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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式此刻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呆呆的望着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两仪夜发愣,仿佛不相信那个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自己的妹妹
那个,有些傻傻的,笨笨的,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妹妹
两仪式茫然空无一物的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浮现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浑身染血的握着一把肋差,身上却似乎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突然开始对整个家族屠戮,那些族人却连最基本的反抗都是如此无力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知妹妹的所作所为后,却仍然无法对妹妹浮起一丝一毫的恨意
小小的两仪式虽然茫然,却仍然能以让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冷静思考在推测着此刻发生的这一切诡异事故
小小的两仪夜左手握着扔在不断滴落鲜血的肋差,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两仪式的面前,不言不语沉静的凝望着两仪式
小小的两仪式和与她同样小的两仪夜在大屋的外廊上相对而立,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数米,这座曾经虽不算太过热闹却也人气旺盛的大宅中,她们就是仅有的两个活人了
淡淡的悲哀浮现在了两仪式的心里
可是那并不是多么浓郁的感情,而更近似于兔死狐悲那样淡薄而不真实的悲凉感
锵——————
金属特有的响声突然响了起来,让小小的两仪式身体本能的紧绷戒备起来
“........”
一直都只是安静站在不远处的两仪夜将那把浸染鲜血的肋差单手提在身后,微微侧身举起还算干净的右手犹如邀请般伸向了两仪式的方向
那笔直挺立的身躯和零散飘飞的墨sè长发,让那稍显瘦弱的身影透出了几分莫名的优雅
小小的两仪式稍稍睁大了眼瞳,不可思议中带着几分新奇的看着对面
那的确是两仪夜的声音,两仪式第一次听到的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富有磁xing,因为长时间从没使用过声带没说过话,而导致此刻说出的音sè带着一丝沙哑
很,好听的声音
“我会保护你的”
两仪夜轻轻偏了偏头,一缕刘海划过鲜红如血的左眸眯起的异sè双眸含着一丝奇异的哀伤和眷恋,和曾经那双空洞暗淡的眼睛是如此的差距巨大,让第一次看到的两仪式走神了
淡漠而沉静的两仪夜用一种轻柔没有太大起伏的声线缓缓诉说着,竟是让听到的两仪式升起了一分诡异的安心感
两仪式想至此处一愣,自嘲一笑自己此时此刻竟还有闲心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小的两仪式鬼使神差般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两仪夜一直举着不曾放下的手心上然后,两仪式看到了,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妹妹脸上的温柔至极的微笑
或者,换一个说法
两仪式随意地坐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窗外隐约可见点点星光,离那场发生在黄昏时分的大屠杀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
两仪式的神sè有些类似百无聊赖的慵懒样子,随意的用手梳理着躺在自己膝上熟睡过去的两仪夜那墨sè华发可她也知道,心中的某处终究是有些什么莫名的东西发生了变化
这一天,两仪祖屋彻底没落,渐渐沦为那些不知详情的普通人口中‘只能入不能出’的鬼屋
这一天,两仪式被软禁在了这间‘鬼屋’之中,彻底失去了对外的联系
这一天,两仪夜杀光了所有姓两仪的族人,包括她自己的父母————只留下了两仪式,只守着两仪式
◆——————◇——————◆
夏季炎热的阳光灼烧着略显萧条冷清的街道,一个身上随意穿着男式和服的黑发少女手上提着一袋食材静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美和子!和我走!礼园那种地方不要再待下去了!”
在黑发少女路过一个小巷时,碰巧看到了yin暗小巷中一男一女的争执
“在说什么呢,高也没上过学的人生并不完整不是吗?而且礼园可是贵族学卸”
有些细声细气的女声柔柔劝阻着不知名少年
“美和子,相信我礼园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美好!”
无意中听到两人之间对话的黑发少女只是在路过小巷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便不再在意的继续走着,离开了这里
刚刚那两人的对话让少女想起了前不久的夜晚被自己碰巧解救的礼园少女了
记得名字似乎是叫做.........浅上藤乃?
“嘎————嘎————”
乌鸦的鸣叫总会让听到的人有一种不祥的感受,也让前方的那栋古旧老宅升腾起几分诡异的颓废和恐怖
这里是曾经人气旺盛总是透着几分庄重感的两仪老宅,而现在已经是没有人愿意靠近的废宅而手中提着一袋食材的黑发少女毫无惧sè的走进了这栋被周围所有人所畏惧的‘鬼屋’
噌——————!
那一道寒芒犹如探首觅食的毒蛇般迅速而角度刁钻,目标直指刚进门少女的咽喉
衣着随意的黑发少女微微侧了侧头,那抹锋利的寒光几乎是贴着少女颈侧的皮肤而过然后伸出没有提东西的那只手搂住了来人的腰肢,原地旋转一圈卸力后将来人稳稳抱在了怀里
“我回来了”
略微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点暖意
黑发少女满足的抱着怀中人,埋首在那人的脖颈之间,偶尔用脸颊磨蹭就像————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猫那样慵懒而留恋
完全没有顾忌就在不久的刚才,怀中人还想要伤害她的行为
“............”
被黑发少女抱着的,是一名和她长像相似年龄相仿的少女少女沉默着,默默让黑发少女抱着自己也不言语
只是,那双黑sè眼眸中的狂乱杀意,却是怎样都掩饰不住的
“......‘欢迎回来’呢?”
