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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青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赵礼会将凌洛天安排在他下榻的旁边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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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叶青一副被雷劈的模样,支零破碎的站在凌洛天的院门口时,一时间太把秦战哥哥当成自己人,脱口就说出来:“你说,赵礼也太放心把凌洛天放到我跟前了,他就不害怕老子贪图这凌国太子的姿色,把肚子里的孩子提前变成一滩血水弄出来会见他这个亲爹啊!”
“娘娘……”秦战哥哥还没炸毛,小碧莹却是先炸毛了!
也亏得碧莹这一声喊,顿时就把被雷劈的差点露出原形的陈叶青的魂儿给招回来了;陈叶青一脸呆滞的转头去看明显很受惊的秦战和明显很淡定的裴毅,心想:哎呀,坏事了!这俩家伙不会是想到什么了吧!
亡羊补牢,不管晚不晚,陈叶青就又忙说了一句话:“呵呵!两位爱卿不要多想啊!本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呢?退一万步讲,本宫就算是那种人,也不会找凌洛天那样的怂货啊,要找也要找威猛健硕、英俊潇洒的秦战总管你呀!”
话一说完,碧莹和黄梨就抱在一块哭了!
得!老子变哑巴!啥都不说了!再说下去,就不是侵猪笼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裴毅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这位听说最近很得盛宠的皇后娘娘,观察到最后,他总算是知道为何皇上会在皇后进了一趟冷宫后格外的对她上心了呢;原来,早已物是人非,这个皇后娘娘不是被人掉包了就是她这副生不靠谱死不着调的调调让当今天子都折服了!
推门进去,陈叶青就看见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几株香樟树长的正好,绿油油的草地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被人经常打理的,围着小院随处可见的小野花盛开在各处,虽然显得有些凌乱,但不知怎么的,却偏偏连皇宫御花园精心培育的鲜花都被这几朵小野花给比下去了。
陈叶青和秦战一帮人踩着青石板阶的小路直直的朝着凌洛天下榻的房间走去,候在外面看守凌太子的人一看来了这帮大人物,忙跪下相迎之际,也顺手推开了门。
就看不大的房间里摆设颇为考究,上好的木梨桌椅和宽大舒适的大床,还有几个颇显格调的书柜都无不显示出沈文墨这个当世大儒的静雅风采。
而此时,凌洛天正一身上好干净的锦衣华服,手中摇晃的桃花扇一如既往的带出他的风流劲儿,嘿!这家伙明明是被赵礼软禁看守起来了,可这态度和模样,咋就是一副被当成大爷供起来的样子呢?
陈叶青站在门口不解的拧着眉,反观跟在身后的秦战和裴毅,在瞧见凌洛天出现的那一刻,又是齐齐的一跪。
“臣等给凌太子请安!”
凌洛天就像一只四处放彩的雄孔雀,扎着他漂亮的羽毛到处嘚瑟,淡淡的扫了眼赵礼身边最可信的大臣后,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声音懒懒的传来:“可是凌国使者要来了?”
要不说这家伙能坐上凌国太子这个宝座呢,原来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不出门便知天下之,说的就是凌洛天这种爱成天胡思乱想的傻逼!
秦战回话:“得到消息,近日即到!”
陈叶青明显看见凌洛天俊美的脸色僵硬了几分,其实,这孩子心里也是憋屈的吧。
“那你们的皇上决定勒索我凌国多少土地才打算放了本殿下呢?”
秦战本份的接着回答:“臣等只是臣子,忠心职守罢了,皇上乃是天子,他的心思微臣是不知道的!”
