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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轮胎在地面上划出痕迹,司徒慎跳下车的往楼上冲。
那一晚,季雨桐没有哭喊着埋怨,让他更加懊恼也更加内疚,同时也松了口气。这些天,努力的想要拉近和秦苏的关系,以为一切都会过去,可生活总会在你毫无防备时出现转弯。
季雨桐的这一通电话,让他整个人都乱套了。
一口气快步冲出了电梯,司徒慎抬手敲着门,里面很快就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季雨桐咬着唇呆呆的看着他。
“慎……”
司徒慎滚了下喉结,跟着她身后进了门。
“雨桐,你确定吗?”黑眸看向她,司徒慎紧声着问。
他从不是对事情会抱有幻想的人,这个时候,他却希望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季雨桐咬唇点了点头,随即走到里面的卧室,拉开chuang头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验孕棒,缓缓的走回来递给他,“我昨天在家里就验过了……”
“还有我怕不确定,今天又去了医院,确实了……这个是化验单,现在已经是33天了。”说着,她又拿出了一张单子,递过去时,眼底深处有着丝丝的紧张。
司徒慎没有接,站在那僵硬的像是个不动雕塑。
虽然知道自己那样很混蛋,可他还是跟她说清楚了,因为喝醉酒才会发生关系。那晚所有的记忆他完全拼凑不起来,他当时有想过会出现这方面的可能,只是看着她表现出来的态度,提醒她事后用药的话怎么说不出口。但字字句句间,他没有给她任何希望,以为会采取措施,可竟然还是会……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哪里有脸来怪她?
自作孽,不可活。
“慎,怎么办……”季雨桐见他不出声,只好主动再开口。
“雨桐。”他发出的声音都哑了,虚握着拳头轻咳了下,才重新镇定的开口:“那天我就说过,我喝多了,是我对不住你。现在你说怀孕了,情况变得很复杂。”
“我知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慎,我不是有心的!”季雨桐开始流泪,声音哽咽。
她这样的话,只会令司徒慎更加内疚,喉咙发紧的说,“雨桐,这……不能怪你。”
说到底,一切都是由他起的,虽然季雨桐没有拒绝他,可更是受害者。
“慎,那你说该怎么办……”季雨桐哭着又问了一遍,见他和刚刚一样,还是沉默的紧抿着薄唇,俊容上罩着一层愁云,不禁咬牙问,“你……不会是想要让我把它打掉吧?”
闻言,司徒慎黑眸看向她,没有出声。
一语戳中,他心中确实有这样邪恶的念头冒出,虽然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得知当年俩人分手时的那笔钱是她主动要的,司徒慎除了惊愕也很心痛,但没想过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追究,因为在她提出后悔想要重新在一起后,他没办法答应她,六年后的现在,他虽曾经纠结和挣扎,却并没有打算和她真的怎么样。
可偏偏有了那一晚,现在又有了身孕,就现在俩人的关系,这个孩子如果打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再逼问,季雨桐就已经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眼泪流的更凶。
从他进门开始,他的眼神里就有着负担,她看的真切,和她所设想的都不同,只觉得心如刀绞。虽然那一晚过后,他的态度让她受伤极了,可刚刚的一番对话下来,她已经很确定,他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司徒慎了。
蹲下身子,季雨桐双手捂着脸,情绪爆发的痛哭起来。
司徒慎看着,心里哪里会好受,自责和愧疚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快将他要湮没。他走过去也半蹲下来,伸手轻|抚着她的肩膀,只能给予这样无济于事的安慰了。
犹豫着要怎样开口表达他心中的亏欠时,哭到不能自已的季雨桐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他,咬着唇,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慎,这个孩子我不能打掉,尤其一想到它是你和我的,可……可你既然这样决定,好,我不会给你任何负担……找时间你陪我去医院……”
司徒慎心中内疚无限扩大。
夜。
司徒慎拖着僵硬的脚步从电梯里出来,开了防盗门后进去,低头的换着棉布拖鞋,俊容上爬满了落拓和疲惫。
思绪稍稍停顿,季雨桐流泪的脸就会出现,哽咽的声音也在耳边回荡……
餐厅方向的有着光亮,女人的身影站在饮水机前,正弯腰在接着水喝,明显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回头。
“我……回来了。”司徒慎迟疑的出声。
“哦。”秦苏淡淡的应了句。
水杯已经接满,她慢慢直起了身子,转过身来,目光像是她的神情一样淡淡的看过去。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司徒慎别开了黑眸。
此时此刻,他不敢看那双眼睛,觉得心虚。
“看你走时那么慌,是不是季雨桐又出什么事了?”秦苏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表情很是自然的问,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一丝关切。
她的话像是打在他脸上,司徒慎却只能抿唇的回,“……没。”
“哦,这样啊,那就是想见面呗。”闻言,她恍然大悟的总结。
“秦苏,不是那样,我……”双手无力的握着拳垂落在身侧,他有些急的解释,声音低哑,“我去见雨桐是真的有事要说。”
“什么事?”秦苏挑起了眉角。
“……”司徒慎薄唇紧抿,嗓子眼被卡了一块石头。
手臂内侧的肌肉线条,都因为他内心的煎熬在冲破极限的绷紧着,他的黑眸里,也开始有两头困兽在挣扎着。
要不要告诉她?
