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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外面,战熠阳一边优雅的吃饭,一边跟纪凡逸说话聊天,一顿饭的功夫,二人和好如初,似乎比之前关系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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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个人刚刚握手言和的时候,屋内传來了许荣荣的尖叫声,因为门隔音很好所以听的只是若隐若现,但是战熠阳太敏感许荣荣的一切了,所以非常快的判断出这是许荣荣的声音,然后仓促的端着保温盒就回了房间。
结果就看到了白晟缓缓睁开眼睛的那一幕,然后,整个病房兵荒马乱,直到主治医生來带走了白晟,所有人才彻底的震惊下來,同时也欢呼了起來。
白晟醒了,终于醒來。
许荣荣又哭又笑的将白一搂紧了怀里,白一也反手抱住妈妈,两个同时湿润了眼眶。
白晟还活着,真好。
经过了三五天的修养,白晟的身体逐渐好转,而元宵节也终于來到了。
因为只剩身体虚弱要修养,所以也就沒必要在医院住院了,在征求过白晟的同意之后,战熠阳和许荣荣将白晟接到了战家别墅,仍旧住他自己专属的那个客房,然后大家一起照顾他,顺便过个元宵节。
十五号那天傍晚,许荣荣做了一大桌子菜,一是为了给白晟补补,二个也是叶子安他们又要回美国了,天宁和白一同样 要继续学业,也跟着去美国,战亦琳和陈浩然也要回去赴任了,大家又要回到之前的天各一方的时间了。
或许是伤感别离,或许是为了给他们践行,除了孩子和白晟面前,其余人面前都有一个酒杯,里面倒了红酒。
许荣荣最先举起酒杯,一双眼睛由淡然转为了微红,她最先看向叶子安,“叶子,你们什么时候从美国回來,沒法跟你天天一起逛街,还真的挺难过的。”
叶子安这个强势的女人,同样也湿润了眼眶,如果不是那边重点发展生意,她又怎么舍得离开许荣荣身边,只是爱人和孩子都在那里,她也不能不去,所以她也只能举起酒杯,然后算了一下时间,告诉许荣荣,“荣荣,等白一他们毕业了,美国那边的产业也稳定了,我们一家子就回來,然后坐不远的邻居,天天一起逛街,就像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
说完,她仰头干了这一辈红酒,许荣荣眼眶通红,也是想起來上学时候亲密无间的日子,紧接着她也仰头,一饮而尽。
两个女人的对话,引发了开头,大家纷纷敬酒,纷纷诉说着伤感的离别。
战亦琳说,过今年就申请调回來,闵世言说,过几年也回家退休。
大家纷纷说着以后一定要在一起,等年纪大了,看着孩子们结了婚,把担子让孩子们接受,便一起去游山玩水。
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许荣荣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难过,其实其他人又何尝一帆风顺,只是每个人在安全之后都不想再告诉大家之前的惊心动魄,何苦再拉着一个人担心呢。
这样的想法,大家都明白,也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说出來,最后只能干了手里的这杯酒。
一杯又一杯,男人们还好,一个是酒量大,一个是心事沒有女人那么多,所以并未有人喝多。
男人的友情在于义气,不管身在何方何地,一个电话过來有困难就帮你,而女人则更矫情一点,她们喜欢每天依偎在一起,喜欢一起逛街,一起讨论事情。
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友情方式,但建立的友情是一模一样的坚固的。
这一对微醺的人中,以许荣荣和叶子安喝的最多,战亦琳和谷忆璇喝的较少,不过她们都是有老公的,醉了也有人陪,可另外一个单身女,喝起酒來也是一杯又一杯,毫不停歇,最后竟然比许荣荣还要醉。
沒办法,每个男人都扶着一个女人,最后只有白晟吃力的扶住温珊珊,送往房间。
还好他只是虚了一些,这几天又隐约补回來不少,不然还真沒法弄动温珊珊。
一路和白一扛着温珊珊送到了她的房间,给她擦了脸又喂了点水,白晟就和白一走出了她的房间。
这个时候,整个餐厅已经安静了,孩子们都跟着爹回家伺候自己妈去了,白一是被战熠阳吩咐來陪白晟的,因为他知道白晟必然会送温珊珊回房间,但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还是有人陪的好。
刚好白一是他亲弟弟,还即将成年也隐约有了身高和体格,和白晟一起扶一下温珊珊是沒有问題的。
此时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酒味,明嫂正在默默地收拾碗筷,白晟和白一也就沒有再去餐厅,而是坐在了客厅里。
托别墅隔音好的福,大家的动静都被掩藏在了房间里,所以,在白晟和白一的耳朵里,除了明嫂收拾碗筷的声音,整个世界竟然沒有其他的声音了。
白一尴尬的看了一眼白晟,却发现他全神贯注的透过镂空的木雕看向餐厅。
他正想张口问白晟在看什么,却看到白晟快速的站起身去了餐厅,然后取了一个东西回來了。
白一微微一愣,看向那个酒盒子,不解,“你,在做什么。”
“沒什么。”白晟淡淡一笑,颇有些神秘的感觉,“你去帮我拿个剪子和蜡烛过來。”
白一虽然不明白白晟要做什么,但是依然顺从的点头,起身拿了东西过來。
而白晟接过剪子开始低头在纸盒子上剪东西,白一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却享受这难得的兄弟安静相处的时间,所以并沒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
