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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浩一手抱着骨灰坛,一手紧抓着马车里的固定桌子,闭上眼睛,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都已经到了裴国的边界了,只要再往前一点儿,他就可以到达裴国了,也可以见到他父皇母后了,没想到,竟然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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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浩不敢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紧抱骨灰坛,半晌,见马车没有再下坠,才颤抖的眨了眨睫羽,睁开一双干净慌乱的眸子。
睁开眼,就看到,马车是倒栽而下的,身前的两匹马,早已脱了缰绳坠下深谷了,而他的马车,倒挂在悬崖上,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下坠而下。
往下一看,尽是白云,看不到底,让呆在马车里的上官浩有些心慌,这若是掉下去,只怕连尸骨都找不到的吧。
身子一侧,有些后怕的想看看马车为什么没有随着两匹马掉下去,这一扭头,却看到路逸轩与顾轻寒在悬崖边上,抓住马车的轮子,不让其掉下来。
他们两个皆是满头大汗,神情痛苦紧张,想来应该是这辆马车太重了。
尤其是顾轻寒,整个人已经掉下悬崖了,只靠一只右手撑住崖壁,左手却还死死的拉着马车另一端的轮子。
上官浩心里狠狠一抽。
她这是做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她再不松手,她随时都会死的吗?且不说会被马车拖下去,就说她现在手上抓的石子,随时都有可能会滑落的。
她到底是谁?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伤他害他的,真的都是纳兰倾吗?那打掉他孩子的,到底又是谁。
“放手,你快放手,马车要掉下去了,你再不放手,你也死的。”上官浩哽咽的大声喊道。
顾轻寒憋着气,脸上青筋暴涨,她这辆马车是由实木檀制而成,重量极重,如今又是倒栽而下,相当于承受所有的重力,让她非常吃力,想使力将马车拉上来,别说她现在负伤累累,虚弱无力,即便是她全盛的时候,以这种姿势也难以将马车拉上来。
忍住重压,憋出一句,“她们快到了,再撑一下,就有人救我们了。”
上官浩眼角晶莹,感受着马车步步下坠,心里越发紧张,哽咽着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马车要掉下去了,啊……”上官浩未说完,马下又往下滑了些许,差点倒栽下去,吓得他抱紧小林子的骨灰,缩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他一动,马车就掉下去。
顾轻寒手上的石头开始松动,甚至有滑开的趋势,脸色一变,望看向急奔而来的众暗卫,以及陌寒衣。
心里一沉,来不及了,快来不及了……等她们跑到这里,马车绝对会掉下去的。
抬头,朝着在悬崖边上拉着马车另一轮的路逸轩大声吼道,“松手,快松手,马车要掉下去了,再不松手,你会被马车拖下去的。”
路逸轩用尽全身力量,紧抓马车,死也不肯松手,跟着喝道,“不松,要死一起死,你若死了,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
顾轻寒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路逸轩的意思,手上的石头彻底滑开。
她这滑开,马车失去重心,直接往下坠,而路逸轩因为没有松手,也被下坠的马车拖了下去,三个人连带马车,齐齐往下栽去,掉下万丈深渊。
“啊……”
“啊……”
“啊……”
三声惊恐的大叫声惊天的动地的响了起来,回音扩散整个峡谷,久久不息。
“上官浩……”
“陛下……”
上面的人也跟着惊恐一叫,等到她们赶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掉了下去,看不到影子了。
急得她们团团转,挥着武器,将心里的腾腾怒火发在卫国人身上。
顾轻寒只知道自己一直下坠下坠,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的下坠的身体,石壁却光滑的,根本找不到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只能任由身子不断下坠,最后扑通一声落下,当即昏即不醒。
石家村,位于裴国偏远的地方,这里离城镇,徒步需走三天三夜才能够到达,算是一个世外隐居的地方,外人轻易难以进来,出门采购东西,也极为困难。
虽说是世外桃园,这里却贫瘠困苦,三餐难以裹腹,甚至连换洗的衣服裳也没有,常年只穿一件,破了缝,缝了再破,往复循环。
并不是因为外面难以进来,而是这里太穷了,穷得没人愿意进来。
石家村大约有三十户人家,村民民风淳朴,乐善好施,村子的屋子都挨在一起,时常可以听得到小孩的嬉笑玩闹声。
顾轻寒尚在昏迷中,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吵闹声,有些不满的紧皱眉头。
谁啊,大清早的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睡了。
身子微微一动,疼得她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特妹的,疼死我了。
停止运动,眨了眨睫羽,睁开眼睛。这一睁开,顾轻寒有些反应不过来。
家徒四壁,一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桌椅,一个木制的台子,零零散散,放着许多东西。以及房梁顶上挂着许多风干的玉米。
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这是哪里?非洲难民窟吗?
