他所说的话,杨琪都能够理解一样——
赵亨变得恋恋不舍起来,“这之后,我就不会常出来了。”
杨琪觉得也是,一国之君,哪来的那么多玩的时间?
她点头说:“以后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儿。”
不必她说,赵亨自然会不请自来。
回去之后,杨琪不断反省,她都已经穿男装了,那个船员到底是怎么认出她来的?看来她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改善……
又过了几日,八王爷带了好消息到天波府来,说是皇上答应释放杜老大会山寨,不过按照之前提议的那样,每年杜家山寨都要向朝廷交纳一定数额的粮食。
杜家父女在天波府团聚,数日不见,二人险些抱头痛哭。
跟杜老大见面,太君便迫不及待的提了七郎与杜金娥的私定终身的事,“寨主,等下个月,令公回来,我们就选个日子可好?”
…杜金娥与七郎两情相悦,杜老大确实高兴,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瞻仰令公是如何威风八面,然而有些事却迫在眉睫。
“太君,老夫也不说高攀不起你们杨家的那种话,我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将她当掌上明珠一样宠着疼着。金娥远嫁过来,我身边也没个人陪伴,一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杜老大竟伤心起来,都说女大不中留,他也不是不明白。他身陷囹圄时,想了很多事,这辈子最应该做的,就是多腾出些时间与家人在一起。正所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杜老大也有自己的难处。“我此次能平安出来,是皇上开了条件,我们杜家山寨每年丢要上缴粮食。如今山寨中正缺人手,我这时候也不可能将金娥嫁出去。”
太君惋惜起来,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跌迫不及待了。
“如今七郎与杜金娥年纪还小,再等一等也无所谓。”
杜老大略微迟疑的点头称是,也惋惜起来,“我看是等不到一睹令公的风采了,明日我就与金娥启程回山寨了。”
太君神色一惊,觉得也太突然,忍不住挽留杜老大,“寨主不在天波府上多留几日?”
“时间不等人,眼看就要收小麦了,我得赶回去,将这一季的麦子给收下来。”
杜老大既然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太君也不好再出言挽留,就是苦了那两个人情投意合的孩子,马上就要分开了。
不到分别时,不知相思苦。
杜金娥跟她爹一走,七郎便被相思的情绪淹没了,整日郁郁寡欢,不过好在令公他们快要回天波府上的消息冲淡了他的阴郁。
如今他每日重复着一件事,与排风疯狂的掰手腕。
左手不行换右手,右手不行再换左手。
然而一向自诩天生神力的他,在排风这个怪力女面前,压根儿就跟大象跟前的小老鼠一样。
排风想要掰赢他,对她来说,简直比烧火还简单!
杨琪已经数不过来了——
七郎究竟与排风掰了多少次手腕……
反正七郎的双手现在发麻中颤抖,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排风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在石桌旁坐着嗑瓜子,跟杨琪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七郎焦躁,又显得十分气急败坏,他咬牙切齿,大声说道:“杨排风,你让我一下会死啊?”
“那可不行。”排风身子滚圆,胖乎乎的脸上尽是认真的神态,“令公临走的时候,刻意嘱咐过我,不能给七少爷放水的。”
杨琪一愣,怎么总觉得这里头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呢?
“怎么回事?令公为什么要这么交代你?”杨琪问排风也是白搭,排风只是听命行事,哪里知道个所以然?
倒是七郎很老实,给杨琪解释:“爹说了,跟排风掰赢手腕,或者等四哥从边关回来,我打赢他,只要这两样我能做到一样,爹就让我当杨家军!”
杨琪目露同情,她严重怀疑,这辈子七郎能做到哪一件……
不过七郎焦急的心情,她多多少少是可以理解的。
杜金娥走了没多久,七郎便开始对她思之如狂了。
杨琪阴阳怪气的笑他,“你这么着急着当杨家将,是想娶金娥过门吧!”
像是心思被看穿了一样,七郎面红耳赤起来,并小声嗫嚅道:“反正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当上杨家将的!”
…杨琪点头,觉得他精神可嘉,可也不得不让他认清一个现实,“别说这两样,你现在都做不到了,就算你做到了,令公答应的也只是让你做杨家军,不是杨家将吧。”
要知道,从一个小卒爬到将军的位置上,那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呀!
七郎不气馁,“那就先当杨家军,以后的再说!”
杨琪觉得七郎的武功其实不低,就是大部分时候太毛躁了。
天波府中,令公与太君除外,武功最高强的便是五郎,其次手四郎,再者就是六郎。杨琪还没见过他们对谁动过手,所以不能用比较的话,来跟七郎说,
“五哥不是很厉害吗,你就多让他指点你的杨家枪法。五哥对四哥应该很了解,你可以多问问打赢四哥的诀窍。”杨琪不知道四郎是怎样一个人,但是五郎心软,只要七郎多缠缠,五郎应该会松口。
至于掰赢排风这事儿,七郎想都不用想了。
排风是一条筋,不能说唯命是从,然而老实认真的程度令人发指。她看上去其貌不扬,对自己却极为苛刻,就连她做出来的每一道菜,往菜里洒调料的顺序都一丝不苟!
好比她现在正嗑瓜子,装瓜子与瓜子皮的盘子,她都要分的清清楚楚。
七郎挫败,他又不傻,杨琪说的事,他早就做过了。
“五哥肯指点我杨家枪,就是不告诉我四哥的弱点在哪里!”任凭他怎么使性子,无论他那什么东西贿赂,五郎都不松口。
“你就跟五哥说,你想早点当上杨家将,娶金娥过门,他十有八九会帮你呢!”杨琪倒觉得五郎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她估计七郎以前没有把劲儿使对地方。“如果这招不行,我还有别的方法,让你打赢四哥。”
七郎立马蹲在杨琪身旁,双阳放光,亮的吓人,“找五哥就算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别的办法吧,咋打赢四哥?”
杨琪没得商量,“你不去找五哥说,我就不告诉你。”
七郎欲哭无泪,只是有种他们果然是一家子的感觉,倔强起来,那都是牛一样的吓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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