凌洛天手中的折扇再也摇摆不起来了,冷哼一声就坐在圆凳上沉着个脸。
凌洛天帮助赵煜弑君的不义之举落败了,赵礼是个护短的,不会欺负自己的弟弟,所以硬是将满腔的热血和愤怒都泼洒到凌洛天这可怜的孩子身上;凌国的国力和大周不分上下,甚至还有些略微强势在上;可就这件事而言,向来目中无人的凌国却无法再强硬起来,因为本是他们有错在先。
现如今,凌洛天被赵礼扣留,想必凌国那边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凌国老皇帝十分看重他这个儿子,自然是不会任由赵礼拿凌洛天开刀,所以必须派来使者调停;而唯一能让赵礼放下怒火的法子就是凌国割地赔款。
故而便出现刚才那一幕:凌洛天觉得依照赵礼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白白放弃这个敲榔头的机会;事实证明,凌洛天真的是那个最了解赵礼贪心不足的野心的。
“本殿下怎么也没想到,纵然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不得不让父皇出面调和,才能落得不被斩杀的下场。”凌洛天难得在脸上露出一副凄惶的模样,本就生的好看的眉眼当中,有一丝不甘,一分倔强,还有无穷无尽的懊悔之色。
能让凌洛天这么骄傲的人露出后悔的神色,想必赵礼真的是很厉害的吧!
秦战听了这席话,开口打官腔:“太子殿下是我大周的客人,大周应当上下礼遇对待,自然是不敢怠慢。”
凌洛天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可这哼的余音还没落尽,就听见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裴毅突然开口说了句:“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那微臣还是要感谢太子您骨子里的不安分,才能让我大周在一次调和下,从凌国得来这么多的好处。”
陈叶青一直都站在一旁观战,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饶是见识过无数法风大浪的他也差点绷不住的给裴毅跪下了!
我的那个小心肝!都说这武将的刀子和文臣的嘴子都能杀人于无影无形,今天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无影无形,这分明都小觑了裴毅的攻击能力;这沾了鹤顶红的小薄唇,分明就是神仙哥哥手里的法器啊,轻轻那么一张,都能让凌洛天瞬间碎化咯!
果然,凌洛天在听见裴毅的这句话后,那本来就凄惶的脸色更加可怜可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似乎在慢慢的被撕裂。
陈叶青是和平主义者,生怕裴毅的这句话会刺激了本来就临近崩溃的凌洛天,到时候两人一语不合大打出手,你踹我的裤底我扯你的头发,届时,俊美风流的凌国太子变成了不能人道君,刀子嘴毒舌头的裴毅变成了秃顶子;这一残酷假象若是真成了事实,岂不是要逼着天下无数姑娘都集体跳河上吊啊!
关键时刻,陈叶青站了出来,看着凌洛天涨红的脸色,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可愿意和本宫单独聊聊?”
凌洛天正被裴毅的杀伤力弄出后遗症,半天没吱声;反倒是秦战哥哥先一步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抬起头不安的看向皇后娘娘,那小眼神,分明就是:娘娘您可悠着点,虽然现在的凌太子是一朵凌乱在暴风雨中的小白花,可您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比小白花还要不堪折腾,您可千万别让腹中的骨肉变成一滩血水出来会见皇上啊!
看着秦战眼底的担忧,陈叶青故意翻着白眼当没看见;跨上前一步就走进屋子里,可好巧不巧的是,正好在这时候,一阵诡异的阴风吹进来,‘啪’的一声就将本来还大开的房门一下给关上了。
陈叶青被这关门声吓了一跳,屋外面秦战受惊般的站起来,刚要伸手去推门,却被跟着站起来的裴毅抓住,轻轻地对着他摇了摇头。
秦战知道裴毅是不会做出有损皇上和皇后的事情的,见他都摇头阻止,他也不便再多做什么,只是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心里想着要是一察觉到里面不对劲,他就会立刻冲进去救驾。
房间里的陈叶青受惊颇大的拍了拍胸口,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凌洛天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后背心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喂!凌洛天,几天不见你变怂了啊!”陈叶青见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俩,开口说话自然就放肆了许多。
凌洛天再一次打开手里的折扇,一晃一晃的摇着,看向陈叶青:“真没想到,赵礼会是这么能隐忍的人,他不会治罪赵煜我能理解,毕竟煜王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可你呢?明明是个不受他待见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连你都跟着包容了?!”
