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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钱满贯来找顾念,两人互换了各自掌握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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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告诉对方,官府对沉沙帮知之甚少,怀疑是外地的帮派,或者是名不见经传的新生帮派,所以这个帮派的特点只有江湖人自己知道,他们尚未入本地官府的眼。
“官府对沉沙帮了解不多,只是嘱咐义庄要是再收到类似尸体,一切照常,该验尸验尸,该埋埋。倒是别人私下传来一些话,好像大堂上的大人们已经有了决定,要是这场江湖恩怨滋扰到了百姓准备过年的心情,官府就不再客气,要挑个不长眼的来祭祭刀。”顾念半是实话半是恐吓地吓唬钱满贯道。
“差不多,镖局里也是这么嘱咐我们的,事发当天就下了封口令,不禁我们自己私下议论,但严禁往外说。不管别人说不说,反正就是不能从聚兴顺传这个消息出去。全当除了古总镖头等人,其他人一概不知此事。要不是老弟询问那纹身的事,我还真不会跟你说一个字。”
“呵呵,这要感谢大哥。聚兴顺应邀去赴宴,戏台下除了各方面的头头脑脑,还有为数不少的随从,总镖头那些人口风紧,却难保同在现场的手下人回来后会不会无意中泄漏消息,要我是总镖头,我也会下封口令,自己人关上房门说两句就行了,没必要说给外人听。亲眼目睹的就那几人,其他人掌握的所谓最新消息其实都是传了不知道几道的小道消息,谣言滋生的温床,何必拿这个去影响常家人捉拿凶手的正事。”顾念把双脚架在了火盆边沿,手上捧着一杯红枣茶。懒洋洋地说道。
“江湖上从来不乏各种谣言传闻,能从这些传闻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相,那还真得要一些本事,我向来很崇拜这样的人。”
“我在义庄这些天以来,听了不少故事,我也这么觉得,能从毫无头绪的各种消息里抽丝剥茧地找到自己想要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钱满贯拈了块点心扔进嘴里,“这都得老江湖才干的了,就像我们镖局的几位老先生。别看文质彬彬,只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可他们说的话,没人不听。镖局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还有差点关门歇业的危机呢。最后都在他们的策略下挺了过来,有了今天的聚兴顺。”
“哦,钱大哥。那你有机会可要跟他们多学习学习。”
钱满贯搔搔后脑勺,“我哪有那个脑子,以前读私塾,一页书没看完我就能睡过去。夫子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睡觉。没少挨打。后来我爹见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把我送去学武,哎,这我倒是有无穷的精力。”
顾念乐了,“令尊好有眼光。”
“老弟,你就别挤兑我了,现在大了,回想起来,有时候也会后悔没有好好读书,要是将来我有了儿子。我一定要他好好念书,别跟像他似的,除了一把子力气。别的都不会。我那个队长都会吟诗呢,据说啊据说。他还给嫂子写过情诗~~”
“噗,大哥,看看你队长,再想想你自己,夜深人静时,有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钱满贯一脸苦大仇深地点头,“有!”
