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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正霖隔天就把小雪接来了医院，一手牵着方箐箐，一手抱着小雪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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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风刚起来没多久，三个人这样的“阵势”出现，让他怔了一怔。</p>
“爸！”</p>
方箐箐现在对欧阳风并没有一丝歉疚，既然是演戏，她也索性把戏演好，落落大方地叫了一句。“叔叔！”</p>
小雪反应快，也不怕生，甜甜地叫了一句“爷爷”。</p>
欧阳风点点头。“你们来了！”</p>
“小雪，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爷爷吗？”</p>
“嗯！”小雪抱着一个五角星的大玻璃罐跑到欧阳风面前，双手捧给他。</p>
“爷爷，这是小雪亲手折的纸鹤，每一个纸鹤里都写着小雪的祝福，希望爷爷早日康复！”</p>
“乖！”欧阳风摸摸她的脑袋，赞许地点点头。“这孩子教得好，懂事！”</p>
欧阳正霖知道相对方箐箐，他心里更介意的是小雪，想要他一下子接受小雪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希望他能够渐渐喜欢她。给他们多一些时间接触，他能够把小雪当成自己的孙女。</p>
小雪也乖巧听话，一直陪欧阳风聊天，逗得他眉开眼笑。</p>
方箐箐在旁看着这一幕，欧阳正霖抱着小雪，小雪给欧阳风讲故事，这一幕是如此地融洽、和谐，好似真正的一家四口。</p>
然而，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欧阳风营造出来的假象，就像海市蜃楼，一戳就破，散落成沙。</p>
因此此刻越融洽，她心里就越难受，止不住地心酸。她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然而……</p>
欧阳正霖抬头朝她微微一笑，眼里有着疼**和*溺，她也回以微笑，心却在滴血。</p>
到了早餐时间，欧阳正霖牵着小雪去买早餐了，病房内只剩下欧阳风和方箐箐。</p>
她坐到他*边，默默地给他削梨。</p>
看着阳光里她柔和的脸，欧阳风心里也有些惭愧，问道：“你恨我吗？”</p>
方箐箐不作声。</p>
“你捐肾给我，是为了救我的命，我却以此为交换条件，让你离开正霖，并让他接管公司。你心一定很痛恨我！”</p>
“至少你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方箐箐淡淡地说道。</p>
“你在讽刺我？”</p>
“没有！事到如今，我哪还有那样的气力和心思去讽刺你？”方箐箐削好了一个梨，装进盘子里端给欧阳风。“吃点水果好！”</p>
“我欧阳风这辈子没亏欠过什么人，独独欠你很多，我知道我很残忍，但希望你能明白我身为一个父亲的立场，我只是希望给我儿子最好的。我很自私，所以我只能保护我儿子，选择牺牲你！”</p>
“但是，我不想欠你。你想要任何补偿，我都能够给你，只要你说，哪怕是半个公司的资产，你开口，我就会给！”</p>
“我什么都不要……”方箐箐抬起头来，正视欧阳风的眼睛。“我只想和正霖在一起！”</p>
欧阳风怔了怔，“你明知道不可能！”</p>
“以前，我一直努力去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去理解你的做法。即便你把我赶到法国，我也没有一句怨言。因为我知道我不够好，我配不上正霖。就像你说的，你想给他最好的。”</p>
“可那八个月我一直很拼命，我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出众，希望站在他身边能配得上他，也希望在工作上能够给他帮助。这一切，我现在都做得到，为什么你还反对我们在一起？”</p>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结过婚还有小孩！”</p>
“结过婚又怎么样？谁也没有办法让人生一帆风顺，遇到事情解决就好，为什么要当成一道过不去的坎？”</p>
“我以前也认为因为这个，像是个污点，可现在我并不这么想。过去我受过的苦难，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那只是一段人生经历罢了，不代表全部的我！相反，我要感谢哪些困难，让我成就了现在的自己！”</p>
“至于孩子，你可以不喜欢小雪，我和正霖还会再生小孩，小雪不会要你们欧阳家一分财产，我可以写保证书！”</p>
欧阳风皱起了眉头，眼里露出了一丝不悦与不安。“你现在想反悔？”</p>