黑发的少女再等了一会儿似乎没能等到自己想等到的事物时,停下了好似撒娇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度蹭了蹭怀中少女的脖颈,似督促似失落的闷闷说着
“...........”
被抱着的少女眸中狂乱的杀意一滞,似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双眸一闭一睁之间,那份惊人的杀意已经消失无踪,徒留几许无奈和一声叹息
“欢迎回来....夜”
被怀抱的少女低声唤着黑发少女的名字,声线清冷
“恩!我回来了,式”
只是一句普通的甚至于冷淡的回应,名为‘夜’的少女整个人的气息都雀跃了几分,彷如焕发了生机一般绽开了笑颜
食物方面的话,一直都是式在做
毕竟你要明白,从不曾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两仪夜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出多美味的食物的,而两仪夜也不可能让式吃自己做的那些粗糙料理
两仪夜一直都记得式的口味很挑剔,自然不会让自己那些不堪入口的食物出现在式的面前
最终结果,也只能是由式来做料理了当然,这一点于两仪夜而言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不只是因为式的料理手腕高超相信,就算式做出来的食物堪比毒药,两仪夜也能够以品尝到人生至高美味的态度一滴不剩的吃下去
‘吱——————吱——————吱——————’
夏季的蝉鸣有韵律的鸣叫着,午后的阳光稍显柔和,披洒在两仪老宅庭院中的那片竹林带起了几分不算炎热的暖意
“式,去上学”
略显陈旧却很干净的走道上,两仪夜和两仪式有些显得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晒着太阳,直到两仪夜突兀的发言打破了这片平静
“.....好”
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被刘黑掩住了双眸让人看不清两仪式的神sè,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便答应了下来
是没有任何的疑问吗?
还是说,只是将那份疑问埋在了心里不说呢?
两仪夜偏过头看着一次都没望向自己的式,异sè双眸深处闪过一丝被掩饰的很好的挣扎神sè
两仪夜偏首敛眸,让人看不出她为何会提出这个想法,只是那份隐然可见的淡淡寂寞却总也抹不去
这一年,两个少女都只有十七岁,那份绝代容颜还尚显稚嫩
这一年,两仪夜无意中救下了差点被强暴的浅上藤乃
这一年,两仪式就读了高中,这是两仪式时隔九年再一次接触到普通人类的世界
◆——————◇——————◆
少年花了一个小时吃着人的尸体
他没有使用道具,仅靠着自己的牙齿和嘴巴,把比自己还大的生物整个吃掉了
人的肉感觉不出美味或难吃,只不过是在耗费体力去把它咬碎而已
“终于找到你了呢~”
有着墨sè长发的少女从暗处出现之时,少年已经进食完毕了
少年转过头来,嘴上都是鲜血那不是吃人而沾上的血,只是因为不停咬碎筋肉与骨头,让少年自己的颚骨碎裂肌肉破烂而已
就算这样————少年还是一刻不停地吃着尸体直到最后,那具尸体完全从这罕有人来的小巷中消失掉了
“....你...”
少年原本茫然而恍惚的神情逐渐被惊讶和疑惑所占据,那是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却从不认识那样的矛盾神sè
“呐,白纯里绪?”
有着墨sè华发的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轻巧的偏过了头状似天真的用一种询问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名字
“............”
jing神恍惚的少年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空洞笑意,动作缓慢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在下一刻,一抹新鲜的血液喷洒而出溅shè在小巷的墙上,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物体落地声,这个yin暗的角落再度回到了以往的冷清安静
而另一边——————
天空飘飞着白sè的jing灵,带来的是淡淡冷意
漆黑的夜晚,街上有如冰河时期那般的死寂
在没有人影的白sè夜晚,穿和服的少女静静凝视着黑暗,而撑着伞的黑衣少年在路过时打了个招呼,继而普通的交谈着
少年和少女是同学,这个场景似乎显得非吃然,而且两人的谈话不算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清冷的路上就再度剩下了少女一人
“式.....”
比漫天大雪还显得寒冷的音sè突然响起,和服少女的后方道路的对面,一个略带寂寥感的人影隐约闪现
“该回去了”
在高墙所形成的的yin影下,两仪夜不知何时开始就站在了那里,毫无表情的脸sè仿佛连雪的寒冷都无法匹敌分毫
“好”
穿和服的少女轻轻偏转过头望着身后的人,脸上是犹如把女xing这种存在实体化般完美而温柔的微笑
两仪夜原本平静的眼眸闪烁了起来,眼前的人不是式,也不是织
毫无缘由的,两仪夜心中如此确信着这一点
即使如此,她还是伸出了手,手心传来的触感仍如过去那无数年中的一样仿佛是安心了下来那样响起了一声叹息,两仪夜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式,下次出来带上外套”
两仪夜领头走在了前面,身旁是被她桥的‘式’
“....好”
那句平淡的叮嘱似乎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是听到的‘式’却在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复以喜悦的笑容和略显雀跃的应答
瞥见那份笑容的两仪夜神情恍惚了片刻,那种灿烂而喜悦的笑意,她有多久没在式的脸上看到过了呢?
大概是有很久了?
