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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道，“以后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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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环千恩万谢又要叩头，段樱离忙阻止了她，道：“从今儿起，你先跟梅夫人身边，照顾蔡美人，那边有什么动向，要及时告诉我。”
段府时候，银环任务就是盯着梅氏，到了宫里还是，好银环倒没有犹豫，马上就应下了。
因为年时候内~乱，没有过年。
正月十五这日，明帝便叫人安排了元宵晚宴。段樱离自然也受到了邀请，晚宴安排离正殿不远春莺阁内，今次没有叫外臣，就是凤家内部聚一聚。因为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皆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参加，四皇子又早就不了，到场皇子竟然只有七皇子凤星辰和十一皇子凤井月。
戚妃称病未出来，还有个蔡美人也称病，来人就少，好皇家摆宴，始终就不乏人参加。外臣虽然没受邀请，但是女眷中却有不少携带了亲戚，比如韩玉和唐心苑都来了，还有些平日里不怎么露面或者是没机会露面小主，也都来了稔。
韩玉和唐心苑见到段樱离，都微微地愣了下。
今夜段樱离并没有刻意打扮，只是那淡紫色流仙裙，袖口露出些得明黄色，召示着她地位，头上也戴着凤钗，看起来高贵大气。
二人像是第一次见到段樱离一样，心中都有种异样感觉。
二人齐齐地拜下去，“参见郡主。”
段樱离将她们扶起来，手触到唐心苑手时，只觉得她手微微向后缩，像是抗拒，又像是害怕。
眸光也微微躲闪，段樱离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心苑，玉儿，你们就陪我坐一起。”
于是将她们拉到自己位置并排坐了下去，唐心苑看起来极是不自。段樱离道：“心苑，你是怪我？”
唐心苑惊惶地抬眸，却又摇摇头，“哪里敢……”
“当时，我若不杀他，他必杀了我。”
唐心苑哦了声，吸了口气，终是不自然地笑道：“这件事不必谈了，我与他之间又没什么……”
韩玉不知道他们谈是谁，她一直不知道唐心苑暗恋着段逸事儿。这时候道：“你们说是谁？”
唐心苑道：“人都死了，也没有必要再提了。”
这句话一下子勾起韩玉心事，她想到了她尚公子，可是转而又想，可不是，人都死了，也没有必要再提起了，生活还得继续。
这时候，玉铭忽然段樱离耳旁道：“采芹表小姐那边儿，让小姐过去谈话呢。”
段樱离往玉铭指方向看了看，只见顾采芹穿着身淡粉色长裙，一条同色腰带将纤腰束住，头发上钗了几只流翠，漂亮瓜子脸上，一双杏仁眼子正向她微笑地看着，她犹豫了下，还是向唐心苑和韩玉说了声抱歉，便往顾采芹而去。
韩玉看着她背影，颇为感叹地说：“没想到她会成为郡主，看来人命真是天注定，与她出身如何低下无关。”
唐心苑淡然地道：“是与出身无关，若是有她那样一幅好脑子，懂得审时踱势，该出手时就出手，自然也会爬上她位置。像你尚公子一家，还有被她杀害亲哥哥，都是她踏脚石呢。”
韩玉愕然，再仔细一想尚丰之事，一双眸子果然染上一抹愤意，“可不是，若不是她，尚公子一家或许不会死。”
唐心苑端起面前茶喝了口，“她连自己亲哥哥都下得去手，像我们这些个外人，与她做朋友也当真是提着自个脑袋，只怕后怎么死都不知道。玉儿，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是比她之间要亲厚些，以后我们只能相互照应了。”
韩玉听得眉头微拧，狠狠地点了下头。
再说段樱离，走到了顾采芹面前，就见顾采芹已经恭敬地拜了下去，行却是大礼，“民女参见郡主。”
顾采芹当初是被赶出段府，已经不是贵女，自称民女倒也合适，只是若是真民女，如何能到得了皇宫大苑？想必如今，她已经是七皇子身边红颜知已，因此七皇子才能够带她参与这么重要场合。
段樱离想透这点，倒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顾小姐，好久不见。”
顾采芹忧郁地道：“已经这样生分了，郡主是再不肯叫我姐姐了。”
段樱离道：“你已经不是段家人。”