动了动身子,想起床,却发现身上犹如散架一般,只要一动,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外面,一声声欢快的孩童声渐渐响起来,伴随着老人微微的慎怒声。
蹙眉,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当时拉着上官浩的马车,后来手滑了,然后跟着上官浩与路逸轩一起掉下了深渊,现在他们呢?他们在哪?
撑着剧痛就想下床,正在这时,外面有一个妇人撩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顾轻寒想起身,连忙阻止,“姑娘,您伤得很重,大夫说您不能起床的。”
顾轻寒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一个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面容和蔼,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那一身的衣服,也不知补了多少个补丁,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她手上提着一碗药,焦急的扶着她坐在床沿,脸上洋溢着笑容,“姑娘,您都昏迷两天了,石大夫说,您这伤,起码要五天才能醒,没想到,您两天就醒了。来来来,赶紧把药喝了,喝了后,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顾轻寒讷讷的接过药,看着妇人和善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有毒,缓缓的喝了下去,苦得她想吐出来。
缓缓将碗递给妇人,紧张的道,“你有没有看到另外两个男的,一个长得清秀俊朗,一个飘逸出尘。”
妇人将碗放在桌子上,又倒了杯水给她喝,笑了笑,“您说的是跟您一起掉下深渊的那两个少年吧,他们在隔壁,现在还昏迷着呢,他们两个伤得比你重。”
顾轻寒松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们没死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我救了我们吧,多谢谢你们了。”
妇人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哪有这个本事救从深潭边救起你们三个,是我家夫君大牛救的。”
“你家夫君?那这是哪里?裴国还是流国?”她记得,流国没有叫夫君的吧,最多就是叫夫郎。
“姑娘是流国人吧,石大夫说了,那个飘逸出尘的男子,身上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姑娘真是好福气,娶了两个如此美貌的夫郎,年纪轻轻,又有子嗣。”牛大婶开始羡慕起顾轻寒,不因别的,因为她的夫郎有身孕,她跟大牛成亲都十几年了,日日盼,夜夜盼,就盼望能够怀上一个孩子,可是天不随人愿,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能有个孩子。
顾轻寒有些讪讪的,上官浩是她夫郎没错,但除了那夜十五发狂外,她从来都没跟他同床而眠过。
路逸轩更别提了,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夫郎啊,孩子也不是她的。
正想解释,外面传出来一声嗓门洪亮,中气十足的爽朗笑音。
“媳妇儿,媳妇儿,你看俺今天打到了什么,俺打到一只山鸡啊。”
牛大婶脸上瞬间一喜,顾不得顾轻寒,撩开帘子就跑了出去,“大牛啊,真的是山鸡啊,你怎么打到的?累不累,我先倒杯水给你喝。”
“哈哈,不就是上山打个猎嘛,怎么会累呢,有了这只山鸡,俺们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你身子不好,得多加补补身子,等你身子补好了,说不定,就有小孩子,哈哈。”
“瞧瞧你,满头大汗的,我帮你擦擦。”牛大婶语带温柔,轻轻帮着大牛擦汗。
不用看,顾轻寒大概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她夫君吧。她们感情可真够好的,令人羡慕。撑着剧痛的身子盘膝坐好,气沉丹田,让体内的真气运转到周身。
往复循环一圈后,身上才有了一些力气。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那是楚逸送给她的大还丹,为的就是生怕哪一天,她有危险,可以用丹药保她一命,助她疗伤。
找开瓶塞,倒出一颗药,这一倒出,一缕芳香洋溢在鼻尖,四肢八骸,一阵舒爽。仰头,将手里的药吞下去。