久到,从只有她们两人的生活开始后,就一次都不曾得以见过
心中那份寂寞的感觉越发深刻,两仪夜几乎错觉以为自己的嘴里都是满含着苦涩的味道
两人漫步在夜晚安静无人的街道上
两仪夜默然无言,仿佛是在怀念着什么一般眼神没有焦距
‘两仪式’也未言语,神情间似乎对于她此刻的行为和走在她身旁的某人充满了异样的好奇和愉悦
而这平和的一幕在她们回到两仪老宅之后便不复存在刚一进玄关,两仪夜便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变化
“......夜,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眼前正在提问的人是式,毫无疑问的两仪式可是就是如此普通的一个问题两仪夜却保持了沉默
两仪夜绝对不会欺骗两仪式——————这是笨拙的少女唯一而可笑的坚持
而两仪夜的无言表现却仿佛在某处刺激到了两仪式似的,和服的少女皱起了眉神情显得有些暴躁
“你去杀人了?”
那似乎是疑问的句式,但却是一个确定无疑的肯定语气
两仪夜如此想着,不安和隐隐的歉疚在心中渐渐蔓延只是,即使如此,两仪夜仍坚持着不愿说出自己的行迹
除了有些限制自己的行踪之外从不曾违背过两仪式任何话的两仪夜,这次竟是如此倔强,不得不说让式惊讶不已
可与此同时,莫名的恼怒感也让式心烦意乱,和服的少女掉头就想要走回自己的房间,不见丝毫留恋
“.........!”
华丽的和服袖摆被拉扯赚式离去的脚步一顿,也不回头停在了原地
“式.........”
两仪夜表情有些无措而哀伤的拉着式的袖摆,紧紧咬着下唇眼神倔强却也哀恸
“....式要丢下我了吗?”
低着头,两仪夜声音带着几分近似于木讷感觉的呢喃出声,还没开灯的yin暗玄关让式无法看清两仪夜此刻究竟是何种表情
可即使如此,两仪式瑰丽的双眸中也浮现出了太过明显的动摇
式是为了什么而动摇还尚未明了,可知晓了这份动摇的两仪夜却浑身一僵,被刘黑掩的黑sè眼眸被悲绝所浸染
而这一切变化两仪式都不知道,在她看来两仪夜只是因为自己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显得有些失落,然后缓缓松开了紧拽着自己袖摆的手
“式......”
两仪夜静静站在玄关前,只是她所呼喊的人早已在她松开手之后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是不是把式吃掉....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黑暗的玄关前白sè的朦胧月光披洒在两仪夜的身后,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那左侧的黝黑眼眸似乎隐隐有着红光闪现
被月光映照的少女尽显凄凉,压抑的低笑声缓缓蔓延,带着一种不祥的sè彩
◆——————◇——————◆
两仪夜似乎有些后悔了
恩...不对
两仪夜的确是后悔了
她后悔为什么要提议让两仪式去上学
她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会放手让两仪式接触社会
她最后悔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仪式和那个男人终究还是相遇了
“两仪?”
身旁的紫发少女有些担忧的望着神sè不太对的两仪夜询问着
“......没事”
收回了望向某个餐厅的视线,两仪夜淡淡的回应道
“是...这样么两仪上次问到的人我查到了哦,似乎一直都是住在医院的样子呢”
紫发少女微微一怔,略显失落的笑了笑,随即打起jing神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
资料似乎放的有些杂乱,隐约能看见一个女子的照片和一些个人信息,名字那里因为被装资料的信纸遮挡了一部分,只能看到姓氏似乎是‘巫条’的样子
“恩,谢了”
两仪夜点了点头,仿佛是哄小孩那样伸出手在紫发少女的头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起身离开
“请等一下!那个.....两仪是在做很危险的事吗?”
紫发少女在被摸头的时候显得有些窘迫的红了脸,在看到两仪夜准备离开的时候急忙站了起来
“.....没关系的”
两仪夜侧过头象征xing的笑了笑,没有否定少女对于‘做危险事情’的猜测
紫发少女的眼眸中蕴含着满满的担忧,y言又止的轻咬下唇,却最终只能略显无奈而不甘的留在了原地目送两仪夜离去
她终究是没有那个资格的——————紫发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怨,临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刚刚两仪夜一直注视着的餐厅
一个穿着橙sè枫叶和服的少女和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似乎样子很愉快的在谈笑着
紫发少女只是轻飘飘似有似无的瞥过一眼便转过头步履优雅的离开了这里,只是那眼眸深处深藏的一分抵触和yin郁却显露无疑
是夜
最近这段时间两仪夜总是回来的很晚,两仪式也基本每天都要去学校
两人的交集似乎就这么的淡了,原本就有了隙间的两人之间,仿佛距离正在慢慢地逐步拉远————在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默认下
“......夜,去做什么了?”
这一夜,几近天明才回家的两仪夜惊愕的发现,式似乎看起来竟是一直都没休息的在等着自己
两仪夜颇似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那样双肩耸动了一下后退一步,左手握着的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往身后藏了藏
“藏在身后的是什么?”
两仪式只是状似随意的这么问了一句,却动作迅捷的一个闪身抓住了两仪夜因为提问而忽略戒备的手
“.........”
“.........”