陈叶青本来还想开口安慰安慰这受挫的家伙,却不料这家伙可真够嘴毒的,同一战壕的兄弟多日不见,一开口怎么又是来诅咒他的架势呢?
陈叶青翻着白眼不乐意,脸色也沉了下来:“呦!动手打不过赵礼,你现在是要把火气往我这个孕夫身上撒呀;凌洛天,你也就这点本事,要不然你咋就猜不出赵礼为啥包容了我呢?要不然你咋就和赵煜合伙儿欺负他,最后还被他反欺负了呢?兄弟,听哥们一句话,凡事别钻牛角尖儿,你欺负我不算本事,有本事欺负我男人去;还有啊,你咋就知道赵礼不待见老子呢?兴许那孩子就面瘫,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表情。”
凌洛天看着陈叶青噼里啪啦的一顿嚷嚷,就跟倒豆子似的;本来压在他心口的那丁点闷气,不知道怎么一会事,一下就被她的话气的消散了不少,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阴郁,精神振奋了许多。
“也许,我知道他为何待你不同了!”凌洛天虽然被陈叶青这一通连骂带损,但说话的口气还一下变好了许多。
陈叶青看这孩子不刺头了,也慢慢放下端着的架子,他这个人最不屑随便欺负人,尤其是这个人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他就更不想跟烂泥一般见识。
随手摆了摆手长长的袖子,缓缓地坐在凌洛天身边,陈叶青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待我不同?我可从来都没从赵礼身上享受过什么特殊照顾,他也就现在对我好一点,还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想当初在冷宫里,我能吃上一碗东坡肉还是因为你的到来才尝到了一口肉香味儿。”
凌洛天摇晃着折扇,淡淡的笑;身上的戾气没了,一身华贵的锦服将他衬得别提有多好看,这样的凌洛天才像当初陈叶青见到的那样,贵气逼人、不可一世。
“因为你,不像他的皇后,不像后宫的女人,倒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妻子,让人看着觉得心里踏实。”
凌洛天这一张口,就把陈叶青惊着了:哎呦这倒霉孩子,这眼神咋就这么毒呢?他咋知道老子不是皇后,不是女人,还有啊,倒数第二句话不招人待见啊,啥叫小妻子,老子分明就是真爷们!
陈叶青不显山不露水的说着:“兴许这只是你内心的想法,在赵礼看来却不是那样;你也知道那家伙的级别不是你这种亲兽能够了解的;要不然,放着他万年都不睡老子,一睡还睡上种子。”
凌洛天嘿嘿的笑:“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赵礼早就知道赵煜心里的疙瘩,既然清楚这一切,你认为他会不知道当初是我们想尽法子将你从冷宫里救出来的吗?他清楚咱们的谋算,了解我们的计划,知道你也被卷进来了;谋反,这是多大的罪啊,赵礼能用法子盖住赵煜,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参与了弑君的行动,反而一盆子脏水倒下来全部都浇到本殿下的身上,让我成了赵煜的替死鬼;可是你呢?他如何才能护得住你?”
说到这里,凌洛天神秘的朝着陈叶青一笑,手中摇晃的折扇也是一顿,半晌后,开口说道:“办法只有一个,一个能让女人安身保命的法子就是自己的肚皮争气,所以,他送给你一个孩子保住你的性命!司马媚啊司马媚,真不知道你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让一个男人为了护住你都使用了这样的办法,可不幸的是,这个惦记上你的男人,是一朝之君,是赵礼!”
陈叶青只觉得本来飞扬的心情一下子跌宕到了极点,他知道凌洛天现在是恨死了赵礼,所以凌洛天的话他不能完全相信;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深处偏偏就有一股声音拼命地刺激着他的冷静,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你要相信,你必须相信!赵礼惦记上你了!他开始正眼看你了!