顾采芹愣了下，拿出怀里帕子就低低哭泣起来，“当初，是我错了，是我糊涂……你不肯原谅我倒也是对，如今悔不当初，却也没有办法挽回。我毁了自己一生，樱离，现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现不是都跟着七皇子来参加宫宴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呢？”
“我与七皇子一起，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我已经被赶出段家，以这样身份如何能够嫁给七皇子呢？现只求郡主能够承认我们是姐妹关系……”她说着话已经抓住了段樱离胳膊，那急切模样也真个令人动容。
段樱离却淡漠地甩开她，“不可能。你我原本也非姐妹，现不可能是了。”
“樱离……”顾采芹弱弱地唤了声。
段樱离冷漠转身，“对不起，你事我爱莫能助。”
顾采芹见恳求不见效，忽然冷声道：“段樱离，我这么低声下气求你，就是给我们彼此一个台阶，一个和好机会而已。七殿下能够带我参加宫宴，便是已经认可了我身份，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成不了七皇子妃吗？”
“你即是有这个本事，用不着我了。对不起，还有人等着我，我得走了。”
段樱离说着话，头也不回，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发现韩玉看着她目光似乎有些变了，再看看唐心苑，她正若无其事地取食面前水果，段樱离从二人神态就明白，刚才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她也懒得问，只举起面前酒杯道：“来，我们三个干一杯，祝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韩玉似乎是从鼻子里哼了声，她是个藏不住心事人，唐心苑则温婉地笑道：“郡主，还未恭喜你，如今已经是凤凰涅槃，身高处了。”
段樱离再没多说什么，微微一笑，干了杯中酒。
就算她们不陪她也没关系，反正一路走来，她原本便是孤寂。
但是韩玉与唐心苑对视了一眼，终还是陪着她喝干了杯中酒。
明帝居中而座，因为灯光关系，他全身像是被镀上层金光，倒有点像庙里神像，也因为灯光原因，众人几乎看不清他面容，他那双眸子又看向何处，让人捉摸不透。既然是晚宴，那么唱歌跳舞助兴所难免，流水宴已经开始上来。
中常侍奈长昔接到一个名册，里头是有关今夜要表演节目妃子名册，他随便翻了翻，就看到好几个生面孔，想必也是平日里露不了面。
奈长昔将这名册又递给下面，交待将这些个生面孔去掉。
另一个长侍马上道：“这可使不得，这些小主们，也就今日能够出出风头，个个秀外慧中，说不定就是将来皇后……可千万不能这么随便划掉。”
奈长昔冷笑，“她们能成主子？那现本来就是主子人，又将成为什么？”
那位长侍见状，皱了皱眉头，肉痛似从怀里拿出一只上好白玉塞到奈长昔手里，触手温暖，“这是那位白婕妤孝进您，可是她从家乡带来上好暖玉，冬日里握手心里，嘿，那感觉就跟握着小~娘~们小手子似……”
奈长昔呵呵一笑道：“你这个奴才，不逼你，你就自己昧了去。你好一次拿出来，要不然剩余几个都划了去。”
“那就划了去吧，其她几个我可真没有。”
奈长昔见状，真就将其他几个划了去，又问长侍，“这位白婕妤，相貌如何？果然长得可人吗？”
“那可不？陛下肯定喜欢，到时候她若飞上枝头，也有您取不好处。”
奈长昔哼哼一声，“我奈长昔只看眼前，那长远些打算，我不信，话又说回来，能不能富贵全看天意，如果她是个命薄，就算是长得像天仙儿般，还不一样落得个凄惨下场。”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段樱离所坐位置，“那位姐姐……”
提起那位段芙蓉美人儿，这两位都有点婉惜，皆摇起了头。
果然开宴没一会儿，奈长昔就明帝耳边低声道：“今儿好些小主准备了歌舞，陛下要不要观看？”
明帝点点头，奈长昔赶紧把已经备好名册献上。
明帝看了眼，便道：“柳美人来了吗？”
就见宫灯昏暗处，一个身材纤细女子站了起来，说话亦是细声细气，“臣妾来了。”她颇有种弱柳扶风感觉，细眉细眼瓜子脸，看着特别福薄，却又有种很吸引人媚态，明帝嗯了声，道：“朕听说你习了一支曲子，奏起来连小鸟都能吸引来，你且奏来朕听听。”
柳美人道了声是，也不走到中间来，只站自己位置上，从袖中拿出一只短笛，便吹奏了起来，果然便如一缕春风拂人面，百花绽开暖阳来。这冬日里，让人听得心暖暖，好像已经漫步于春暖花开江水河旁，河里有鸭子游戏。
唐心苑道：“此曲果然好。”
韩玉道：“倒也不出奇，听说柳美人可练了很久。”
一曲完毕，果然明帝很是喜欢，道：“柳美人，你近前来。”