当手中的东西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那是一把匕首
那是一把和两仪式所拥有的匕首成对的匕首
那是一把和两仪式所拥有的匕首成对的染上了新鲜血迹的匕首
“这次,你能解释一下了吗?”
能看得出来两仪式在尽可能的想用平缓的语气发出询问,可是那略有起伏的前胸却也将她的心情表露无遗
“........我去杀了一个人”
两仪夜沉默着,许久才在两人都即将僵持不下之时,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冷静的抬起头,目sè坚定的直视着两仪式的双眼,低声这么说了一句
“没有其他要说的了么?”
两仪式好似怒极反笑般勾起了嘴角,在看到两仪夜保持沉默之后那份弧度越发深刻
然后她松开了原本紧握住两仪夜手腕的手,想要转身离开
“.......!”
两仪夜慌忙的伸手抓住了离去的式,连匕首掉在了一边都没有丝毫在意
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次放任两仪式离开的话,她们之间.....或许就真的结束了
“式......”
两仪夜上前一步自式的身后将她紧紧地拥入自己的怀里,头侧枕在两仪式的耳边,低喃的音sè带着某种颤抖的恐惧和哀求
“......夜”
两仪式只是仍由那份怀抱收紧,在叹息之后轻仰侧头用一种近似空虚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妹有生以来头一次露出的脆弱
◆——————◇——————◆
这个不大的小镇上发生了什么都会传得很快,更遑论是连续杀人事件这么恶劣的事情了
一个是被一刀干脆利落斩落头颅的少年,少年的身边还有一具被啃食的残缺不全的尸首
一个是某家知名医院的病房里,一位长期住院治疗的女子被同样的手法所杀害
黑衣的少年一边和竹叶一起被夜晚的大雨所打湿,一边呆呆的盯着两仪家的宅邸
少年似乎有些显得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对于自己此刻的行为感到了某种.....沮丧和烦恼
少年这么想着
毕竟自己心仪的女xing竟然被家里当jing察的表哥怀疑为连续杀人事件的元凶,即使是温和的少年也会自心里感到不悦的
可是少年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喜欢的少女的无辜xing,并且的确有好几个目击者指认杀人犯的样貌酷似少女,是以少年只能以如此无奈的方法期望能够表明少女的清白
可是,这一夜似乎和前几天都不一样
少年哆嗦了下身体,呆呆听着似乎安静却又显嘈杂的雨声,直到突然听见另一个更大的声响
啪嗒
少年听得出这应该是某个人踩着满地水渍所发出的声音,于是少年把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那里站着一个仅穿黑sè单衣的长发少女
穿着黑sè单衣的少女身上已经完全被雨打湿了,并没有撑伞的结果就是少女的身形仿佛是刚从海里捞上来一般的狼狈
她长长的黑发因为湿润而贴在脸颊两侧的鬓角,被湿滑刘海所遮掩的瞳孔仿佛能够看到隐隐的红光————显得莫名诡异而又充满绝望颓唐
“——————式?”
少年吃了一惊,吐出名字的瞬间却略显疑惑————毕竟,如果是少年所认识的那个人的话,应该是短发才对
可即使如此,少年依旧有些慌忙的想要从自己所携带的单肩包里拿出毛巾递给少女
咻——————!
那是匕首划过空气的声音
“咦.....?”
少年茫然间只感觉到伸出去的手腕突然袭来一阵温暖,随即是锐利的刺痛,让少年瞬间往后跳了开来
然后那股温暖感顺着手腕潺潺留下
少年的意识一片空白,而被他当做式的黑sè单衣少女也开始移动了
“等.....等一下!”
迟来的恐惧终于驱使着少年开始了手忙脚乱的逃离,而黑sè单衣的少女只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缀在少年身后
这场追逐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转眼间少年就被粗暴的按在了地上,那把锋利的匕首也是横在了少年脆弱的脖颈之间
“......为什么.....?”
瞳孔被恐惧所占据,少年颤抖的双唇中吐露出了疑问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式,可是却拥有着神似的样貌,她是谁?
“因为没时间了呢”
墨sè华发的少女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带着微微的沙哑和怪异,看着狼狈少年的眼神似乎毫无感情却又暗藏着刻骨铭心的憎恶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又或者,不曾存在过的那个人换成我也可以”
少女原本准备压下的匕首一顿,然后莫名的说了这么一段话之后就动作迅捷的跳了开来
紧接着下一刻,一把太刀自少年上方横扫而过,恰恰是少女刚刚所在的位置
“式!”
