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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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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殿门口的宫女和内侍就惊了一跳,扭头看看向紧闭的宫门,却是见汪公公脸色不改伫立在门口,里面的帝后又没有唤人进去,于是众人就收回了目光,垂下了脑袋当是没有听到。
章皇后脸色一白,跪了下去,“皇上息怒。”握在袖口的手颤抖着,他不知廉耻,不要脸,自己还要这张脸皮呢!
亁丰帝怒视着章皇后,“一个个的都敷衍朕,糊弄朕,当着朕的面唯唯诺诺恭敬谦逊的样,背过身就是跟朕对着来,你们都当朕如今是老眼昏花了不成?当朕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不成!”
“皇上息怒,臣妾不敢,陛下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地,是臣妾的一切,陛下您的话和吩咐臣妾哪敢不从,陛下,臣妾冤枉。”章皇后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目光更是泫然欲泣地看向亁丰帝。
“哼,你还敢说自己你冤枉?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冤枉的?”章皇后要哭不哭的样子带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然,亁丰帝正是火大的时候,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尤为旺盛,“朕早就跟你说了,让你传召燕家那丫头来进宫来,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这么多天了,你有动静吗?什么不敢不从?你就跟那燕绰是一样的,阳奉阴违,不把朕的话和命令当一回事!”说着顿了顿,目光一转,幽幽地看向章皇后,“燕绰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朕的皇后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跟臣子勾结!”
亁丰帝他越想就越是觉得可能。
这贱人定是和燕绰那混账勾结在一起了,不然,自己早就吩咐了她要她传召燕家那丫头进宫来,她怎么就不见动静?
想着,亁丰帝双目欲裂,像是要吃了章皇后一般,“贱人,还不老实招来,你什么时候和燕绰那混蛋勾结的,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男娼女盗,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正午的阳光温暖地从窗口照了进来,章皇后却是觉得如是一盆冰水从头上泼了下来,顿时全身冰凉,她张了张嘴,喉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直接吐了出来,等吐了那口血,抬头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亁丰帝,一字一顿慢慢说道,“皇上您血口喷人!”
“没有?我血口喷人?你和燕绰没有勾结,那你为何把朕的话当是耳旁风?你还想狡辩!”亁丰帝越说越是就觉得自己的皇后和自己的丞相是勾结在了一起。
章皇后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地看向亁丰帝,慢慢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对上亁丰帝的目光,厉声道,“臣妾从没有和相爷私下有个什么接触,臣妾清清白白的,皇上您这是黄口白牙冤枉臣妾。”
“清清白白,说得是好听,那你说说为何没把朕的话当回事?”亁丰帝见她没有自己的永许还敢自己站了起来,还敢与自己的目光对视,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啪的一下重重地拍着桌子,“贱人,你还敢自己起来?没有朕的永许,你竟敢自己站起来?”
如此不讲道理,胡乱把罪名往她身上加的亁丰帝,章皇后呵呵地冷笑了起来,“皇上,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着挺直了腰,往前走一步,问道,“皇上,您说臣妾和相爷勾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又有谁作证?您说说看看,您今儿个要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拿出证据来,那臣妾就认了,以死谢罪!”
夫妻这么多年,不说恩爱无加,也不说举案齐眉,可也算是相敬如宾,这些年,她尽自己的职责打理着后宫事务,管束着他后宫的三千美人,小错虽不可避免,可从没犯过什么大错,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今日他竟是无凭无据就这么血口喷人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质疑她的清白!
她怎么可以忍下这口气!
“还敢顶嘴?朕说有就有,朕的话还要证据吗?还要证人吗?”亁丰帝暴跳如雷,“要是没有你为何要护着燕绰他的女儿?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勾搭的?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是了?就说吗,燕绰怎么就只守着宁氏一个人过?原来是与朕的皇后有一腿呢!”
“陛下……”章皇后眼睛都红了强忍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只哆嗦,颤着手指指着亁丰帝,“陛下,您怎么可以如此诬蔑臣妾……”章皇后唇色雪白,颤抖着唇,气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没话说了,是吧?”亁丰帝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她厉声道,“朕冤枉你了吗?朕冤枉你了吗?那你自己解释,你为何要把朕的话大当是没有听过?没话说了吧?解释不清了吧?”亁丰帝双目贱人,不知廉耻的dang妇,你自己老实交代了,什么时候和他勾结的,有多久了?交代清楚了,朕给你一个全尸!”