便见那女子这才由灯光昏暗处，柳步轻移，缓缓走到了明帝面前，这才能够看清，果然是精心打扮过，眉心甚至贴了花钿，整个人透着浓浓娇~媚之意。段樱离唇角浮起冷意，为这女子可惜，原本一切都很好，可这打扮却是俗气透顶。
她今日若是素衣素发，必定能得到赞赏，如今吗却就难说了。
果见明帝皱了皱眉头，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柳美人有所觉，不自禁地问道：“陛下，臣妾是做错什么了吗？”
明帝不回答她话，只让奈长昔拿了一根钗赏给她，“回去吧。”
柳美人勉强地谢了恩，回转身来，已经掩不住满脸悲伤和沮丧，自己今日精心准备一切，就被明帝这样轻描淡写地否定了……
接下来，明帝兴致似乎不高，又有几个妃子小主上前表演，也都没有吸引到他。这情景反而使唐心苑、段樱离这几个没有婚嫁女孩子，心中都产生了很不舒服感觉。韩玉撇着嘴道：“我只道咱们女子地位低，但今日才算见识到是如何低，若是我将来夫君也如陛下这般，我宁愿跳井死了去。”
唐心苑语气有些漠然，“你道坐这里，有几个不想跳井死？只是一旦入了宫，便是陛下人，生死都由陛下掌控，内宫女眷不得选择自杀，否则死了却要央及家人，追个欺君之罪！”
韩玉伸了伸舌头，道：“那我永远不要进宫了。”
唐心苑却又道：“你要是不被选上，倒好。”
段樱离听得奇怪，忙道：“发生何事？”
韩玉道：“你还不知道呀，宫外已经发了皇榜，官宦贵女会被送入宫进行临选，为内宫增添人。”
唐心苑冷道：“如今只这些旧人，都想了法去讨好陛下，尚且都不能入陛入青眼，这人来了，又该置于何位置？”
段樱离觉得今日唐心苑，棱角格外分明，只怕她说话声大了，引来祸事，当下便闭口不言。
却听得韩玉道：“我倒无所谓，凭我样貌，想要过关也是难，但心苑你就不同了，到时候一定会过关。”
唐心苑又是哧地冷笑一声，便不说话了。
后终于还是轮到了白婕妤，她准备是一曲琵琶，一曲离殇吟，含咽无语诉；寒星明灭，青灯碎孤心……
白婕妤入宫四年，今次还是第二次见到明帝。
第一次，他便将她封为婕妤，当是非常看中，然而却之后就将她抛却脑后，入宫时十五岁豆蔻年华，如今却已经是懂得了事情二八年华女子，一双水眸中雾蒙蒙，一点星泪要落不落，那情景，竟是让场之人都动容。
所谓厚积薄发，四年孤独与相思，化做此刻，明帝那漠然脸上，果然出现不同神情，目光凝白婕妤脸上化不开。
一曲完毕，众人神色各异，但见明帝鼓掌，大家也只得跟着一起鼓掌，柳美人相当不服气，但也丝毫没有办法，一双眸子里媚意淡去，浸满了寒冰。
明帝笑道：“白婕妤，你过来。”
白婕妤缓步走到他面前，却是一袭天青色纹缠枝花鸟衣裳，发束流云，只有一支看起来还不错玉钗钗住，颈修长，纤腰款款，眸光如水。
明帝一把将她搂了怀里，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
……
因为是晚宴，结束后已经很迟了，段樱离便邀请了韩玉和唐心苑去百合宫殿休息，二人也欣然答应。
回到宫里后，段樱离又让人置了酒席，想着三人能够促膝长谈，却发觉她们二人房间已经静悄悄，都睡了。
回到房间，段樱离异常沉默。
玉铭试探着问，“小姐，您怎么了？不开心吗？”
段樱离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道：“玉铭，我这么坏，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这样人呢？”
玉铭微怔一下，她记忆里，段樱离是很少自怨自哀，也很少茫然，她似乎总是知道自己做什么，对于做过事情也很少反思。她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努力，虽然玉铭并不知道她终目是什么，但也能看得出她决心。
好半晌，玉铭什么都没说，只是坐段樱离身边，伸臂将她搂自己怀里，将自己脸贴她脸上，“小姐，无论是怎么样，玉铭都会跟你身边。因为玉铭心里，小姐始终还是那个仆人院小姐，是唯一看得起我们这些婢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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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们周日乐，今儿还有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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