这次少年确定了太刀主人的身份,两仪式
“原本我并不肯定.......夜,你也像那些先辈一样坏掉了”
两仪式漠然的提着太刀伫立在瓢泼大雨之中,那双瑰丽的眼眸中似自责似怜惜,尔后化为决绝的杀意
而听到这些话的少女两仪夜,悲哀的望着两仪式,嘴角勾起了一抹满含讽刺和自嘲的笑意
“呵呵.....不对哦,式....真要说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是坏掉的啊”
俯冲的动作犹如闪电般难以一见,不过折间两仪夜手中的匕首就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压制了悴不及防的两仪式手中的太刀
两仪式被那份过于猛烈的冲力压得不断后退,直至后背碰撞在了竹子上之后才堪堪停下
“所以,式.....让我吃了你~”
两仪夜仗着身高优势略微俯视着被她压制着的两仪式,咧开的嘴角仿佛是单纯而天真的笑意,那双眼睛却变成了远比鲜血还要殷红的颜sè
“吃了我吗?........夜,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
两仪式嫣然一笑,让猛然看见这个许久不曾得见的笑颜的两仪夜愣神了片刻,而就是这点点时间,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决绝狠厉,手中的太刀一转,直直刺进了两仪夜的左胸肺部的位置
被刺中的位置很微妙,若是在靠近右侧一些的话,毫无疑问就是心脏的地方,两仪夜也会死亡
刺出的时候自己的手的确违背意识的抖动了一下,两仪式茫然的望着握刀的手,在心中问了一句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应答
自一年前开始式和织的分界就逐渐模糊起来,两仪式经常会发现自己只是恍神了一会儿而已,清醒过来之时面前就是伤痕累累的两仪夜,而自己的手中还拿着仍残留有新鲜血液的匕首
恍惚间两仪式心中再度响起了两仪夜曾对她说过的话
两仪式迷盟双眼,扪心自问
因为原本境界分明的完美太极模糊了起来,此刻的两仪式竟是不确定那个真正杀人的到底是织(自己)?还是夜?
一滴比冰冷的雨水还要温暖得多的液体滴落在两仪式的脸颊上,恍惚抬头,那是两仪夜嘴角止不住溢出的血
即使如此,两仪夜仍在笑
◆——————◇——————◆
少女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何时拥有清醒的自我了
只是觉得做了一个噩梦
那个噩梦仿佛就像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又近似于一个真实存在的未来————一个没有她的未来
她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旁观者一样,用着上帝视角看着发生在极度疼爱自己的姐姐两仪式身上的一切事情
姐姐遇到了一个少年,打破了一直以来平静的ri常
姐姐被一个少年告白,犹如揭开这之后一切事件的钥匙
两个少年仿佛组成了一个致命的漩涡,式的半身少女的‘哥哥’就此殒命
一个久卧病榻的女人用着另一副躯体游荡在高空,女人用她那诡秘的力量扭断了姐姐的手
一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女人放纵着自己的**肆意杀戮,女人和姐姐的对持逼得姐姐不得不自断一臂
然后还有什么来着?
.........对了,一个yin沉的台密和尚
让姐姐伤痕累累差点丧命的台密和尚
那个和尚说自己是一切事件的幕后主使
那个和尚说要将夺取式的身体,取而代之
那个和尚说——————要杀了式
她看着那个和尚用铁钳般大力的手抓着式的头
她看着那个和尚将式的身体甩打在墙上,仿佛连骨头断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她看着式逐渐被那面诡异的墙所吞噬,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旁观始末
然后她从噩梦中醒了过来,手中拿着滴血的肋差,而面前站着面sè惊愕的两仪式————尚处幼小的两仪式
恍然自己已将两仪一族上下屠戮一空,却无动于衷
少女轻轻歪了头,将凶器收在身后,伸出了手
“siki,我会保护你的”
许下了誓言
少女将自己的姐姐软禁了起来,而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少女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姐姐的身边
仿佛离开片刻她就会消失不见
仿佛稍一走神她就会烟消云散
少女再也不曾得见曾经那份触手可及的温和笑意
少女再也不曾得见曾经那份近在咫尺的包容宠溺
然后少女觉悟到,自己终究是做错了
那只不过是将伤害姐姐的那个少年转变成了自己罢了,而那份伤害却从没有改变过
少女很平静的这么想着,却固执的在这条已然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少女主动放开了手,让自己的姐姐离开了那栋ri益荒废的大宅,去上学
而事实也表示,即使两仪式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却终究是起了些许变化,好的变化
少女将自己曾经在那个噩梦中窥见伤害过姐姐的人都一个个提前处决
只有那个不知痛觉为何物的紫发少女意外为她所救的紫发少女活了下来,负责为她提供情报————毕竟,紫发少女家族的势力的确不错
而这对于没有社会经历与基础的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少女眼睁睁看着那仿佛是无法改变的历史一般姐姐和少年的相识相见
而她却只能站在大雪纷飞的暗处犹如孤立无援的困兽,束手无策的当一个见证者——————可悲的,见证者
少女在茫然无措之间心越发死寂,对于那个少年的羡慕和憎恶也越发刻骨铭心
少女看到了在餐厅中谈笑着的两人,也看到了倒映在钵上的自己那双散发隐晦红光的眼睛,明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前要让这一切结束掉
双手握了握拳,少女翩然轻笑,带着某种释然和眷恋
在心中回响的这句话,仿若魔咒
◆——————◇——————◆
“式,我啊...最~讨厌你了”
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样轻笑,两仪夜用一种雀跃的语调说出了刚刚的话
而听到这句话的两仪式仿佛被打击到了一般娇躯一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两仪夜笑得眯起了眼,只是那瞥向一旁围观的少年的余光却如斯寒冷
所有需要杀掉的人都已经杀了,包括那个难缠的台密和尚
抛却那个被两仪夜当做工具使用的紫发少女,余下的只有她自己和那个少年
如果说黑衣的少年象征着世人所认知的‘ri常’,那么名为两仪夜的少女就是所谓虚妄幻想的‘非ri常’
两仪式为了解救少年所挥下的那一刀或许没能伤到两仪夜身体分毫,可是同时也代替了她的选择
式选择了少年(ri常),所以对她刀剑相向————至少,两仪夜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结果也很明显了,该死的人就应该回归黄泉
两仪夜凝眸直视着两仪式,眼中的神sè满含着某种近似于凌厉的感觉,毫无动摇
“所以,这次是我丢下你哦”
很认真的这么说着,两仪夜一手抓住了刺在自己肺部的属于式的刀刃,不顾被锋利刀刃割破的手掌,用力将刀刃自身体中缓缓的拔了出来
当那把锋利的凶器完全拔出的时候,溅shè而出的鲜血几乎将两仪式的和服全染成了红sè
亲眼目视着手中长刀自妹妹的身体中渐渐抽出,带出了一片殷红血渍式似乎因为太过震惊而显得有些神情恍惚,愕然的双眸汪在两仪夜那副太过灿烂的笑脸上
直到淡淡的暖意和红光传来,两仪式才发现在她恍神的片刻,那栋被惧为鬼屋的两仪老宅不知何时已经被滔天大火所覆盖
“....!夜!难道你......!”