所以他也就见证了白晟用灵巧的双手,将一个丑陋的纸盒子,剪成镂空的一个纸盒子,紧接着白晟点亮蜡烛,放进了纸盒子里,地步用蜡油固定了一下,然后又找明嫂要了一个很长的捞东西的筷子,以及一条漂亮的丝带。
将丝带两头系上筷子和酒盒子,然后轻轻地握起那根充当小棍的筷子,将酒盒子提了起來。
不远处的明嫂十分机智的关掉了客厅的灯,于是整个别墅黑暗了下來,只有一盏微弱的火苗灯,在黑夜里微微闪动着身体,并将酒盒子上面的花儿倒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灯火山东,那花儿也跟着跳动,仿佛一场灯火的舞蹈,简单中藏着绚丽。
白一吃惊的看着那一束小小的火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哥哥做出來的。
“哥,这是,灯笼吗?”虽然这跟自己认知的五光十射的漂亮灯笼不一样,但是联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以及它此刻散发出的光芒,白一连蒙带猜的也知道了答案。
白晟微笑着点了点头,将筷子塞到了白一的手里,然后看向他,“送给你的灯笼。”
白一抿嘴微笑,似乎沉浸在得了新奇的玩具的兴奋之中,并沒有看到白晟眼里隐约的水汽。
他有愧于弟弟,要不是弟弟的话,还有叶子安的怒骂,也许他真的不愿意醒过來。
他一直是想陪钟琪琪一起死掉的,他欠钟琪琪一条命,他要还给他。但是他的弟弟舍不得他,于是他醒了。
这其中隐藏的复杂和心酸显然不是简单地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只是白晟知道,他不会再出事情了,他要守着弟弟,看他娶妻生子,然后幸福。
看着那个新奇的观察灯笼的少年,白晟扬唇微笑,那是幸福的弧度。
忽然,有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白晟一抬头,就看到许荣荣抱着胳膊趴在二楼栏杆上,正看向这里,虽然灯光绰约,看的并不真切,但白晟依然感觉到了她唇畔的微笑。
突然,门又响了,这一次是战熠阳出來,他为许荣荣披上了衣服,然后轻轻地抱住她,两个人就这么趴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客厅。
又是几声开门的声音,刚才喝醉的人们全部从房间里走了出來。
闵世言,谷忆璇。战亦琳,陈浩然。叶子安,纪凡逸,还有温珊珊。
每个人或趴在栏杆上,或靠在墙壁上,皆慵懒的看着这里,唇畔却非常统一的挂着微笑。
灯光绰约中,每个人眼中都噙起了淡淡的湿润,但那跟苦悲无关,那是幸福的泪水。
大人们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这里,孩子们却不会那么安静,他们一拥而上,围着白一研究那盏稀奇的灯笼。
白晟见所有的孩子都渴望的望着他,便无奈的一笑,扭头看向许荣荣等人,“你们还不下來一起帮忙做灯笼,我一个人可做不來那么多孩子的灯笼。”
“现在知道喊我们了,刚才可不偏心的只给白一做。”战亦琳率先出声挤兑了白晟一句,不过也是她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过來。
明嫂打开灯,客厅瞬间又亮堂了起來。
许荣荣拿來了十几个蜡烛,战熠阳动手把过年收到的酒拆开,酒瓶子放起來,只要酒盒子,不一会就筹到了十几个酒盒子。
明嫂递过來好几把剪刀,几个动作最快的一人接了一个,然后开始有模有样的剪酒盒子。
因为各人审美眼光不同,所以做的酒盒子上的花纹也完全不一样,比如许荣荣就直接挖了一个星星,比圆圈好看,又不会太难,而陈浩然就细心的雕刻了一个镂空的莲花花纹,比白晟弄得都要好看,战熠阳倒是沒有动手,他只负责点亮蜡烛,递给他人。
都说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忙忙碌碌的总算将十几盏灯笼给弄好了,明嫂从最深处的抽屉里掏出十几根筷子,她一边笑着递给许荣荣,一边说要不是当初心血來潮要炸丸子给大家吃,也不会买那么多筷子。不买那么多筷子,大家也就不会有筷子來做灯笼啦,光有个丝带的灯笼和不好看。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半个小时,十几个灯笼新鲜出炉,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皆是人手一个灯笼,连明叔明嫂都沒落下。
战熠阳非常有耐心的,慢慢的将所有的灯笼全部点亮,明嫂关上了客厅的灯,但客厅内仿佛沒有关灯似得。
毕竟一盏灯照亮的地方和一大群灯照亮的地方是不一样的,这么想着,一群大人和小孩子围绕在一起,慢慢的走到了 院子里。
尽管夜里的空气寒冷,但大家的心里是暖融融的,是开心的。手里的烛光仿佛在跳跃着舞蹈,各种形状的灯光印在地上。
远处传來了鞭炮声,在鞭炮刚刚停歇之后,就是礼花炮弹在空中,然后在头顶上开出最绚烂的花朵。
小孩子们开心的鼓掌,然后手拉手在一起唱歌,看烟花。而那些成年人们,则趁着夜色,和自己最心爱的人脉脉对望。
他们掌心里的灯笼,烛火仍然在跳跃,却永远都不会湮灭,就像他们的感情,永远坚固,如磐石坚硬,如蒲草坚韧。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大约这就是最重的承诺了吧。
无论友情,还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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