被这个声音吓得浑身冒冷汗的陈叶青脸色不好的看向凌洛天,水汪汪的双眸里面哪里一点的惊喜之色,满是惊恐还差不多。
凌洛天看他这样,乐的开心的笑出声:“本殿下果然没看错,你一点都不喜欢赵礼,甚至还避他如蛇蝎!哈哈——我现在总算是觉得出了口气了,赵礼他觉得赢了天下又如何?输给了一个女人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凌洛天,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陈叶青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这家伙,能不能不这么招人不待见。
凌洛天开心的直乐,尤其是在看见陈叶青因为受惊而略显微白的脸颊,更是开心的眼泪都快流出来:“司马媚,我很好奇,你在害怕什么?被一个帝王惦记着,你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一个男人能为你呼风唤雨,只为你煞费苦心,你不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天下第一人了吗?”
“啊呸!老子才不像你那样狼子野心、发疯膈应呢!”陈叶青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冲着凌洛天一阵咆哮;他觉得被赵礼惦记上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我的这个爆脾气!老子是爷们好不好?你被一个爷们惦记上了还能乐的起来吗?
看着凌洛天笑的眼泪都挤出来的没出息的模样,陈叶青觉得自己没法再跟这疯子交流下去;气哄哄的走到门边,一把推开门的同时,就看见秦战和裴毅正直挺挺的站在外面。
陈叶青也不管刚才他的咆哮声有没有被这俩人听见,撩起裙子从门槛上跨出去,气的大喘粗气的朝着碧莹和一脸不安的黄梨看过去:“走!回去!”
秦战瞧着皇后娘娘脸色阴沉的走开,忙在跪下送迎的同时,眼底深处也闪烁出一丝不明和迷惘;其实刚才他们在屋子里的谈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最后一声,他简直听的如雷贯耳;可他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在知道皇上对他上心后,不是欢喜雀跃,而是气势汹汹,恨不得杀人全家的姿态。
裴毅就没有秦战那么好的武功,自然不知道这屋子里两人的对话是什么;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微动;又瞅见什么事儿都爱表现在脸上的秦战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不免好奇道:“你耳力好,说说看,刚才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秦战瞧出裴毅是要打探消息的模样,不敢随便在外面乱说帝后,咳嗽了一声就装作没听见的转过身,直冲冲的朝着外面走去。
裴毅是个鬼灵精,哪里看不出秦战这是要替皇后隐瞒;快步追上去的同时,突然不痛不痒的冒出来一句:“你就算是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出来,咱们的皇后一定是气着皇上了!”
秦战猛地刹住脚步,像是看精怪一样看着聪明的有些让人心底发毛的裴毅;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跟这么聪明的家伙当好兄弟!
陈叶青一路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可他却像是还能听见凌洛天大笑的声音一样,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碧莹瞅着娘娘气急败坏的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额头上都冒出来一层薄汗了还不停下来;就朝着身边的黄梨打了个眼色,先走上前从袖口里掏出一方米黄色的帕子,轻轻的沾着陈叶青额头上的汗,软声软语道:“娘娘,现在天热,咱走上一会儿就行了,歇一歇脚,让奴婢给您捏捏肩可好?”
陈叶青听着这脆生生的声音,停下脚步看向一脸担忧的碧莹;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停下,一副恨不得咬烂自己嘴巴的架势。
黄梨这时候也走上前,手里拿着一枚新鲜味美的蟠桃,说道:“娘娘,您尝尝这新鲜的水果,可是这园子里自己栽种的果树结的果子,最是香甜美味,一口咬下去可鲜嫩多汁了。”
看着眼前红彤彤、香喷喷的蟠桃,陈叶青想也没想,就着黄梨的手一把就将蟠桃塞到黄梨那张跌跌不休的嘴里,最后还不咸不淡的赏了句:“这果子被你说的这么好,赏给你吃得了!”
黄梨被蟠桃塞住了嘴,自然也就不敢乱说话了,只是有些委屈的看向一项都待他们这些下人很好的主子,有些闹不明白跟凌太子说了一会儿话的主子,回来后咋就变得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陈叶青脑海里凌洛天留下来的阴影越来越大,越来越灰暗,只要一想到自己被赵礼盯上,他就恨不得自己死一万次;他就闹不明白了,天子陛下咋就瞅上他了呢?后宫的女人们啊,那可是各个都鲜嫩美味啊,先别提娴贵妃、曹贵人那种的国色天香了,就是嫔妃位颇低的小美人们那也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娇啊;就算是赵礼经常吃惯了香嫩娇软的小美人,现在有些腻歪了,但也不至于喜欢上他这种糙爷们吧!