章皇后气得气血倒流,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双目欲裂一般盯着亁丰帝,“臣妾这就撞死在你面前以死明志。”
说完就要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亁丰帝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阴沉道,“想死?没有那么容易,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那也得朕说了算!”
“你无耻!”章皇后回头看向他,尖锐道,“你放开我,放开
我,说我红杏出墙,你这不就是把我往死里逼吗?我这就死,不是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朕说了,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朕说了算!”亁丰帝怒目。
“你——无耻!”章皇后气得肺都炸了,吼道,“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如此诬蔑我?你还有良心吗?说我红杏出墙,你还是人吗?”为了燕绰的女儿,他得不到,就如此诬蔑自己的发妻和朝臣有染,简直是禽兽不如!
里面吵得声音大了,外面的宫女内侍听了里面传出来的话,一个个冷汗涔涔,一个个恨不得捂住耳朵,希望自己是聋子。
听了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话,王嬷嬷骇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是担心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先过来想,往前走了几步,与汪公公道,“我们进去劝一劝吧,这里面动静这么大,可别出了什么事。”
汪公公看了她一眼,甩了下手里的佛尘,摇了摇头,“陛下和娘娘没有唤我们进去,那我们就等在这里好了。”否则,冒然推门进去,到时候免不得他们就成了迁怒的对象。
而且,什么勾搭外臣之类的话,也不是他们能听的。如今,就算是传了出来,他们最好也只当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汪公公……”王嬷嬷压低了声音,祈求地看向汪公公。
里面吵得这么厉害,吃亏的肯定是皇后娘娘。
“且安心侯着。”汪公公说了一句话便不再搭理她。
里面都吵成这样了,怎么安心等着啊!王嬷嬷心里急得不行,可汪公公亲自挡在门口,她也不敢推开了他闯进殿里去。
“朕不是人?你们这对jian夫yin妇就是人了?”亁丰帝也拔高了声音,“朕一定会砍了你们!砍了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畜生!”亁丰帝说着全身的血液都兴奋了起来。他心思深沉,做事谨慎,还真是拿不到他什么把柄,但是这次吗?亁丰帝目光灼灼地看着章皇后,对,就是这样!“燕绰不就是仗着朕信任他吗?混账东西,朕能给他权势,给他地位,给他身份,同样的,权势地位和身份朕都能够一一收了回来!”亁丰帝紧紧子攥着章皇后的手,“看他到时候还能张狂!”
撂挑子不干了?在朝堂上掀起风浪?
这整个东陵的天下都是他的,他燕绰算什么东西!敢拿着自己恩赐给他的东西,与自己来叫板?
这次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还当朕就不敢把他如何了!
东陵人才多的是,死了他一个燕绰,还有千千万万个燕绰。
什么样的人才,他一国之君网罗不到?
让他嚣张!
这次,定要治他一个与皇后私通的罪!
抄了他的家,凌迟了他,至于女眷——那丫头还不得随自己拿捏?这罪臣侄女,周珩还会娶她?大周的皇帝能接纳她,容得下她?
到时候,还不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亁丰帝兴奋得一颗心都砰砰地跳了起来,如是擂鼓。
他,就可以得到她了。
虽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但两人是母女,长得又一样,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章皇后看着他一张兴奋无比的脸,就冷冷地嗤笑一声,“你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为了一个女子,你诬蔑自己的发妻和朝臣有私情,你当世人的眼睛看不到真相不成?还真当这世上的事你说黑就黑了,是白就是白了?”
说着,就用力一甩,就甩开了亁丰帝的手。
亁丰帝的没有防备,这么一甩,往后趔趄了一步,腰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立时痛得他皱了眉头。“贱人,你敢推我?”怒气冲冲地盯着她,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如是要扑过去一般。
章皇后抬起了下巴,不甘示弱地盯着他,“我怕什么?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啊!”
“你真当朕不敢杀你?”亁丰帝往前走一不,脸色阴沉。
“你要不满意我这个皇后,你废了我便是,可你却是如此阴毒,说我与人私通!你这般冤枉我,今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了,也好过被活活地冤死。”章皇后一头就朝他的胸膛撞了过去。
亁丰帝遂不及防,被她又撞了后面的桌子上,章皇后这次又是用了全力的,亁丰帝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亁丰帝伸手攥住了她的肩膀,厉声喝道,“章氏,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这些年不说苦劳也有功劳,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却是如此诬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左右我也没有孩子,了无牵挂。”张皇后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你是没有孩子,了无牵挂!但你谋杀一国之君,你章家有多少脑袋可思议砍?”亁丰帝放开她的双肩,伸手攥住了她的双手,冷冷地看着她,叱道。
家人?是啊,娘家还有那么多人呢,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那么多人呢,自己是出了一口气,那她的家人呢?到时候会如何?会被连诛九族吧?章皇后顿时顿住了动作,面如死灰。
“贱人!”亁丰帝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
章皇后跌坐了地上。
亁丰帝还是不解恨,倏地抬起腿一脚朝她的胸口重重地踢了过去,“悍妇,你不是想死,现在朕就成全了你。”
章皇后心窝一痛,哇的就往外吐血,抬头看向亁丰帝,“昏君!”
