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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开口说话的是旁边的年轻女子，她的音质很美，但声音却非常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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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冷气质的衬托下，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下意识瞟了张扬所在方向，很快收回，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这不是刻意为之，这是她本身最自然的直接反应，对于她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无需掩饰任何内心的观感。
燕青帝轻轻一笑，颔首认同，说：“待会提醒一下那个小家伙，别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句话说出来，显得淡然无波，仿佛本应就是这样，这是一种源自于心态上的俯视，绝非寻常二世祖的跋扈，是强者面对蝼蚁本能的自信。
但是，说完之后，燕青帝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微微一顿，面呈疑惑，以询问的语气看向身旁女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自言自语。
“我记得张俊峰似乎有个小儿子，似乎刚满月就被家族送走了，现在十几年过去，应该有十八了吧……”
原本表情清冷的年轻女子，猛地张大眼睛，似乎很惊讶，“俊峰叔叔？你确定？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燕青帝一笑，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温柔，缓缓道，“你当时也不过两三岁，怎么可能记得。”
微微犹豫一下，又道，“而且，他是被送到了山外！”
年轻女子神色之间再一次出现变化，俏眉凝蹙，显然，山外这两个字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口中呢喃道，“山外……那些人一向避世不出，如果是他的话，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迎着年轻女子询问的目光，燕青帝笑了笑，“这次不少人入世历练，如果仔细推测的话，还真有这样的可能，那个小家伙所在的门派也派人出来了。”
闻言，年轻女子不但没有释然，俏眉凝蹙的更加厉害，不过，她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燕青帝十分了解身旁女子的性格，无奈的笑了笑，抬头关注下一件拍品。
……
拍卖会在继续，随着一件件藏品出场被拍走，眼看着拍卖会就要结束，张扬也越来越失望，不过，就在最后一件拍品被呈上来之时，他的眼皮猛地一跳。
这是一柄怪异的龙雕饰纹青铜器。
它长约两米，通体泛暗红色，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刀身只有两只宽，上面清晰可见一道道暗色波纹，有尖无锋。
最令人诧异的是，它竟然没有刀柄。
由于是龙雕刻纹，整体看上去像是一条暗色黑龙在仰头咆哮，龙尾高挑化作刀尖，龙脊无刃却是刀锋，龙头化作刀尾，龙爪化作刻痕缠绕刀身。
张扬心头狂跳不已，几乎下意识的，双眸之中波纹流转旋窝，开启禁眼望去。
视线黑白世界，只有点与线在交织，这件似刀非刀的青铜器已是消失不见，换之而来是一道龙形魔纹，静静趴伏在桌上。
张扬望向前端龙头，他隐隐感觉到，那一双暗色的眸子似乎也在盯着他，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睛，不过，当他触及之时，并未感应到任何不同。
就在他继续深入感应之时，突然，一股磅礴仿若吞噬天地的声音彻响在他的脑海。
“嗷！”
似神鸣，似魔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扬看到，原本滞留在空气中的这一道魔纹，霎时间泛起滚滚暗红色液体，那股惊天动地的嗜血瞬间占据他的心灵，脑海，内心甚至浑身的每一寸肌肤。
噗！
一道血迹顺着嘴角溢出，张扬脸颊苍白无一些血色。
“张扬，你，你怎么了？”
他的异常表现，让身旁的欧阳展研大惊失色，张扬瞬间闭合禁眼，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摇摇头。
“我没事。”
他尽量压制着是内心中的颤动，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纹器，而且附着一道魔纹，刚才那股凶残的嗜血险些让他陷入幻觉。
“真的没事？”欧阳展研面呈惊慌，“刚才我看到你的吐血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张扬果断摇头，询问，“这是青铜器？”
嗯？
欧阳展研微微一怔，旋即说道，“刚才介绍说这是一把战国时期的青铜剑，上面龙雕纹饰，做工精美，应该是高级贵族所用，拍卖价比较高，低价5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你……刚才没有听到？”
“呵呵，刚才走神了。”张扬敷衍着笑了两声，一眨不眨盯着那把青铜剑，眼神越来越亮。
“你要拍？”
欧阳展研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身边这个家伙，自从拍卖会开始，张扬就表现的非常淡定，而现在这样的神色，就像是那次看到慕涵吊饰珠子一样。