如果真是这样,赵礼的跳跃性挑食未免也太凶悍了;他也不怕啃老子的时候咬豁了牙齿!
陈叶青怎么想都不对味儿,眼珠子一转,就转到了碧莹和黄梨的身上;这俩机灵鬼,可是号称后宫里的包打听,他与其一个人在这里想不明白糟心死,还不如干脆问他俩,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碧莹,娘娘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陈叶青狡诈的目光在碧莹和黄梨身上扫了扫。
碧莹一看主子有重新振作的气势,立马张嘴就迎和着:“娘娘尽管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梨也跟着‘咔嚓咔嚓’的啃了两口蟠桃,接嘴说道:“奴才的一切都是娘娘的,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对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奴才,陈叶青在这一刻表示了前所未有过的高度肯定。
“你们说啊,咱们皇上正值盛年,后宫佳丽那也是年轻娇美,可美人们咋就没一个人怀上皇上的种子呢?咋就偏偏娘娘我,一睡就种上,而且还一种就种两次!”
陈叶青话音刚落,碧莹就抢先回答,就看小丫头一脸鄙夷的模样,很是不屑的说道:“娘娘,那帮狐媚子成天都在想着怎么勾搭皇上,丧尽天良的事儿做的多了去了,天王菩萨长了眼睛这才不让那帮贱人怀孕;要奴婢说,那都是她们的报应,遭了天谴!”
看着碧莹一撅一撅的撩蹄子样儿,陈叶青觉得这丫头再这样说下去,她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遭天谴的!
黄梨没碧莹那么迷信,张口闭口报应天谴什么的,只是在思考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娘娘您不提这档子事儿奴才还真没想过这么多,后宫之中当属娴贵妃是最得宠的,也是皇上翻牌子最多的嫔妃,她入宫的时间还是最长的呢,按理来说是该有个孩子才对!”
陈叶青觉得自己还是跟黄梨能聊上天,忙蹿着头凑上去,仔细再听黄梨说下去。
黄梨看娘娘双眼发光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张嘴就说到:“奴才在娘娘宫里当值之前是宗亲府里的人,虽然上不了台面可因为经常给各宫主子传递消息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是最多的;奴才记得,当初给娴贵妃传话的时候,无意之间听娴贵妃给贴身大宫女说了一句,似是叫家中的母亲为她稍带一些民间的偏方好方便她能够怀上皇嗣,还说宫中太医没一个顶用的,她吃了那么多补药汤药,偏偏肚皮还是没动静。”
“什么?那个狐狸精居然还在背后使过这种手段?”碧莹一听这话,立刻就炸毛了:“那贱人,勾引了皇上不说,还企图染指皇嗣?真是没天理了,哼!还好那些补药都不灵,要不然让那种女人怀了皇子还有咱们芙蓉宫的好日子过吗?!”
陈叶青看碧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真真是头疼得紧;要不说这丫头有的时候是个萝卜头呢,她咋就天真的以为后宫的女人不希望生个孩子更加稳定自己的位置呢?
在陈叶青看来,别说是娴贵妃了,恐怕就连曹贵人和黄娘娘那帮女人都在背后努力过,只是,没一个成功罢了!
可是,这又有些不对劲了,在西巡的路上,他也就是被赵礼按着猛灌了几天种子,他都争气的怀上了孩子,按理来说身体底子比他还要好的娴贵妃等人更是应该容易怀孕才对;可她们为何就是没动静呢?难道是……
陈叶青想到这里,脊梁骨后面就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艾玛!赵礼不会是强悍到连自己的种子都能控制,说不让谁怀孕谁的子宫就只能用来长瘤子吧?!