扶着旁边的东西,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外面,撩开帘子,正巧看到大牛与牛婶深情相视,环抱在一起。
大牛穿着着猎装,旁边放了一个猎叉,身体健壮,肌肉结实,以现代人的身高,目测有一米九了,牛大婶跟他站在一起,只到他胸前,差了一大段身高。
大牛手上还提着一只山鸡,面对牛大婶的温柔,有些傻呵呵的笑着。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顾轻寒大概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大牛,是一个力气雄壮,淳朴厚实的人。
这样的家庭很温馨。
“咳咳……”胸口一阵气淤,顾轻寒忍不住有些难受的轻咳几声。
这几声轻咳,将大牛与牛大婶惊醒了过来,纷纷尴尬的放开对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着顾轻寒。
“呀,你醒啦?俺还以为你还要过几天才会醒呢。”大牛的声音很大,大得外面停驻的雀儿都惊得颤抖的飞了起来。
牛大婶娇嗔一声,“鬼吼鬼叫的做什么,轻点儿声,里面还有两位公子在睡觉呢,别把人吵醒了。”
大牛挠挠后脑,不好意思的道,“俺又忘记了,俺以后绝对不会再大声了。”
“顾轻寒多谢两位救命之恩。”顾轻寒抱拳一礼,真心谢过他们,若不是她们,只怕她们三个,也不知能不能活得下来。
“不用谢不用谢,俺就是那天去打猎的时候,看到你们倒在水潭边上,才把你们都扛回来的。”大牛有些手足无措的道。
顾轻寒笑了笑,“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他们就睡在这间,你撩开帘子就可以进去了,不过石大夫说他们伤得重,估计要过几天才能醒来,牛大婶就不进去了,牛大婶去给你们做晚餐。”牛大婶急忙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顾轻寒抬目看去,才知道,这间屋子只是简单的用木头搭建而成,里面分了三间。
一间是她刚刚睡的,一间是现在她们站的地方,还有一间就是上官浩跟路逸轩睡的地方。
屋子很小,她们现在站的这里,还设了一个厨房,客堂与厨房和在一起,小的可怜,放下一张桌椅后,都没多少位置了。
顾轻寒的点了点头,撩起帘子,朝着上官浩的屋子走去。
刚一踏步进去,顾轻寒不由再次为这里的贫穷叹了一口气。
依旧家徒四壁,一张小桌子,放着一些针线,还有一张床,床很小,躺下路逸轩与上官浩已经差不多没位置了,两个身上盖着一张薄被,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其它家具。
顾轻寒翻了翻白眼,会不会冻着她家上官宝贝啊,这也穷得太惨了。不过,人家救了她们,就该感谢了,还能要求什么。
顾轻寒急步走到两个床边,看到路逸轩与上官浩都是面色苍白,虚弱无比,伸手放在他们额前,发现并没有发烧,微微松了一口气。
将怀中的大还丹,和着水,一人喂了一颗。伸出双手,一只手一个,贴在他们身上,将身上的真气度到他们身上。
半晌顾轻寒才疲惫的松开手。
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虚弱的坐在床边。
她与清风阁主对了一掌,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自己也身受重伤,而他们两个伤得比她还重,只怕要在这个小村庄,生活一段时间了。
只是,古公公他们会找到这里吗?这个深渊可不浅啊。若是古公公没有赶到,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捷足先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她必须赶紧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还有逸轩,他身怀六甲,胎位本来就不稳,再加上重伤与掉崖,肚里的胎儿只怕……
将手伸进怀里,拿四块凤凰玉佩。
怔怔的看着四块颜各异,款式却相同的凤凰玉佩,眼神闪了闪,掌上运气,催动四块凤凰玉佩。
凤凰玉佩被催动,整个屋子发生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全部都朝着路逸轩与上官浩身上照去,将他们身上踱了一层亮光。
这里发生亮光,外面的人并不知晓,大牛两人还在杀鸡做饭,没人注意到桌子里的一切。
顾轻寒除了催动玉佩,还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人发现。
只不过,她多虑了,这个小村庄,民风淳朴,没有人会有那些花花肠子。
有了玉佩帮助,路逸轩与上官浩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身上的外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恢复。
