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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琪醒了,却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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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斜轸以为她是哪疼了,眼神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知道杨琪是最怕疼的,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来承受这份痛苦。
可是他却不知道,杨琪的这份难以言喻的痛苦并不是来自身上,而是来自心里——
只要杨琪不说,耶律斜轸就永远不会了解她心里的这份痛楚。
耶律斜轸半跪在‘床’边,想要触碰她,却又怕‘弄’疼了她,于是难以进退的举止‘乱’了方寸,使他看上去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耶律斜轸忽然血‘性’大发一样,双眼渐渐变得猩红。
他的双手紧紧扣住‘床’边,咬牙切齿道:“本王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让他承受比你更多,甚至是千百倍的痛苦!本王不会轻易放过他!”
杨琪哽咽不已,这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嘴里像是被塞了烧红的炭火一样,尤其是嗓子眼里火辣辣的刺疼着。
她合上嘴,就连一星半点的唾液都难以酝酿起来。
“我想喝水……”杨琪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又显得特别苍老。
耶律斜轸满眼疼惜,“万万不可——”
这时候,葵嬷嬷‘插’嘴道:“宫里来的御医说了,你内伤颇重,五脏六腑皆损,可是碰不得水的,不然会加重伤势,就连‘药’汤都不能喝。”
杨琪眨眨眼,表示听到,却又忽然失笑,“我要是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
她并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鬼‘门’关前头绕了一圈回来,将才又听葵嬷嬷那样说。她便觉得她这次恐怕是惊险非常。
她能逢凶化吉,应该是拖了耶律斜轸的福吧。
耶律斜轸回头望了葵嬷嬷一眼,神‘色’中略微带着警告。
葵嬷嬷这才噤若寒蝉。很识相的住了嘴。
耶律斜轸轻轻抚了一下杨琪干裂的双‘唇’,“蒋御医说了。你若醒来说口渴,便用清水给你蘸‘唇’,只是万万喝不得水。”
葵嬷嬷立马准备了一碗清水,和一支绑了干净棉布的筷子,将这两样东西‘交’到了耶律斜轸手上。
耶律斜轸本身警惕‘性’就十分的高,而且这次杨琪大难不死,难保凶手不会趁机而入。
“银针。”
葵嬷嬷知他是要试这碗清水是否有毒,于是就上前告知耶律斜轸。“大王,这支筷子便是纯银打造的,您不妨可以将筷子倒过来一试。”
耶律斜轸还真就将银筷倒转,用没有绑棉布的那一头试了毒。见银筷的颜‘色’并没有发生变化,他才放心下来。
耶律斜轸亲自为杨琪蘸湿嘴‘唇’,动作很小心。
杨琪浑身麻木,四肢根本不听使唤,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我睡了几天?”
“足足有四天了。”葵嬷嬷忍不住‘插’嘴,一想起耶律斜轸方才那吓人的眼神,她立马就收了声住了口。
耶律斜轸见杨琪稍微有了‘精’神。就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谁对你下的手?”
杨琪连摇头都难做到,只一脸痛苦的合上了双眼。
她就只记得当时与隆绪在一起,至于自己是怎么遭人毒手的。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对方是个高手,至少要比杨琪厉害,能不动声‘色’的接近她,甚至在她没有丝毫觉察的情况下出手,着手不简单。
耶律斜轸眼中闪过一丝悔‘色’,“你好好休息吧,本王不问你了。”
他想要尽快的抓到凶手,他已经吩咐了林灿去追查那些乞丐。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林灿没有给他带回来一点儿有用的消息。
耶律斜轸将碗筷‘交’到葵嬷嬷的手中。并小声说:“你去把林灿给本王叫来。”
葵嬷嬷领命去,不过她可不知道这时候林灿到底在哪里。于是就将耶律斜轸要见林灿这件事告诉了向东。
向东派人去找林灿,过了半个时辰。林灿才出现在最妩楼。
林灿懈怠耶律斜轸‘交’给他的任务,此前一直在城北的‘春’月楼喝酒听曲,压根儿就没有追查什么真凶。
按理说,这种伤人案,应该‘交’由刑部来办理,可他的职位与刑部八杆子打不着。
他的官职一直为得到晋升,心中郁闷无比,就跑到‘春’月楼喝酒解闷去了。
当林灿半醉半醒的出现,耶律斜轸大怒,更是大发雷霆,“本王让你去查伤琪琪的凶手,你给本王做什么去了!”
林灿并不糊涂,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杨琪,忽然疯笑起来,“大王,此‘女’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竟甘愿为她鞠躬尽瘁?她是萧太后不成?”