就在陈叶青抓心挠肝的快要把自己的脑袋都要想破可还是想不明白赵礼的内心世界时,外面的宫人进来传报:皇上来了?!
哎呦喂,现在是一时不见老子就如隔三秋了是不是?
早上不是还在一起用过了早膳么,他不怕时时相见两两相厌啊!
碧莹一听说皇上来了,飞奔一样的冲进后厢的里间房子,再飞一样的跑出来时,手里正拿着一件堪比纱帐一般的薄裙,上赶着就在陈叶青的身上比比划划。
陈叶青一看这丫头这架势,咋就觉得份外眼熟呢?
“碧莹,你这是在做什么?”
碧莹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专注于自己的工作,道:“娘娘,奴婢想明白了,现在趁着皇上只和咱们在一起,就一定要想法子把皇上的心彻底牢牢的抓住,免得等回到宫里,娘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沉,倒时候让那帮狐媚子骑到咱们的头上欺负人!”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不欺负别人就是谢天谢地了!
陈叶青一把挥开碧莹手里薄成透视装的长裙,一脸的无奈和头疼表情:“我说,你能让本宫消停两天吗?你拿着这件蚊帐往我身上套?你不怕勾引的赵礼兽性大发把老子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了?还是说,你收了娴贵妃的小钱,让本宫穿这件蚊帐冻的鼻涕哈拉,干脆发一次烧把这孩子给烧没了!”
碧莹手里正拿着长裙在陈叶青身上比划,一听到主子这话,登时就瞪大了眼睛,瞬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看着就要聚拢水汽:“娘娘,您可别跟奴婢开这样的玩笑;奴婢只是一心替娘娘着想,开始心急了嘛!”
一看小美人马上就要梨花带雨,陈叶青忙开口去哄:“哎呦呦!别哭了啊我的小心肝,我不是说着逗你玩呢嘛,瞧你还当真起来了?!”
“娘娘,您真是坏死了!”碧莹跺着脚擦着泪,被陈叶青抱在怀里就嘤嘤嘤的哭泣。
陈叶青现在自顾着哄碧莹了,一口一个心肝,一口一个宝贝的喊着;等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时候,黄梨和满房子伺候的宫女都已经跪在地上跟个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陈叶青抬头望门口一望,哎呦我勒个去!他咋就忘了赵礼这孙子来了呢?
碧莹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哭啊,‘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如上刑场般脸色发白,陈叶青也好不到哪儿去,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跪在地上来个大礼迎候的时候,一直站在门口面部表情表达的并不清楚的赵礼迈步进来,却是直直的走到陈叶青身边,扶住他快要发软的双腿。
“你有着孩子,就别做那些礼数了!”
陈叶青看着赵礼握着自己的大手,脑海深处百转千回,瞅这架势是没生气?
可陈叶青的这口气还没喘均匀呢,就又听见赵礼冷冷的声音传来:“皇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怎么成天一副垂泪唱哭的模样?小贝子,等回宫让这个宫女在浣衣局里待着,重新让宗亲府拨一个得体的宫女伺候皇后!”
他大爷的!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老子呢!
就看赵礼话音刚落,碧莹就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此时,小姑娘眼里的泪水是真的流出来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助的看向陈叶青。
陈叶青也一下心急起来,嘿!这明明都是他的人,他赵礼咋就一来就大刀阔斧的整治他的奴才呢?
“皇上,臣妾不要宗亲府重新派人,臣妾这么些年一直都是碧莹伺候,早已经习惯她在身边;请皇上开恩,收回成命吧!”
陈叶青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朝着赵礼就盈盈下拜。
赵礼本来还不露痕迹的脸色因为陈叶青的这段话和这个动作一下就变的极为难看,一双手本来是要再将他扶起来,可是最后还是忍住没伸出去,只是僵硬着脸色,看向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却依然痛哭害怕的碧莹,道:“皇后真的想要这贱婢留在身边?”
陈叶青因为赵礼对碧莹的称呼,一下就不悦的蹙起眉心;这男人,突然来这一趟是来给他找事来了是不是?
