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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栾叔……栾书记，您好！”
虽然换了称呼，方南还是不吭不卑，也没有刻意要去巴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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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正峰暗暗点头，朝方南笑道：“就叫叔叔，再大的书记不也得下班嘛。”
他一句话逗乐了方南和陈中强，方南觉得和他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菜品是早就安排了，这一会连着上了5、6道菜，都是酒店的精品菜，还有一瓶红酒。
陈中强开了红酒，给三人都斟上了。
“来，边吃边聊！”栾正峰拿起杯子，三人碰了一下。
边吃边喝，栾正峰询问了方南的工作学习，一副长辈关爱晚辈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方南总觉得这应该不是今天的重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栾正峰擦了下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陈中强也停下了手。
看他俩的神色，方南估计是要说点正题了，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
果然，陈中强道：“方南，今天领导来还有点别的事想跟你说……”
方南朝栾正峰一点头，示意自己在听着。
“金茂迪这个人不可怕，你那个音频文件就可以拉他下来了，但是他背后的人……”
陈中强欲言又止，栾正峰轻松的摆了摆手。
“中强，方南不是外人，不用有顾虑，说主题吧。”
“好，方南，领导也是关心爱护你，金茂迪的二哥是市委宣传部部长，也是市里的实权人物，他要是知道了是你提供的资料，肯定会对你不利。”
“知道了我也不在乎。”
“话不是这么说，你毕竟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
方南一愣，这次真虚心的求教：“叔叔、陈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呢？”
陈中强看了眼似乎在眯着眼睛养神的栾正峰，得到了对方的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金茂迪一家三兄弟，他是最上不了台面的。老大金茂荣、老二金茂昌就都是人物了，金茂昌毕竟是体制内的人，有的事他出面还不太合适，但是金老大可是不容小视，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事里面有你，肯定会先拿你开刀，领导是关心。”
说到主题了，方南也收起了笑容。
“叔叔，陈哥，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前几天金老大已经找人对付我了，被我打跑了。”
这回轮到栾正峰和陈中强奇怪了，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
“不应该啊，方南，音频证据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传出去，不可能有人知道。”
“我觉得也是，也许是别的原因金老大找上了我，只是凑巧了而已，我得罪过几个人。”
方南把自己想到的得罪过的人一一说了一遍，对着栾正峰两人他也没必要隐瞒。
听着他的叙述，栾正峰微微抬着头，隔一会点一下头。
“事情就是这样……应该跟音频证据无关。”
栾正峰敲了敲桌面，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小方啊，你可真能惹祸啊，秦氏父子不算什么，那个赤焰可不好惹，你要小心。你这样子，不愧是……”
这话说了一半，栾正峰就刹住了，方南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正了正面色，栾正峰又道：“方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及时告诉我，有我在，不能让人伤了你。”
“还有，有的事你不在其位故不谋其事，我虽然是市委书记，有的事也不是一言之堂，上任也才两年。金茂昌是苏市长的嫡系，苏市长在卫津市可谓是根深蒂固，但我们政见略有不用，你……明白了吗？”
