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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自什么律!你还真把自己当兵了?你一个女孩子,别这么粗鲁,你瞧瞧你,方圆百里,哪个男人是你的对手,以后谁敢娶你个母老虎!”
“怎么的,你有意见?”小鱼儿扬了扬手中的拳头,加以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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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晨双手往后一撑,干脆伸直腿伸展了会儿。
“我敢有意见吗?”
小鱼儿不理他,就算祠堂里没有人监视他们,也没有摄像头,她还是跪如松,不动摇。
“晨儿……”祠堂外,有人轻轻地喊了一声。
左晨抬脚踢了踢小鱼儿:“咱妈来了!”
“早猜到了!”小鱼儿不以为然,“一定是给你送吃的来了。”
“还是妈疼我!”
“那必须的,我早知道我是充话费送的,你才是她亲生的。”小鱼儿呵呵呵地笑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小鱼儿却没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妈疼阿晨,左老左父疼她,都是反着来的。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她就更加觉得没什么了。
“晨儿……”谢可欣看了看四周没人,轻手轻脚地进了祠堂,把面端上去,“晚上没吃,饿坏了吧?妈咪给你热了面,趁热吃吧啊。”
“谢谢我美丽的的母亲大人!”左晨想也没想就接了过去,然后又看了看问,“就一碗?小鱼儿的呢?”
“你别管她!”谢可欣朝那边瞪了一眼,“就该饿死她!女孩子没女孩子的样,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那是干什么!把你爷爷的脸都丢尽了!这么粗鲁,我看她以后嫁不嫁得出去!”
“就是就是。”左晨附和着。
“你俩商量好的吧?”小鱼儿斜眼瞄了一会儿,“台词都对好了!”
“还顶嘴!”谢可欣压低了声音,却是突然站了起来。
左晨坐着扒面,一抬头就看见谢可欣已经从红木桌上取过了一粗藤条,直接挥向了小鱼儿。
这突然的一下让小鱼儿的身体一倾,脑袋上的碗直接滑了下来。
眼疾手快地接住,洒了一些水,但碗却没摔。
“我让你顽劣!”说着又一下挥过去,“你自己爱玩也就罢了!你还拉上晨儿一起!我真的是教不好你这个女儿了是吗?你爷爷疼你不罚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鱼儿愣是不吭声,双手举着碗不放,也不反驳,就默默地挨着。
碗没摔,却也经不住她的身体摇晃,一会儿洒出去一些。
左晨愣了一下,忙将碗放到一边,去拉架,“小妈你干嘛啊?小鱼儿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别打了!”
那藤条粗得很,他没少挨过,当然知道有多疼。
爷爷下手的时候,他是放开了叫,能喊多响喊多响,哪像小鱼儿!
不可能不疼啊!
“不打她不记得疼!”谢可欣心愤,“丫头,妈咪从小怎么教你的?你都不记在心上是不是!”
“我记得。”
不止一次说过,左晨是哥哥,亲哥哥一般的哥哥,她对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这次她还不打招呼直接“嫁”给了他,想必母亲是极其生气的。
所以若是东窗事发,这顿打是必须的,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会求饶。
被推开的左晨踉跄了一步又扑上去,直接跪下去护着小鱼儿:“别打了别打了。”
谢可欣一下子没收住手,一藤条抽在他背上。
“啊啊啊痛啊痛啊——”
相比小鱼儿挨打时的沉默,左晨却是毫无形象地大叫。
“哎呀——谁让你扑过来了啊!”谢可欣忙扔了藤条,果真不再打了。
“小妈你下手怎么那么狠啊!”左晨弯曲手臂艰难地去摸自己的后背,“疼死了!”
“我看看!打伤哪儿没!”
小鱼儿依然跪得笔挺,连位置都没移过,淡定地开口鄙视了一句:“左大少爷,你可真有出息啊。”
“嘿小鱼儿你这个白眼狼!有没有良心啊你!我这下替谁挨的!”
小鱼儿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说:“让你替啦?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我妈向来打我不手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傻啊你扑上来?”
“我去!还没好心了!”左晨一副吕洞宾被狗咬了的悲催样,“狼心狗肺!”
瞧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
“小鱼儿你铁做的吗?完全没事啊你!”左晨不爽地戳了戳她的背,“真不疼你?”
“都像你那么娇嫩啊,左大少爷?敢情我这从小到大的打都是白挨的?”
“走走,去给你上点药!”
谢可欣生拉硬拽,愣是把左晨给拖走了。
“那我真走了啊小鱼儿,你慢慢跪!”
“走走走!”小鱼儿头也不回,不耐烦地冲背后挥了挥手,“走了清静!”
在这唧唧歪歪,都快烦死了!
还不如走了,她一个人安静地跪!
当然,左晨会走,也是因为老爷子并没有真的非常生气,他们就是跪一下意思意思就走,老爷子也不会责怪他们。
但小鱼儿不一样,她做事说一不二,自小在军营里摸打滚爬,习惯了军法无情,没人要求她,也还是遵守铁一般的纪律。
没多久,又一个人悄悄地来到祠堂。
是左明。
他也端了一碗面。
对,一碗,当然,他这一碗,却是给小鱼儿端的。
“阿晨那臭小子呢?”