该不该告诉她……
他曾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车祸,曾在部队实地作战时也受过重伤,却从没有像是此刻胆怵过。
对于那一晚她都还没办法释怀,若将季雨桐怀孕的事情告诉她,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司徒慎连去想象都不敢,一点都不敢……
好半响,他只能是吐出这样连自己都觉得无力的话,“秦苏,再给我些时间。”
“不早了,睡吧。”秦苏只是弯了弯嘴角,说着。
其实很想激烈的质问他,都答应过她什么,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网上这句话说的可真是贴切。男人所对你说过的保证,就像是一个耳光,你记起一句,就是挨一个耳光。
秦苏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在悬崖上攀爬的人,每每站在上面的他都会给一些希望,让她也能够得以冒头的看到那希望,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欢呼时,就又被忽然迎面一脚的踢了过来,疼痛着。
她的身影已经上楼,司徒慎独留在原地,颓然的阖着黑眸,眉头蹙拧,紧紧。
机场。
又有新航班的抵达,刚刚才稍显安静些的出口处,再次人影流动。
秦苏站在那里,抱着肩膀看着里面不停往外走出的人,待看到一抹等待的身影时,她忙弯起了嘴角。
“苏苏,我在这儿!”宋董拉着刚取完的行李箱,一路扬手示意。
秦苏走上前迎过去,笑着喊人,“宋姐。”
“哎呀,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通知下面人来接下就行啊!”宋董还是保有着一贯的爽朗性格,嗓门颇高一些。
“我这边正好给一个老客户送机,时间相差也就半个小时,所以干脆就没让秘书过来,我直接接你不是更好。”秦苏笑着回,她接到对方说来h市的消息也很突然。
“呵呵。”听她这么说,宋董笑的合不拢嘴,边往机场大厅外面走边打量着她,不禁直摇头,“从我回纽约也没多少日子啊,你怎么好像瘦了一圈,这么没有精神呢!”
“有吗,我觉得最近状态不错呀。”秦苏双手揉了揉脸,笑着说。
宋董又上下仔细的看了她一圈,然后给出结论,“那可能是你今天穿平底鞋的事,那股领导的气势少了些,让我乍看觉得不太一样吧。”
“嗯,可能是。”秦苏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平底鞋。
走出了机场大厅,行李箱被司机放进了后备箱里,秦苏看着一脸笑容的宋董,将压在心里的疑问谨慎的问了出来,“宋姐,我们的合作案不是定在了下个月初,你提前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变动的?”
上次和宋董敲定了合作案,但是根据时间来说,提上日程还需要一段时间,根本不需要提前这么早的来,所以根据商人的谨慎,她有些担心,害怕中间出了什么纰漏。
“别担心,没有变动!我这次虽然说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来,但还有一件其他的事。”宋董见状,忙笑着回复着她,给她吃着定心丸。
“那就好。”秦苏松了口气,没有多过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宋董很快又转了新话题,笑容挂在脸上,只是想到什么时,牙根咬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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