仿佛醒悟过来什么一样,两仪式惊慌的想要站起身来,却发觉在她不经意间,两仪夜那把匕首此刻正以一种jing妙的角度刺穿了她肋骨侧的衣服,将她死死的钉在了青竹和土地所形成的角落中
“siki,我会保护你的~”
两仪夜再度说出了这句话,带着淡淡的温柔而满足的浅笑然后————跃入了被火海所包裹的大宅之中
即使那或许只是少女神智未明之时所做的一个梦,她也会提前杀掉那些人
同样伤害过两仪式的少年和她最终只能活下一个,选择权她交给了式
狰狞的火舌在折之间就将两仪夜的身影完全吞没,快到让两仪式来不及反应
那道黑sè的身影仿佛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无畏,也似被火焰牢笼所囚禁的凤尾之蝶般充满了堕落的美感
两仪式不顾自己强硬起身而被匕首所划破大半露出了大片洁白侧腰的chn光,只是犹如还没能从懵懂中清醒一般的将手伸向被大火笼罩的大宅
“.......夜?”
那双一直都有神而明朗的黑sè双眸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尘般的暗淡空洞而毫无焦点,茫然间无意识前伸的手似乎是想要挽留下什么一般的张合着
曾经只要呼唤了名字,两仪夜就会站在她身边目带疑惑的歪头望过来的视线,现在已经哪里都不存在了
午夜的寂静竹林里只有那栋古旧的大宅被烈焰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响,衬得两仪式的那声呼喊都是如此的落寞而苍白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这句话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两仪式小姐”
式显得有些破碎不堪的言语被突兀插入的另一个少女那蕴含讽刺和冷冽的声音所打断
◆——————◇——————◆
浅上藤乃背对着化为火海的老宅静静伫立,面向神sè恍惚的两仪式嘴角笑得空虚而满含怨恨
那份怨恨有对两仪式的,也有针对自己的
事实上这个结果浅上藤乃已经隐隐预料到了,在第一次看到两仪夜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所预感这个悲凉的结局,却是毫无阻止的办法
所以恨
刻骨铭心植入骨髓的恨
恨两仪式的不懂珍惜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浅上藤乃仍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看清了两仪夜那双能让人联想到波斯猫的漂亮眼眸时所感受到的东西
憎恶死亡寂寞,和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自我厌恶
那份蕴含在眼中的自我厌恶是如此的浓郁,浓郁到让浅上藤乃心悸胆怯的地步
‘只有两仪式是两仪夜的救赎’
在看到两仪夜只有注视着两仪式才会焕发光彩的异sè眼眸时,浅上藤乃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代表的意义
然后浅上藤乃才发现到自己似乎是恋爱了,与此同时她也体会到了什么是失恋的味道
她就这么无怨无悔的单相思着,即使知晓两仪夜每次看她的眼神基本都毫无感情也甘之若饮
厌恶,憎恨,羡慕,嫉妒
这些就是浅上藤乃对于两仪式所抱持的感情
而在两仪式下定决心对两仪夜挥刀的那一刻,这些感情达到了顶点,让她觉得自己的那双魔眼都炙热到几乎沸腾的地步
如果说看到两仪式毫不犹豫的伤害两仪夜让浅上藤乃的杀意沸腾到了极点的话,那么在之后看到两仪夜眼中所浮起的情感时浅上藤乃整个人都放空了
那是一双已经对世界毫无留恋充满死寂的眼睛
嘴里说着最讨厌两仪式的时候没有浮现对两仪式的恨意,明明整个脸是在微笑眼中却也没有任何笑意出现
浅上藤乃无法知晓两仪式心中的想法,只能臆测着对方心情的波动
“是你,放的火?”
浅上藤乃听到这句质问的时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无所谓的将手中已经空了的汽油桶和拽在手里带着几滴血迹的打火机扔到了一边
“是我放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真的是很有礼貌很有教养的一句回问,仿佛只是在说着‘我只是路过而已’一般的轻描淡写
然后浅上藤乃看到了两仪式眼中一闪而过的些许错愕
“你......”