尤其是上官浩,肩膀上被生生咬下一块肉,鲜血淋漓,此时也开始慢慢结疤。
许久,直到四块凤凰玉佩的能量即将被耗尽的时候,顾轻寒才停止运气。
起身,走到床前,看着两人呼吸渐渐稳定,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才松了一口气。将他们的被子掖了掖,坐在床边。
看着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各有特色的,无论哪一个,都是人间绝美的美男,动人心魄,勾人心魂,让人忍不住想沉迷下去。
一个如一朵深谷的雪莲花般,清香傲骨,飘逸出尘。
还有一个,仿佛就是这世上最干净清澈的泉眼,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将人的心魂勾了去。
嘴角微勾,不知楚逸他们怎么样了?暗卫来了那么多,应该没什么事的吧。
这个路逸轩,人长得漂亮,武功又高,气质又好,身上还有一种亲切感,若他没有妻主,将他收下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了……
顾轻寒甩甩头,想什么呢,自己都有那么多夫郎了,连一个孕夫都不放过,太禽兽了。
可眼睛还是留恋在路逸轩身上,鼻尖似乎还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雪莲香。
这个香味,跟若离身上的香味真像。
情不自禁的,将路逸轩与白若离合二为一,想必若离的脸蛋儿,一定跟路逸轩一样漂亮的吧,又或者,若离就是长这样的。
不行,下次见着若离,一定要摘开他脸上的面具。
有些心神恍惚的将手抚向他的脸蛋。轻轻摩挲起来。
他的肌肤光滑柔嫩,摸过去,犹如摸在绵花堆里,柔软舒服。忍不住细细摩挲着,从额头抚到眼角,鼻梁,脸颊,嘴唇……
她下手很轻,仿佛在抚着稀世宝贝。
嘴角勾着,眼带笑意,神情恍惚。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把顾轻寒吓了一跳。犹如摸到烫手的山芋,急忙松手,脸上一红,别过脸,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一本正经的道,“对,是的,你脸上有脏东西,我现在帮你擦掉了,你不用感谢我。”
路逸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里带着宠溺的微笑,看着顾轻寒眸子,深情款款。
乖巧的嗯了一声,笑着道,“谢谢。”
顾轻寒转过身,看到路逸轩一脸无辜纯洁的模样,不由暗骂自己猥琐,人家路逸轩多纯洁,居然连他都想染指,太不是人了。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路逸轩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上虚弱无力。孩子怎么样?健康吗?”
“有我在,当然健康,不怕担心。”顾轻寒豪爽一笑,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路逸轩,扶着路逸轩喝了一口水。
“上官还好吧?”路逸轩有些担忧的看着还在昏睡的上官浩。
顾轻寒心里一沉,淡淡道,“陌寒衣说,他旧病复发,身子弱,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醒,刚刚我催动玉佩的力量去救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玉佩,还差两块,必须赶紧找到,免得夜长梦多。
还有一块,清风阁主说,在蓝玉棠身上。既然知道在哪里,就好办了。到时候再找蓝玉棠要玉佩。
“你为什么不松手,你不怕掉下来后一尸两命。”顾轻寒突然道,“还有,你在崖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死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路逸轩别过头,有些慌神的道,“当时,当时太紧张了,只想把马车拉起来,怕马车掉下去,所以才一直没有松手的,至于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话?”
顾轻寒一怔,难道她听错了?
“开饭啦,姑娘,可以出来吃饭了。”外头,大牛的声音响亮的响了起来。
牛大婶使劲的捏了他一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声点儿小声点儿,里面还睡着两个人呢,你非得把人吵醒是不是。”
“媳妇儿,俺知道错了,俺,俺就是一时情急,又给忘记了。”
路逸轩一双琉璃石般的眸子朝着顾轻寒眨了眨,仿佛在问,是他们救了他们吗?
