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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陈大娘一进来,刘越的姨爹王叔就忙关切道:“越儿他是不是又被他那狠心的兄嫂撵出来了?”
陈大娘叹了口气便把刘越和他兄长分家的事说了,然后又叹道:“这越儿跟她娘一样老实愿意吃亏,不过这也是他懂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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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儿是读书人,当然不会跟他的兄嫂计较,只是越儿他可怜啊,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负如今也不能读书,我们也帮不了他”,王叔说着就叹起气来。
“还有一件事,明天胡管事要来收租子,我本打算明早让你进城把那只鸡卖了换些银钱凑齐交租子,如今却把它杀了招待了越儿带来的那位姑娘,你说明天可怎么办才好?”陈大娘赶了赶蚊子问道。
“没事,我明天去找邻村的李秀才借点”,王叔说着就睡了,暗想着该不该求求李秀才,让越儿把书继续读下去。
香儿见刘越吃得香甜,忙把自己的碗里的一块鸡腿送到他碗里,会心一笑也不说话,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刘越。
刘越见她盯着自己,心想应该是自己的吃相吓到了这位美眉,忙温柔了自己的动作,笑道:“你快吃吧,看着我干嘛?”
香儿脸一下子就变得绯红“噢”了一声就抿嘴笑了笑默默地吃起了这索然无味的粗糙面条,没想到竟将它吃了个精光。
刘越刚喝完面汤正要把碗放下来时就被香儿姑娘夺了过去:“我替你洗了吧?”
“嗯,谢谢”,刘越捉耳挠腮地笑道。
香儿忙飞快地跑了出去,羞涩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心情,将两只碗和两双洗了足足三遍。
如今正值三伏天气,气候炎热,刘越索性就拿了一床席子铺在大榕树底下睡了,入睡前想了想自己以后的打算。
“啊,有蛇!”刚睡着的刘越就被香儿的尖叫声喊醒了。
刘越忙跑进屋内,只见一只青花蛇盘在水缸上转来转去,吓得花容失色的香儿躲在一边哆嗦着。
“这下可以吃到鲜美的野味打牙祭了”,刘越笑了笑道:“别怕,这蛇没毒。”
说着刘越就迅捷地按住了蛇头,狠狠地按在地上摔了几下,那蛇就焉了下来,直直地躺在地上,散大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香儿。
香儿忙跑到刘越身后躲着,小声小语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蛇呀,好危险!”
“这种蛇最怕热,专爱往潮湿的地方钻,但懒得很,你不用害怕”,刘越把蛇放进了木盆里,又安慰了一下香儿才去睡了。
香儿一夜未曾好睡,每一偷偷地看一眼水缸处就吓得忙坐起身来卷缩着身子发抖,看了看外面睡得安然的刘越,就又好了许多。
香儿起得很早,想着早上降了温容易着凉,便拿了床被褥准备出去给刘越盖。
不过她一出来,就见刘越已经起床了,正站在井旁往身上浇着凉水,便笑着过来道:“我还以为公子还没醒呢,想不到比我还起得早。”
刘越见她眼睛布满血丝,便知道她昨晚肯定没睡好,便略带歉意道:“我姨娘家条件简陋,真是难为姑娘你了,你可有其他可以投靠的亲戚没有?”
香儿正要回话就听见坡下有一熟悉的喊声,吓得她忙躲在了刘越的身后:“他们找到我了!”
“谁呀?”刘越穿好衣服,顺手拿过一把扫帚着扫着坝子看着往这里走来的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这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皂色褂子,包着灰色头巾,短打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庄丁。
“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们好找,香儿姑娘”,为首的是一身宽体胖的彪悍汉子,腰间别着一把杀猪刀,一看就知道是吓唬乡下老百姓的恶奴。
“哎哟,胡管事,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王叔也走了出来,挡在刘越的前面赔笑道:“小的还没来得及凑齐租子,您看要不要先收别的几家。”
“王长贵,我家张老太爷说了,现在要收起未来十年的租子,你家租了七亩,算下来一共是七十石,快点交吧!”胡管事翻了翻账册就摊着手过来。
“十年?”王叔一听头都大了,忙弯下身子恭敬地问道:“胡管事,张老太爷怎么要收十年的租子,我们家那怕东拼西凑也交不起呀!”