顾念哈哈大笑。
当晚,顾念留了钱满贯一块吃饭,她陪着喝了一点淡酒,饭桌上钱满贯给顾念讲了一些江湖规矩和传闻,以及一些比较知名的帮派纹身。顾念都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见到了,好分辨得出。
义庄那边连着几天都没事,除了送来的乞丐尸体就是别人寄存的棺椁,没有死因蹊跷的武林人士,马三天天拉着廖诚喝酒,也没打听出什么最新消息。顾念根据八卦围观定律推算,鸡血再怎么让人情绪激动,也只能最多维持三天,这都持续关注多少天了,不光是她,其他人也都乏了,与其关心那些跟自己生活无关的江湖事,不如关心哪里的猪肉比较好可以买些回去腌腊肉。
进入腊月后,年三十正式开始倒数,顾念如数交了一百张胶布的货,将赚到的钱又买了需要的辅药和其它用品。入冬以后,她的冻伤膏一直卖得很好,她想再存一些存货就不做了,等过了年,春暖花开,就用不上了,总不能留到下半年再卖,她又没有那个储存条件。
当晚,顾念和哑姑在药房,把做好的最新一批冻伤膏分装进小瓷罐子里,盖上盖后用蜡油封口,再码到木匣子里。
从吃完晚饭,两人就开始忙活这事,弄了两个多时辰,快到半夜才终于干完,一直低着的脖子都僵硬发酸。哑姑先离开药房,去厨房给她们两人煮桂花小汤圆当夜宵暖和身子,顾念留下收拾工具,打扫卫生。
在厨房里等着水开,哑姑听到外面有人在拍门,她匆匆去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男人,普通人的打扮,一人右胳臂上受伤,鲜血浸透了袖子,但伤口上方扎着一根腰带止血,表情痛苦,好像伤势挺重,只能靠他的同伴支撑着勉强站立。
哑姑赶紧把二人领进候诊室,顾念也正好弄完了药房,过来接手,让病人在榻上躺好,让他的同伴帮他脱衣服。哑姑提来火盆,又走来走去的点燃蜡烛,拿药品和工具箱,伺候顾念洗手。
一切准备妥当,顾念在病人身边坐下,按部就班地先开始伤口清创。
帕巾镊夹着纱布蘸上烈酒,转过身正要往伤口上擦,目光不经意地从病人手背上划过,顾念动作一顿,差点松手掉了镊子。
病人的右手小臂外侧纹着一根单头长枪,枪头从腕骨处向手背延伸,不到三分之一寸的长度。
顾念左肩上突然一重,身子歪了歪,一只手掌有力地搭在自己的肩头。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那个同伴站在自己身后。
哑姑惊叫了一声,又惶恐地双手捂住了嘴,惊慌的目光在顾念和那个男人之间飘来飘去。
“做你的事,大夫。”那男人说话声音低沉,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顾念定了定神,没敢左右乱看,缓缓前倾身子,把纱布按在了病人伤口上。
她左肩上的那只手也跟着撤离了。
病人受的是锐器伤,伤口又长又深,所幸天冷衣服厚。没有伤到大血管和筋骨,要是夏季受这种伤,倒霉点的,也许都坚持不到见到大夫。
清创缝合包扎,都进行得很顺利。顾念已是熟手,尽管心里还为看到了真实的沉沙帮众而紧张激动,但双手一直很稳定。她接过哑姑递来的胶带将敷料固定在病人皮肤上。
男人检查了自己同伴的呼吸和脉搏,满意地直起腰,目露凶光地看着顾念和哑姑,哑姑已经被吓得发不出声。呆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顾念自己也呼吸停滞。死亡的感觉渐渐漫上心头,要是不想点办法,她大概又要体验一次机械性窒息了。
“慢着,有时间灭口,还不如你带着同伴赶紧走人。想必你也知道,东城门外面,湖泊连着湖泊,最终通向大安江。南城门不少江湖人进出,你们这个样子极易被他们发现。那么只有西城门才安全。城西陆路城门附近,有一家卖冥品的袁记香铺。他们后面的后巷是个死角,但离城门口步行不到一炷香的距离。这大晚上的没车没轿,靠两条腿走过去。要走一个多时辰。那铺子隔壁就是卖寿衣的,要是运气好。从后巷撬窗进厨房,也许还能找到几件衣服。我这里专接南北巷和大小帮派的生意,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谁的老婆爬上谁的床我都一清二楚,我要是不可靠,根本在这里站不稳脚。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我接待的外地病人多了,只要别欠我的医药费,出了我的院门,我一概不再认得你。”顾念直视对方眼睛,冷静地说完她想说的话。
对方果然犹豫了,再看看他那仍然昏昏沉沉的同伴,想想自己只要出了城,下次再来不知会是哪个猴年马月,而且再杀人,等于向追兵泄露行踪。两下权衡,终于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扔下几吊钱,同时拿走了桌上干净的纱布绷带和金创药塞进怀里,再扶起同伴,给他整理好衣服,架在肩上一步一拖地走了。
直到听到院门开了又关的声音,顾念和哑姑才脱力般地周身软了下来,喘气不已,劫后余生般地浑身颤抖。
歇了一会儿,情绪重新稳定下来,该洗手洗手,该收拾收拾,夜宵是没胃口吃了,幸好锅里的水没烧干,直接再加两瓢清水,重新烧热水洗脸睡觉。
早上顾念梳洗完毕,捧着晨起第一杯温开水,一边喝一边在厅堂里转圈,等着哑姑来送早饭。冷不防地突然想起来,昨晚上那病人伤成那样,不知道院门外有没有沾到血迹,会不会被人找上门来,那人的受伤是不是跟任务有关。
顾念放下杯子,转身往外走,哑姑进来送早饭,被顾念拉住询问,“哑姑,你早上出去买早点的时候,有没有在门外看到血迹?”