“嗯，我很喜欢这把……青铜剑，势在必得！”张扬恢复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
“搞不懂你。”
欧阳展研嗔怪一句，倒也再次仔细打量青铜剑，说实话，以她专家的眼光来看，这把青铜级实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最主要的是品相并不完整，拍卖会给出的名字是青铜剑，事实上根本没有剑的形状，更像一把带着弧度的刀，但是，又不能称之为刀，因为没有刀柄。
而且，刚才拍卖会出了好几把品相完整的青铜剑，都要比眼前这把强上许多，怎么看也没有特殊之处。
“下面，这把战国时期的龙雕青铜剑开始竞拍，低价5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竞拍开始。”
话落，长腿美女身后大屏幕上立即浮现的低价数字。
“叮”
“叮”
连续两成脆响几乎同时响起，最后，画面定格在六十万的数字上面。
“6号桌客人出价六十万。”
“8号桌客人出价六十万。”
当长腿美女说出这两句话时，整个大厅，猛地一瞬间寂静，每个人脸颊上皆浮现怪异之色。
无他，张扬所在就是6号桌，而8号桌乃是燕青帝的位置。
众人都没想到，张扬和燕青帝竟然会同时出手，而且第一次出价竟然丝毫不差。
这……难道要上演一场斗富的节奏吗？
京城张家京城燕家！
大厅气氛微微缓和，人们的眼睛瞬间发亮，脸上隐隐充斥着期待之色。
寂静！
持续寂静！
张扬挑了挑眉头，同样有些惊讶，因为在之前的拍卖流程中，燕青帝也一直没有出手，现在突然关注这把青铜剑，顿时他让心生警惕。
并非忌惮燕青帝的身世背景，而是他的身份。
难道对方也看出青铜器的不同之处，或者，他也是一名隐修？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张扬立即再次报价，不管对方是怎样的身份，对于他来说，纹器势在必得。
“叮”
“叮”
“6号桌出价一百万。”
“8号桌出价一百万。”
继续撞车！
大厅再次陷入寂静，气氛却是诡异之极，这是大碰撞的开端啊。
然而，就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前方8号桌位置上的燕青帝忽然缓缓转身，而且主动开口。
“呵呵，看来张少也很喜欢这件藏品呢，我们下一局定胜负，如何？”
燕青帝面带微笑，语气平淡，举止优雅，透着一股大家族的气质，如那谦谦君子般和绚。
张少，果然是京城张家之人。
对于张扬的身份，都是源自于脑补和猜测，自然有人不是那么信服，可是现在燕青帝这句话，无疑落实了他京城大少的身份。
而且很多人看出，燕青帝明显不想和张扬发生冲突。
这种情况在拍卖会上并非偶然，两个有身份的人同时看上某件藏品，如果关系恶劣，必定会争的头破血流，为了面子，纵然耗费巨资也会拿下，同时，关系更加恶化，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反之，如果关系比较友好，如果不是势在必得的话，肯定会有一方主动退出，一笑而过。
还有一种情况，都认识对方，但仅限于认识，而又不想相互得罪结怨，所以就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一局定输赢，下一次出价之后，价高者得，避免出现斗富和结怨的场景，徒增笑话。
所以，当燕青帝说出这句话时，大家虽略有失望，但同样有所期待，毕竟，见识到大家族子弟的风度，也算不虚此行。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面对燕青帝的主动示好，张扬竟然没有回应，而是坐在那里凝眉沉思。
场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张扬身上。
“张扬，你想什么呢？”欧阳展研焦急的碰了碰张扬，压低声音道，“你倒是说话呀，对方可是正牌京城大少，说不定你已经被戳穿了。”
“我在想他会出价多少。”说完，张扬笑了笑，“我自始自终都没有承认什么，何来戳穿一说。”
“那你……”
欧阳展研苦笑一声，“我觉得你应该主动放弃，因为根本争不过对方，他是燕家……”
“他不等于燕家。”
张扬立时打断了她，又道，“虽然我对家族不是很了解，但是，不论怎样的家族，绝对脱离不开内斗，这种内斗是家族生存的必然规则，我想，燕青帝在燕家家族应该有对手，所谓树大招风，所以他才没有选择和我斗富，现在我是在想他最终能够出价多少。”
闻言，欧阳展研微微一怔，沉思一下后眼睛一亮，顿时对张扬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张扬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燕青帝方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虽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但燕青帝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也没有如寻常纨绔那般高高在上地俯视。
只能说，这样的人如若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君子，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伪君子，不论是怎样的人，都值得张扬认真对待。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燕少一局定输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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