“放肆!”亁丰帝气得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阴恻恻地看向她道,“你真想死,那朕就成全了你。”
“你最好是把我踢死了,燕丞相定会洗刷我的清白,到时候这天下人都知道你为了一个女子,杀死了自己的发妻,逼死了自己的皇后!”章皇后捂着心窝,抬眸红着眼睛看向他道。
满嘴的鲜血,看着甚是渗人。
“你个贱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燕绰!”这会,亁丰帝觉得自己这临时找的借口,似是真的了一般。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章皇后,面色阴郁,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仿佛是吃人的厉鬼。
“皇上,娘娘。”外面的王嬷嬷再是沉不住气了,带着章皇后的四个贴身大宫女就要往里闯,汪公公却是只身挡在了门口。
王嬷嬷只好趴在门口,大声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样?”
章皇后又往外吐了几口血,嘴角和下巴,衣服上都沾了鲜血,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亁丰帝看了看她,没有再踹,只了冷哼道,“贱妇!”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章皇后道,“你要是老实听了朕的话,把那丫头召了宫来,那这件事便一笔勾销,朕也只当刚才的话都没有说过!”
“你还是直接把我杀了好了,或是一杯毒酒把我毒死好了,还可以赐给我三尺白绫!”章皇后扶着凳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道,“想要我去做那下贱的事,你休想得逞!”
“你——就真不怕死?”亁丰帝怒目圆瞪,提了脚又想传踹过去,可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踢过去,只怒视着她。
“被你如此诬蔑,我生不如死,不如死了的好。”章皇后眼里带了嘲讽,道,“燕家大小姐,你当燕绰会把她送进宫来给你糟蹋?你以为昭王会咽下这口气?昭王是大周的亲王,堂堂一国的亲王,便是大周皇上不待见他,那他的脸面也是大周皇家的脸面,你抢了他的妻子,大周能吞下这口气?”
低低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你当我为何没有召她进宫来问话?都为了你,为了李家的天下,为了东陵的百姓,到时候,战火一起,生灵涂炭,遭殃的便是两国之间的百姓!”
章皇后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亁丰帝却是嗤笑了一声,讥讽看向章皇后道,“什么时候,我的皇后考虑问题也如此全面长远了?”
章皇后哼了一声,捂着心窝,“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
当然是有道理了!不然,他怎么又会那般拐弯抹角地暗示威迫着燕绰自己解决了女儿的亲事,然后把女儿送进宫里来?亁丰帝冷哼了一声道,“让你传她进宫,朕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要你关心关心她罢了,可你偏把朕的话当是耳旁风,气得朕来收拾你!”
“是吗?只是要我关心她?”章皇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亁丰帝,轻飘飘地问道。
亁丰帝脸一热,恼羞成怒道,“当然是真的。”顿了顿,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朕的就是这个意思。”
“恕臣妾无能,臣妾这个样子,皇上你还是另找他人吧。”章皇后冷冷地说了一句,默了下,道,“皇上,您知道相爷如今手里的权力,您三思。”若是一意孤行,还想着美色,那这李家的江山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亁丰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瞪了她一眼,握了握拳头,最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情绪缓缓冷静了下来。
是啊,今日的事,一边是边关的将士,一方是百姓,两边都不能延误,所以,最终户部尚书就指向了重华殿的日常开销,重华殿一天的开销不小,他虽是没有计算过,可也知道,每日往那炉火里和丹炉放的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这是燕绰的警告!