两仪式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事实上她此刻仍然没能从两仪夜跃入火海的那一幕中清醒过来
现在也只不过是看到了算是间接烧死两仪夜的凶手时的下意识反应而已
“艾请放心,这个行为是有得到屋主许可的不如说正是两仪夜大人交代要做的”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浅上藤乃看着两仪式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神s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有一种‘成功报复了对方’的诡异感受
所以她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有如参加晚宴的大小姐一般轻柔的娇弱的微笑
两仪式无意识的张了张嘴,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浅上藤乃觉得是如此的可笑
“结果,两仪式小姐什么也不知道吗?”
就像是看见了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样浅上藤乃略显无奈的失笑出声,可是那略显嘲讽的笑声却是如此的空洞乏味
事实上在最初浅上藤乃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仪夜会如此执意的要去杀掉某些特定的人,直到最后那个yin沉的和尚自己出现的时候她才恍然
浅上藤乃原只是因为的两仪夜所以偷偷跟随在了两仪夜身后,哪知竟是被卷入了那个诡秘妖僧和两仪夜之间的战斗中
那双能够将物品扭曲的绝世魔眼也是因此而觉醒的
直到此时此刻藤乃都清楚地记得那个妖僧是如何用一种憎恶的语调怒斥着两仪夜的所作所为的
也是那时候她听到了两仪夜做这一切的目的和所有的真相
两仪夜所杀之人都是妖僧布置下的棋子,甚至于连她浅上藤乃都是那些棋子中的一个
而这些棋子的唯一作用就是作为引导两仪式补完两仪式的工具!
自己只是个棋子这件事,虽然让藤乃觉得无法忍受,却不至于让她受到打击毕竟————浅上家对她也不过是一个利用关系罢了
比起这个,藤乃更震惊于两仪夜那份近似于未卜先知的能力和两仪夜为何能够如此心甘情愿为两仪式做如此之多的事情的不解
“你........”
“您就保持这样便可,然后,请您幸福相信这也是夜大人所消的”
藤乃再次打断了略显恍惚的两仪式那未出口的话,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扬起极尽嘲讽yin郁的微笑
然后,浅上藤乃就在两仪式惊愕到无法置信的目光之中,仿佛就像是要追随两仪夜那般义无反顾的转身走入了火海
狰狞的火舌在一瞬间就将藤乃的身影完全吞噬,那份炙热的灼烧感让藤乃疼到想要哭泣出声,也同样是这份强烈的剧痛让藤乃欣喜到无法自拔
那份疼痛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确是在活着,而且,她将会和两仪夜————她痴心爱慕的人————死在同一个地方
被火海馋食的藤乃凄然惨笑,黯然的眼眸中却是一丝后悔也不曾浮现
◆——————◇——————◆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有些茫然若失的两仪式有些颓废的整个人倚靠在青竹上,神情显得有些委屈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些什么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向我解释呢.......”
两仪式并不太清楚浅上藤乃和两仪夜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却不妨她从浅上藤乃的眼神中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憎恶和对两仪夜无怨无悔的恋慕
“因为名为‘两仪夜’的存在只是两仪一族制作出来的人偶不是么”
突兀插入的声音将失魂落魄的两仪式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个显得很干练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竹林里
茫然的两仪式只是像复读机那般的重复了女人的话,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些什么
“没错本就应该只是个活着的肉块的两仪夜之所以能够行动,不正是因为两仪家想要将她制作成只听命于你的人偶么?有着绝强武力的人偶”
有着橘红发sè的女人嘴上叼着一根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如此说着
两仪式缓缓偏了偏头,空洞的目光闪过了几道思绪眼前女子所说的话再加上两仪式孩童时期的记忆相互映照之下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是.........
“不对”
显得有些虚弱的两仪式轻轻摇着头,如果真如女人所说的那样,那么两仪一族就不会被灭族,她和夜或许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结局
“夜.....只是因为人格的问题才会变成这样的”
渐渐有些恢复的两仪式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而清明,她的软弱从不会显露给任何人看
“人格的问题?变成这样?”
叼着烟的女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仪式,仿佛是没想过对方会说出这种话一样
两仪式竟然认为两仪夜之所以杀那些人是因为人格的不稳定所引起的反转冲动和杀人**?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听到这话的两仪式愤恨的咬紧牙根,狠狠地盯着远处不请自来的女人
“两仪式,你知道什么是吗?是世间万物的起点,所有的东西都是从那里出生的你看,不是有所谓的‘因果律’么?就是这些全部的‘因’所集合的地方,世界万物的‘因’都可以在那里找到嘛,相当于母巢那样的东西”
橘红发sè的女人在徐徐吐出一口烟之后,并没有理会两仪式的反应,反倒是说起了其他的东西
“太极中有yin阳黑白,也就是‘两仪’”
说到‘两仪’的时候,女人若有所指的睨了一眼两仪式,看到两仪式逐渐发生变化的脸sè时勾起了嘴角
“因为两仪家可以制造出连接根源的身体,也就是你的身体所以两仪式,你是魔术师们终其一生梦寐以求的最大夙愿啊”
抽着烟的女人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股感慨的意味
“.......那又怎么样?”