“被妈咪拉走了。”
左明一看地上那剩下的碗和藤条,立马就猜了出来:“你妈又打你了?可欣也真是的!每次下手都那么狠!打哪儿了?背吗?快去上点药!”
别人家的后妈,是怎么怎么虐待继子继女,他们家可好,疼坏了继子,往死里打亲女,上别人家哪能见到?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不疼!”
“胡说!你以为爹地没挨过你爷爷的打?还不疼!来,不管怎样先把面吃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别饿坏了。”
“哎呀我真没事儿,一天不吃也饿不死,爹地你快去睡觉,别理我了!”
“怕什么呀,你爷爷也没叫你不吃,你自己下的罚,你就是全吃了,你爷爷也不会怪罪你。”
“我不是怕,说不吃就不吃。”
说了要跪一天,她就一定跪满一天,少一秒都不行;说了不吃不喝,就一定不吃不喝,一滴水,一粒米,都绝不会去沾!
这就是小鱼儿的原则,迄今为止,她一直遵守,从不食言。
左明没了法子。
“乖女儿,你说你身上流的也不是我们左家的血,你怎么就那么像你爷爷呢?说一不二的,你说,莫不是当年医院抱错了吧?你才是我们左家的血脉!”
“哈哈!”小鱼儿也笑了,“像极了!我妈对阿晨比对我好,爹地和爷爷对我比对阿晨好,这绝对是抱错了!”
左明笑着揉了揉她头发,“有女如此,爹地觉得很自豪!爷爷也是这样觉得的,你是我们左家的骄傲。”
“嘿嘿!”
“就是阿晨那臭小子……”提到左晨,左明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不知道他遗传了谁!”
左明最终还是劝不动小鱼儿离开祠堂。
这一洞房花烛夜,就这么别开生面地过去了。
左晨本想眯一会儿再去找小鱼儿,好歹错是两个人一起犯的,这罚自然也要一起受,可谁曾想……
往舒服的席梦思上一躺,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而此时,小鱼儿却还是跪得笔挺如初,她脑袋上那碗水之后亦是一滴水也没洒过。
这证明,她一夜没合眼。
一大早,左老听说昨晚小鱼儿在祠堂跪了一夜,顿感心疼,亲自赶早去祠堂接她。
“哎呀爷爷的乖孙女儿喂,你还当真在这跪了一夜?”左老去拉她,“起来了!”
小鱼儿不起:“爷爷,还没一天呢!”
“谁让你在这里跪一天了?爷爷也没说要罚你!你这丫头,每次领罚都那么积极!跟谁学的你!”
“可我就是做错了,该罚啊!做对的时候爷爷你要奖赏我,我也没有不收不是!”小鱼儿嘿嘿笑着。
跪了一夜,丫头精神似乎还挺不错。
“有错自当罚,可你错哪儿了?”
“不该骗爷爷……”小鱼儿蔫儿了下去,“又胡闹……”
“要说骗爷爷,爷爷也不生气!你是不是就没错了?你俩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爷爷只是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爷爷,在你们眼里,我是那么不开明的老头子么?”
“爷爷?”
小鱼儿眨巴眼,爷爷这话的意思是……
“你高爷爷说得对!丫头你要是喜欢别人,爷爷还得心疼你嫁得远,舍不得你离开左家,现在这样也好得很!你这丫头从此就得一辈子留在左家,陪着爷爷了!”
啊……
不会弄巧成拙了吧?
“起来起来,不许再跪了!”左老伸手去拉,“你再跪爷爷才是生气了!这事儿就这样了,是你自己给自己定的罚,不是爷爷下的,不作数,你赶紧起来!”
小鱼儿到底是拗不过左老,今天这罚的确不“正规”,便也没有僵持下去。
让爷爷这个老人家生气,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爷爷,那您不生小鱼儿的气了?”
“气什么!你们两个孩子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阿晨也的确不小,是该娶妻生子了!”
“……”
小鱼儿内心澎湃。
啊啊啊不是这样的啊爷爷!
阿晨要娶的人不是她,是向方晴啊!
可左家上上下下,乃至昨天来参加的宾客都已经知道,左晨娶了她。
现在小鱼儿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突然间觉得,结婚事反而小,假结婚暴露了,事反而大了!
现在她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样跟爷爷开口好。
这婚莫名其妙地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再说只是一场闹剧,爷爷的脸上还挂得住笑容么?
这事儿……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鱼儿不去多想,也想不明白,只好暂时搁置一下,等见到了左晨,两人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
小鱼儿搀着左老爷子一起去餐室吃早点。
到的时候,一家人都到了,就没看见左晨的影子,左老一下子就怒了:“那臭小子呢!天天睡这么晚!说去罚跪早上也没见影,倒是把媳妇儿丢在祠堂,回去倒头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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