方南十分聪明，上学时什么人物传记、历史档案也看过不少，栾正峰这么一点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政党组织分派系、各自拉山头是极为正常的事，栾正峰和金茂迪的后台那个苏市长必然是内里不和，甚至还不止于两人之间。
“处理一个金茂迪很简单，但马上就是换届选举了，这时候打草惊蛇的话只会让对方更加小心，而他背后的力量也许会更疯狂的反扑。”
方南皱了下眉：“背后的力量？叔叔，你官都已经这么大了。”
栾正峰呵呵一乐：“都说京都里除了最上面的那一位外，谁都不敢说自己官大。卫津市虽然不是京都，但离京都不过一百多里，同样的没有人敢认为自己官大的。”
“跟你也不需要隐瞒，你叔叔我执掌卫津一地，是京都赵家一派；而文景市长却是京都朱家的人，就这么简单。”
方南脑袋转得飞快，突然吸了口凉气。
赵家？
当今京都掌权的可不就是赵家，而那个所谓的朱家，难道就是国务总院的执掌者。
看着栾正峰眼里的深沉，方南知道自己想的不会有错了。
“我有点明白了，叔叔。可是就任由金茂迪那么逍遥法外、祸害群众吗？”
“当然不是，你提供的音频稍加运用至少可以让他双规调查进去几年，这个没跑。但是只凭里面的金茂迪自己的声音，根本动摇不了金茂昌，更别说他背后的苏市长和其他人了。”
“那您的意思是……”
“金茂迪内部处理，解职放逐。”
“这太便宜他了。”
“有时候官场就是这样。要想连带金茂昌一起办，必须有新的充分的证据，而且要极其充分。”
栾正峰加重了语气，方南心里一凛，又暗暗摇头。
哪来那么多证据，金茂迪是个草包，可金茂昌能做到宣传部部长，又得苏文景市长提拔看重，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留下什么把柄。
他正有点闷闷不乐，又想起件事。
“金家老大做的是地下生意，难道也找不到扳倒他的证据吗？”
陈中强道：“金家老大走的是偏门生意，现在在金茂昌的保护伞下渐渐洗白了，但是……还是那句话，事情大家都明白，证据没有。”
“哼，既然做了就不可能没有证据。”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目前……”
话说到这份上了，栾正峰今天的意思也基本表达出来了，看了看表。
“方南啊，金茂迪的事我会安排人处理，很快就会被举报撤职，暂时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你最近千万要小心。记住，沉住气，隐忍不是懦弱，是等待机会，一旦机会成熟，翻手即风云变幻。”
“我懂了，叔叔。”
“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谢谢叔叔。”
“那好，吃的还好吗？”
方南知道栾正峰有走的意思了，刚要说行，突然又想起件事。
“叔叔，我还有件事，可以帮忙吗？”
“你说！”
“儿童福利院不是准备扩建嘛，金茂迪正在做这事，但他只顾自己利益，最后苦的是孩子。反正他马上要撤职了，我想自己独立做福利院的新建工程。”
栾正峰摇摇头道：“不行，你不是政府的人，怎么能独立做这事？”
这确实不是栾正峰不帮忙，福利院扩建、新建的事都是市政府、民政部门等许可的，金茂迪以福利院院长的身份主抓这事一点问题没有，但方南一个不是平头百姓想要独立做这事却绝对不行。
方南早想到了这个问题，笑了笑接着说。
“我不是要替政府管理，我是要替政府修建。”方南顿了顿，道：“我个人出资兴建，而且以后的营运费用不用政府出一分一毫，这样应该可以吧？”
“你个人出资？”陈中强先说话了，头摇的直晃：“方南，你算过没有，建设投资就不是小数目，再加上营运费用，你别闹了。”
“我真没开玩笑，我初步估算过，重建一所现代化设施齐备的福利院3000万顶天了。这钱我出的起！”
这下不知陈中强，连栾正峰都惊了一下。
但也就那么一下，栾正峰想到了什么似的，也就没那么惊讶了，但陈中强可还是不敢相信。
3000万！
眼前的方南才多大年纪啊，能拿出3000万来？
拿这么多钱建一个每年至少还能投入超过百万元营运费用的儿童福利院？
这是神马情况啊？
“方南，你真的有心建福利院？”
“是的，叔叔，你应该知道我就来自福利院，这个一直是我的理想。我有3000万，我愿意拿出来给孩子们改善环境。”
栾正峰和陈中强对视一眼，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栾正峰站了起来，朝方南伸出了手。
方南忙伸手出去，两人双手一握，从栾正峰手里传来的力道，显示他情绪振奋。
“我先谢谢你这份心，这件事是件大善事。”
“恩，谢谢叔叔!”
“不，是我谢你！为卫津市的所有孤儿谢谢你。”
方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问了一句：“那叔叔您是帮忙了呗！”
“栾正峰当鼎力支持!”
方南顿时有了底气！
市委书记!
鼎力支持！
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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