“没有，我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我离开过一次，已经伤害过正霖的心，他现在很没有安全感，我也不忍心再让他受伤。而且，我真的很**他。一想到要离开他，我就心如刀绞！”</p>
“如果你不是他父亲，或许、或许我真的做不到答应你那么无理的条件。你分明是仗着我对他的**，逼我离开，你真的很残忍！”</p>
“我和他是真心相**的，求您再考虑考虑……你这样做，最后只会伤害到正霖。如果可以，求你成全我们，我现在得不够好，但以后我一定会努力改变你的成见！”</p>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离开，他会变成什么样？他很可能一蹶不振，或者和你决裂。甚至于，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你希望欧阳家彻底断后？”</p>
欧阳风冷冷地“哼”了一声，将盘子放到一边。</p>
“那是将来的问题，也许你对他没有那么重要。他还年轻，过个四五年就会想通，即便他娶一个不**的女人，至少是清白的！我和他妈不也是因为**情而结婚？可结果怎么样？她还不是背叛了我？”</p>
“别把你们的失败婚姻套在我们身上，我们和你们不同！”</p>
“**情就那么一回事，没什么不同。婚姻还是要建立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总之我不会改变决定，你别浪费那个唇舌了！”</p>
“给你最后一个月，你也该知足了。现在还有十几天，这是我最后的仁慈。时间到了，你不想走也得走，别逼我对你用特殊手段！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再重新做一次！”</p>
方箐箐还希望能继续争取，但这时候欧阳正霖买完早餐回来了，小雪举着一个大大的肉包跑过来给欧阳风。“爷爷，吃包子，很香很大的肉包子哦，很好吃的！”</p>
“乖！谢谢你！”</p>
方箐箐忙擦了擦眼睛，起身。欧阳正霖问道：“你怎么了？吃早餐啊！”</p>
“我刚才削梨了，手有点黏，先洗个手！”</p>
“那快点，我买了粥！”</p>
“嗯！你们先吃！”方箐箐快步走进洗手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止不住地红了，像只兔子。喉咙里一阵一阵地发酸，胃里也很难受，她觉得好难过。</p>
这段日子在欧阳正霖面前她一直忍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忍得很辛苦，还要强颜欢笑，更痛苦了。</p>
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告诉他真相，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硬生生给吞了回去。</p>
这一次的离别，比上次更难。因为上一次她还不敢幻想他们的未来，然而现在，她已经做好了和他开始新生活的准备，却在个时候不得不离开她。</p>
那种痛苦，无异于往她身上剜去了一块肉。</p>
她更不愿意去想的是，她离开后带给他的痛苦。他一定会对她彻底失望，也可能因为她的懦弱逃离，他不再**他了。</p>
方箐箐无措地望着照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一遍又一遍问，她该怎么办！</p>
欧阳正霖盛好了粥，端给欧阳风，这会儿他看上去精神不错，兴致也挺好，张嘴就揶揄他。“果然长大了，现在都懂的照顾人了！”</p>
“这话说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不大吗？不过你说的也对，过去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我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以自我为中心，天不怕地不怕的，闹腾得厉害，经常闯祸但现在不一样了，经过了过去八个月的磨练，我想不成熟也不行！”</p>
“因为我晚熟，你辛苦了这么多年，我心里挺惭愧的。但以后不会了，你就放心休息，颐养天年罢！公司都交给我，你也把自己交给我。以前是你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p>
作为一个父亲，听到这样的话，欧阳风心里自然是欣慰的，这对一个刚从生死边缘走回来，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而言，更加给与了他力量。</p>
但男人往往都是如此，心里再感动，也但并不会说出来，尤其欧阳风习惯了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于是嘴上仍忍不住调侃他。</p>
“我还不到六十，没到退休年纪，别这么快就把我当老头子，我还不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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