哑姑摇头,放下早饭,从置物架上拿来她用的纸笔,飞快地写了一段话,告诉顾念她有特意查看,但巷子里很干净,两边方向都没有可疑的血迹,她一路走到古店街,都没有发现。
顾念暂时放了心,坐下进餐。
一上午在义庄,一如既往的闲散无聊,三个人驾车到城外埋尸去了,留守的沈财和另一人在推牌九打发时间,顾念牌技不精,她不玩,就在旁边看着,照顾大家的茶水和火盆。上午过半,肚子饿了,又跑街上去买点热和的吃食。
在集市上左右看看,她想吃的不方便携带,方便携带的她又看不上眼,转来转去,最后还是买了一大包刚出炉的肉包子。
等老板找零钱的时候,一群年龄不一的游闲之人以极度高亢的嗓门,边跑边喊,“长风镖局的常老头死了!”
“常金祥被杀了!”
“常镖头昨晚被人杀了!”
“长风镖局要完蛋了!”
“大少爷要夺家产了!”
众街坊百姓们马上议论开来,包子铺老板都只顾着跟人说话,全然忘了手上还拿着找人的零钱。
顾念吃惊地望着那拨人跑远,她不敢想昨晚上的病人和长风镖局是否有关系,她唤醒老板,接过零钱,抱着她的包子快步返回义庄。
“财叔,财叔,大消息,大新闻!”进了大门,顾念喊着,一口气冲回后堂。
“有屁快放。”外出的同事们还没回来,后堂的牌桌上仍然激战正酣,沈财连输几把,不太耐烦地应了顾念一声。
“街上都在传,常金祥被杀了。”顾念抱着包子,站在沈财旁边微微喘气。
“什么?!”他们二人大惊,牌也不打了,一起望着顾念。
“常金祥昨晚上被杀了。”顾念重复了一遍,然后把包子放在桌子中间,打开包装,自己先拿了一个。
“谁干的?”异口同声。在这个劲爆消息面前,包子被集体地视而不见。
“不知道,街上只传常老头死了,长风镖局要完蛋了。我没弄明白,常金祥死了,镖局怎么就完蛋了呢?”
“长风镖局有内讧的传闻好多年了,只是常金祥一直压着,才没彻底撕破脸。”
“这下好了,常金祥没了,那些恩恩怨怨都要曝光了。”
“常金祥膝下几个儿子女儿,分别是三个女人生的,常老太太连生了两个还是三个女儿,买进来的大姨娘抢先生了长子,然后是一个宠爱的歌女也生了个儿子后抬举成了姨娘,之后大姨娘又生了儿子,再然后,常老太太连生两儿子,最后二姨娘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常金祥好像就是这几个孩子吧?”沈财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末了还不太肯定地问别人。
另一人根本就搞不清这复杂的人物关系,顺着就点了头,这会儿刚回过神来,专心吃包子。
顾念在心里默默地重新捋了一下,大概明白内讧的起因是什么了。
“长风镖局的内讧,是正室太太和大姨娘的斗争吗?都有两儿子,大姨娘还生的长子,在太太有儿子之前,那孩子肯定是当继承人培养的。小姨娘只有一儿子,应该不会主动掺和进去,倒有可能成为被拉拢的对象。”
“嗯,外面传说内讧是因为这个,但具体的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天天有那个时间扒长风镖局的墙头听故事。”沈财嘴里还在嚼着,又伸手拿了个包子。
“啧啧,这样说,常老头家根本没家教嘛,庶长子居然想踩到嫡子头上,现在他死了,长风镖局还能支撑多久呢?”
“管他呢,长风镖局没了,还会有别的东南西北风镖局出现,常金祥这一辈子该享受的该有的都享受都有了,至于他的后代,那是他家教问题,管我们外人屁事,闹上天去,也不过是提供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说的也是,他死不死的关我们屁事,我还是吃我的包子要紧。”顾念手上的包子还没吃完,赶紧又抓一个在手上。
她可没有这帮大叔抢食的能耐,她买了这十个肉包子,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只剩了两三个。在肚子面前,洁癖就顾不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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