抿了抿唇,陈叶青一下就叩头在地上:“请皇上高抬贵手!”
“你……”
赵礼一下气噎!
这时候,满屋子的人谁都能看出来,皇上被皇后气着了,皇后为了一个奴才跟皇上牟上劲儿了。
不大的房间里,瞬间就冷的跟下了冰雹似的,满屋子的人,除了站的直挺挺的赵礼,剩下的人全部都乖乖的跪着,连一个大喘气的都没有。
碧莹也知道皇上这是动怒了,心里在一片感动自家娘娘为她所做的一切的同时,刚想咬一咬牙扑上去求一求皇上不要跟娘娘生气的时候;突然一道冷光射来,碧莹吓得一个哆嗦,偷偷地顺着那冷光看过去时,就对上娘娘夹杂着怒气的眸子死盯着她,无言中好似在说:你敢动一下,本宫就让你好看!
碧莹吓得不轻,这下,别说是让她动一下,就是让她大口的呼吸一下她都不敢了!
赵礼眼睁睁的看着陈叶青像是护犊子似的护着他的大宫女,记忆,像是被抽拉回去一样;他记得数月之前,他和重回芙蓉宫的司马媚在一起时的当晚,这个女人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抱着她的大宫女,无限谄媚嬉笑,好不快活乐呵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只是当下也没多想,以为这俩主仆只是关系好了一点;可今日一见,似乎并非那么一回事,你有见过主子向奴才赔礼道歉还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的吗?
赵礼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是不对味儿,可偏偏这时候这个笨女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着实气得他火冒三丈、眼睛发晕!
“小贝子!”
贝公公被这一生龙吼吓得一个哆嗦,跪着爬向赵礼的脚边,小脸煞白的模样显然也是被难得如此生气的赵礼惊着了。
“皇、皇上!奴才在!”
赵礼脸色冰冷,道:“既然皇后这般喜欢碧莹伺候着,那朕就没必要在这里堵着皇后的心;摆驾!回去!”
小贝子接令,一个激灵就站起身,跟在赵礼的身后就踢踢踏踏的小跑出去。
陈叶青就这样垂着头跪着,直到耳边的一堆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一个身体发软,双手无力的撑着地面垮下肩膀。
碧莹一看这情况,眼睛里的泪水更加泛滥起来,扑到陈叶青面前就哭嚎起来。
黄梨也被这突然闹出来的一出折腾的浑身冒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后敢和皇帝拧起来,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宫女。
碧莹的哭喊声就在耳边不停地转来转去,陈叶青听的心焦,刚要喝止她别再哭了,就听身旁跪着的黄梨一下就拔高嗓门,冲着碧莹就是一通怒喝:“你还哭?还不是因为你乱哭,让皇上看见,这才生了娘娘的气吗?”
碧莹心中悲痛,本来想哭一哭发泄一下,谁知道被黄梨这么一吼一下就死闭上嘴,睁大了眼睛手足无措的看向娘娘神色淡淡的模样。
“娘娘,都是奴婢给您惹祸了!”碧莹止住哭声,上前就将陈叶青扶起来。
陈叶青看了眼这双眼通红的丫头,要说不心疼绝对是假的,因为他知道,其实赵礼生气绝对不会因为碧莹乱哭;而是因为他,忘记了身份,嘴巴上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那样的话,白白的被赵礼听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位天子陛下这才将碧莹当成了出气筒,好一顿收拾!
惹恼**oss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尤其是把**oss气的直接甩手走人,那就更不能用一个‘严重’来形容的了。
当陈叶青看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将四个冷馍馍和一碗蛋花汤摆在陈叶青面前,并告诉他这是他的午膳时,陈叶青捂着心口嗷的一声惨叫起来:赵礼嗳!孙子嗳!不带你这么幼稚的打击欺负人的嗳!
碧莹看着那碗飘着菠菜叶的蛋花汤,哭了:“娘娘,要不咱去跟皇上服个软,说声错了,让皇上从咱们这儿讨点好处,这样也不必委曲自己的胃不是吗?”