顾轻寒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她们救了咱们,我醒来后,就跑到你这里来了,还没来得及看看外面什么样的呢,想来是一处村子。”
“你身子还没好,先躺着,我去帮你盛一碗过来。”
“嗯。”路逸轩甜甜一笑,安心的躺在床上,似乎只要顾轻寒有在他的身边,他就安心。
撩开帘子,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面点了一个昏暗的油灯。
而大牛夫妇两个,早已在桌上摆好碗筷,一阵阵的香味传来,谗得顾轻寒肚子都在呱呱叫了。
“哇,好香啊,牛大婶真是好手艺,大牛哥,你讨了一个好老婆啊。”顾轻寒一边靠近桌子,一边夸赞道。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局蹙不安,“嘿嘿,俺,俺爹让俺娶她的,说俺媳妇儿,有旺夫相,俺若是娶了俺媳妇儿,一辈子不愁吃喝。”
大牛讲到一半的时候,来了精神,朝着顾轻寒夸道,“原来,俺爹真没骗俺,俺自从娶了俺媳妇儿后,再也没有挨过饿,受过冻,俺媳妇儿,对俺那是一等一的好。”
顾轻寒哈哈大笑,“大牛哥你也有眼光,知道先下手为强,把牛大婶儿娶了回来。”
“那是,俺大牛的手脚一向都快,你都不知道,俺们村里,每次去打猎,俺都是打第一的,村长都夸俺手脚利落迅速呢。”
牛婶将最后一道菜摆了上来,娇嗔的看了一眼大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姑娘别介意,我家大牛就是一个粗人,讲出来的话都粗言粗语的,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哪会,牛大哥这叫豪爽。咱们有话说话,憋在心里多难受。”
顾轻寒这句话算是说到大牛心里去了,顿时对顾轻寒备加亲切,不断跟着她讲起他的过往,还有在村子里的英勇事迹。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倍加亲切,如同一家人。
望着桌上的饭菜,顾轻寒还是有一些傻眼。
没有米饭,只有稀粥……
稀粥没关系,她们现在负伤,米饭也吃不下去。问题是,这也是太稀了吧,里面的米粒寥寥可数。
桌上还放着几个个儿小小的红薯,以及一盘青菜。
唯一可以看得过眼的就是一锅鸡汤。
舀起桌勺子,里面的肉也是寥寥可数,忍不住怀疑,她们到底把一只鸡分成几次炖啦?
而大牛一边吃着,一边滔滔不绝的讲着,手上拿起红薯就吃,不到一会儿,红薯就被她吃了一半多,只剩下两块最小的。
大牛还想接着拿红薯的时候,牛大婶一个筷子打了过去,“还吃,再吃下去,别人吃什么?”
大牛一看,红薯几乎都被他吃光了,大呼一声,“呀,俺……俺一直忘情,给吃多啦。”
“没事没事,反正还有两块。”顾轻寒有些讪讪的道,拿起碗喝了一口稀粥。
只有两块红薯,菜也没有了,逸轩跟上官吃什么?她都还没吃啊。
这两块红薯,要不就给逸轩吧,上官没醒,也吃不下去,至于她,就饿一饿吧,只不两块红薯,逸轩能吃得饱吗?
“来,你一块,我一块,大块的给你。”大牛又将两个红薯,一个放在牛大婶身前,一个放在顾轻寒身前。
顾轻寒傻眼,拿起她面前‘大’的那块红薯。
这个人红薯,大概就是她小拳头的一半,一口气就吞下去了,这也叫大……
难道,今天晚上,真的要饿肚子了吗?
“来来来,姑娘,你喝汤,这个可是内汤,棒棒的,喝上一口,可以三天不怕饿的。”大牛亲自盛了一碗,推到顾轻寒面前,笑脸相迎,顾轻寒往里面看了看,还飘浮着一块肉。总算有一点儿安慰。
“媳妇儿,你身子不好,也多补补,来来来,赶紧吃。”大牛又盛了一碗,递给牛大婶,牛大婶推了推,推到大牛面前,“我不喜欢吃肉,你多吃一些吧,整日在外奔跑,一定累坏了,要多补补。”
“俺身强体壮,不用补了,媳女儿多补补,身体好了,俺们就可以有小牛了。”大牛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牛大婶一想到‘小牛’,虽然明知她这辈子可能不会有小孩了,但还是想怀上一个,不再推迟,拿起汤,喝得津津有味。
顾轻寒仰头,看到牛大婶的碗里也只有一块肉,比她碗里的那块还小。
再一仰头,看向锅里,只见碗里沉淀着最后一块肉,这块肉更小。
特么的,不至于吧,一大锅鸡汤,就放三块肉?这还叫鸡汤吗?