殿阁内顿时沉默了起来。
亁丰帝气得一肚子的火,可这股火却没处发。
章皇后痛得耳鬓的发丝都被冷汗湿透了,半响见亁丰帝沉着脸没有动,就开口唤道,“来人。”
屋里突然又没了声音,王嬷嬷等几个担心得不行,这听得皇后的唤声,就抬头看向汪公公。
汪公公迟疑了下,侧身让开了路,王嬷嬷就带着几个宫女连滚带爬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等她们几个进去了后,汪公公也带了人进去。
王嬷嬷几个进去一看,见章皇后一脸的血,顿时几个人骇得脸都白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娘娘。”唤了一声,王嬷嬷忙扭头吩咐了宫女去传太医。
“你好生养病。”最后章皇后说的话,亁丰帝还是听了进去的,不冷不热对她地说了一句,然后叮嘱王嬷嬷等人道,“皇后娘娘不小心跌了一跤,你们小心伺候着。”
“是,陛下。”众人忙应道。
亁丰帝这才就带了人离开。
“娘娘。”王嬷嬷眼泪
都流了出来,扶着章皇后往里走,其余的人也都带了泪。
“好了,本宫没事,你们都别哭了。”章皇后笑着说道。
“娘娘您还说没事,吐了这么多的血。”王嬷嬷哽咽说道,皇上他怎么就忍心?什么跌了一跤。
太医匆匆赶了过来,给她把了脉,开了方子才告辞。
“嬷嬷,你打发个人去把端妃请来。”章皇后吩咐王嬷嬷说道,“本宫可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这后宫的事得有人打理。”
“娘娘,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王嬷嬷皱眉担忧地看向章皇后说道,端妃是大皇子的生母,皇后娘娘这是下定了决心了,要支持大皇子。
“去吧。”章皇后脸白得跟纸似的,轻轻地说道,“皇上他如今是鬼迷了心窍,这储君之位还是早日立了的好。”
三个皇子各有各的好,可见着皇上今日这疯魔的情况来看,早晚,他会把这李家的天下给毁了。
要是李家的天下毁在了他的手里,那他们还有活路?
所以,还是早早打算,未雨绸缪的好。
她这个中宫皇后膝下没有儿子,这太子之位,无嫡便立长。
李麟是长子,所以,立他为太子,也算是名正言顺。
连诬蔑她与外臣私通的话都能说出来,她还有什么犹豫的?他既无情,那她还顾念什么夫妻情义?
王嬷嬷吩咐了人去请端妃,然后回来拿了温的帕子擦着章皇后的脸,泪水就在眼里打转。
章皇后靠在大迎枕上,半眯着眼睛吩咐王嬷嬷收拾了常用的账本和册子出来。
端妃很快就请了过来,她诚惶诚恐的一路都在猜章皇后这在午膳的档口叫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可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
随着着宫女直接进了内殿,见得坐在床上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的章皇后,吓了一跳,忙垂眸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心里却是纳闷。
这晌午的时候,众妃嫔过来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还是脸色红润好得很呢,这她才回去多久啊?她回去便传了膳,才刚动了几筷子呢?
这短短的功夫,皇后娘娘就成了这个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
端妃屈膝,垂眸冥思。
刚用午膳的时候,心腹说,今日早朝据说是吵了起来,因为粮饷的事,吵了起来。
而后,下了朝,皇上的龙辇就到了皇后娘娘的宫里来。
难道是——
刚一路进来的时候,外面虽是干干净净的一如往常,但隐约可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难道皇后娘娘这病和皇上有关系?
端妃把事情在心里飞快地想了一遍。
章皇后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带了一抹苍白至极的笑容,“平身。”说着看了眼床榻边上的凳子,“端妃妹妹坐下说话。”
语气十分的轻柔,还带了几分亲昵。
端妃受宠若惊,“是,娘娘。”起身坐到了凳子上,王嬷嬷倒了茶,呈了过去,“娘娘,请喝茶。”
端妃伸手接了茶,王嬷嬷带着人退到了一旁。
端妃把茶搁在了旁边的矮几上,看向章皇后关心问道,“娘娘,脸都没有一丝血色,太医怎么说?”
“就是刚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太医开了方子,说休养几日就没事了。”章皇后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跌一跤?还有血腥味?端妃不着痕迹抬眸看了章皇后一眼,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笑着伸手拍了拍胸,道,“刚一进来,见着娘娘的脸色真真是吓了妾身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上刚来了,皇后娘娘就跌倒了。
难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起了什么冲突?