胡管事眼睛一愣,胡子一吹,不屑地说道:“不交也可以,那七亩地,你们就别种了。”
“不种就不种!没见过这种黑心的地主,收租子都收到十年后了!”刘越插了一句,将怀中的一张地契递给了王叔:“姨爹,这十亩上好的水田就送给你们了,以后不用靠种别人家的地过日子。”
“呵呵,小子出手倒挺大方”,胡管事背着手偏着皮球一样的脑袋问道:“王长贵,想不到你有这么好的外侄,也行,那你把今年的租子交了吧,一共七石。”
“这是一两银子,够这一年的租子了,滚吧!“刘越将一块碎银掷到胡管事手中,胡管事手感到一阵生疼!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找打!”胡管事说着就是一拳抡了过来,可刚到刘越面门前就被刘越给握住了,反手一转只听见胡管事的手腕咯吱咯吱的响。
“我不想打架!”刘越放开了胡管事,扶着香儿往屋里走去。
“站住!”胡管事见刘越没理他,忙招呼着另外几个奴仆:“把香儿给我抓回来!”
几个奴仆忙跑上去抓住香儿的手就往外拉。
正向陈大娘说明刚才情况的刘越一见他们上来拉香儿,就直接把手中的扫帚丢了过去将一人的手腕打折了。
接着,香儿就见刘越以三级跳的方式跑了过来,一脚踢开拉住自己的右手的人后就把自己挡在了身后,揩拭了一下唇瓣冷冷地说道:“谁要是不怕事就过来!”
“胡管事,这个书生看上去会些拳脚,我们还是先回去多叫些人来吧”,一胆小的奴仆忙建议道。
手一直剧痛着的胡管事深以为是,点了点头。
“敢抢我们张老太爷的女人,你等着!”胡管事甩下了一句狠话,捡起地上的银子就带着众人走了。
“香儿姑娘,你和张老太爷是什么关系?”缓过劲来的王叔忙过问道。
香儿只得照实说了。
王叔听了忙捶足顿胸道:“这下有大麻烦了,那张老太爷可惹不得,前些年他的一个小妾与一庄上的年轻人通奸,被他发现后二人硬是被他活活的烧死,如今他要得到你,又岂能放过你和越儿!”
“这跟刘公子没关系,是我自己跑出来的”,香儿紧紧地握住刘越的手道。
“张老太爷是不会相信的,你们还是逃吧”,王叔忙建议道。
陈大娘也走过来,将家里仅有的几十文钱交给刘越:“孩子,听你姨爹的话,你们还是逃吧,这些钱你们拿着。”
“我走了,姨爹姨娘怎么办,不行!”刘越一口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二老请放心,越儿我自有办法,我们先回屋吧”,刘越劝了许久,才让二人放下心了,唉声叹气地就像要大难临头般,唯独刘越和香儿像是没事人一样,惬意地坐在梨花架下聊天。
胡管事回来立马就把找到香儿和刘越抢了香儿的事添油加醋的对张员外说了。
张老员外气得直接将心爱的成窑茶杯摔在了地上:“这小蹄子八成是嫌我老了,出去找年轻的去了!”
气得有些站不稳的张老员外忙召集齐几十个壮实的家丁,亲自带着他们来抓香儿。
“等老子今晚过了瘾,一把火把这对狗男女烧死!”张老员外一路上不停地这样骂着。
“公子,我真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竟然会武功”,香儿有的没的说道。
刘越拿着本《大学》翻看了一下笑道:“这叫文武双全!”
“嗯,公子的确是文武双全之人!”香儿肯定了一句,准备去看看刘越看得什么书时却看见河对岸气势汹汹地走来一群持棍拿刀的人走来,那坐着滑竿的老家伙正是一直想霸占自己的张老员外。
香儿忙躲进刘越怀里,指着远处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越没想到香儿居然主动地投怀送抱,忍不住偷偷闻了一下她秀发散出的香气,但见她惊恐地看着外面,便忙定了定神。
“没事,放心吧,来一百个我也能放倒”,刘越把香儿扶了起来。
王叔和陈大娘也走了出来,满是焦虑地问道:“越儿,你们还是逃吧!”
“好久都没活动筋骨了”,刘越转了转手腕,平静如水地说道:“麻烦你们二老把香儿姑娘带进屋去,我去会会他们。”
“不行,还是我去吧,腆着姨爹这老脸去给张老员外磕磕头求求情吧,兴许他就不计较了”,王叔说着就要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就被刘越拉了回来。
“姨爹,您还是回去吧,我是读书人,我会跟他讲道理的”,刘越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读书人懂道理,你还是回来吧”,陈大娘觉得刘越说得很对,这张老太爷应该会给读书人几分面子吧,便把王叔拉了回来。
香儿知道张员外是个吃了人肉不吐骨头的家伙,她便忙追了上来问道:“公子,你拿什么和他讲道理,张员外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我拿拳头和他讲道理”,刘越说着就走到了羊肠小道,向香儿招了招手:“回去吧!”
“老太爷,就是这家伙抢了香儿,挺牛的!”胡管事伸出缠着绷带的右手指着刘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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