再看他们宝贝的模样,苦笑了一声,看来这块肉,她也不能吃了,得留着给路逸轩吃。
“媳妇儿,这里还有一块肉,你把它也吃了吧,补补身子。”大牛又盛了一碗,就想递到牛大婶身边。
大牛婶赶紧阻止,“屋子里还有两个受伤的人呢,咱们也得给他们补补,不能自己吃了。”
大牛一拍脑袋,“哎呀,俺又给忘记啦,那这块肉,就留给他们。”
顾轻寒苦笑一声音,看了看自己的碗里,再看一眼牛大婶腊黄的肌肤,“牛大婶赶紧把肉吃了吧,您面色确实过于腊黄了,缺少营养,得多补补……至于他们,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肉,我这块给他们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你远道而来,是客人,怎么能让你……”
“我真不喜欢吃肉,大婶就别推迟了,推来推去,多见外啊,而且若是没有你们相救,只怕我们如还不知能否活下呢。”未等牛大婶说完,顾轻寒就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媳妇儿吃吧。”大牛大叫一声,爽快的将肉递到牛大婶身前。
期间牛大婶问了为什么会在水潭边上,顾轻寒直接道,马车在上面行走,突然轮轴松了,整部马车,倒栽下来,掉了下来。
几个连夸顾轻寒等人有福气,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
一餐饭就在彼此的聊天中吃完。
可怜,顾轻寒吃一碗稀粥后,想再盛一碗,看到锅里几乎见底的稀粥,咬了咬牙,忍着肌饿,不去再盛。
她还得留一些给路逸轩还有上官呢。再吃下去,他们没饭吃了。
苦逼的又喝了一碗鸡汤,相当于喝了两碗水。
哎……苦逼的,希望这日子只是一个晚上,而不是每天,不然她在这里呆上几天,绝对瘦成猴儿。
拿着一个托盘,盛了两碗鸡汤,两碗稀粥,一块红薯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就看到路逸轩浅笑的看着她。
心里一软,放下托盘,将他微微扶了起来,坐在床沿上,“饿坏了吧,来,我喂你吃。”
“嗯。”路逸轩浅笑的看着顾轻寒。
享受着顾轻寒的伺候,当看到碗里,稀得看不到米粒的稀粥时,也是愣了一下。这真的是稀粥吗?也太稀了吧。
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喝着。
“来,把这块红薯也吃了吧。”顾轻寒剥好皮,拿到他面前。
路逸轩看了眼托盘,只有一块,转头看了一眼上官,他吃什么?
“上官还没醒,他吃不下的,你赶紧吃了吧,吃完后,好有体力。”
这里穷得没有连门都没有,三个屋子,只有外面那间厨房兼客堂有一个大门外,里面的两个屋子,都没有门,穷得只用门帘稍稍罩住。
所以外面讲的话,路逸轩自然都听到了,这里很穷,穷得连吃的都没有。而且,顾轻寒手里也只有一块红薯。
她自己没吃,省下来给他吃吗?
“吃啊,愣着做什么。”
“我,我不饿,你吃吧。”
顾轻寒拽过他的手,放在他手里,“叫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昏迷两天,都靠喝稀粥度日,时间一长,身体哪能吃得消,快吃吧,我刚刚吃了很多,撑得吃不下了。”
看着顾轻寒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路逸轩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眼里一暖,拿起手上的一小块红薯,慢慢吃了起来。
顾轻寒这才拿起鸡汤,一口一口的喂他。
好不容易喂完路逸轩,又跑去喂上官,等到忙完,累得她伸了个懒腰,正想坐下,休息一会,就听到大牛打开大门,走了进来,嚷嚷的叫着。
“媳妇儿,隔壁的小石头,他家过段时间不是要办喜事吗,如今来了几个亲戚,他家自己都挤不下去了,俺去了也没有地方睡啊。”
顾轻寒拿着托盘出去,刚好牛大婶也打了一个哈欠走了出来,蹙着眉头,为难的道,“那怎么办?现在天气这么冷,总不能睡地上吧。”
“姑娘,反正那两个也是你夫郎,您看,能不能委屈一下您,跟您的夫郎挤一下,我们这村子里啊,向来不会有什么人进来,所以挨家挨户,也没有多余的床。”
顾轻寒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她睡在那里,是因为大牛去跟别人挤了。
人在屋檐下,只能随遇而安了。
点了点头,“好的,大牛哥,大牛婶赶紧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好,那就委屈姑娘了,三个人挤一张,虽然挤了一点,但还是很温和的。”
顾轻寒咧嘴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暗中翻了个白眼。
没饭吃,没地方睡。
她睡哪?