虽是猜疑,但端妃也明白其中的轻重,面上都没有露出一丝异样来,就只当是章皇后真的摔了一跤。
章皇后笑了笑,道,“本宫叫端妃妹妹过来,是有事要你帮衬。”
端妃忙起身,躬身道,“娘娘言重了,娘娘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妾身一定金尽全力办好。”
“端妃妹妹快坐下。”章皇后抬了下手,道。
端妃起身重又坐到了凳子上,恭敬道,“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本宫要休养些日子,这后宫的诸事可能是要辛苦端妃妹妹你了。”章皇后笑着说道。
端妃惊愕地抬起了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章皇后,“娘娘……。”中宫皇后膝下无子,可这些年对三位皇子都是一碗水端平。
对三个皇子的生母,也同样是一视同仁。
但,眼下,皇后娘娘却是让人叫了自己过来,要自己在她养病期间打理后宫。
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是——
端妃紧张地看向章皇后。
章皇后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宫里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所以话不用说明白,彼此心知肚明就好,端妃
心里一阵激动,面上却是感激看向章皇后说道,“娘娘您放心养病,妾身定会好好打理各宫里的事的。”
“嗯,有什么事情不好定夺,就过来问本宫,本宫虽是要养病,但也还是能帮点忙的。”章皇后脸色煞白,但笑容却是亲厚至极。
“是,娘娘。”端妃恭敬应了。
“嗯,这些你先拿回去熟悉熟悉。”章皇后让王嬷嬷把准备好的账本和册子拿了出来。
端妃吩咐宫女接了,然后又陪着章皇后说了会话,这才告辞离开。
“娘娘,您受苦了。”等端妃一走,王嬷嬷便含着泪说道。
章皇后笑了下,道,“嬷嬷,要不要让人给相爷递句话?”不等王嬷嬷回话,就摇头道,“不成。”
王嬷嬷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
皇上刚说了这话,娘娘转身就让人给燕丞相递话,终是不妥,若皇上知道了,不定就更是一口咬定娘娘和燕丞相有什么了。
可,娘娘被如此侮辱,真是太可气了。
皇上真是越加的令人寒心了。
章皇后抿笑,“倒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今日发生的事,皇上粉饰太平说自己是摔了一跤。
虽事情是在发生自己的宫殿里,知晓的也就是自己宫殿里的人和皇上身边的人。
但是,这宫里怎么可能没有燕绰的眼线?
如此一想,章皇后便吩咐道,“闭门谢客,就说本宫要静养。”
王嬷嬷应了,吩咐了下去把大门给关了起来。
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后脚就病倒了,然后皇后娘娘见了端妃把后宫的事交给了端妃打理就关闭了大门闭门谢客。
宫里如是炸开锅。
尤其是三皇子李昶的生母惠妃,和五皇子李瑜的生母贞妃两人急得团团转。
皇后娘娘这个样子,不就是传达了一个意思吗?
那便是多年来一碗水端平的皇后娘娘终是表明了立场,她支持端妃和大皇子。
这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皇后娘娘病倒之前,可是先见了皇后娘娘的。
两人抓心挠肺的,连连派了人去打听。
但是,章皇后那边是闭门谢客了,而皇上身边的人又撬不开嘴,所以打探了一番,惠妃和贞妃都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惠妃就叫了李昶过去,道,“也不知道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
李昶冥思了半响,也捉摸不透是谁的意思,只道,“母妃别急,这立储是国之大事,哪是这么简单的?就这么轻易能决定的事?便父皇母后已经决定了,那还有群臣呢,这群臣的意见,父皇也不能置之不理的,所以,母妃您别自乱了阵脚。”
惠妃微微松了一口气,叹气道,“哎,当日,皇儿你若是能找了那燕家大小姐回来,那今日皇儿就能得了相爷的支持了。”
提到这件事,李昶心里就是无比的憋闷,“也都是儿臣大意了。”
哪能想到那丫头是燕丞相的亲生女儿?
若是早知道,那自己定是把她请会回来去丞相府了。
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讨好到父亲不说,还得罪了燕丞相。
李昶恨不得能时光倒流。
心里又恨那傅久蔺,可傅久蔺显然是自己都知道那丫头就是他义父的女儿,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大费周章把自己引了过去?他要是早知道,直接跟她说便是了,叫她来东陵认亲就是了。
那件事到头来,是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久蔺是燕丞相的义子,人家父子两人有什么隔夜仇?
“不是皇儿大意,而是相爷他心思隐藏得太深。”惠妃摆手,摇头说道,“这么些年来,你父皇使劲儿的折腾,使劲儿地整个东陵网罗各种美女,可你何时见得相爷动过声色?没有,他波澜不惊的,一丝都没有在意过。”
谁能想到?