“林灿,你好大的胆子!”
耶律斜轸这一声怒喝,并没能将林灿给惊醒。
林灿反倒借着酒劲儿,与耶律斜轸顶撞起来,“我倒是情愿那个凶手将此‘女’给打死!大王,我可是为你好啊,那个人能把她伤的这么重,你要是牵扯到此事中,肯定也会有不测……”
耶律斜轸气极之下,一脚将林灿踹翻在地。
他斜睨着伏在地上的林灿,冷冷的骂道:“没用的东西!”
林灿缓过劲儿来,已是一身的冷汗。耶律斜轸踹他的那一脚,正中他的小腹。好似五脏六腑裂开了一样,疼得他两眼发黑。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表忠心,“大王,属下是为了你好……此‘女’举止荒诞,来历不明……她才是你身边最大的威胁!”
耶律斜轸身边来历不明的家伙多了去,也不见林灿这般针对谁。
别以为耶律斜轸不知道林灿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这家伙只不过看不惯耶律斜轸对杨琪这般上心罢了。
耶律斜轸冷笑,“林灿啊林灿,你若巴结巴结此‘女’,让此‘女’在本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本王心情好,还会封你个大官做呢!”
杨琪对耶律斜轸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
林灿苦笑,他清楚自己在耶律斜轸心中的地位,不过手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
能被派的上用场的时候,耶律斜轸就把他差遣了出去,觉得他无用的时候,就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林灿哪里会甘心。
这时候,葵嬷嬷的奚落声音响起,“林家的这一对兄弟,还真是有意思。小的‘阴’阳怪气,大的居然也跟个‘女’人一样。林灿啊林灿,你若真身为‘女’人,为了争的到大王的宠爱,那还不得把跟前一切阻碍你的人事物统统都清扫干净?想要大王对你刮目相看,也得拿出真本事来才行!你要是没本事,就算你把大王身边的人都排挤完了,他照样还是对你不屑一顾。”
“别……别吵了……”杨琪醒来就再也没睡,她现在一听到有人大声说话,就觉得全身跟散了架一样,疼的厉害。
耶律斜轸抬起手,制止了聒噪的葵嬷嬷,又给向东丢了一个眼神。
向东立马会意,当即就把狼狈的林灿给拖了出去。
杨琪醒来快一个时辰了,自打润了‘唇’后,她就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多说一句话。
此刻她脸‘色’比她醒来的时候还要苍白。
耶律斜轸走近,却被杨琪吃力的喝止,“别动——你们谁也不要动,谁也不要说话,震得我全身难受。”
杨琪只要感受到一丝微小的震动,就会全身发痛,看来她的伤势并没有痊愈。
耶律斜轸很小心,对葵嬷嬷轻轻挥了挥手,往‘门’口示意了一眼。
两人轻手轻脚的出去,留杨琪一人在房内。
见耶律斜轸一脸疲惫,向东有些不忍,便提议,“大王,属下将云翘召来吧。”
耶律斜轸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如今稍微一点儿动静了就能牵扯到杨琪全身的痛觉神经。云翘那几个丫头笨手笨脚的,而且人一多,反倒不能让杨琪跟前清静了。
耶律斜轸这几日只顾着照顾杨琪,很少参与外面的事情,这几日更是连北院王府都不曾回去过。他指望不上林灿,只得将追查伤杨琪凶手的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来办。
“向东,你去传本王的令,务必将买通那些乞丐的人给找出来!”
如今关心此事的可不止北院王府这边,若不是隆绪并不像耶律斜轸这么自由,也会是对重伤在身的杨琪寸步不离。
向东禀告,“大王,日前恒王府那边已经介入调查了。属下已派人前去打听消息。”
耶律斜轸颔首,忽的抬眼扫视一眼,最妩楼这里并不适合杨琪养病,这里来回走动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声音嘈杂的厉害。
不过杨琪现在又受不的半点颠簸,不然他就将杨琪带去北院王府了。
耶律斜轸唤来了葵嬷嬷,“本王将最妩楼包下七日,这七日之内,楼层种不得有人快步走动或是大声喧哗,告诉那琴师,让他别再弹琴了。”
七日不做生意,葵嬷嬷自当是不愿意的,不过耶律斜轸给的银子比较可观,她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不过撵走客人,着实是一番费力气的活儿,那可都是葵嬷嬷得罪不了的主儿。
于是她就明白的告诉耶律斜轸,“大王,我可事先说好,我拿了银子,可就什么也不管了。你暂代最妩楼的主人七日,这七日里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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