这什么破地方啊,也太穷了吧,流国最穷的地方也没有这么穷,裴国到底是怎么治理国家的,晕死我了。
难道真跟她们挤一块?
上官浩醒来,不把她骂死。
不对,上官确实不会骂她,只会从心里反感她而已。
至于路逸轩,八杆子跟他都打不到一块啊,又不是她夫郎,她怎么能上他的床呢。为什么掉下来的不是楚逸跟段妖孽呢,这样她还能挤一挤。
呸呸呸,说什么话呢,楚逸跟段妖孽才不会掉下来。
进了屋子,透过昏暗的月光,看到路逸轩还没入睡,眨着一双闪亮眸子,温和的看着她,甚至眸子间还带着一抹笑意。
“看什么看,闭上眼睛,睡觉。”顾轻寒朝着路逸轩低吼一声。
路逸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笑得更暖,只是他很听话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看到路逸轩听话的睡了,顾轻寒才叹了一口气,扫视一眼整个屋子,都找不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无奈之下,只能够睡在地上。
一躺下去,冷得她全身发抖。
特么的,大冬天的,居然睡地板,身上居然连件破衣服也没得盖,靠,这也太惨了吧,挨饿又挨冻。
缩成一团,继续睡觉,睡着了就不冷也不饿了。
然而,顾轻寒睡了半天也没能睡着。冷得她一阵阵的发抖,肚子又是咕噜咕噜的打着雷。
缩着身子,翻了个身,还是冷。
冷得她直搓手掌。
床上,睡着过去的路逸轩看到顾轻寒这模样,眼里闪过心疼。
要不要叫她上床呢,地上那么冷,万一她着凉了怎么办?
可是如今他是路逸轩的身份,不是白若离,他有什么理由让她上床,若是叫她上了,她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不懂矜持的人?
何况,他跟她,除了那两次,再也没有同过房,而那两次,一次是被她强了,一次是被人下药……也不算真正的圆房……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被子就被人一掀,然后一个冰冷的身躯挨了过来,将他紧紧抱着一团。
突然而来的冰凉,就像一块冰块一般,贴着他温暖的身体,冷得倒抽一口凉气。
转头看去,才看到顾轻寒掀开他们的被子,挤在他跟上官浩的中间,而后紧紧的抱着他,甚至把她的脚都缠上他的腿,吸取温度。
条件性的,路逸轩往旁边一缩,想避开这个冰凉的物体,谁知,他缩一步,顾轻寒靠近一步,死死的贴着,不松手。
脑子轰的一声,她又想干嘛,他现在可是身怀六甲啊,怎么可以如此无赖……
“放手,放手,你身上太冷了。”路逸轩挣扎了几下。
顾轻寒因为他的挣扎,抱得更紧,被子里的暖和,尤其是路逸轩身上的暖和,让她阵阵舒服。
“就因为身上太冷,才要抱着你,我肯抱着你,那是你的荣幸。”
路逸轩嘴角抽了抽,将她推开一点儿,“那你怎么不去抱着上官,为什么要抱着我。”
听到路逸轩的这句话,顾轻寒紧闭的眼睛睁了睁,斜睨路逸轩,“你难道不知道上官浩身子虚弱吗,哪能用冰冷的躯体贴着他。”
“那我还是孕夫呢,我身子也弱。”路逸轩不满的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抱定你了,今天晚上你别想逃。”顾轻寒无赖的又往路逸轩身上蹭了蹭。
突然,这个时候,隔壁屋子响起一声声的低吟声。
顾轻寒与路逸轩对视一眼,纷纷红了脸。
靠,要不要这么激烈啊,让她没有夫郎的人怎么办?
路逸轩心里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此时,已是深夜,村子里静谧成团,除了时不时的狗吠声,以及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外,再无一丝声响,更加显得安静。
月光,透过窗子,折射下一缕幽光,将屋子照得微亮,可以彼此看得到对方的脸蛋儿。
耳边,是上官浩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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