咬了咬牙,两仪式强压下心中浮起的不祥预感,语气有些暴躁的反问了回去
“.....一个名叫‘荒耶宗莲’的僧侣为了他追求的理想准备了三颗棋子”
并没有在意两仪式的态度,女人只是默默吸了口烟,在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始说了起来
“不依存死亡便无法存活下去的巫条雾绘,她是一个只有透过死亡才能体会实际存活感的女xing,一个只有一颗心,却拥有两个**的能力者”
听到女人所说的,两仪式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名字巫条雾绘,离奇死于医院的病房内,被式怀疑是两仪夜所杀的人————和自己属xing相似也相反的女人
“只有接触死亡才能得到快乐的浅上藤乃,也就是刚刚自己往火里走的那个少女,因为没有痛觉而无法体会到外界感情,能力被人工方式给封印的旧血统”
女人说到这里笑容中出现了一分讽刺,浅上藤乃不能感受到外界感情的原因也有她的一份工呢
“最后是白纯里绪,被起源吞噬还没能见到荒耶宗莲就已经被两仪夜杀掉的懦弱者”
每听到一个名字,两仪式的脸sè便会差上一分,到最后听完为止已经趋于惨白了
当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了,仿佛连疼痛都快感受不到了
曾经屠杀了两仪一族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是因为会对两仪式不利
现在杀的那些人同样是因为会对两仪式不利
甚至于,包括之前想要杀害黑桐干也————那个黑衣少年————也是因为黑桐干也想要将名为‘两仪式’的盒子给打开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么?”
式仿佛无法承受般的倒退了一步,脸上浮现起了苦涩酸楚
“那为什么...要连她自己都.......”
没错,女人所说的一切目前为止都说得通,可是如果一切都是为了两仪式的话,那么为什么两仪夜还会自杀呢?
为什么,要连这整座大宅都一起烧掉呢?
式想不明白这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些,式才会认为两仪夜的人格已经毁掉了
“因为,那是一个枷锁?”
女人在望了一会儿火势减缓的古老大宅之后,耸了耸肩
而两仪式在听到这句反问时,瞳孔骤然放大,恍然神sè跃然脸上
没错,那是枷锁
无论是两仪夜还是这座大宅,都可以称之为束缚了两仪式的枷锁
正因为如此,所以两仪夜毫不犹豫的毁掉了整座大宅,甚至还有她自己么?
想到这里两仪式尽管还是非常的茫然不知所措,却也隐隐感受到了两仪夜曾经对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大的执念了
看着痛苦后悔失魂落魄的两仪式,女人在抽完最后一口烟后,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这里
她其实是为了浅上藤乃才会来的
作为造成了浅上藤乃无痛症的元凶,女人被浅上家拜托调查最近再度变得异常的藤乃的动向
这次能够遇到她一直都感兴趣的两仪家最后的遗族,或许也是抑制力所造成的结果
暗夜的竹林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连火焰烧灼的‘啪滋’声都开始减小了,只留下了一个和服破损颓废跪倒在地的女人和渐渐散逸开的低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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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听说了么?那个被烧毁的两仪家重新建起了一座神社呢”
“没错没错,听说是为了压制那个地方的邪气才建的以前不是也发生过么?两仪家上下都被杀了个干净的事情”
“据说神社里供奉的都是那些已经死去多年的两仪族人呢,有些家里人死去了的不得安宁的人也会送到那个神社供奉”
“不过听说那个神社只有一个巫女的样子呢,忙得过来么?”
“哎....又有哪个姑娘家敢去那个地方当巫女呢?连个神主都没有,全靠那个巫女自己一人支撑着呢”
黑衣的青年一路走着,偶尔会听到住在这附近的街坊大婶谈论着他将前往的地方的流言
微微叹了口气,青年挺起了因为流言而无力塌下的双肩,抬头望去,那座被八卦了许久的神社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吱呀————————
青年推开了木制的门,走进了神社内
一路越过供奉着外人的第一间和两仪族人的第二间和室,青年步入了深处面积略小的第三间和室
一个穿着红sè垮裤身着白sè和衣的女子正跪坐在一座小小的祭坛前闭目养神
那小小的祭坛前除了香火外,还摆放着一把入鞘的太刀和一柄古旧灰暗的匕首
“式,我来看你了”
青年藏起眼中的苦涩,强笑着打了声招呼
“黑桐,回去,别再来了”
闭目养神的女子并没有睁开眼睛,一脸淡漠的用清冷声线说着拒绝的话
“式........!”
有些急迫的青年刚踏前一步,却在看到女子睁眼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黑桐,以后都别再来了”
仿佛没有了感情的墨sè双眸静静的望着青年,没有丝毫的波动
在几经踌躇之后,青年终究是无奈的离开了
而看到青年已经离开的女子,视线移向了祭坛,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祭坛里唯一一个木牌上雕刻着的名字,低声念着:
“夜,式有些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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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曾经提到过的治愈童话(笑)事实上码完之后在下已经头磕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几次=_=所以后面有哪里感觉奇怪的还请多包涵还有,在下新开了个调查,不觉得麻烦就都去投一票
ps2:祝大家新年快乐哦,作为新年贺章发的稍微晚了点,不过是刚刚码完的,所以就别那么多抱怨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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