陈叶青看着那碗蛋花汤,终于倔强了一回:“老子不去!凭啥让我去跟他道歉,我做错什么了?不就安慰了你几句吗?他还乱骂人了呢;一个大老爷们就这点肚量,谁惯着他!”
于是,能屈能伸的叶青哥哥虎躯一震,端起蛋花汤就咕叽咕叽的几口喝了一肚子的水饱,看着盘子里的四个冷馍馍,贝齿一咬,眼睛一闭,啊呜一声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第二天
面生的小太监又送来了一晚蛋花汤和冷馍馍,昨天没沾一点油水的叶青哥哥脸色有点菜青色,倔强的看着小太监投来的可怜眼神,瘪瘪嘴不说话。
黄梨看不下去了,凑上前好言相劝:“娘娘,就算是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不是?您饿着肚子还能忍着,饿坏了腹中的小皇子可就让人心疼了呀;您听话啊,去跟皇上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听说皇上这两天一直都待在书房里没出来,八成就是在等着您去呢!”
一听这话,陈叶青又要强了一回,骄傲的梗着脖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冷傲姿态:“不去!让他一辈子都在书房里等着吧!本宫什么也没做错,不就是喝蛋花汤嘛,还营养呢!正好本宫前段时间油腻的东西吃多了,腰上长了些肥肉,这下好了,皇上都为本宫费尽心思的减肥呢!再说,赵礼他愿意把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苛待成豆芽菜,等将来小豆芽生下来长得不像他,他可别怀疑本宫红杏挖洞、暗渡鬼胎!”
话一说完,陈叶青又当着众人的面把那碗蛋花汤一饮而尽,嘴角噙着一口鲜嫩的菠菜叶子,一边眨着眼边不甘心的泪一边硬气的咂巴着嘴;谁说菠菜叶子不好吃来着?谁说蛋花汤没味来着?老子就好觉得这蛋花汤配菠菜叶是天下极品的美食!
第三天
来送膳的人变成了贝公公,就看贝公公撑着快要耷拉下去的眼皮子,顶着严重睡眠不足的熊猫眼,哎呦哎呦的提着食篮跑到陈叶青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来的同时,又从食篮端出一碗新鲜做出来的蛋花汤。
现在陈叶青饶是嘴巴再硬,也有些扛不住了!他叉叉的!连着喝了两天的蛋花汤,他现在只要一打嗝就能从嘴里飘出一股浓郁的鸡屎味儿;要不是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些自尊心,他早就扑倒赵礼脚边抱他的大腿了!
贝公公显然是受虐颇惨的现象,一脸苦兮兮表情的看向陈叶青,道:“娘娘嗳,您救一救奴才吧!”
陈叶青冷哼:“你是赵礼的狗腿子,有事找他救你去!”
贝公公哭得更伤心了:“娘娘嗳,这事儿只有您能救奴才啊!”
陈叶青眼皮一跳,看着贝公公,等着他的下文。
“皇上自从两天前从您这里离开后,就一头扎进书房里再没出来;成天都在看奏折也就罢了,看完奏折还大半夜的蹲在房门口朝着您这个方向发呆;娘娘嗳,皇上是真龙天子,我们这些俗人哪能跟他比呢;皇上龙行虎步,两天两夜不合眼的折腾自己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奴才这小身板眼看着就要熬不下去了;娘娘啊!您是菩萨似的心肠,就去跟皇上服个软,说句好话哄一哄,然后再往皇上怀里那么一靠,皇上保准立刻恢复正常,到时候,他再也不往死里看奏折,再也不半夜没事干盯着您的房顶乱瞧,更不会在看见书橱里的那本《资治通鉴》乱撕着玩了;娘娘嗳,您就行行好去一趟吧,奴才在这儿给您磕头了啊!”
看着贝公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叶青心里也有些发软;你说赵礼那个没出息的,没事折腾自己也就罢了,咋就偏偏折腾上贝公公这样弱柳之姿的娇俏人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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