这些年来,皇上宠爱着丽妃和宛陵那丫头,宫里头来来往往多数的妃嫔都有点像丽妃,她们各自心里都认为,皇上宠爱丽妃,所以才会寻了那么些个美人。
如今,才知道,丽妃和宛陵也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母妃,那相爷以前的夫人是谁啊?”李昶忍不住问道。
燕容华那身段和姿色是一等一的好,她生母与她长得极像,那她生母肯定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不然,父皇又怎么能如此念念不忘呢?
惠妃想了想,道,“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
想来这京城知情的估计也就是寥寥几个人了,不然,这宁氏是继室,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知道。
李昶会意。
“那件事,到底皇儿你对不住燕家大小姐,你诚心去相府跟大小姐和相爷道歉,诚心诚意的,相爷和大小姐会谅解你的。”惠妃嘱咐说道。
“儿子省得的。”李昶点点头。
“哎,可惜了她是定了
亲。”惠妃叹了一声,随即笑着道,“大小姐定了亲,还有二小姐呢,而且,这二小姐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知根知底的更好。”说着看向李昶道,“皇儿,你觉得呢?”
娶了燕家的姑娘,那还是能得了相爷的支持?
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相爷的女儿。
李昶淡淡地点了点头,“皇儿自是觉得好的,不过,燕二姑娘她……”娶了燕家的姑娘,能得相爷的支持,那太子之位是手到擒来,他当然觉得好啊。
可燕霏会同意吗?
“过往这么多年,燕家就她一个宝贝闺女,所以相爷和燕夫人难免娇宠她些,不过她却难得的知书达理,娴雅淑惠的大家闺秀,不过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啊,我寻个机会与燕夫人透个气,看看她的态度。”惠妃微笑着说道。
“那就辛苦母妃了。”李昶忙伸手给她续了茶。
惠妃端着茶,优雅地抿了一口,然后告诫道,“既是有了这打算,那皇儿也上些心,行事收敛些。”
这是告诫他在女色上收敛些,李昶忙点头,“谨记母妃教诲。”
那厢贞妃也和五皇子说着这件事。
五皇子李瑜的反应和李昶大同小异。
贞妃点了点头,“还是皇儿你冷静,今日是我太浮躁了些。”看着相貌堂堂的儿子,道,”论能力和才干,你大皇兄相对来说,要比你和你三皇兄要逊色一筹。”
李瑜点了点头,“母后说的是。”
大皇兄他不过就是占了个长字而已。那五皇兄,如今是得罪了相爷,又惹怒了父皇。
后宫一时间,颇有了几分紧张的味道。
这些亁丰帝没有去管那么多,穿着道袍,坐在了云烟袅袅的炼丹房里,心里轻快了些,心底的郁结似乎都少了些。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容华吩咐了丫头准备好了茶和点心,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书房里的乔羽辰认真把功课做完了,然后抬头看向在低头看信的周珩说道,“王爷姐夫,我都做好了。”
周珩抬眸伸手拿过了他递过来的宣纸,检查了一遍,扭头望了眼院子里春阳下的人儿,转过了头来朝乔羽辰点了点头,“去玩吧。”
“是,姐夫。”乔羽辰咧嘴一笑,起身想了想,伸手拿了一本书抱着往外走。
周珩看完了手里的信,然后丢到了一旁的熏炉里把信烧了,才走了出去。
“太阳光线太强了,对眼睛不好。”这要是近视了,可没有眼镜!容华伸手拿过了乔羽辰的书,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日头,道,“以后可记住了。”
“是。”乔羽辰乖巧点头。
容华倒了茶递给了周珩问道,“大周那边来信了?有什么事吗?”
“嗯。”周珩啜了一口茶,道,“没什么事,就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容华点下头,没有再问,见太阳又好,就让醉彤拿了棋出来,和周珩两人一起一边对弈,一边教乔羽辰下棋。
燕霏进了院子门的时候,就是看到三人温馨安宁的的场面。
脚步一顿,燕霏顿住了脚步,目光直接就落在了周珩的身上,连日来,她每日都来碰一碰,不想今日还真就是碰上了。
轮廓精致的侧脸,一身绛紫色的锦袍,举手投足无与伦比的华贵,春光照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得他眉眼俊美无暇,清俊隽秀,平素淡漠的脸上此刻带着柔和的笑意,如是拂面的春风,燕霏粉面含春,心里酥酥麻麻的,胸口又似乎揣了一头小鹿砰砰地乱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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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皇桑已经蛇精病了
肥肥的一章,求抚摸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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